神级黄金手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牛行空
“这不算稀奇吧?我记得有些特殊印刷机的工作原理就是这样的啊,而且就算是正常作画,不管是用什么工具,不管是线还是面,都是由一个个更加细微的点构成的,我这点,不过是稍微大了些而已,原理是一样的。”
“可是,能把这种原理应用在实际上的却只有你一个人,”唐先海依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见过各种各样的作画方式,但用针扎画还是第一次见,太神奇了,最关键的是,这效果非常好啊,竟然在紫砂器的表面扎出了宣纸上才有的晕染效果,真心佩服!”
徐景行没想到自己的灵机一动,竟然让唐先海如此失态,一时间还真有点骄傲,这种创造力和想象力可不是如意手套所能给予的,完全是他厚积薄发的结果,当然,也可以说他的天赋比较好。
但不管怎么样,他确实开创了一门全新的流派,虽然在某些人眼里可能只是投机取巧的小道,可还是能给他带来不小的光环加成,不信的话,看看唐先海的反应就知道了。
唐先海可不是安心那样的菜鸟,而是一个见多识广的老江湖,能让这样一个老江湖敬佩到顶礼膜拜,便不难预料到,他这门技艺大有可期。
不过谦虚还是要谦虚的,他笑接着唐先海额的话道:“其实这技巧跟沙画一样,把针坑想象成一粒粒的沙子就好了,那些沙画艺术家能用沙子画出那么美妙的画作,我用针坑没道理做不到啊。”
唐先海却只是摇头,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好几分钟,还用放大镜和强光手电照了一遍,这才叹息道:“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谦虚了,你说这跟沙画一样,听着似乎没错,可做沙画跟做普通画其实是一个道理,只不过是把墨汁换成了沙子,又去掉了毛笔,直接用手作画罢了,一抓一把沙子。”
“而你这针扎画的难度却要高的多,因为你相当于是捏着一粒粒的沙子往平面上摆,别的不说,光是对眼力、腕力以及注意力的要求就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何况你能摆的这么精细,”唐先海感慨道:“我刚才看过了,你扎的那些针坑并不是胡乱额的挤在一块,而是相当有序,针坑的疏密程度和深浅程度相当自然。”
“针坑越浅,针坑之间的间距越大,这样看起来颜色就越淡;针坑越深,间距越小,而颜色则越深,正因为这种变化,才使得这些针坑在紫砂器的表面呈现出这样的晕染效果,最关键的是,这种由浅到深的颜色变化非常自然,跟在宣纸上画的水墨画几乎一模一样。”
“说实话,要不是亲眼所见,我根本不相信这是人力所为,一般人可能不太懂,可咱们这些搞工艺美术的却非常清楚,这活儿的难度有多大,别的不说,光是控制那些针坑之间的间距就足以让绝大部分美术工作者头昏脑涨了,更别说控制针坑的深浅。”
看来,唐先海受到的刺激确实挺强,竟然像个话痨一样絮絮叨叨的讲了一大堆近似废话的话。这里就三个人,唐先海这话是说给谁听的?徐景行?错,其实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因为他需要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解释。
果然,唐先海一堆话说完,整个人也没有之前那么亢奋了,直起身子晃了晃脑袋,“看到你这样的后起之秀,我算是明白什么叫做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了,跟你这样的年轻人一比较,我这样的老头子跟废物没什么区别。”
神级黄金手 第440章 淡云疏树一天秋
徐景行连忙道:“老唐,你这就有些妄自菲薄了,别的不说,就你这一手制壶的手艺,就能把握给碾压到无地自容。”
唐先海苦笑一声,“也就是手上的功夫还能撑得住门面,不然的话我早就回乡下种田去了,”说到这里,指着葫芦壶上那刚刚开了个头的针扎画道:“你继续吧,我已经等不及要看看你这门手艺到底有怎么样的表现力了。”
这个世界上,工艺美术的流派多种多样,但核心都是一致的,那就是用不同的技法来表达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这个效果就叫做表现力,有的技艺,表现力非常强,有的技艺的表现力则稍微含蓄一些。
当然,表现力这东西跟作者本人风格也是息息相关的。
徐景行心里其实也没底,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搞这种玩意儿,以前也没见过类似的作品,并不清楚成品效果会是怎么样的。
不过从目前这个开头来看,效果还是挺不错的,竟然将水墨所特有的晕染效果给呈现出来了,而且颜色渐变还过度的那么自然,那么流畅。
可效果好归好,却也累人啊。
他的身体素质那么好,连做一整天的雕刻都不见得会累,可才扎了这么一会儿针,手腕手臂便有些发困,虽然很快恢复过来了,可想想也知道其中的难度。
而且干这活儿不光是身体累,精神也累,刚才作画的时候,他整个人几乎没怎么办眨眼睛,生怕一不小心会扎偏,或者扎的太深,那样一来就得填掉重新开扎。
重扎不难,可节奏乱了以后,再想扎的那么匀称,就有点难度了。要知道,在扎画的时候,他的精神会绷的很紧,一直紧下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累点而已,可一紧一松,再一紧一松,一次两次三次的断续下去,他一定会被折腾到疯。
所以他在紧绷起来以后,尽可能地做到一气呵成,能不断掉就不断掉。
好在现在是晚上,唐先海的工作室这般也比较僻静,在他扎画的时候没有受到外界因素的影响。可就算如此,当他直起腰的时候,也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
刚一站起来,他还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因为刚才的神经绷的太紧了,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手里的钢针和面前的紫砂壶上,此时猛的松开,还真有点不太适应。
站稳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揉了揉又酸又困的眼眶,又使劲儿甩了甩手臂,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唐先海道:“老唐,看看效果如何。”
根本用不着他吩咐,唐先海拿着手电就扑了过去,跟见到鲜肉的饿狼差不多。
反倒是他的宝贝徒弟乖巧的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轻轻地放在他面前,然后转到他的身后,伸出双手贴在他的太阳穴上,“师父,我帮你揉揉。”
他确实是有点累,双臂一张搭在沙发靠背上,脖子后仰,整个人像是瘫了一样,闭着眼睛享受徒弟的按摩。
等唐先海直起身来,他才睁开眼睛问:“怎么样?”
唐先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忽然念了两句诗,“卧龙峰下草庐幽,门外桥横水自流;潇洒王郎只数笔,淡云疏树一天秋,”念完以后,顿了顿才道:“小徐,我算是彻底明白了,这搞艺术创作,确实要看天分的,说的直白点,就是看祖师爷让不让你吃这口饭,很显然,你就是得祖师爷们宠爱的那种天才。”
“咳咳,老唐,有点过分了啊,这是要捧杀的节奏!”徐景行被唐先海夸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唐先海却不算玩,摆摆手道:“都说勤能补拙,按说我也够勤快的了,这么多年不光兢兢业业的工作,也没忘记学习,说是活到老学到老都不夸张,可结果呢,跟你比起来,除了这些年积攒的经验和熟能生巧的手艺外,什么都没有。”
“老唐,咱们还是说画吧,”他虽然喜欢听别人的夸奖,这听到这么肉麻的话,还是有点不太适应,甚至感觉脸上都有点发热。
特么的,自己果然是从小地方来的人,连这么点小阵仗都受不了,太丢人了。
他劝阻老唐的同时暗自骂自己不争气。
唐先海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颇为感慨的笑了一笑,然后问:“知道我刚才背的那首诗是谁写的吗?”
“宋朝人方回写的《题王起宗大横披水墨作远淡势》,”徐景行想都不想的回答道,跟着还解释道:“王起宗这个人宋末元初的大画家,善画山水树石,著作有《杨仲弘集》和《图绘宝鉴》,而方回写的这首诗,就是给王起宗的某一幅画写的题跋。”
“至于方回这个人,品行很一般,按照现在的说法,就是一个没有节操的人,不过这个人文学素养却很不错,有不少优美的诗句流传于世,这篇题跋还不是最出名的。”
这些知识,他确实是信手拈来,毫不费力,因为他父亲给他打下的基础很扎实,同时得益于如意手套的改造,他的记忆力太过强大,几乎上他看过一遍的东西就不会再忘掉,表现出来,就有些无所不知的感觉。
这不,老唐就被他给吓到了,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跟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
安心则在一旁捂嘴偷笑,小姑娘早就见识过了徐景行的可怕之处,以前她的反应比唐先海还要强烈,现在总算能以旁观者的身份欣赏别人那种见了鬼一样的表情了。
好大一会儿,唐先海才回过神来,指着徐景行张了张嘴,半响才道:“服,我真的服了,连这么冷门的诗句和这么冷门的人都了然于心,要说不是家学渊源,我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徐景行笑笑,没有反驳“家学渊源”这个说法,因为相对而言,他确实算得上是家学渊源,因为他的大部分知识,确实来自于他父亲的教导,不过他也没承认,而是笑道:“对我们这些玩绘画,尤其是传统画的人来说,王起宗并不算特别冷门,因为有好几个诗人给他的画写过题跋,除了方回外,比如说杨载。”
神级黄金手 第441章 野山红泥
唐先海听了徐景行的补充,更加无语,因为徐景行说的这几个名字,他一个都没听说过,只是感觉这些人似乎应该都挺厉害的。
本来,唐先海能知道方回这首诗,也是从一个偶然的机会从别人那里看来的,然后记在了心里,刚才看到徐景行的画,便下意识的背了出来,想装一装知识渊博的高人。
结果没想到才开了个头,就被徐景行这一连串的暴击给打的抬不起头来。
片刻后,只能苦笑道:“好吧好吧,咱们还是说画吧。”
徐景行也乐了,“画也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技法稍微有点独特外,整体感觉也就是正常水平,可达不到那一首诗描写的那境界。”
“有吗?我怎么感觉画的比那首诗描写的都好,”唐先海挠挠头,“而且你画的内容,跟那首诗描写的景色几乎一模一样,山峰、草庐、小桥、溪水,还有淡云和疏树,再加上两个喝茶的隐士,妥妥的田园隐士风,太有感觉了,而且两个喝茶的隐士,用的茶壶也是葫芦壶,这心思也太巧妙了。”
“嘿嘿,你喜欢就行,只是不知道烧出来以后是什么样子的。”
“应该会更美,因为现在的壶身是灰绿色的,跟这画面的对比并不强烈,表现力还是有些不足,但出炉以后,这茶壶会变成嫩黄色的,会非常好的衬托出这些针坑的存在感,画面感会非常的强,”唐先海认真地解释道。
徐景行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有点担心这种技法不太适合紫砂壶呢。”
唐先海摇摇头又点点头,“对其他颜色的泥料来说可能确实有些不太恰当,比如说紫泥和黑泥等泥料制作的紫砂壶就不太适合采用这种作画技巧,可是对颜色相对明朗的泥料来说,就非常适合了,比如说朱红色和嫩黄色。”
徐景行当然清楚这一点,他虽然接触紫砂器的时间不长,但对紫砂器的基本颜色分类还是比较了解的,也知道段泥在经过煅烧以后会是怎么样一种颜色,要不然他也不会使出这种他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技法。
不过在这个行当里,他确实是个晚辈,跟唐先海这样的老前辈比起来,不管是经验、见识还是知识都太过浅薄,这个时候还是别扫唐先海的面子比较好,他还想从唐先海这里学到更多的东西呢。
因此他这个时候像个乖宝宝一样认真的聆听,时不时的还点点头,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跟之前讨论诗词、绘画时那种侃侃而谈的自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知道的还以为换了个人呢。
但正因为他的神态在前后有这么强烈的对比,正好激发了唐先海好为人师的冲动,老头儿找回了身为行业内老前辈的自尊,同时也很满意他的姿态,便滔滔不绝的开始讲解,讲解不同紫砂泥料在经过不同温度以及不同环境煅烧以后所呈现的不同色泽。
别说,也就唐先海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前辈才能讲的这么详细,这么准确,这种时间积累的知识和经验,可不是网络上那些干巴巴的文字和图片所能表达清楚的。
最关键的是,唐先海这里有大量的实物,不管是原矿石,还是经过练打的新老泥料,又或者是高温煅烧成型的成品,这里几乎都有,任何一个种类的实物都能在这里找到,甚至还有一些比较稀有的高档泥料,比如说野山红泥。
按照唐先海的说法,这野山红泥矿在市场上几乎绝迹了,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他也是在十几年前才收藏了这么一块原矿。这一块野山红泥原矿,其实只有一个足球大小,满打满算也就能制作五把左右标准尺寸的紫砂壶。
也正因为太过珍贵,唐先海这十来年一直没舍得用,身世都舍不得粉碎练打成泥,大有当成传家宝传下去的架势。
当然,唐先海这种做法也没错,这种稀有的矿石跟传说中的翡翠、和田玉一样都是非常值得投资的好东西,因为是不可再生资源,而且产量稀少,越用越少,市场价值自然会越来越高,根本不用担心会有贬值的那一天。
除非有一天,种花家的人都死绝了,没有人再收藏、使用、欣赏紫砂壶,这些相关的泥料再怎么珍贵也会失去相应的市场价值。
这就跟世界上的任何一种市场行为一样,得有买家,才有市场价值。比如说足球,如果有一天,人们都不喜欢足球这项运动了,那么那些身价不菲的足球明星就算技艺再怎么高超,也只会落得一个无人问津的下场。
足球如此,紫砂器也如此。
然而依照种花家的发展速度来看,只要地球不灭绝,种花家的人将会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富有,紫砂器这种代表着种花家传统文化的东西,也只会越来越受人欢迎。
也就是说,唐先海收藏的这块稀有的高档野山红泥原矿,只会越来越值钱,等到世界上只剩下这么一块野山红泥矿石的时候,唐先海或者唐先海的后代,可能会在一夜之间成为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
也因此,他还真有些羡慕,只是这东西是羡慕不来的,唐先海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也才存下这么点宝贝而已。而他这种刚入行的新人,除非运气特好,不然的话,想拥有这样的极品泥料只能花高价购买。
所以他带着些羡慕的眼神参观唐先海的收藏,这一次,唐先海比几天前更大方,几天前还有些遮遮掩掩的,现在这几乎将所有的收藏都展示在他的面前,让他尽情的参观,甚至大方的让他进行拍照。
半个多小时后,他才停下来,跟唐先海回到客厅里继续喝茶,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零食,一边闲聊。
闲聊过程中,唐先海指着那件成了型的段泥葫芦壶道:“这壶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是你的东西,怎么处理还不是由你决定吗?”
神级黄金手 第442章 出炉了
徐景行不等唐先海解释,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摆手道:“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这泥料是你的,工具、场地也都是你的,甚至拿出相对而言同样很珍贵的段泥来让我练手,我已经占了大便宜,怎么可能再要你的壶,所以,这壶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别管我的看法和想法。”
唐先海想了想,点点头,“好吧,那我就厚着脸皮占你点便宜,我有预感,这只葫芦壶一定会成为我这一生中最得意的作品之一,”说到这里,同样坚定的说道:“所以,你必须留个题跋和款识。”
“这个可以有,”徐景行笑着拿起金属刻刀,弯下腰面对那把刚刚成型的半成品葫芦壶,略一沉思,把唐先海之前背诵的那首诗给刻了上去,当然是刻在葫芦壶的另一面,这样一来,一面是图,一面是字,而且文字和图案的内容相得益彰,倒是更显雅致。
刻上诗句,又留下年月日和自己的名号,最后再壶盖内部留下一个“徐”字篆体刻印。
这样一来,人么也能知道这把壶是他跟唐先海合作的作品。
这样的组合,在古代非常常见,都是文人和手艺人的组合,这些组合中的两者往往能够相辅相成,让两个本来不想干的人在紫砂行业中一齐成为鼎鼎有名的大人物,陈曼生和杨彭年的组合就是这样的,陈曼生的才气加上杨彭年精湛的制壶手艺,才成就了曼生壶的鼎鼎大名。
可惜,他不是陈曼生,唐先海也不是杨彭年,他们两个距离历史上的老前辈还有很大的差距,所以他们的合作肯定不会像历史上的老前辈那么出名。
但这把葫芦壶,确实足以让他们两个在小范围内让别人侧目了。
当然,他也没有太大的兴趣往紫砂工艺圈子里钻,他顶多自己做点紫砂物件摆在自己的店铺里出售,而不会去跟唐先海的同行们搞什么竞争。同行是冤家,唐先海这样的赤诚之人可不多见。
他留下自己的款识之后,唐先海同样留下了他自己的款识,这把让他们惊叹的段泥葫芦壶便被送入了荫箱里晾干,等待入炉煅烧。
等唐先海放好那只葫芦壶,屋子里的三个人忽然都紧张起来,因为这距离唐先海说的开炉时间还只有二十分来分钟。
唐先海招招手道:“跟我来。”
徐景行带着安心跟着唐先海进入工作间,来到那只电炉前边,工作间里灯火通明,但非常安静,只能听到电炉发出的嗡嗡声,虽然声调不高,但却带着一种让人头晕目眩的感觉,这种感觉可不太妙,他适应了一会儿才觉得好受了一些。
扭头看安心和唐先海,见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异常,心里有点纳闷,暗思: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感觉太灵敏了?
想想似乎也有这种可能,这才有点郁闷的将注意力集中在电炉上。
不过他没有操作过这种大家伙,对上边显示的几个数字,只能看明白其中一个是温度。
此时此刻,电炉的温度在慢慢地降低,从之前的一千一百八十度慢慢的降下来,花了十多分钟时间才降到100度以下,这个时候,电炉也才断电,彻底停止运行。但唐先海还是没急着开路,而是等待电炉自然降温。
温度到了100度以下以后,降温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好几分钟时间都不见得能降哪怕1度。
好在到五十度的时候,唐先海打开了电炉。电炉的门一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让徐景行和安心这师徒二人下意识的后退好几步,而唐先海则两眼放光的把手伸进去,小心翼翼的捧出一只小巧精致的西施壶,正是徐景行制作的那只,也是他制作的第一只紫砂壶。
当然,唐先海是带着隔热手套的。
唐先海就那么捧着那只朱红色的西施壶左看右看,眼里满满的都是赞赏和惊喜,端详片刻后小心翼翼的搁在桌子上,“小徐,你真的是个天才,我虽然已经预料到了这把壶会非常出色,可没想到竟然出色到这种地步,说实话,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是绝对不相信这把壶是你这个新手制作的处女作。”
徐景行连忙凑过去看,靠近了还能感受到小小的紫砂壶上散发出来的热气,但那种可人的朱红色以及小巧可爱丰满玲珑的造型,却让人望而生喜,有一种忍不住捧在手里摩挲把玩的冲动。
别说,这小壶,还真对得起它的名字——西施乳壶。整把壶的造型就跟一只真正的奶房一样,丰满而不是坚挺,丰腴又不臃肿,而小巧圆润的壶钮,更是形象。
意识到这一点,他当时就想跟唐先海说笑两句,唐先海虽然是个老男人,但也是男人,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一定会有这方面的共同话题。不过一张嘴,忽然意识到身后还有个安心,扭头一看,那姑娘的脸蛋正红彤彤的煞是可爱,对上他的眼神后,更是瞬间转移开来。
咳咳,看来那姑娘也意识到了这把壶的造型代表着什么。
不过文化人的这点事儿,只能算是雅趣,对,雅趣,就是这样,嘿嘿。
他在心里偷笑两声,只当什么都没发现一样对唐先海道:“老唐,多谢多谢。”
“该我谢谢你才对,你这些天对我的帮助更大,”唐先海笑着问:“你自己还满意吗?”
“挺满意的,”他点点头。
“哈哈哈,满意就好,我还以为你又谦虚的说不满意呢,”唐先海哈哈笑道。
他撇撇嘴,“我谦虚也是看环境的好不好,不该谦虚的时候我才不会装谦虚呢,那不叫谦虚,那叫做作,”他本来是想说“那叫装比”的,但考虑到唐先海这样的老爷子可能不太习惯这种网络化的说词,就把“装比”两个字改成了“做作”,不过效果是一样的。
唐先海满意的夸赞道,“这就很好,该谦虚的时候谦虚,不该谦虚的时候就该张扬一些,你这把壶是真不错,搞的我都想花钱买下来了,”说到这里,有点不甘心的问:“卖么?”
神级黄金手 第443章 谈钱就俗气了
徐景行连忙摆手,“老唐,谈钱可就俗气了,你真想要,直接留下就行,我也就是想看看自己亲手制作的紫砂壶到底长什么样儿而已,并不是一定要收藏,何况我也没有这方面的嗜好。”
他确实没有收藏癖,因为这些东西他都能做出来,以后甚至可以做的更好,就算这第一把壶有一定的纪念意义,那也没必要留在自己手里,给唐先海收藏着也一样,只要没被人打碎就行。
跟与唐先海的交情比起来,这么一把壶实在微不足道。
但他估计,唐先海不会收下。
果然,唐先海笑着摇摇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这可是你制作的第一把紫砂壶,对你而言,意义很重大,我可不想夺人所爱,”说完指了指那把葫芦壶,“我有这个就非常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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