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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风华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数十骑直入营中,已经惊动营寨军马,这个时候再大惊小怪的在此间询问,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情来,就赶紧将苏平安引入才是正理!
看到苏平安,王则一则松了一口气,看来不会是军中生变。二则却也意识到,前面真的出事情了!不然以苏平安的性子,哪敢夜中来打扰王仁恭的安眠?
十余名家将上前,将苏平安一裹便走,直入内营。王则却没跟着进去,只是带着其余家将,先迫了这些马邑越骑再度出营巡哨,自己又在营中到处巡视弹压了一圈,让刚才想出营看看动静的军中士卒都缩回帐幕之中继续睡觉,这才留人值守,自家退回中营而去。
这个时候,苏平安已经被迎出了被锦缎围帐遮挡起来的内营之中。
内营之内,灯火通明。一条铺了碎石的道路,直通向王仁恭的大帐。道路两侧,都竖起了木杆,木杆之上,绑着火把,这些火把都是被上好油脂浸透了的,不知道还混入了什么香料,内营之中,将数千军马混杂在一起的古怪味道全都压了下去。
火光将这条小道映照得通明,可以看见两侧隐隐有数十家奴在值夜。这些家奴准备着各种样的器具,只是防着王仁恭夜中醒来,呼茶要水,更衣沐浴只需。一个小帐幕内还传来食物的香气,几名厨丁守着炉火,随时为王仁恭准备着宵夜。
人在此间,只觉得意气全消。就算拼出个十二卫将军号又能如何?比之世家气象,实在是天地之隔!
十余名家将紧紧看着苏平安,让他在离大帐前十余步就站定等候。其余几名家将整整衣衫上前,先小心的来到守着大帐入口的家奴面前行礼告罪,低低说了几句,这几名家奴扫了苏平安一眼,先是摇头,最后才是点头,勉强进了大帐。
站在这里,苏平安又不知道等候了多久。才看见家奴出来,和家将说了些什么。家将头领转回来,一脸紧张:“苏将军,你运道好,郡公召你帐中相见!仔细点,别失仪!”
到得此时,苏平安已经被如此景象搓揉得头昏脑涨,嗫嚅着也不知道答应了什么,这才跟着家将首领,直到帐门口。守门家奴上下打量苏平安一眼,伸手将苏平安的佩刀解下,这才掀开帐幕,引他入内。
一入帐中,又是香气扑鼻而来。昏昏沉沉的头脑,一下就清醒了许多。
苏平安这样的土包子,自然不知道,这是上好的龙涎香,一两此物,说不定就管得他一营的人马,好生饱餐一顿!
这些龙涎香,也不是市面上能买来的。都是王家在南方的庄园,直接养着船队海贸得来。再辗转直运到马邑此间。最后化成了帐幕中的残香味道。苏平安在这香气袅绕之中,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放才是了。
守门家奴将苏平安引入,却又交给守下一道门户的家奴,自己躬身退下。如此反复,苏平安已经被过了三道手,这才引入了王仁恭的内帐之中。
到得此刻,苏平安才明白,王仁恭为什么不肯安顿在军寨里。
狭小军寨,哪里放得下王仁恭的家当。而王仁恭,还是素来不以奢华著称的世家中人了!
王仁恭出阵,从来不带女眷,苏平安被直引入了内帐之中。才踏进去,没脚之处都是软软的长绒,内帐之中,铺着上好的茵毯,半点潮气寒气,都侵袭不入这内帐中来。
内帐之内,床榻倒是简单,就是一张不大的卧榻而已。此刻卧榻之侧,正是四名披甲家奴,按着佩剑,目光炯炯的看着苏平安。
王仁恭正坐起身来,花白头发披散,身上就披着一件道袍,低低咳嗽了一声。在帐脚处不知道哪里又冒出一名家奴,顿时捧出一碗饮子,跪着奉上。
看到此般景象,苏平安膝盖一软,也跪了下来。
在自家帐中,王仁恭就再不喊人起身了,接过饮子,浅浅喝了一口,放了回去,挥手让那名家奴退下。这才转向苏平安,沉声问道:“夜中将某吵醒,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情?”
苏平安跪在绒毯上,颤声道:“郡公,军寨之前,恒安鹰扬兵来了!”
王仁恭目光一凝,只是哼了一声:“不就是等他们来吗?几千恒安兵,你就怕了?”
苏平安语声更是颤抖:“他们扎营火光,遍布雪原,至少有几万人!云中城空城而来,刘武周怕是将云中百姓都带上了,来找咱们拼命!”
王仁恭终于翻身而起,站起身来。
刘武周这是想以百姓,填开重重军寨防线么?一向爱民面目,终于在这绝境当中,伪装不下去了么?
这倒是好事!
王仁恭站定,冷笑一声:“杀这些从贼之人,你会手软?”
苏平安头都不敢抬,颤声道:“末将不会手软!”
王仁恭仍然冷笑:“箭支弩矢,某有的是。长矛利刀,某也有的是!就看你等,能不能狠下心来了…………苏将军,你郡望何处?”
苏平安讷讷道:“末将不敢称郡望,就是马邑人。”
王仁恭一笑:“马邑苏家,听起来倒是不错…………苏将军,你要是能将刘武周牢牢挡住。某就向江都天子上表,开府仪同,也就在你掌中。到了那个地步,你就敢以家门称郡望了!”





盛唐风华 第四百一十九章 杀王(八)
四五名骑手,穿行山间。眼前天空,都被火光隐隐映亮。头顶正是云层笼罩,虽然遮挡住了星光,但因前面这铺满雪原的篝火,隐隐还能看见山间道路。
饶是如此,道路还是极其崎岖难行,积雪还覆盖着山道,雪下沟坎全都隐藏不见,战马行进,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到得后来,干脆有骑士跳下马来,牵着坐骑在前面引路。但这速度,自然就放慢下来了。
这四五骑人马,正是陈袭带着他的亲卫出而巡哨。短短一段路程,就折腾得几个人全都浑身冒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和恒安兵撒出的巡骑警戒幕接触上。
而到时候还要捉一两个活口审问,再及时撤回自家军寨。怎么想来,都是一个艰巨异常的任务。几名亲卫不住的望向陈袭,就想等着他下达撤回去的号令。但陈袭却微微弓着身子坐在马背上,浑身绷紧,准备应对一切突如其来的变故。对亲卫们投过来的目光,陈袭就假装没看见。
主将如此,大家也只得认命。这些亲卫都是跟随陈袭多年的,大家一起出生入死的交情。陈袭也对得起弟兄们,他要行险,大家除了咬牙跟着,难道还能丢下他转身就跑不成?
陈袭坐在马背上,一直竖着耳朵听着四下声响,突然之间,抬手示意大家停下。接着又指了指一个方向。
几名亲卫顺着陈袭所指的方向望去,就看见眼前一座山峰拔起,而一道雨裂沟则蜿蜒直上山顶。
这山势颇为陡峭,顺着这雨裂沟爬上山顶的话,可不是一件轻松活计。但到得山顶,就能清楚的瞻看到四下形式,说不定还能发现恒安兵派出巡骑的踪迹,然后再摸上去行事,总好过夜里在山间道路到处瞎撞。
陈袭压低了声音:“这里是制高所在,说不定上面就有恒安兵。若是有,拿下便走。若是没有,咱们就回转。”
亲卫们点头领命,远远就下马,留一名亲卫做马桩,牵着坐骑寻隐秘处藏身。而陈袭和几名亲卫,都卸下身上甲胄,只着皮袍,给鞋子套上铁马,再将袖口领口腰带扎束整齐,身上带着的兵刃都又固定好,跳动几下,没有响动之后。陈袭一挥手,带着几名亲卫步下而进,顺着雨裂沟摸了上去。
天黑路滑,这雨裂沟坡度也甚陡。几人不做声的攀爬而上。这座山峰,突出群山之间也就二三十丈高下。攀爬到大半的时候,就已经能听见山顶有隐隐的响动之声。
走在最前的陈袭稳住了一下身形,将匕首拔了出来,叼在口中。身后亲卫也都如此,接着几人又以更慢的速度而上,这些马邑老卒,也是久在冰天雪地中活动,经验丰富,几条黑色的身影悄悄而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这条雨裂沟终于到头,陈袭悄悄探出头来,瞻望山顶,一只手则放在身后,随时准备示意手下撤退。
雨裂沟在山顶的开口处,是在一堆乱石之间,将此开口遮掩得甚好。夜色之中,地形复杂,不管是谁先到此间,都不可能将地形所有破碎处都查看清楚,全都掌握住。
山顶之上,果然有几条黑影蹲伏在上面,也未曾生火,专心向着南面而望,侧对着陈袭上来的方向。
果然是恒安兵先到了一步,从另外一个方向爬了上来,现下正在警戒四周,说不定还在准备伏击马邑兵派出的巡骑。
可是这冰天雪地的夜中,出而活动的巡骑,也许只有自己这一队而已…………
大家都被雪原之上铺天盖地的火光震住了,王仁恭的号令就是稳守,消磨恒安鹰扬府的锐气。而恒安兵如此声势而来,大家更乐得不出。而王仁恭只怕更乐于见到恒安府驱数万百姓,将血肉消磨在这山间一处处营寨当中!
陈袭也不知道自己抓一两个活口回去,能有什么意义。如果刘武周真的存心要拼命,撞上一个更为冷酷的王仁恭,这几万百姓的遭遇,已经是注定的了。
但他就是想尽自己所能,尽一名军中之人的职责。抓到活口,摸到恒安府的弱点。看能不能有这么一丝微小机会,促使大军出而与恒安府一决。
大家兵对兵将对将拼命就好,何苦将这么多百姓拖进来?
不过自己这般拼命所为,多半只是白费。这位王郡公,从来不将几万百姓生死放在心下。不要说云中城百姓了,就算是马邑郡他自家治下百姓,这个冬天,都已经凋零近半,剩下的不是出逃河东,就是苦挨等死!
也许自己的作为,只是更想冲到刘武周面前,大声询问他。是不是他刘武周也如王仁恭一般,不将这几万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假以时日,他也不过是另外一个王仁恭而已?
短短一瞬间,陈袭胸中已经转过了无数念头,最后还是被他压了下去。他只露出一双眼睛,又警惕的扫视了一周。
几名蹲伏着的黑影外围,在隐蔽处,陈袭又看见了几条黑影,持着弩机,藏身在山顶乱石之后,以为警戒。要是有敌人摸上来,直扑暴露出来的那几人,这些伏哨,就是一阵弩箭射过来!
陈袭回头,对着几名仰望着自己的亲卫,悄悄比划示意了一下。接着带头翻越而出,趴在雪地上,朝着一名伏哨背后摸了过去,几名亲卫也悄没声的跟上。
在离这名伏哨还有十几二十步的时候,陈袭举手向下按了一下。亲卫们顿时散开,也摘下了背上弩机,嘴里叼着弩矢,脚踏着弩机机弦,对这些老卒而言,只有两个呼吸的工夫,就能将弩机上弦!
而陈袭自己孤身一人,向着那伏哨背后摸去。
陈袭的盘算很简单,自家过去,制住那伏哨便走,一个活口就已经足够。若是不惊动山头恒安兵自然最好,若是惊动他们追来,一阵弩矢就让他们好看。接着大家就顺着雨裂沟退下去,守马桩亲卫接应上来,大家就朝着军寨狂奔退回!
亲卫们默不作声的在后布开了阵型。而陈袭就以更慢的速度,向着那伏哨摸去。
这距离终于缩到了四五步。那伏哨还是蹲伏在黑暗中,甚至都可以看见他身形因为呼吸而动,却始终没有发现陈袭从后摸来。
暗夜山顶之上,两支巡哨,都在乱石和破碎地形之间,竭力掩藏身形。不知道到底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陈袭悄悄绷紧了肌肉,再向前摸去,动静就再也遮掩不住,这点距离,一跃而过,制住那伏哨,扭身便走!
瞧那伏哨身形瘦小,费不了什么手脚!
猛然之间,陈袭已经一跃而起!
而那瘦小伏哨,恰恰在这个时候转过头来。
隐隐火光投射到山头之上,在这一刻,陈袭看见了一张俏丽无双的小脸,还看见了这伏哨皮帽下栗色的秀发反射着火光,一双碧蓝的眸子,只是看着陈袭!
入娘的是个九姓鞑靼小丫头!
这小丫头还早知道自己到来了!




盛唐风华 第四百二十章 杀王(九)
步离一闪身,早已离开了陈袭扑击笼罩范围,接着翻身再进,双手一扬已然是两把匕首寒光闪耀,直指向陈袭咽喉!
陈袭空中已经拔出了匕首,先上扬再下挥,当当两声脆响,火星四溅,将这两记挥刺全都格挡了下去。门户守得严整无比。
一旦用力,原来收着的劲道就全放了出来,整个身形重重落地,蓬的一声,雪尘飞扬!
而在后面伏着的几名亲卫,还未及反应,旁边雪堆当中,都钻出了人来,合身直扑而上,和那些亲卫一下就扭打在一起!
陈袭想回去帮手,但步离已经欺身而上,匕首如电,招招不离着他的咽喉招呼!
那边扭打转瞬之间就已经分出了胜负,两名亲卫被按倒,还有一人踢翻对手,爬起来就要拼命,这个时候韩小六的声音响起:“躺下别动!”
羽箭破空之声响亮,一箭电射而来,正中那亲卫小腿,射了一个对穿,那亲卫扑通一声跪倒,长声大喊:“快走!”
陈袭咬牙,匕首脱手而出,直奔步离面孔。步离低头闪避,匕首从她头顶飞过。而陈袭也不再拼杀,转身便走!
亲卫们都是老弟兄,吃了这碗刀头舔血饭,遇伏也就认了。自家带人回来,将来为他们复仇就是!
陈袭才迈出一步,就听见劲厉的风声,骤然响动,直扑而来!
这风声如此之烈,就如一条苍龙,正从万山从中呼啸而出,怒吼着向他扑来!
在一瞬间,陈袭胸中就只有一个念头。再向前一步,自己就会死!
一支马槊,在陈袭面前划过,扑的一声插入面前雪地当中,碎石迸溅,槊锋直没入石中。在这一刻,陈袭从来没有觉得,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
冰凉的匕首,从后抵上了陈袭的咽喉,却没有割下去。而陈袭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马槊,槊杆剧烈颤动,在这山顶,带出了嗡嗡的呼啸之声。
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微带讶异:“反应挺快啊?是把好手。步离,放开他。小六,给人治伤。”
步离撤开匕首退开两步,陈袭僵硬的转头,徐乐身形,缓缓而出,一双锐目,只是打量着他。
大队人马突然出现,马邑军死守军寨之中,不敢外出。等待着王仁恭的决断。
而从刘武周到徐乐,都知道哪怕举军而降,都不是这么好投降的。几千兵马带着数万百姓,要越过这些军寨,直抵王仁恭面前。一开始就示弱,王仁恭很大可能,就是下令截杀!
投降之前,还必须示强,压得各处军寨不敢露头。刘武周才能直抵王仁恭中军之前,举数万百姓,数千之军,请王仁恭纳降!
这一紧一松的节奏,在离开云中城之后,都已经商议妥当了。
数万百姓连同数千恒安兵,骤然出现在军寨之前。大队安营,但是哨骑立刻就洒了出去,要将各处军寨的巡哨全部压回去,让他们不敢露头。
这种事情,徐乐怎么能不当先,当即率领玄甲骑精锐,立刻就深入山间。
但却没有想到,马邑鹰扬兵的战意,实在不大提得起来。不用双方哨骑对战分出个胜负,自己就退入军寨之中,闭寨死守。
马邑鹰扬府甚至包括王仁恭在内,都失却了和恒安鹰扬府野战以争胜负的意志。就准备靠着坚壁清野,靠着绵延的防御体系以来防备恒安鹰扬府的决死一拼。
若不是恒安鹰扬府断粮了,这样绵延的军寨防御体系再是坚固,但守军如此,也能一一啃下来,直打到善阳城下。
可现在,却没有这个时间了…………
徐乐率领玄甲骑精锐,巡哨半夜,也没撞见一名马邑鹰扬府的哨骑。只能选了一个最为要紧的制高点,一边瞻看军寨动静,一边设下埋伏,看有没有人会撞上来。
结果就碰上陈袭这么一个傻大胆的,也一眼就看中了此间地势,足以瞻看清楚恒安府的营地阵势,悄悄的摸了上来,结果正中埋伏。
要知道徐乐手底下有的是梁亥特部出身的战士,都是能在冰天雪地中等候机警无比的雪狐落网的老猎手,对付陈袭他们这几人,实在是轻松无比。
若是马邑鹰扬府战意低落到了这等程度,这场投降,看来会顺利成事罢…………
徐乐转着念头,缓步走到了陈袭面前,打量了他一眼。
这军汉一看就是老行伍,脸上皱纹如刀砍斧刻,这就是在塞外多年寒风吹出来的痕迹。筋骨强健结实,也自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之气。
徐乐还没问他,陈袭就已经开口:“你是何人?”
徐乐一笑,指指自己:“神武徐乐。”
陈袭瞪大了眼睛看着徐乐,要不是步离匕首还指着他后背,说不定就要跳了起来:“就是你杀光了一营马邑越骑!还打垮了王郡公的选锋营!”
徐乐笑笑:“好像是我。”
那几名亲卫被按在地上,腿上中箭的那个也咬牙忍着,任韩小六过来给他打箭包扎。这些老卒哪怕落在敌人手里,也无一声呻吟哀告。听到徐乐报出名号来,却都忍不住发出低低的惊呼。
虽然神武军溃,是马邑鹰扬府上下有心给王仁恭一个好看。但徐乐的威名,也在马邑鹰扬府中传扬甚久了。只是谁也不愿意多提,省得王仁恭听到就要发飙。
现下这位了不得人物,就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面前!
陈袭死死的看着徐乐,最后低下头来:“入娘的栽在你手底不冤。要杀要剐,动手便是。”
韩小六一边给人打箭,一边不屑的道:“什么叫不冤?就是执必部的那执必贺,也被咱们乐郎君冲到了面前,汗旗都被咱们乐郎君夺了,你这等人物,算得了什么?”
陈袭更是震惊,垂首少顷,抬起头来:“你乐郎君是英雄好汉,刘鹰击也是英雄好汉,更不用说还有黑尉迟他们。恒安府咱们上下都佩服得很,但是为什么要驱使百姓来攻军寨?咱们军汉拼命就是,把百姓填在里面算是个什么道理?”
徐乐打量着陈袭,最后摇摇头:“我们什么时候说要攻寨了?咱们可是来投降的。”
陈袭几人,眼睛在这一瞬间,瞪得不能再大,死死的看着徐乐。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恒安鹰扬府这些悍将悍卒,这么大阵仗,突然之间就出现在马邑鹰扬府军寨防线之前。
居然是来投降的?




盛唐风华 第四百二十一章 杀王(十)
夜风穿过帐幕破碎之处,直吹进来,让这破旧的牛皮中军帐幕之内,如同冰窖一般。
这正是刘武周居停的之所。
比之王仁恭的中军大帐内院外院厢房节堂一应俱全。刘武周的帐幕就兼节堂和卧室两任于一身。
大家挤进来议事的时候就是节堂,晚间铺个狼皮褥子躺倒便是卧房,倒是方便爽利。
刘武周倒是早早就已经休息了,却一直不得安眠,辗转之间干脆起身,寒风又扑面而来,让刘武周忍不住就咳嗽了几声。他本来就有点感风寒,还未曾完全消退。这几声咳嗽,直是撕心裂肺一般。
帐幕一下掀开,却是苑君玮大步闯了进来,他满脸关心之色,询问道:“鹰击,怎生回事?”
刘武周脸咳得通红,浑身缩成一团,只是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苑君玮掉头冲着外面呼喝:“都死了不成?还不送饮子来?”
一名老军低头而入,捧着一碗热腾腾的饮子。其实叫做饮子已经勉强得很了,既无香料又无什么上好的食材。不知道加了什么草药在里头,只是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刘武周接过,也不挑剔,直着脖子就将这一大碗灌了下去。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喘息也稍稍宁定了下来。
苑君玮关切的看着刘武周,刘武周只是一笑:“某没事,一点小小的风寒而已,死不了人。”
不等苑君玮说什么,刘武周就问道:“情形如何?”
苑君玮哼了一声:“军中强将全都拣选精锐洒出去了,回报来的消息就是,那些马邑军守着的军寨,没一个人敢露头的。都缩在寨子里面做死守模样,指望咱们打不开他的乌龟壳!咱们就是这般直走到王仁恭面前,想是也没什么。”
刘武周一笑:“哪有这么简单!”
苑君玮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刘武周。
刘武周带着数万百姓几千精锐骤然而现,马邑鹰扬府却显出不愿意接战之态。不少人就起了念头,干脆直扑王仁恭面前,打破他中军大营就是!要是能擒住王仁恭,生路自现。何苦还冒险行诈降之策?
看着苑君玮脸色,刘武周知道他也是这般心思,只能叹息一声。
“…………是,我们直扑王仁恭大营,说不定就能直抵王仁恭面前。但是拼到了那一步,王仁恭可以朝南退啊!而我们还是没有粮食,困处山间。继续深入,百姓就得丢下。几千军马离了根本,毫无后援,就算能直扑到善阳城下,又能如何?最后还是兵溃身死一途。要不就是一个个啃开这些军寨,夺其存粮,步步而南…………马邑鹰扬兵纵然不敢跟我们野战,但是守坚寨却还是难啃!也许不等打下,咱们也又是饿垮了…………除非想驱百姓而进,用人命填开这些军寨…………苑四,你想这几万百姓死么?”
最后几句话,刘武周已然声调冷硬。
苑君玮想想,叹口气摇摇头。
论心而言,苑君玮是真不在乎这几万百姓死活,只要恒安鹰扬府得全就已经足够。但是刘武周这般说,他就得按照刘武周意思行事。
刘武周却还是在谆谆教诲:“…………而我们一来就示强,压得马邑兵不敢露头。当我们亮明车马是准备直抵王仁恭面前请降的话,马邑兵如何肯与咱们死拼?军心如此,王仁恭也只能做一番布置,然后受降。那时才是我们真正的生机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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