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厨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二子从周
苏厨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延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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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延州
种诂再次将指挥棒拍到延州:“数千骑军,夤夜奔袭,从米脂到延安府,不过三日的路程。”
“那里如今只有沈括四千州军镇守,战力不堪一击,只要烧掉我军在延安的辎重,东路和中路大军则不战而废,哪怕数千骑尽数拼死,也足抵他失军九万之罪!”
章楶点头:“正当时如此,因此梁乙埋才咬牙坚持,就是为了等待梁永能功成,从宥州反击!”
高遵裕也被吓着了:“刘昌祚,立即点齐本部兵马,奔赴延安府!无论如何,延安府辎重必须保住!”
“末将遵令!”刘昌祚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抓起皮盔飞奔出帐。
苏油心里噗通乱跳,这尼玛,明明形势一片大好,怎么突然就变成危机爆发了呢?
章楶见苏油脸色惨白,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明润毋忧,事情也不一定就会发生,既然我们发现了漏洞,堵上便是。”
“就算被梁永能破袭,沈存中至少还有一个大城守御,以他理工之能,守城的本事还是可以放心的。”
苏油忧心忡忡:“即便是被梁永能洗劫外围,那损失也难以承受,现在延安府的物资,不是一个城里能堆放得下的了……”
“给沈括去电报,让他立即组织防守,告诉他刘昌祚将飞驰赴援!”
……
延安府北仓大营,沈括正在计点库存。
今天要运送十万人的军粮去清涧城,再从那里转运到交给绥德军,让他们转运到银州。
听闻种五郎大败梁永能,延安府也是一片喜庆,这里是种家的大本营,负责此次运输的钤辖李达喜滋滋地过来:“经略相公,郭家村的乡亲们送来了三百斤的腊猪腿,要我们一起送到夏州给子弟们犒赏!”
沈括哭笑不得:“你来背?辎重配比都是经过周密计算的,如果你背,那我没意见。”
“嗐!”李达说道:“十万人半月的口粮,怎么都腾得出点地方吧?何至于三百斤都放不下?”
说完又给沈括做工作:“这不是郭家村里正家二蛋做了种太尉的亲兵吗,他爹一高兴,就搞了几十根猪腿要劳军。对了经略,以往十万人半月的口粮,明显比现在多啊,现在怎么才三百车?”
“真没地儿了,要不一会儿丢车顶上吧。”沈括做了让步:“呵呵呵,以前的兵粮就是黍米和盐菜,有时候连盐菜都没有,现在都是油水丰足的咸肉,罐头,香肠,面粉。”
“一个罐头拌一斤米饭,或者几个馒头,加上些菜蔬,茶,果干,糖果。国公说了,这叫膳食均衡。远比过去三斤米饭都管用!”
“还有这车,四轮厢车一次能拉上千斤,轻便程度只当过去的轻车,就是这路啊……说起来就头痛!”
两人刚聊到这里,前方本来一骑骏马,为首的是一个中年大喊:“经略,夏人!近万夏人来攻!”
沈括大惊:“夏人?!他们是如何过来的?”
来者正是延州另一位钤辖焦思耀:“哎哟经略你就先别管他们怎么过来的了!总是前方除了纰漏,不过我看这帮夏人也不是什么正军,衣甲尽皆不整,军器似乎也不齐全。”
沈括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他们的坐骑呢?”
焦思耀回想了一下:“坐骑?似乎都是好马,尤其是中间有一匹白马,那肩高一准过了五尺!”
“距离延州还有多远?”
“距离金明寨尚有五十里!”
李达说道:“贼人势大,要不收束部众,入城守御?”
“来不及了,诸多物资尚且对方于城外,不能落入敌手。”沈括摇头:“如果我所料不差,这是梁永能强渡无定河的残部!”
这时城内电报班的一名小兵也抱着电报夹子跑了出来:“经略学士,宁夏城急电!”
沈括将电报取过来,神色惊疑地看了,将之交给两位钤辖,然后来回踱了几步,突然站定:“李达,你带三百厢车鼓噪而进,沿途散布消息,就说是携带十万人的口粮,要去保安军交割。人数嘛……给你一千五!”
李达才看完电报,急道:“我手底下都是孱弱的乡军,要对付的却是梁永能!”
沈括神色却淡定了下来:“无妨,现在的梁永能,不过是惊弓之鸟,他可是吃过种太尉的大亏的!嗯我想想……你就宣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军就在后面。”
“时间紧急,就带这装好的三百大车去!记得打八郎的旗号!”
李达不禁失色:“这么多辎重,那不是羊入虎口?白白便宜了敌人?”
沈括说道:“如今已然别无他法,只得诈他一诈,待你见到夏人,便在金明寨下大路上列车阵,拦住其去路。”
说完又安排焦思耀:“你带延州剩下的两千五百州军,赶紧去金明寨埋伏,待夏人前锋过得一半,便大张旗鼓,从寨上冲下来!做出与李达邀击夏人之状!”
“可是……”焦思耀都傻了:“大张旗鼓,那也得有旗有鼓才行啊!”
李达说道:“还要有军器!”
“啊——”沈括躁郁地将幞头摘下来抛在地上,痛苦地抓着头发:“机宜司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么大一支人马,睁眼瞎吗?!等等等等……”
沈括爬到一架厢车旁边,将车门打开,将上边的包裹丢下来:“让厢军们全部换装!红袍,皮带,皮靴,皮盔!”
李达傻了:“这……这是五郎的军需,谁敢乱动,要被五郎砍头的!”
“现在命都快保不住了,还顾忌被砍头?!我们就是要伪装成正军!”沈括骂道:“还有!将战衣一个袖子打个结,然后那木杆穿进去,不就是红旗?!老焦,旗帜也算是给你备齐了!”
站在厢车上,沈括看到城外连绵的秋草,突然一个主意冒了出来,从厢车上跳下来:“立即派人,收集全城的瓶瓶罐罐!我去配置猛火油,快快快!”
延州石油多的是,第一代猛火油就是原始的石油,延州一带,“皆掘地做大池,纵横丈余,以蓄猛火油”,用来防御外族侵略者的骚扰。
后来苏油点开了石油化工科技树,石油产品才开始细化。
所有产品里边,最受欢迎的就是石蜡和煤油,风靡大宋;然后就是润滑油和凡士林,分别用于机械和医药,化妆品;剩下的沥青用于铺路,防潮,防水;柴油用于防虫,杀虫。
最没有用的就是汽油,易挥发,易燃,极度不安全。有时候被工人们用作洗涤剂,浸泡防锈液,都常常引发事故。
它的最大功用,就是拉到敌人的草场上纵火。
沈括是一个万金油科学家,来到延州之后,就主动研究起了汽油的“钝化”方法,目标就是让汽油变得像煤油那样相对稳定。
这玩意儿现在就是废物,延长油田几家化工厂里多得不要不要的。
沈括对汽油的钝化剂研究不过就是几个方向——凝胶,固体粉末,吸附性物质。
最后弄出来的东西,苏油也不知道是不是后世的“莫洛托夫鸡尾酒”,反正从狄咏守环州和种谔烧铁鹞子的效果来看,至少纵火性能相当不错。
这玩意儿本来就是沈括的发明,因此只用了半天时间,他就带领着工人轻车熟路地搞了上千个瓷罐燃烧瓶出来。
另一边,由李达和焦思耀易装成的两支盗版鄜延军,也新鲜热辣地出炉了。
苏厨 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 虚张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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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九章虚张声势
表面镇定异常地送走了二人,沈括立即命令延州四门落锁,跑到城头上跪下,摆上香案祈祷:“诸天神佛,六路管辖山水神灵,沈括知错了,真知错了……但求绕过这遭,沈括立即遣官分告,牲礼必备……南无阿弥陀佛三清道君……”
沈括心中已经将这件事情的锅背到了自己背上。
因为之前赵顼就曾经专门给沈括下达过旨意:“官军非久出界,管下名山灵祠,当申祷告。今降封香五合,括可躬为祝文,精虔分命官致祷讫奏。”
然后沈大科学家认为陛下这是乱命,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几路大军的后勤支应都忙不过来,哪里有心思写什么祝文?!
于是一拖再拖,拖到那五盒封香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结果延州突然莫名其妙冒出来一支夏军!
除了神佛菩萨降罪,这尼玛还能怎么解释?!陛下明见万里细察秋毫,可自己怎么就给猪油蒙了心呢?!
……
延安府北面的金明寨,是离延安最近的一系列寨堡的总称,最南边的一个,离延州城不过数十里。
那里曾经是宋夏著名的三川口战场,西夏天才战略家李元昊,曾经率领十万大军,在这里全歼了环庆副都部署副总管刘平、鄜延副都部署石元孙两路大军。
三川口之败,范雍作为帅臣指挥失当要负主要责任,而宋军后军都监黄德和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当负次要责任。
而刘平与石元孙,以及他们的手下,平心而论,当得起英勇忠义,拼死血战八个字。
最可恨的是黄德和逃回之后,反诬刘平降敌,刘平家属被官方逮捕。
幸好金明寨有两士兵逃回说明真相,仁宗命殿中侍御史文彦博在河中府置狱,派庞籍前往调查。
之后二人发现,两名逃回的军士,竟然“被失踪”了!
很多边民也要告御状说出真相,但再次被人阻止。
二人立即感到事态严重,上报中央,富弼发现后立即向仁宗皇帝报告了实情。
恰在这时,被夏人俘虏的宋朝大将卢政逃回。
这一次终于失踪不了了,文彦博和庞籍立刻展开调查。
朝中韩琦,范仲淹纷纷出来说话,要求还原真相,安抚忠臣。
正义虽然迟到,但终究没有缺席。
刘平最终平反,黄德和被文彦博腰斩,头颅挂在了延州城头示众。
之后宋朝派出了范仲淹,韩琦,庞籍等人出任西北军事长官,宋军旗号系统得到了改进,颓势渐渐掰了回来。
最后大将周美发动了一系列反攻,陆续收复了金明寨。
三川口大败的一路,其统军将领石元孙,就是石薇的父亲,石家在此战之后,也走向了落寞,直到十多年后,才重新崛起。
今日的金明寨,已经远处于宋夏边境后方数百里,然而古怪的是,这里居然出现了一支夏人的队伍!
队伍很狼狈,现在已经即将入冬,可这数千人身上的衣装还非常单薄。
没办法,要过河,必须将身上的衣甲先挣脱,没有这么做的那些,现在要不成了无定河里鱼鳖的口粮,要不成了米脂城周围四个万人坑里的冷灰。
梁永能骑在马上,裹着一件不知道从哪位牧民那里抢来的破皮袄。
深秋的牧草在延州已经变得枯黄,梁永能一路行来,发现宋人在此地竟然空虚至极!
种谔接到的旨意是“全师出击”,于是就带走了八万大军,几乎是鄜延路的全部兵力。如今正在沿着无定川和红柳河实施不亚于霍去病远征的壮举,千里大迂回,如同一道猛烈的右勾拳,一路破袭西夏银、石、夏、宥诸州。
而清涧城的守军和都经略机宜司出现了重大误判,被熟悉好水川地理的梁永能躲入山谷,然后制造出沿大理河朝西夏龙州方面逃窜的假象,而实际上,却沿着李元昊当年的旧路,摸到了金明寨边!
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主动出击,梁永能的确当得起名将之称。
很快,斥候回报,前方出现了一支大军,全是种谔手底下那样的战车,整整多达三百辆!
而偷听士兵们对那位领军的头领的吹捧,竟然是种家的八郎,种谊种寿翁!
种八郎的名声,在米脂大捷之前,比种五郎还大。
他和狄咏,王中正一样,是大宋的第一代新军,孙能、王厚诸人,都只能算是他的小师弟。
在新军划拨到高遵裕手底下之前,种谊和王厚一阳一阴,堪称支撑洮岷熙河四路大局的架海金梁。
收到消息的梁永能不由得惊疑不定,种八郎相比种五郎,更不是什么好鸟。
当年出使青唐,董毡遣鬼章迎候境上,取道故为回枉,以夸险远。
种谊嘲讽道:“你特么跟个蛤蟆一样在田梁坎井间跳来跳去,真当我不知远近邪?赶紧走正路!”
青宜结鬼章大怒,拔刀威胁,种谊声气不动,没刀的比拿刀的还嚣张,有本事儿,照着爷的脖子来!
逼得青宜结鬼章无奈收刀改途。
这滚刀肉后从高遵裕复洮岷,又平灭山后诸羌,官职一路升到熙河副将,外路都监。
“倜傥有气节,喜读书。莅军整严有法,令一下,死不敢避;遇敌,度不胜不出,故每战未尝负败。”
哪怕手底下是一帮子旧军,蕃骑,可这么多年下来,愣是没有打过一次败仗!
平日里还有闲暇帮助兄长编纂新军操典,五支新军划归高遵裕之后,又是种谊协助高遵裕对部队进行编练整合。
不过此次大战却没有他的份。
哥哥五郎要出头,弟弟要是再领一路,或者居于幕府,都过于扎眼。
就连大哥都只能以幕府判官的身份随军,手底一个兵都不要想有,大宋对将门的防范,是根深蒂固的传统。
因此在苏油的推荐下,种谊被赵顼升为西京使,去了嵩山皇家军事学院,接任种诂成为山长,负责调理第二批学员。
这消息梁永能并不知道,在他看来,延安就是种家老巢。
老五外出征战,家里派威名赫赫的老八来镇守,也是正常操作。
此次军事行动本来就是梁永能听了延州城里内应的情报,说是延安府兵力空虚,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采取的冒险行动。
现在看来,搞不好就是中了敌人的反间计。
对面是清一色的大车,不知道车内有多少人,对方一见到自己,立即当当当地敲起了金锣,紧跟着大车里的口哨声此起彼伏,不但没有摆出防守阵型,反而是直接向自己冲了过来。
一直冲到了一箭之外,方才布下车阵,挡在了道路中间。
梁永能本来还准备试探一下,结果数百骑兵刚冲到车阵之前,阵中突然丢出了几百个点着火的瓷罐。
“砰砰砰……”瓷罐落地之后便化作一摊火海,立即引燃了道路两侧的草木。
这一幕,梁永能手下骑兵的坐骑们可实在是太熟悉了,立刻惊嘶着调转马头,朝来路奔逃。
就在此时,金明寨上也是一片金锣之声,无数的红旗在寨子和两侧山梁上亮了出来。
车阵后方的山谷里,响起了蹄声和铁器撞击之声。
那是马环,宋人重骑的的特有装备。
“中计了!”梁永能立即拨马:“撤!快撤!”
苏厨 第一千二百八十章 小政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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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八十章小政委
沈括一直在城头提心吊胆,直到次日清晨,北面终于出现了一队人马。
红色的战袍在夕阳下格外显眼,紧跟着就是几百辆厢车。
割了胡须让自己显得年轻一些的李达,和焦思耀有说有笑地走在队伍的前面。
沈括心里暗叫一声不妙,从城头上下来,正拦住入城的二人:“你们怎么回来了?”
李达兴奋地说道:“经略当真智胜诸葛,我们依计一行,梁永能立刻鼠遁!”
“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回来了啊!”
沈括一顿足:“哎哟二位失计了!既然占了上风,怎么能够不乘胜虚张声势追击一阵呢?敌风稍错就收兵,这不是示敌以虚弱吗?”
几名骑着光背马匹的蕃人狂奔而来:“大宋官人!夏人来了!过了俺们庄子,头人让我们赶来报信!”
大路尽头,梁永能的骑兵已经出现,开始朝这边狂奔而来,李达和焦思耀疯狂地招呼厢车列阵,企图抵挡敌人的兵锋。
城门口一片混乱,不少厢军开始溃逃,沈括一屁股坐在地上,一瞬间,各种画面充斥了大科学家的脑海,刀光,血火,朝廷申斥降罪,甚至还乱入了几只南海的海豚和新宋洲的袋鼠:“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精锐骑军突然出现在梁永能骑军的西侧,泾原路第一将刘昌祚,终于及时赶到!
梁永能大惊,难道这才是鄜延经略使的终极伎俩?示弱,诱敌,再示弱,再诱敌,最终将我诓骗到延州城下?
再次拨转马头:“撤——”
沈括跳着脚:“鸣锣,追击!跟着大军追击!”
李达和焦思耀这才带着乱哄哄的乡兵追了出去。
城门口转眼再次变得空无一人,沈括欲哭无泪地看着北门的一片狼藉,自觉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泥土里,对着苍天怒喊:“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这就去给你们烧香还不行吗?!别玩我了好不好——”
九月,知延州沈括言:“丙辰,梁永能寇延州,所赖乡军奋力,出击英勇,巧用地利,据梁贼于金明寨。六路都经略司遣泾原路刘昌祚来援,永能大败,斩首百级。进拔夏界浮图城、磨崖砦,得男女万人、牛羊三万以还。”
然而下一封奏报透露了鄜延路经略使真正的胆战心惊:“乞明立约束,画定人马,近便处发三两将兵应副呼使,留本路防守,不许差出外。另乞差准备应援军马。”
诏:“令六路都经略司下降指挥。”
又诏:“诸路进讨行营汉蕃兵,惟可使之出力破贼,毋令小费私财。委李宪、高遵裕、王中正常切照管,体量举动大小、进兵远近,量给所费,令足用。外人常有沾润,又不可过为姑息。”
“鄜延、环庆、泾原、河东路经略司并总兵官,熙河路都大经制司,应副措置事如有乖失,令逐路转运司具以闻。”
这就是同意苏油所请,予以转运司监督各路经略司的权力。
加上之前授予各路提刑司,提举常平司监督转运司的权力,以及路检察司监督提刑提举的权力,西军六路的监督体制算是完备了起来。
都经略司也适时出台了《六路军法细则》。
细则分为《总纲》,《权利与义务》,《权力与监督》,《驻军条例》,《行军条例》,《战斗条例》,《功赏报备核实实施细则》,《举报纠核实施细则》,《军人武德风尚纪律注意细则》等内容。
很多东西都是新军早就在执行的东西,如今苏油只是将适合旧军的那一部分,让学员的娃子们将之单独拎出来,组织成六路军司是军务法令。
同时将《军法细则》交送六路经略司、转运司、提刑司、提举常平司、检察司,要求诸司只能在《细则》规定的法律条文内监督和之法,不涉及《细则》规定的内容,诸司不得过度干涉。
这就是划分好了权责范围。
法律最大的难题在执行,为了严格执行,苏油不惜将皇家军事学院的学员兵打散,编配到旧军当中,每三百人的指挥配备一名军事学院背景的学员兵,负责解释军令,实施监督。
本来诸路军使还有些抵触情绪,但是到了戊寅,局势一下翻转了过来。
戊寅,种谔为诸将已有功还,乞早降朝旨,同日进师。
庚辰,诏:“鄜延、麟府兵出界招纳已回,斩获有劳,并赐特支钱。”
六路都经略司后勤分司立即颁发了东路大军的功赏。
这一次,学员兵们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
低级指挥们立刻就得到了诸多的好处,这帮娃子都是读过书的,熟悉营务、条令、军法。
到底该拿多少赏赐,自己根本搞不清楚,人家可清楚得很,哪怕是上头少发了一管牙膏,娃子们都敢去找上级指挥闹!
皇家军事学院,羽林孤儿,天子门生!指挥使们要是敢贪赃枉法,娃子们就敢直达天听!
无数的老军头见到娃子们带着部下拉回来的封赏,笑得满脸开花,大巴掌拍在娃子们的肩背上,让这些穿着新军军服的娃子们龇牙咧嘴:“好本事,愣是就给要下来了!今晚全营加菜!对了小军师,再替俺给家中婆姨写封信呗……”
甲申,王中正、种谔奏报都经略司:“泾原、环庆会兵取灵州渡,讨定兴州;麟府、鄜延先会夏州,候兵合齐,进取怀州渡,讨定兴州。乞下泾原、环庆遵守。”
同日,都经略司接到诏书:“已指挥将来出界泾原兵,听高遵裕节制。缘泾原广阔,利进大兵,本路团结诸将,未尝益兵出战,军马不多,虑出界遇贼难驱逐,可令遵裕相度,以环庆兵取泾原路会合,或以泾原兵从环庆路会合出界进讨。”
“所贵气势益壮,易以破贼。所当用丁夫、粮饷,计会两路转运司应副。”
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文中催促中路大军用兵之意非常明显。
……
宁夏城,学员兵被苏油分出大半去各军担任“政委”,都经略司幕府一下子就空了好多。
除了炮兵部队,苏油手底下就剩了统帅部的参谋班子和电报班。
鉴于前线局面的变化和赵顼的意图,苏油决定灵活处置,将第二步的战略实施步骤上奏赵顼。
“前接召命,我部已拟于乙酉出界,然虑左右路敌残部尚多,乞先与李宪部入天都山,挟李文钊同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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