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普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牛油果
这潭清水却于此时泛起一丝微澜,露出一丝丝不解之色。
老道微微沉吟,拿起一根玉锤,轻轻敲了敲榻旁的玉磬,发出一声清脆的鸣音。
片刻,静室房门就被人敲响。
而后进来子一个身着八卦道衣的中年,对老道拜了一拜,口称“师祖。”
老道缓声道:“去一道符敕,将士元召回吧。”
中年一愣:“师祖,不是您吩咐掌教真人去长安城,相助皇帝吗?”
老道摇了摇头,叹了叹:“天命注定,谁人能逆天而行?老道也只是尽人事罢了。”
又抬起头,目光似乎穿过了屋顶,看到了那漫天的星辰,清明双目中一丝疑惑又一闪而过:“如今倒是不需要了……”
“去吧……”
老道轻轻挥了挥手,便又重闭上双目,不再多言。
中年欲言又止,见他模样,便拜了拜,出了门去。
脸上仍带着疑惑不解。
不过还是遵照着老道所言。
右手掐诀,骈起两指,于身前虚空虚虚作画。
两指如笔,落在虚空,书就一道道银光。
眨眼间,一张银色符箓已浮现。
中年道人左手捏印,虚虚一指,便见银符化作一只银鹤,振起双翅,冲天而起。
道人仰首看着银鹤没于夜幕中,才摇了摇头,转身自去做他自己的事。
……
前后相距不久,距长安城不远,也各有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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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普渡 第352章 变数啊变数
距长安城不远,有一处八里村。
八里村外,有两座小山。
过了这山间的一条峡道,长安城门便已遥遥在望。
两座峡壁之间,风过鸟飞,青黛摇动,轻烟袅袅,倒也是一处好所在。
此时,有一白鹤忽然从峡壁间飞过。
那白鹤背上,竟有一人长身而立。
此人一袭八卦道衣随风烈烈,三缕长须飘飞,一柄拂尘斜倚在手弯处,一身出尘之气。
任谁看了,怕是都要叫赞一声道家真修。
道人乘鹤而行,虽是黑夜之中,却是挡不住他的视线,长安已遥遥在望。
不由手抚长须,眼中颇有叹息之色。
此番他虽亲自下得龙虎山,赶赴这皇城,却也未必能有多大作为。
不是自家能不能解得那皇帝此劫,而是哪怕渡过此劫,也还有一劫又一劫在前面等着。
所谓天意难为,又岂是人力可改?
只不过如老师所言,既为人族,当尽一番人力罢了。
“那道长!”
道人乘风而行,几乎一晃,便飞过了这对常人来说也要走上两天的峡道。
正要出了峡口,却忽听下方有人声呼唤。
道人微有意外。
这是在夜中,漫天的乌云,遮蔽了月霞星辉。
他又身在高空,寻常人是断然看不见他的。
道人身有要事,本待不作理会,就此飞过。
却忽然惊觉,飞了数息,那明明近在咫尺的峡口仍在前方。
他这鹤儿是天生灵种。振翅一飞,便是数里之地,百里千里,也不过片刻之事。
这咫尺之间,怎么可能飞得这般久?
道人心知,这是遇上高人了啊。
还是个了不得的高人。
这等翻转山河乾坤,化咫尺为天涯的手段,怕是只有老师才有这般能为。
他是万万不如的。
而且偏偏在此刻,就在长安咫尺之间,将他拦下。
果然,天意难为啊……
道人心中一叹。
拂尘一扫,索性降下了云鹤,落于峡间一条山涧旁。
一个老妇,正拄着根拐棍,从山涧旁的小道上慢慢走了出来,笑意吟吟地看着道人,虽衣着简朴,却颇有雍容之气。
“这位道长,夜里风凉,怎的还驾鹤乘风,这般着急?”
唉……
道人心中又暗叹了一声,手抚长须道:“这位女居士,既有这般神通手段,拦了贫道去路,又怎会不知贫道要做甚?”
“只是不知女居士来自何方?为何要拦贫道去路?”
老妇呵呵笑道:“道长是有道真修,怎不知天意难为,要行这逆天之事?”
“老妇人实无恶意,只是想劝道长一劝,修真了道,当秉持清静,顺天而为,若是沾染太多红尘,怕是难得善了,徒自坏了修行,更遑论是行逆天之举?”
“世人皆谓我道家修行,只会埋头深山,谓之为仙”
道人摇头道:“又岂知一人一山,方为仙,先有人,才有仙,遑论贫道道行尚浅,还远远称不上一个仙字。”
“天意难为,生而为人,一份人力,还是要尽一尽的。”
老妇点头赞许:“果真是有道真修,此言当真不俗。”
道人稽礼道:“女居士既是赞同,不如快些撤了神通法术,让开去路,让贫道过去罢。”
老妇却是笑着摇了摇头:“话虽不俗,路去让不得。”
道人手中拂尘一扫,叹道:“唉,女居士,既如此,贫道也只有失礼了。”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周身一道道金光浮现,蜿蜒游走,似缓实疾,瞬息之间,便有成百上千道金光符箓于他周身悬浮转动。
周围草木无风摇动,一块块山石浮起,潺潺溪水竟停止了流动。
只是散逸的气息,便令得这天地间的事物失序。
那老妇却仍是拄着拐棍,笑意吟吟地看着。
却在这时,天上那厚厚的乌云,却忽然流转四散,倾刻之间,便现出了漫天的星斗。
无论是道人还是老妇,都是面现愣然。
抬起头,便看向那北天中央。
那紫薇星垣之中,一颗明明已经黯淡无光,几近熄灭的星斗,竟然重放光明,照亮了整个紫薇星垣。
老妇人虽疑却不惊,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五指轻轻掐动几下,目中疑色更浓。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飞射,经天而来,朝着正在愣然的道人坠落。
却是一只银色小鹤,环绕道人转着圈,发出啾啾之声。
数息过后,便化成了点点银色星辉散去。
那道人却是再次愣然,然后慢慢扯开嘴角,露出了笑意。
只是片刻,笑意越浓,更是长声大笑,振得三缕长须抖动不已。
“哈哈哈……”
“谁言天命注定,天意难改?”
“哈哈哈,看来贫道果然道行尚浅,还是回山去修行吧。”
“去休,去休!”
“哈哈哈……”
道人手中拂尘甩动,周身金光符箓隐去不见,踏上鹤背,乘风而去。
只余一声声长笑于空中回荡。
那老妇也已从漫天星斗中收加目光。
看着道人消失在夜空中,听着那声声长笑,却仍是笑意吟吟地摇了摇头。
缓缓转过身,手中拐棍点落,便不见了踪影。
只余一声含着笑意的老迈语声:“天机玄奇啊……”
“这造化,果真不易得……”
……
长安西郊,蜿蜒林道间传来嘚嘚之声。
一只黑毛驴子甩着四只蹄子,从道中跑了出来。
驴背上,骑着一个人。
一身粗布衣袍,罩着枯瘦的身子,松松垮垮。
满脸白髯垂胸,齿疏发稀,皱纹如刀镌刻,面目奇老。
怀里抱着一把渔鼓,枯瘦的身子被黑驴子颠得前后左右颤动不已。
若真是寻常老朽之人,怕是身子骨都要被颠散了。
“哎呦哎呦!”
“你这黑厮,想要颠死老道我吗?”
“老道若死了,你这黑厮也别想得了好去!”
这十分老朽之人,竟然是倒骑着毛驴。
被黑毛驴子颠得在驴背上前滚后翻,满口不断shēn yin,却就是摔不了他,怀中抱着如竹筒似的渔鼓,也不见松落。
“咦?”
老朽突然在驴背上翻身坐直,那越喊越来劲的黑毛驴子一下停了下来,因为它四肢蹄子都被压得平贴在地,不得不停。
老朽抬头看天,张着已经没几颗牙齿的嘴,不断咂巴着:“怪哉,怪哉……”
……
正东方向,一个十岁出头,孩童模样,却是一身清雅出尘的道士……
西南方向,一柄玉如意竟在天空飘飞,一道人斜躺在如意上……
各方来人……
这一夜,着实是让不少从四方赶来长安的奇人异士抓破了头皮。
无数高人,喊着变数啊变数……
……
此时,疑似“变数”的某人,却在皇宫之中,对着满桌的山珍海味大块朵颐……
顺宗皇帝在旁边一边看着,一边吞着口水。
旁边还有几位作陪的大儒和军中大将,都是脸皮抽动,脸色十分不好看……
诸天普渡 第353章 请诛此妖僧!
一场史上都少有的弑君篡逆之乱,其中更是掺杂了阴司迎驾升仙这种荒诞离奇之事,却以十分出人意料的转折平淡收场。
这种结果,对于此时殿中之人来说,比之前夜宴上发生的一切也许更加离奇一些。
更离奇的是,皇帝在掌控局势之后,竟然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重开宴席。
还是为了宴请一个长得跟小白脸似的年轻和尚。
还召来了朝中少数的一些忠心皇帝的老臣,和神策诸军中的将领。
在听完今夜所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们先是破口大骂阉宦逆贼……
嗯,是怼着俱文珍这个阉宦一党的头头的鼻子骂的。
皇帝非旦没有加罪于他,反而一切如常,让他在身边侍候着。
这也是让老臣们暴怒的理由之一。
一个大逆的“主谋”,竟然事后跟个没事人一样,还能堂而皇之、安然无恙地站在皇帝面前。
虽然他现在的模样是恨不得把脑袋都缩到胸腔里。
至于另一个让人暴怒的,就是眼前这个放肆之极的小白脸和尚了。
照皇帝的态度看来,一班文武大臣,却只是来陪这个小白脸和尚吃吃喝喝的。
让这些个老臣怎么能接受?
所以……
“太不像话了!”
“一个和尚,不守清规戒律,如此喝酒吃肉,太也荒唐!”
“竟在君前如此放肆!”
“……”
一干文臣在席间已经是议论纷纷,甚至是义愤填膺,破口大骂。
“陛下如此礼遇于此人,竟让他同坐御案,究竟是何道理?”
一个脸颊深陷,颧骨高耸的长髯老者紧皱双眉,百思不得其解,还带着几分不愤。
“莫非……”
旁边一人忽然面现诡异之色,低声道:“诸君可曾记得武氏之乱,白马旧事?”
“嗯?!”
周边之人闻言面色悚然一惊。
虽然时隔百余年,但在座之人自然知晓。
所谓白马旧事,当年的白马寺和尚得武氏宠幸,可谓是横行跋扈之极。
当今皇帝……
“凌大人慎言!”高颧老者低声喝道。
这等事虽然匪夷所思,但这班人却知道,权贵之中,男风盛行,不足为奇。
只是知道归知道,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尤其事涉皇帝,更不能出口。
一个面貌清癯的老者本是一直闭目不语,听到这话,突然圆睁双目:“若果真如此,老夫断不能容忍此等佛门败类蛊惑圣听!”
“……”
说也奇怪,这群人说得热闹,另一边的神策诸将,却是一直一言不发,只默默推杯换盏,安静得很。
只是时不时用眼睛瞟向皇帝身旁的小白脸和尚……
露出一丝丝恐惧的神色。
在这里,只有他们知道这个看似无害的小白脸有多么恐怖。
以往常听那些秃驴叨叨什么佛渡人心之类的屁话,现在要再有人敢在他们面前说这是屁话,脑瓜子都给他塞腚里!
这些和尚,真的不是人啊……
不提这些将领的复杂心里活动。
文臣堆中,韩愈柳宗元二人也是迥异于其他人。
听到边上同僚的话语,更是相视一眼,面露古怪,然后微微摇头苦笑。
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清楚得很。
因为韩愈能在短短半日间,跨越数千里之遥,赶到长安,还是眼前这个看似轻佻之极的年轻和尚相助。
若他们猜得不错,今夜乱事,这和尚虽未露面,但事情以如此诡异的方式结束,恐怕和他脱不了干系。
只从对面神策诸将时不时流露的怪异神情,他们就能猜到一丝端倪。
就是不知,他到底在其中参与了多少。
最后出现的那一只金光手掌,也不知是不是此人。
虽然他们是文人,但见识不凡,于天下各门修士所知不少,江湖武林虽了解甚少,也稍有耳闻。
他们虽已文道合一,令得文气显形,但文气之力,胜在神意,对于震慑洗涤人心,灭杀邪魅鬼崇一道,那是无往而不利。
若论及寻常杀伤性,却是不能与修士武人相比。
那一掌之力,非同小可。
怕是天下间能击出这一掌的人,也是有数的。
也只有道门真人、佛门尊者一流,才能做到。
至于那些江湖武人,他们倒是没有太多了解,但想来也不过如此。
这般修为,怕不是要经年深日久勤修苦炼,方能具备。
所以他们虽怀疑眼前的和尚与此有关,却因他相貌太过年轻,也不敢确定。
怕是某个寺庙宝刹、佛门尊者门下弟子也未可知。
背后真正出手之人,当是那位最后出手的佛门尊者。
对于这些文武大臣的眼光议论,小白脸陈亦是一清二楚,但谁让他脸皮厚啊,否则有一个算一个,都要拍死!
现在嘛,还是吃的要紧。
不得不说,这里的东西是真好吃。
以前还老以为,如果穿越到古代,对他这种吃货必然是种折磨。
古代嘛,物资匮乏,文明落后,能有多少好吃的?
现在看来,都是p啊。
平民百姓不知道,这皇宫里的花样是真多,席上的菜十有**都是他这个见多识广的现代人听都没听过的,而且还能让人吃掉舌头!
“诸卿,”
在场之中,只有皇帝笑一脸呵呵。
陈亦吃得越开心,他就笑得越开心,满脸的褶子都笑了出来。
看着侍婢像走马灯一样打着转为陈亦上着菜肴,才心满意足转过头来,看着底下群臣。
“今夜鬼物作乱,多赖诸卿,朕才得安然无恙,夜已深,诸卿多有劳累,朕本不该再劳卿等……”
“陛下言重!”
“事关陛下安危,社稷安危,臣等便是赴汤蹈火,也绝不会皱半点眉头,何谈劳累?”
“哼!只恨臣等未能早些知悉贼人逆谋,让陛下受惊,还请恕罪!”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争相发言,向皇帝表忠心的同时,刀子般的眼神刷刷的落到缩在角落里的俱文珍身上。
“好好好,卿等都是社稷栋梁,朕极是欣慰,”
皇帝满意地点头,然后面上微微露出一丝唏嘘:“实不相瞒,经此一事,朕反倒是有些大彻大悟之感。”
“不知陛下悟子何事?可能与臣等分说一二?”
说话的是那相貌清癯的老者。
皇帝看向老者,叹道:“韦相当年尚未及冠,便已进士及第,以弱冠之龄入翰林院,乃是饱学之士,天下少见,当知晓佛门大义,”
“人于世间,有五蕴六尘,六根难净,六识污秽,又常造孽业,朕为九五之尊,身系社稷江山,黎民百姓,一举一动,更是无边业力纠缠,”
“如今想来,今夜一劫,怕也是朕的业报,因果循环,那是半点逃脱不得啊。”
“所以,朕有一事,想问问众卿……”
皇帝扫视下方,缓声道:“朕不过残躯一副,身心都实难担负这天下社稷,所幸有长子,广陵郡王,已生英明神武,臣民多有赞颂,不如,就立广陵郡王为太子,择其良日,朕便禅位于皇儿,至于朕……”
“欲拜三藏大师为师,离了这朝堂,随吾师诵经参禅,洗去这一身孽业,也好来日,为朕,为新皇,为大唐江山,求得一善报,岂非大善?”
“……”
皇帝一番话语,着实将群臣雷得不轻。
是真的五雷轰顶一般的懵比。
这是你一个皇帝该说的话?
怕不是被叛乱吓得失心疯了?
不提他人,被称为韦相的老者,清癯的面庞一片阴沉冷硬,从席间站了出来,对皇帝躬身一拜:“陛下,不知陛下所言三藏大师是何人?老臣……”
“请诛此妖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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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普渡 第354章 与小僧有缘
“臣等……”
“请诛此妖僧!”
韦相话音刚落,便有几个老臣齐齐出席,吹胡子瞪眼地说出这句话。
与韩、柳二人坐在同一席,脾性又臭又硬的刘禹锡,也气得差点蹦了起来,只是被柳宗元死死拉住。
皇帝李诵脸色一沉,冷冷道:“韦执宜,你说的妖僧是何人?”
“谁人蛊惑陛下生此荒唐之念,谁便是妖僧,为家国社稷计,老臣断断容不得此妖人蛊惑圣听!”
老者韦执宜说着,双眼放出厉光,狠狠盯向一旁依旧肆无忌惮吃喝的和尚。
不用说,他已经认定这小白脸就是蛊惑圣听的小人。
却不想这和尚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忽然从席案间抬起头来,对着他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老头只觉一股黑烟冲顶而出,胸口狠狠起伏了几下,又参奏道:“陛下,不知身旁何人?何德何能,竟敢与陛下同坐,如此不知礼仪,放肆无状,定然便是那蛊惑陛下的妖人,请陛下立即下旨,斩了此人!”
“住口!”
皇帝猛地拍到案上,发出砰然声响。
指着老者厉声骂道:“韦执宜!你口中的妖僧乃朕之师,他是妖僧,朕是什么?”
龙颜大怒,老者却始终梗着脖子:“老臣绝无此意!老臣一心为公,只请陛下斩此妖人!”
“砰!”
皇帝忍无可忍,抬手一个酒樽就砸了下去。
手头还挺准,擦着老头衣袍砸到了地上。
“朕告诉你!朕不仅要拜三藏大师为师,还让封他为我大唐国师!谁也得多言半个字!”
皇帝大怒吼叫着。
见皇帝动了真怒,自然有人心惧。
旁边神策诸将倒是一个个低头垂目,眼观鼻,鼻观心,眼角却是偷偷乱瞟,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竟然敢招惹这个魔鬼,真是不知死活。
这韦老货,平时就一副臭脾气,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好像就他一个清官似的。
连自家族兄岳父都咬,可谓是生人勿近。
自然是乐得看他出糗。
“陛下息怒!”
柳宗元看事情发展似乎有些失控,也坐不下去了,连忙站了出来。
“韦相也是心忧社稷,难免一时情急,冲撞陛下,实无意冒犯三藏大师……”
“柳子厚……!”
韦执宜老眼一瞪,却被柳宗元紧扯了衣袖,猛使眼色,阻了回去。
柳宗元继续道:“陛下于佛法禅理有所进悟,自然是好事,不过立太子,禅皇位,乃国之大事,稍有不慎,怕有天下动荡,社稷倾覆之患,怎可如此轻率?”
“不如于朝上召集百官,陛下先定下储位,广寻饱学之士教授治国之道,来日方长,待储君学有所成,再缓议禅位之事,方为稳妥。”
“陛下,柳郎官所言,乃谋国之言,恳请陛下三思!”
众臣经皇帝暴怒之后,也不敢再强求诛杀什么妖僧,只能退而求其次。
皇帝犹自愤愤难平的样子,然后像是迫于群臣压力,也不得不退一样,沉着脸道:“嗯,朕今日得脱大难,柳爱卿护驾有功,朕便给爱卿一个面子……”
“陛下言重,臣不敢。”柳宗元躬身道。
“这是卿应得之功,还有范老将军,韩爱卿,刘爱卿,都是如此,明日朝堂,朕自会论功行赏,”
“还有太子之事,便就此定下,韦执宜,此事就交由你中书省去办,一应诏书、仪礼,在七日之内,必要办妥,”
“七日之后,太子监国,朕便不再临朝了。”
“陛下!”
“朕意已决!不必多言!”
众臣大惊,还待再劝,皇帝已经大手一挥:“都退下吧,夜深了,众卿即不愿饮宴,便各自回府,歇息去吧,明日可是还要早朝呢。”
众臣哪里肯就此退去?
只是有柳宗元、韩愈两人居中劝说,他二人在文人之中素有名望,如今二王谪居在家,朝中所谓“帝党”,也几以韦执宜与他二人威望最重。
了解他二人的,见他们如此作派,怕是其中别有缘由,加上皇帝坚持,也只得不情不愿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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