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普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牛油果
辛公平一句“不必”差点脱口而出,听到王臻下面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迎接人间皇帝圣驾升仙,是人间一等一的大事,其间自有大功德,”
王臻笑问:“辛兄可想参观一番这人间大事?说不得,能分润几分功德,自此于人间平步青云,恩泽子孙。”
辛公平眼中神光闪动,沉默许久,狠狠咬牙道:“好!我与你去!何时迎驾?”
王臻满意点头:“七日之后,直入长安,迎接圣驾!”[综]盟主自称爱的战士
“王兄,我还有一事。”辛公平道。
王臻抬手示意:“辛兄但说无妨。”
“我那好友成士廉成兄,还有三藏大师,都与王兄相谈甚欢,为何独独只唤我一人同去?我三人同路扶持,自当共进退,何不将他二人也请来,一起去迎驾?”
王臻笑着摇头:“人、神有别,寻常之人,受不得阴气侵袭,非元阳充沛、气运深厚之人,不能得此福缘。”
“那位成兄气运虽有,元阳却弱了些。”
“至于那位大师……元阳虽足,气运却微薄。”
言下之意,自是只能他一人前去。
“既如此,好吧,我自与你去便是了,可是此时上路?待我回去与好友告别一番。”辛公平道。
“不必了,舆驾甚速,在下还要赶去头前开路,辛兄便与我一同上路吧,至于成兄与三藏大师,在下已着人明日传信于他二人,可至长安开化坊王家暂助。”
王臻摇手笑道:“那是在下生前府邸,府中现在所住,皆是在下子孙后辈,必然不会慢待了他二人。”
辛公平见他似是一切都已安排好,铁了心要立时上路。
毕竟是个阴吏,无血无肉,辛公平也不知他有没有心。
不敢太过违逆,心中虽有些焦急,却也不得不顺从,点头答应。
只待到了长安,再见机行事便是。
“好!既然如此,你我便上路吧!”
说着,便要转身。
“哈哈哈哈,辛兄只管安立便是。”
王臻大笑一扬,惨绿袍袖一挥,一阵阴风平地而起,打着旋将两人卷了进去。
辛公平只觉阴风袭袭,眼前一花,便恍惚起来。
大杨树下。
陈亦两人只见一股旋风刮过,辛公平与那绿衣客王臻便不见了踪影。
手中印诀变化,撤去了天舞宝轮。
两人身影重现。
成士廉见那诸佛环绕的奇异所在消失,也顾不得许多,抓起衣袍,就快步跑了出去。
来到道上,四处张望寻找。
“辛兄何在?”
他一脸焦急道:
“三藏大师!辛兄可是被那王臻害了!?”
诸天普渡 第335章 长安
“成居士,稍安勿躁,我观那王臻对辛居士并无恶意。。”
陈亦安慰了一句道。
他的声音如有神力般,很快让他平复了混乱的心绪。
成士廉也是心思敏捷之人,不过是一时情急,才没了方寸。
他刚才也是亲眼目睹了阴兵过路,亲耳听见了王臻自称阴吏,还有“迎驾”、“升仙”种种。
都是骇人听闻,让人毛骨悚然之语。
但确实不像对辛公有什么恶意。
好友安危似乎无虞,他又想起那自称阴吏的王臻所言。
心中更是焦虑,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子,喃喃自语。
“怎会如此……”
“怎会如此……”
“陛下春秋鼎盛,早些年虽感风邪,瘫卧在床,多年来,也不过是行动不便,未曾听闻有甚不妥,怎会突然如此……”
“也许是有‘人’不需要皇帝活着。”陈亦忽然悠悠开口说道。
“啊?!”
成士廉悚然一惊:“三藏大师何出此言?”
“哦,”
陈亦从出神中醒转,摇了摇头,笑着转移了话题:“许是小僧多心了,成居士,虽说那王臻对辛居士似无恶意,毕竟非人耶,有口却无心,其中有无变数,实是难料。”
“对对对!”
成士廉一拍脑袋:“我怎可信那鬼物所言,便置辛兄安危于不顾?”
又猛然醒悟,对着陈亦一揖到地:“三藏大师!士廉知大师非是俗流,有大神通在身,还请大师救辛兄一救!还有……”
“陛下若薨,则天下动荡,我大唐中兴,将永无望矣!”
“成士廉人轻位卑,更无能无为,恨不能扶天倾、挽狂澜,只能厚颜相求,求大师慈悲!救陛下于水火!”
成士廉一字一句,言语激荡恳切,铿锵掷地,说至此处,更是撩起衣袍,砰然跪倒:“士廉愿粉身以报!”
陈亦嘴角微扯。
“阿弥陀佛,成居士不必如此。”
袈裟一拂,成士廉便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
心中惊异,却仍是眼巴巴地看着陈亦……
陈亦虽然有些无语,但成士廉这份心还是令他有些小小动容。
说实话,不畏生死的人他也算见得不少了。
比如战场上舍生忘死的军人,他们是职责所在,精神所系。
比如江湖上刀光剑影的武林中人,他们是江湖人,刀口舔血就是本职,是名利之争,意气之争。
但成士廉的却是一种纯粹的书生气了。
明明不是自己的职责,也没有利益悠关,却只凭一腔热血,为着一些旁人看来微不足道的事情就能抛头颅洒热血。
或者,这也是这个时代特有的文人风骨。
当然,喊口号喊得震天响的人不在少数,事到临头说着“头皮痒、水太凉”的荒唐事也有。
陈亦还是愿意相信成士廉是前者的。
实际上哪怕没有人求他,他也一样不会坐视顺宗被暗害。
否则他拿什么落子入局?
但若要救人,也得看怎么救。
那队阴兵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若真是传说中的地府,恐怕就有点麻烦了……
在成士廉期盼的小眼神中,陈亦终于说出令他狂喜的话来:“此事乃小僧份所应当,只是此中事宜还需要斟酌一二,无论如何,你我还是先赶去长安吧。”
“好好好!”
成士廉连连点头,这副样子,似乎只要陈亦肯出手,就一定能救人一样,也不知他的信心从何而来。
……
长安,作为十三朝古都,地位举足轻重。
曾经的天唐,长安之雄,冠绝寰宇,万邦来朝,堪称世界之中。
有那“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雄浑气象,万千瑰丽。
也有“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的飞扬意气,盛唐风流。
几经战乱,巍巍盛唐已中落,自不复当年气象。
不过长安之雄壮瑰丽,仍是世间少有。
纵横数十里,仍可见几分盛唐时之气象。
世间的光与暗,往往共生共存。
越是光彩照人之下,可能越是阴暗。
古都雄城,再是壮丽,也难免有阳光难以照及之地。
天子脚下,看似安宁繁华,内中的暗流之湍急,阴私之污秽,却反远胜他处不知多少。
此时,便有一个暗流,渐渐朝着那最是金碧辉煌,也最是阴暗污秽之地,九重宫禁之地汇聚。
若是暗流涌出水面,恐怕就是一阵能改天换日的惊涛骇浪。
一个十分隐秘之处,重重花木,层层暗禁之中,一群人正汇聚在一起。
“大将军,深夜召集我等来此,可是有何大事相商?”
阴暗的秘室中,连人脸都难以看清,只能看到一个个黑影,跪坐其中。
若不是十分熟识,便连这话是谁问的,怕都分辨不清。
一个阴柔之气十分浓重的轻笑声自上首响起:“呵呵呵,大事自然是大事,只是不知诸位敢不敢听。”
“大将军这是什么话?事已至此,还有什么不敢的?”
“好,既如此,在座都是自家人,咱家也不拐弯抹角了,”
上首,那阴柔声音的主人轻轻点了点头:“诸位可知,咱家昨夜于禁中当差,也不知是不是乏了,竟在那宣政殿外昏睡过去,梦中得见一神人,那神人告知了咱家一件大事……”
“哦!什么大事?”
这玄虚弄得并没什么意思,却少不了附和之人。
阴柔声音的主人缓缓转动头部,底下众人俱都感到了一股阴寒从身上扫过,才听声音幽幽响起:“那神人说,陛下当于明夜……登云升仙。”
声音十分轻柔淡然,不含喜怒。
却让在座所有人背后都升起一道道寒气,冷汗是止不住地往下滴。
更有人从座上直接瘫倒下地。
“这、这这……”
一股骚臭味儿忽然在密室中弥漫开来,将众人从惊骇之中熏醒过来,纷纷掩鼻。
上首那人,手中捻着一块手帕轻掩口鼻,轻轻挥了挥手。
几道黑影闪过,那瘫倒之人便从密室中消失,倾刻不见了踪影。
让其余人都是悚然一惊,垂首不语。
“别的话,咱家就不多说了,”
上首那人轻柔地说着:“只等明日一过,诸位都有从龙之功,平步青云,荣华富贵,当不在话下。”
“愿附大将军冀尾!”
一众人影齐齐拜倒。
“呵呵呵呵……”
……
与此同时,长安城东北,那通化门下,出现了一行极诡异之人……
诸天普渡 第336章 浩然
紧闭的城门豁然洞开,漆黑如渊。
一队同样浑身漆黑,且有丝丝缕缕黑气缭绕的甲兵缓缓出现。
钩镰如漆黑弯月,麻布飘拂。
马蹄声嘚嘚,火苗惨绿。
铁锁之下,白骨咔啦啦作响,黑发披散的头颅咕噜噜滚动。
所行之处,鲜血涂地,哭嚎不绝。
一如新安县城中那一幕。
只是囚车中,铁锁下的白骨和头颅,更多了许多。
车马甲兵缓缓行进,无声无息。
长安为皇都,从此处往西去不远,便是那皇城宫禁。
守卫自然是森严之极。
别说是人,飞鸟也难进。
兵锋之下,甚至是鬼神也要退避。
但此时那层层禁卫兵锋,却丝毫阻不得这一行甲兵。
甚至一个个恍若不觉,任由一行甲兵缓行进城。
阵阵阴风刮过,一身绿色衣袍的王臻出现在道旁,对着甲兵之前,那骑马大将躬身拜迎。
“将军!此来长安之道,俱已疏通,唯前方去往宫禁道路尚未借成,不过下差已有安排,只是要劳将军稍待……”
“无妨。”
那铁甲大将挥手打断他说话。
“本将舆驾已至,怎能停留?既入此城,又还有何人能阻得本将?”
说话间,铁盔转动,朝向王臻身后。
他身后还跟随着一人,正是辛公平。
此刻正强自镇定地看着眼前一幕。
这所谓的舆驾虽只五百甲兵车马,却是麻旗飘拂,直似弥天,前后戈甲层层,拥塞道路。
更兼黑气阵阵,绿火幽幽,白骨铺地,头颅哀嚎。
这般阵势,实非他区区一个文人所能承受。
他此刻仍能挺身而立,全靠心中那股不屈信念支撑着。
“这便是你要带去分润功德的阳间之人?”
那骑马的铁甲大将盔下两点绿火跳动,似看了辛公平一眼,发出硬物摩擦般的刺耳声音。
王臻躬身道“回杜将军,便是此人,还望将军成全。”
铁甲大将铁盔缓动,似在点头赞许“你倒是多识恭敬之心,未曾亵渎冒犯鬼神,既如此,也算你气运深厚,自可分一分这福德。”
“啊,多谢杜将军!”
王臻面露喜色,躬身一拜,又拉着辛公平,不断示意他拜谢。
辛公平心惧,虽不愿拜这鬼物,在他催促之下,也只好下拜。
铁盔又转向王臻,绿火阴阴“你自去头前带路,莫要误了时辰。”
“遵将军之命!”
王臻微微犹豫,但看着铁甲大将盔下幽幽绿火,只得应是。
然后拉着辛公平前行。
阴兵再次行进。
离此处西北方向,不到一里之地,有一座形若庙宇祠堂的所在。
庙前立有一丈许高的石碑,碑上铁划银钩,镌刻几行大字。
在那队诡异甲兵出现在城中的同时,这石碑泛起了一层莹白的毫光。
诡异甲兵行进速度也是十分诡异,一瞬数丈,不过多时,就已行进至庙宇所在的巷道中。
一道光柱自庙宇之中冲天而起!
那门前石碑也光芒大盛,与庙中光柱交相辉映。
隐隐间,阵阵读书声似从虚空传来。
“立德践行,当四科之首。懿文硕学,为百氏之宗……”
“器质天资,公忠杰出,出入四朝,坚贞一志……”
由低到高,瞬息之间,朗朗书声,铿锵如金铁。
一股浩浩荡荡的气息如渊如海,更有着那如山般的刚直不屈、坚贞义烈之意。
“啊!”
这如玉白光一现,王臻神色一如凡人见蛇蝎之物,惊骇之极。
那阴森惨白的一张脸,更是隐泛乌青,仓皇倒退数步。
“嗯?!”
那浩浩荡荡的气息让铁甲大将也是发出惊疑之声。
五百阴兵阴马,在这白光照耀、气息冲刷之下,那阵阵黑气竟然如雪遇骄阳,在快速地消失。
一具具漆黑铁甲包裹之下的幽黑空洞,现出了一张张面孔。
这一张张面孔,却尽是惨白枯黄的骷髅。
“忠谠{dang}罄於臣节,贞规存乎上范……”
“……死而不挠,稽其盛节,实谓犹生……”
白光越来越盛,朗朗书声越来越高。
庙宇上空,如玉白光缓缓汇聚,隐隐现出一道人影轮廓。
阴兵阴马那漆黑的铁甲似乎真的变成了雪一般,在一点一点融化,虽十分缓慢,却无一刻停滞。
辛公平耳中听到那朗朗书声,眼中看到那庙宇上空缓缓凝聚的轮廓,目中现出狂喜。
口不敢叫,心中早已喊出颜鲁公!是颜鲁公显圣!
作为一个文人,他如何不知,此庙,正是颜鲁公庙!
那朗朗书声所念的,正是几朝天子为颜鲁公所赐敕诏。
“浩然正气!”
铁甲大将刺耳的声音脱口而出。
身为阴间鬼将,他如何不知。
人间大儒,便是手无缚鸡之力,只胸中蕴养浩然之气,浩瀚可应星辰,正气可昭日月。
哪怕是其人身死,也能继续护佑人道,万邪辟易。
魑魅魍魉,阴秽鬼物,最是惧怕。
而它,恰恰就在这个范畴中。
若是寻常儒士,他自然不怕。
但此公之名,便是在阴间,它也曾耳闻。
须不是寻常之辈,而是世间少有的大儒!
更是以刚正义烈闻名的大儒,此等人所养浩然之气,于阴秽鬼物,简直就如钢刀、如烈日!
“啊!”
铁甲大将在浩浩正气之下,也有了几分刺骨疼痛之感。
若非有铁令在身,他早掉头就走。
剧痛之下,不由大怒,大声喝骂“王臻!怎会如此?!让你头前开道,你竟敢疏忽至此!本将需让你万劫不复!”
它却全然没有想到,适才王臻早已出言提醒,是它自己不听,偏要前行。
“将、将军息怒!”
王臻脸色仓皇惊惧。
他此刻就像是一具蜡像般,在烈火炙烤下,已经有一部分脸皮化成了流浆,却污秽腥臭至极。
“下差早已做下安排,想来……想来……”
王臻忍着痛苦,一句话却难以说全,正自焦急,却忽见那庙中强光忽暗,空中那人影轮廓豁然消散。
浩瀚的气息也如潮水般退去,瞬息不见。
门前石碑上的光芒也已隐没,朗朗书声渐不可闻。
一紫衣官吏从庙门中迈出,朝着王臻施了一礼,一言不发,便匆匆离去。
对后面的铁甲大将与五百阴兵却似乎看不见一样。
王臻却是狂喜回头“将军,事成矣!”
辛公平在颜鲁公的浩然正气消失之时,就是一片错愕。
待看到那紫衣官吏,顿时就怒发冲冠。
那并非什么阴兵阴差一流,分明是朝堂中的一位大臣!
难怪适才颜鲁公显圣这般大动静,偌大的长安城,却竟无一个来此察看!
“哈哈哈哈!”
铁甲大将放声大笑“好,不错,前番疏忽之罪,念你借道有功,本将便不追了。”
“快去,寻一所在,让本将大军驻扎,明日戍时,兵马齐进,入宫迎驾!”
“是!”
……
半刻之前。
长安城外一树林中。
陈亦降下筋斗云,抓着惊魂未定的成士廉跳了下来。
成士廉看着一旁的黄云,咽了咽口水,再看陈亦,已经带着浓浓的敬畏。
小心翼翼地问道“三藏大师,您……您可是天上菩萨下凡?”
陈亦轻笑道“呵呵,成居士,不过是一点小手段罢了,不足挂怀,至于菩萨果……小僧不过区区一介凡躯,还差得远呢。”
正说着话,陈亦便突然感觉到一股浩瀚如渊海、刚正如山岳的气息骤然升起。
惊讶之下,便见一道光柱自长安城中冲天而起。
不过数息之间,却又忽然隐去。
眼中微微愣然,然后若有所思。
看来,他来得正是时候……
。
诸天普渡 第337章 入宫
颜鲁公庙一过,“杜将军”一行兵马似再无阻碍。
直行于大道之上,一路经许多街巷店铺、公衙私宅,俱都畅通无阻。
且辛公平这一路上,都见了不少忽然出现在道旁,跪拜迎接“杜将军”兵马舆驾之人。
舆驾走过之后,又起身跟随在后。
让他惊疑不定的是,这些人有士人,有官吏,却一个个面目模糊不清。
一路之上,舆驾之后,已经跟随了几列士官。
这阵势,真就如甲兵开道,百官相迎一般。
若非太过阴森诡奇,说是迎接皇帝的舆驾也未见得不可。
从路经的几座府邸,和其中几个士官出现的位置来看,辛公平隐隐有一些猜测。
虽然看不清面目,但从身形轮廓,身上官服,和种种迹象。
这几个士官应该便是他多年前进京之时见过的,曾是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去拜谒的朝中重臣。
只是几年之前,便听说了这几位重臣的死讯。
若非辛公平这一路已经见了阴吏,见了阴兵阴将,见了种种不可思议之事,他绝然想不到如此诡奇之事。
如此看来,只怕这些人,都是一些当朝大臣的先人,或者干脆是已故的士人、朝臣。
竟然一个个,都成了阴司的差吏?!
想到此处,辛公平心中不由再次怒极。
刚才那名从庙中出现的官员,便是他遮住了颜鲁公的供奉在庙中的圣像,阻断了颜鲁公显圣,使得这些居心叵测的阴物得前行。
如今一看,显然朝中勾结阴物之人,绝非少数。
外有阴鬼之物,内有朝臣士人勾结,这所谓的“迎驾升仙”根本就是早有预谋,绝非正常的阴司勾魂。
否则何须勾结内贼?
而且他虽文人,平日里敬鬼神而远之,却也曾有些耳闻。
阴司虽掌阴阳之事,生死轮回,是人死魂归之处。
但历朝历代,却从未听闻能管到人间帝王头上来的。
莫说是人皇,人间历来先圣先贤、人杰英雄,都只听闻死后会化作天上星辰,继续护佑人道,万世不衰。
虽从未亲见,他却是愿意相信的。
如今经了这一事,见了这人鬼勾结的一幕,辛公平更是深信不疑。
这可如何是好?
这些阴物摆明了是要害陛下啊!
辛公平心中焦急,却自知无力,也不敢表露出来。
否则他自己遭了厄是轻,无人知晓这恶事,害了陛下却是天大的事!
“诸位既来,本将当尽迎驾主使之分,今夜便借此地摆下阴阳大宴,与诸君共庆大事,同沾功德!”
“杜将军”那阴森刺耳的声音传入辛公平耳中,将锐器刮在光滑硬物之上,让人汗毛直竖,将他惊醒。
抬头时,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已来到了一座庙前。
四周扫视了一番,发现这里似乎是某个大户人家之中。
眼前这座庙,看起来也像座家庙。
一个紫衣官吏从行列中走出,躬身拜道:“能得将军驾临,已令吾家蓬荜生辉,有为将军设宴,更乃吾家之幸也,将军但请吩咐便是,一切自有下官为将军备妥。”
“杜将军”淡声道:“那倒不必,阴阳大宴,非同寻常,你自去让你家后生,着人于你家庙中以香火三牲供奉祭,瓜果酒食也莫落下,本将自会让你尝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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