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普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牛油果
与陈亦重新见礼后,王大胖子才四处扫视了下,摒退下人,还让人把守门窗,不让人接近宴厅。
见他这般作为,辛、成二人都有些肃然。
“二位当知,我大唐有两件头等心腹之患,自先帝伊始,便竭力整肃,却至今未能如愿,甚至形势愈发艰险,”
王大艰难地侧着身子,伸长脖子想靠近一些,一张胖脸几乎纠成了一团:“第一件,自是那各镇节度使拥兵自重,不听王命,不遵调令。”
辛、成二人点点头。
“这第二件,就是那阉宦手握禁军,把持朝政了!”
“先帝在世时,虽未肃清乱象,却总算清剿了许多叛逆,各镇节度使,除了那西川节度使刘辟、夏绥节度使杨惠琳势大,余者皆暂不足虑。”
“自陛下登基御极以来,也多有建树,朝中大权渐拢,只是可恨,陛下龙体有恙,难以行动,只能困居深宫,终究逃不过那阉宦的手掌,若无二王先生于其中周旋,于禁中内外奔波,传递讯息,甚至早已困绝于外界,如傀儡一般,操于阉宦之手!”
王大憨厚的胖脸竟放出一丝恶狠狠的凶光:“但在两个多月之前,叔文先生已被削翰林学士一职,幽居在家中。”
“啊!?”
“怎可如此!”
辛成两人惊呼一声。
他们毕竟只是县尉小吏,又远离长安,这等朝争大事,自是无法得知。
叔文先生便是二王之一,与二王另一位王伾先生,在当今皇帝于东宫之时,就为太子侍读,深得赏识和信任,尊敬有加,以师事之。
今上登基后,便入主翰林院,力主改革之事,是皇帝最得力的臂助。
也是如今朝堂上对抗阉宦的一面旗帜。
连他都倒了,阉宦恐怕更是无所忌惮,还有何人能掣肘?
他们怎么能不惊。
“也是叔文先生太过急躁,欲以范希朝老将军为左右神策军京西诸城镇行营节度使,户部郎中韩泰先生为司马,统管神策军,夺那阉宦军权。”
“哎呀!糊涂!事急矣!”
成士廉猛击案几,连叫三声。
陈亦在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王大所说之事,他听着很耳熟啊……
诸天普渡 第332章 夜游
据他所知的“历史”,唐顺宗李诵上位后,靠着所谓的“二王八司马”,很是闹腾了一番。
试图摆脱宦官的控制,也有些作为。
或许这些名字让人陌生,但说到“八司马”中的刘禹锡、柳宗元,可能就没几人不知道了。
前者一篇《陋室铭》名传千古,与白居易并称于世。
后者更是大名鼎鼎的“唐宋八大家”之一,与同时代的韩愈、后世的欧阳修、苏轼并称千古文章四大家。
两人以“刘柳”并称,文名辉映当世,光耀千古。
这两人,和这个集团中的大多数人,论文才风骨都足以成为世人楷模。
但若要说到治国,那就未必了。
虽然“历史”上对他们的作为还有个“永贞革新”的评价。
但在陈亦看来,却有点像一场闹剧。
闹得挺欢实,前后不过几个月时间,就以惨败告终。
这个文人集团全部被贬出京,二王中的王伓被贬病死,王叔文更是被一贬再贬还不够,最后还被赐死。
其他八人俱被贬为州司马,就是所谓“二王八司马”的由来。
而这个集团的大老板唐顺宗不仅被儿子联合宦官逼宫退位,做了25年太子,好不容易才登基,没几个月,就成了太上皇,又是才几个月,就断气了。
死因纵说纷纭,其中就有说是宦官所害。
而唐顺宗的儿子,却在上位以后,摘了爷爷、老子的果子,轻轻松松就得了个“元和中兴”的局面,美滴很。
“永贞革新”失败的转折点,似乎就是二王中的王叔文想要夺取宦官兵权,逼急了人……
果然,王大开口接言叹道:“是啊,此举真真是想要往阉宦心窝子扎刀,俱文珍那阉贼岂能容他?”
“他死不足惜,可怕是要害苦了陛下!”
王大圆眼怒瞪,竟有几分威势:“你们有所不知,此贼大逆不道,已于月前联合阉党,召学士卫次公等人于金殿之上,直书禅位诏书,逼迫陛下立广陵郡王为太子!”
“啊!”
“那可如何是好!?”
“唉,陛下如信困于深宫,孤立无援,又能如何?于金殿上便气得晕厥过去,现下阉宦还不敢逼迫过甚,算是拖延了下来,但恐怕……”
王大摇头连连叹息。
陈亦口中不语,却皱起了眉。
若他所知历史不错,顺宗在被逼宫后,不到一月时间,就退位禅让。
甚至有野史说,他在此时就已被暗害,假传天下,说他是因病禅让。
做了几个月的“死太上皇”之后,才突然传出病薨的消息。
这么看来,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要是顺宗玩完,他还怎么搞?
“哎!只恨我等位卑,无力救陛下于水火,愧对君父啊!”
辛公平狂拍案几,竟痛哭出声。
“我与二位兄长说此事,并无他意,只是想提醒二位兄长,此时长安之中波诡云谲,暗流汹涌,怕是有些凶险,还是小心为是,最好是早早去述了职,便立即归返,莫要有半刻耽搁,至于其他……”
王大摇头道:“非我等可为啊。”
本是欢欣的重逢酒宴,已变得十分沉闷。
几人也无心再饮,没多久,酒宴就散去,王大安排了一个侧院让三人各自安歇。
第二日,早早就遣车马送三人上路,再三嘱咐二人一定早去早回。
一路上,辛、成二人心事沉沉,一直到新安,在一亲旧府中借宿歇下,才渐渐恢复了些。
却才愣然发觉,似乎这一路上见闻,还有此时所宿之地,都和那绿衣客王臻所说一般无二。
这位旧故便是他所说的新安赵家,适才用膳之时,席上菜肴也全无差错。
虽是惊诧不已,此时他们却没有太多心思他顾。
直到深夜,陈亦在厢房中运转着铜人功,一点一滴积累着内气。
通明灵台之中,仍能听到听到成士廉的房中传出的长吁短叹,辛公平房中更是时不时传出低声的怒骂。
“呼……”
“呼……”
将近三更之时,突兀地响起一阵马嘶犬吠鸡鸣。
屋外忽然刮起了大风。
窗外,漆黑的扭曲树影似乎被一只只无形的手扯得左右摇晃。
没多久,那些突兀惊叫的牲畜又忽然安静了下来。
夜里,一片寂静。
刚才的动静连一个人都没有惊醒。
陈亦双眼乍然睁开,目光转动,落到窗外。
“嘎……吱……”
一声幽幽响动,从左近传来。
陈亦眼皮微合,目中精光闪动。
那是辛公平住的厢房。
一只手正搭在房门上,缓缓推开门板,嘎吱嗄吱慢响,在这寂静的夜中,幽幽传出,格外地清晰。
古代的夜,十分的漆黑。
若不点灯,那真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
隐隐间,有个漆黑的人影晃动,从房中走了出来。
一手推门,一手捧了盏灯,细小昏黄的火苗跳动,映照出一张脸……
双目紧闭,脸色在火光映照下,有些惨白泛黄,透出那么一丝诡异。
此人正是辛公平。
竟然是紧闭着双眼,捧着盏灯,从房中走了出来。
那小小的火苗在这呼呼的大风中狂跳不止,却无论如何也没有熄灭。
辛公平双目紧闭,似在沉睡中一般,却仍能视物一般,一步一步,挪动着脚步,缓缓前行。
“嘎……”
又是一声轻响。
成士廉的房门也打开了。
不过他却双眼大睁,十分清醒的模样。
看到那捧着烛灯的人,惊诧莫名。
“辛……”
刚刚开口,却又将声音吞了回去。
低声喃喃:“曾听闻,人有梦行之症,乃因阴邪侵袭,魂魄飞扬,使人卧不得安,于梦中行走,如游魂一般,若是唤醒,则魂惊魄失,从此痴傻,辛兄莫不是犯了此症?”
“不行!我得跟着辛兄,莫让人惊扰了!”
说着,已小心翼翼地轻随于辛公平身后。
辛公平此时举着一盏小灯,闭着眼,竟径直走出了赵府。
路经那赵府侧旁,有一偏院,是赵府饲养家牲禽类之所。
成士廉忽然发现里面的鸡犬都竟都紧紧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却一声不发。
他们来时的马,也系在马厩中,四蹄焦躁不安地踏动。
此时,天地都在一片漆黑之中,只有风声呼啸,树影摇曳。
一盏幽幽烛火跳动,捧烛之人如行尸般僵硬缓行。
十分阴森诡异。
哪怕成士廉熟读圣贤书,心中磊落,也不禁有些汗毛微竖。
对于辛公平是否为梦行之症,也动摇起来。
只是心忧好友,带着一肚子不安,仍一直跟随着他。
直至东城,一条宽敞的石道上,笔直通向东城门。
道旁多植大树,桑、槐、杨、柳,尽皆有之。
在呼呼风声中,摇动不止,沙沙作响。
这夜分外地阴寒,成士廉额间、背后,却都泌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眼见辛公平就要走到城门下。
这夜间城门关闭,兵卒把守,若是擅闯,可是件麻烦事。
成士廉咬咬牙,就想疾走几步,将辛公平拉回去。
却在此时,一阵阵怪异的声音传来,似哭似嚎。
那城市竟然在这时,一阵嘎嘎声响,缓缓洞开。
一点幽光,在城门之中出现。
成士廉却是猛然倒吸一口立冷气,有一股阴寒从后背腰脊间,直窜上脖颈,几欲冲冠。
张口便要惊呼,却突然伸出一只手,紧紧捂住了他的嘴,更一把将他拖到了一棵大杨树下……
诸天普渡 第333章 借道
“呜呜!”
成士廉下意识地挣扎。
他也是习练过剑术射御之人,但这只手却如钢筋铁箍一般,牢牢锁住他,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成居士,莫惊。”
一个熟悉的温和声音轻轻传入他耳中,如有神力般,让他刚才那阵毛骨悚然,和惊吓都瞬间平复了下来。
那只捂住他嘴的手才放下。
转头看到那颗亮晃晃的光头,心下更是一安。
张口欲言,却听声音又起“成居士,切莫出声。”
成士廉明明没看到他张嘴,耳边的声音却清晰无疑。
见陈亦微笑点头,便知又是他的神异。
成士廉也见怪不怪了,却想起了刚才那令人毛骨悚然,脊背凉气直冒的一幕。
喉头顿时滚动起来。
躲在大扬树下,紧闭着嘴,指着城门,对陈亦不断使眼色。
陈亦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此时,那城洞之下,城门洞开。
黑洞洞,深幽幽。
马蹄声嘚嘚,车舆辚辚。
一队甲兵似从那虚空中走出。
铁甲幽黑,手执长柄钩镰,上面系着几根长长的白色麻布条,在阴风中飘拂。
那幽黑的铁盔中,仍是一片幽黑。
一辆辆车舆上,四角各自悬挂着一盏绿幽幽的烛火……不,不是悬挂,而是悬浮,泛着惨绿的幽光,映照在漆黑的铁甲上,十分渗人。
更可怕的是,这些手执长柄钩镰的甲兵,有拖囚车,有执铁锁。
而铁锁另一端,拖着一个个人头、一截截残躯……
白骨阴阴,鲜血涂地……
惨嚎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诡异的是,城洞里,有兵丁持戟,城墙上,有军卒巡守。
对这从城门洞中走进来的甲兵车马,却恍若不见。
成士廉刚才一见之下,便觉毛骨悚然,寒气直冒。
若非陈亦拉了他一把,他或许已经惊动了那队诡异的甲兵。
就是此时,他也是越看越心惊,越看脊背越发寒。
心中战战,双眼却似被那一盏盏惨绿的幽幽烛火紧紧粘住一般,无法挪开。
有一铁甲大将,骑着一匹浑身裹在幽黑甲胄中的高头大马,周身丝丝缕缕的幽黑气息如烟如雾,升腾缭绕,缓缓行在甲兵队伍头前。花田喜嫁
成士廉趴在大杨树下,心惊胆战地看着,目光落到铁甲大将身上时,这大将突然回首!
铁盔之中,依旧是漆黑一片。
只有两点幽幽惨绿的火光在跳动。
成士廉被那两点惨绿火光一照,瞬间魂飞冥冥,几欲昏厥。
“天舞宝轮!”
陈亦瞬间掐动手印,一点光明自指间亮起。
宝轮转动,空间折叠,上下四方尽是一尊尊佛陀端坐诵唱。
方圆丈余,禁绝空间。
成士廉一阵恍惚,那突如其来的昏厥感便消失了。
猛地转头看向陈亦,目中露出一丝惊惧。
“莫出声。”
陈亦做出噤声的动作。
他眉头也有些紧皱。。
刚才那铁甲大将看向成士廉时,陈亦便见成士廉头顶、左右两肩赫然现出三点烛火,红艳艳、暖洋洋。
却在铁甲大将看来时,就像狂风吹过,烛火猛烈跳动,几欲熄灭,红艳艳的火光隐隐有向绿幽幽转化的趋势。
这种诡异的景象他也是第一次见。
虽然不知究竟,发现成士廉的异常,却想到一些传说,知道他头肩这三点火灭不得。
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干脆用天舞宝轮禁绝了周身的空间,断绝了那铁甲大将的视线。
陈亦也是最近才发现,天舞宝轮还可以这么玩。
此时那铁甲大将铁盔下两点微微跳动的绿火顿了一顿,铁盔缓缓转动,似在扫视四周。
似乎有些疑惑,却一无所获,又回过头去,继续行进。
成士廉得陈亦警示,也不敢出声,只是双眼透出无比焦急之色。
只因辛公平正捧着那盏烛灯,仍在那队诡异甲兵前进的方向中缓缓行进。
陈亦摇摇头,唇齿轻动,以传音入密之法,将声音传进成士廉耳中“成居士,稍安勿躁。”
这队甲兵的模样,倒让陈亦想起了现世中流传的传说——
阴兵借道……
而成士廉头顶、两肩的火苗,也有耳闻。
许多老人都相信,人的身上有三把火,关系着人的性命。
但让他奇怪的是,别说现世,他在其他世界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快把我爸带走
而且就算是这个世界,在此之前,他几乎走遍了半个大唐,也没有见过谁,包括成士廉身上有这样的火苗。
不过现在也不是探究的时候。
辛公平正捧着烛灯,迎着这队疑似阴兵的甲兵车队走去。
头上、两肩上也现出了三点火光,摇曳跳动,几欲熄灭。
其中一个甲兵忽然甩动钩镰,漆黑的锁链不知从何处窜出,缠向辛公平。
却在这时,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两者之间。
一袭绿色衣袍,正是那先前在榆林店中见过的王臻。
“将军手下留情!”
那大将微微挥手,漆黑锁链顿时化作烟雾。
“下差王臻,参见杜将军。”
绿衣客王臻微微松了口气,立时躬身下拜。
“阴差,你不去行你差事,何以胆敢拦本将去路?误了大事,定让你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这声音沙哑刺耳,如两片硬物摩擦。
又空洞阴森,让人一听便毛骨悚然。
王臻惶恐俯身道“回禀杜将军,王臻有一事,想请将军允准。”
沙哑阴森的声音似有不耐“说。”
“这是下差一位阳间友人,于下差有几分情分,下差想带他一道,去看看那‘升仙’之仪,也好沾一沾功德,还他几分情。”
王臻指着身后辛公平道。
“你倒是有几分情义,”
沙哑声音赞了一声,转瞬却变得冰寒刺骨“不过也是好大的胆子。”
王臻腰弯得更低了,做出一脸惶恐状。
那铁甲大将却也没有动作,又恢复了阴森森的声调“只要不误了差事,本将也不去你管你闲事,退去吧。”
大将手一挥,王臻脸上现出喜色,扯着辛公平闪到了道旁,躬身迎送。
那大将御马前行,甲兵队又缓缓开动。
阴风呼嚎,车舆上惨绿火光跳动,铁锁哗啦,拖着残肢头颅,阵阵哭声惨叫四起。
却没有惊醒城中任何一人。
一行甲兵,似缓实疾,几个眨眼,便消失在了道中……
王臻收回目光,长出了口气。
回首再看辛公平,露出一丝微笑,挥手一拂。
便见辛公平身躯微震,缓缓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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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天普渡 第334章 迎驾
“王兄?你怎的也在此地?”
辛公平睁眼就看到一张脸在他手里一盏烛灯的映照下,满脸笑意看着他,却有那么几分惨白阴森。
吓了一跳,然而看清那张脸后,顿时松了口气,不由一脸诧异问道。
“哦,原来你与赵府是旧识!”
他忽然一脸恍然,指着王臻道:“想必那磁涧王大,也与王兄相识,你们倒是联合起来,与我和成兄开了好大一个玩笑啊!可让我二人颇是惊异了多时。”
他自认为看破了之前王臻“预言”的真相,以为是是他早就安排好的。
虽然其中颇多不通之外,但总比“预言”更让他相信。
“呵呵呵,”
王臻轻声笑了笑,环指了周围道:“辛兄,你再仔细看看,此乃何处?”
辛公平疑惑地抬头去望,看到四周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不由惊呼:“啊!”
“这、这……这是……我为何在此处?”
“辛兄莫慌,”
王臻抬手安抚道:“这里还是在新安县中。”
辛公平闻言环顾四望,一脸错愕。
他明明记得,之前自己分明还在厢房中,躺在榻上辗转反侧,痛骂着那些阉宦奸佞。
后来应该是骂累了,睡了过去。
怎么一睁眼便到这里了?
“哈哈哈哈,”
王臻哈哈笑道:“辛兄,莫怕,还记得在下说过什么?这一路行来,可相信在下所说了吗?”
辛公平一阵沉默,才道:“王兄莫非真能看到人过去未来?”
王臻笑着摇头道:“实不相瞒,在下倒是没有这么大本事。”
“那为何……?”辛公平更是不解。
“辛兄是明智之人,可知在下究竟是何人?”王臻含笑道。
辛公平目光在他身上上下一扫,正色道:“王兄才学过人,见识宏薄,当是隐世的高士。”
“不对,不对,”
王臻笑着摇头:“辛兄,在榆林店中,那店家赶我,辛兄不以在下卑贱,待我以诚,更以美酒佳肴相待,在下感念在心,故也不欲欺瞒……”
他正色道:“实不相瞒,我为阴吏,乃是从阴间来的迎驾使者。”
“啊!”
我养的神都超凶
辛公平猛地一惊。
阴间……
迎驾?!
阴间来迎,不就是来索命来了?
这世间,又有何人能当得起“迎驾”二字?
想到此处,脊背一道寒气直窜上来,寒毛倒竖。
辛公平胆色倒是过人,微微镇定一番,重新打量王臻:“你、你果真是阴差?”
王臻笑着点头:“果真。”
辛公平深吸一口气:“既是迎驾,轝驾何在?”
王臻呵呵笑道:“轝驾使乃五道将军之一,杜将军,率五百阴兵,已经过了新安县,朝长安去了,在下的差事,便是为轝驾兵仗开路借道。”
“敢问王兄,这迎驾……”
辛公平还是不敢相信,提着心问道。
王臻点头笑道:“正如辛兄所想,人间皇帝时辰将至。”
“不可能!”
辛公平断然道:“当今陛下春秋鼎盛,怎么会寿尽?”
“哈哈,辛兄莫急,”
王臻也不以为意,只是笑道:“正如在下先前所说,命由天定,一饮一啄,无非前定……”
见辛公平口唇紧闭,脸色铁青,笑道:“辛兄何必如此?”
“正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人间皇帝命数如此,是半点不由人。”
“你将我召至此处,又所为何来?”
辛公平冷冷道。
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从厢房出现在这里,必定是眼前这位自称“阴间迎驾使”的王臻所为。
“我早已说过,于榆林店时,辛兄与在下与有情分在先,在下不敢或忘,只想报答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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