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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嫡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莞尔wr
    他想将容家连同世家余孽,一网打尽!

    第五百一十六章 而合

    要怎么样名正言顺的举起手中的屠刀,一举将大小世族清除干净,使大唐提拨任用人才,以才学品性为先,门第、出身次之?

    要怎么样屠戮世家,斩草除根,使世家难以再翻身,却又不受天下人诟病,使学子们为其欢呼,而不是为帝皇的屠刀而畏惧?

    傅明华猜想,嘉安帝是想以身为饵。

    他在一步步养肥容家人的心,让他们以为有些希望的同时,却又在逐渐使其绝望,使容家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数次在以为容氏的鼎盛时代来临之时,却又偏偏给其打击。

    就如当年宠爱容妃,却又将云阳公主下嫁叛贼简叔玉。

    如当年容妃险些失宠,容家却又能顺利将容三娘送到他的身侧,使得容涂英步步迈入权势的漩涡里。

    当人人都以为容涂英献妻女得势,必会福泽四皇子时,皇帝却又使燕追监国,行太子之势。

    一来平衡年少而健壮的儿子逐渐得势,极有可能会架空自己,扶持容涂英制衡燕追,二来则又可以使燕追制衡容氏。

    帝王平衡之道,他玩得炉火纯青。

    就如傅明华之前与傅其弦说过的话一般,大唐之中,若她仍在,燕追爱她,那么长乐侯府便势必要韬光养晦,傅家两兄弟哪怕入仕,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不入流的官职而已。

    凡事不能两全,嘉安帝制衡容氏一族与燕追的方法也大抵如此。

    朝中燕追势力鼎盛时,在外必是不掌兵权,并处处会受些打压,相较之下,容涂英是实打实的有权势,且在范阳各地大肆发展自己心腹爪牙,一度甚至将幽州都拿捏在手里。

    而朝中燕追的势力遭容涂英打压时,那必是他对外掌兵权,立功劳之时。

    此起彼伏,有约束有压制。

    傅明华想起当日燕追运筹帷幄的模样,怕是他对嘉安帝的安排,早就了然于心。

    皇帝如此做,固然是相互制衡,最重要的,他也是在用实际的打压,在教养他的儿子。

    他在教他的三郎为君之道,将来如何平衡朝中势力。

    君主的作用,并非事事亲力亲为,样样面面俱到。而是知人善用,哪怕是并不安份的棋子,用对了地方,一样能发挥作用。

    容涂英如今无论权势怎么鼎盛,却依旧兢兢业业在为皇帝办事。

    帝王之术,除了嘉安帝,这世上没有哪个人再有资格教燕追,哪怕是昔日名满天下的大儒孟孝淳也不行!

    嘉安帝一步一步将容家逼至绝境,时至今日,容妃怕是已经强弩之末,郦苑一行时,容家与忠信郡王合谋,却最终便宜了燕追,忠信郡王更是因此折损了最后一个嫡子。

    燕信遭嘉安帝厌弃,而使容妃挺而走险,迁怒于当日维护燕骥而使嘉安帝鞭打燕信。

    容妃怕是已经早就察觉,所以才对太后动了手。

    哪怕当日皇帝并未查办她,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发之后,容妃遭傅明华反击,而嘉安帝对于女人的把戏,持一种异常的容忍态度,燕信被封蜀王,则是成为了压倒容妃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已经看出皇帝要弃燕信的心,可是到了这样的地步,若将来燕信没有为帝,容家的下场,她母子的下场,容妃不用想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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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一十八章 晚矣

    尤其是之前发生了乔子宁的妻子卢氏被燕玮掳走之事,越发使徐子升更为担忧。

    谢家当日挑他为婿,愿将女儿下嫁,便是看中他人品、才学,而出身门第次之,徐子升想得如此周到,又不肯此时娶谢殊宛而借岳家之势,却一心要自己挣出富贵,谢家确实是没有看走眼的。

    与当年第一次见面时相较,徐子宁长高许多,眉眼间越见稳重,温和里透着峥嵘,安静的等着傅明华说话。

    “子升今年二十了吧?”

    傅明华喝了口茶,问了一句。

    徐子升便恭敬道:“您还记得。”眉梢一动,还有些意外的样子。

    他是实在没想到傅明华还记得他岁数几何,徐子升心中一动,忆及今日听人说,江洲有来客,再想起傅明华召见自己之事,便心头猜测,怕是傅明华有事要交待自己去办了。

    “之前曾外祖母七十大寿之时,我回了江洲一趟。”傅明华捧着茶杯微笑,当时她与燕追还在岳阳楼见过徐子升等人一面。

    徐子升显然也想起了当时的情景,笑了笑,傅明华接着又道:“当时与宛表妹曾提及子升的岁数,便记得了。”

    一句话让徐子升大羞,耳朵都红了,再不见之前温文尔雅的模样,露出几分少年的窘态来,张不开嘴说话。

    “我记着今年表妹及笄,也想为她添件东西。”

    傅明华手轻拂了一下裙子,抬起头来:“贵妃娘娘赏了我一支白玉螭龙簪,恰解我燃眉之急。”

    “您是希望我替您送簪?”

    徐子升问道。

    傅明华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反倒神色严肃:“当务之急,不是此事为重。谢家里,太夫人去世了。”

    她将这消息说出来,徐子升便大吃一惊,惊慌出声:“什么?”

    他意外之下,大为失态:“您说的是真的吗?”

    傅明华才将一点头,徐子升脸上笑意渐渐便收了。

    崔氏在江洲人的心目中,声望地位不在谢老爷之下,如今乍然闻听崔氏去世,徐子升抬起手来,以袖掩面:“您且见谅。”

    他声音里听见哽咽,好一阵仍平静不下来。

    “你回江洲奔丧之时,我会修书一封,你为我亲自交到我外祖父手上。”

    傅明华这话一说出口,徐子升半晌之后才点了点头,将袖口放下来时,他的眼圈发红,眼中露出哀伤之色,却又强忍着点了点头。

    “如今洛阳形势如何,你也心中有数,容涂英权势在握,大肆提拨自己人,排除异已,狼子野心已露。”这会儿正是时机即将成熟之时,嘉安帝的计谋,需要一个推手。

    只是赵国太夫人并没有将那至关重要的一封信,交到嘉安帝的手中,也并没有交到燕追手里,却反倒让谢氏带到了傅明华的面前,其中深意,自然是耐人寻味的。

    徐子升沉默不语,点了点头。

    他仍在哀痛崔氏的离去,同时也有些担忧谢殊宛,在这样失去长辈的时刻,他却没有陪在她的身侧。

    交待了徐子升一番,傅明华看他忧心忡忡的样子,才挥了挥手:“你准备一番,早去早回。”

    送走了徐子升,傅明华又准备进宫将这消息告知崔贵妃。

    容府里,容涂英听着探子的回报,双肘撑在桌面,手掌交叠着托额:“江洲来人了?”

    前几日秦王府里才有人出了城,据消息看来,应该是昔日长乐侯府中世子夫人身侧的老奴。

    原本容涂英并没有将傅明华放在眼中,对她也并不如何关注。

    可在同一个人手上吃过亏后,他便很快收敛了那种轻视怠慢。

    他的性格向来十分谨慎,又知道自己将来要干的是什么事儿,所以桩桩件件的事儿便不敢再掉以轻心,反倒凡事亲力亲为,十分仔细。

    两天之前,秦王妃令人召回了府里昔日侍候谢氏的老奴,反倒第二日派她前往江洲,跟随她的人才随她出洛阳不远,此人便遇着了江洲来人,又随来人一道回了洛阳之中。

    “江洲来的人,小人们令人画了画像。”

    站在容涂英面前的男子上前一步,将裹着的画像呈了上前,容涂英伸了手来接过,皱眉看了半晌,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男子有些尴尬,咳了一声,见容涂英虽未发怒,但心中也有些犯怵:“据陈力所言,那妇人有些像昔日长乐侯府的世子夫人谢氏。”

    容涂英一听这话,眉头便皱紧了。

    “谢氏亲自前来?为什么?”

    他隐约觉得不妙,只是秦王府在燕追手里时,便被他治得极严,府中侍人、宫仆都是随他出宫多年的人,要想安插人手,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儿。

    容涂英揉了揉额。

    此时宫中崔贵妃好不容易盼着傅明华进宫一趟与她说说话,她一来,却带来了崔氏已死的消息。

    崔贵妃不由黯然:

    “我年少之时,姑祖母也十分爱惜我,今年的年生不好,怎么一个个的,就都去了呢?”

    她想起了太后之薨。

    傅明华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手,小声的道:

    “您稍后在我离去,便将我带来的消息透露出去。”

    谢氏进洛阳一事,是瞒不住人的,容涂英必定会先方百计的打听。

    傅明华要请谢家做的事儿,是绝对不能让他事先知晓。崔氏去世的消息,必会打消一部份容涂英心中的疑惑。

    只是放消息也不能随意就放了,否则更会引起容涂英的怀疑,唯有借用崔贵妃在宫里的手段,将消息似是而非的放出去,由容涂英自己来猜,他才会相信。

    崔贵妃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傍晚宫里容妃就得到了江洲谢家出了大事的消息,只是此时消息仍未传入洛阳之中。

    黎媪问道:

    “娘娘,是不是谢家有意与秦王合作?”

    容妃便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谢家安于江洲一角,大唐建立之后至今,子孙后代俱不入朝为官,装得安份守已,能有什么样的大事值得人关注的?除了……”她想起了谢家里那位当年得太祖亲封的赵国太夫人,便伸了保养得宜的玉食,轻抚过自己的红唇,眯了眯眼睛:“莫非,是谢家里那位太夫人去了?”

    第五百一十九章 国库

    崔氏年事已高,当初七十大寿之时,皇上还亲赐了不少东西前往江洲,距离如今都好几年了。

    七十几岁的人,死了也是寻常。

    谢家里死了这样一位长辈,对于如今不进名利场的江洲谢氏来说,也确实算是一件大事了。

    傅明华的母亲乃是谢氏出身,谢家人来向她报丧也是寻常事,至于她进宫与崔贵妃提及此事:“那位赵国太夫人,是青河崔氏出身的吧?”

    黎媪就点了点头。

    容妃让人将消息传到容涂英耳中时,他还有些半信半疑的。

    赵国太夫人崔氏年岁渐长,在这个时候去世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可他本能的就是觉得有些不大对儿。

    两日之后,江洲报丧的人来到洛阳,正式带来了崔氏去世的消息,容涂英的心才渐渐落下了。

    今年是个多事之秋,太后才将大殓。

    朝中容涂英进言皇帝为太后修建禅寺,以为太后祈寿冥福。

    大唐初建不过短短几十年,如今尚不算完全太平。

    嘉安帝登基以来,勤俭而节约,少有大兴土木之时,如今突然拨出这样一笔支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辅林等人自然反对。

    “皇上,如今边境未稳,战事未平。北有薛延陀、契丹及昔日突厥残部仍未剿灭,实在不宜大兴土木。臣认为,为太后修建禅寺固然主意不错,但事有轻重缓急,将这修建禅寺一事,稍往后延,等将来九州一统,蛮夷臣服,国库丰盈之时,再行动工,岂不美事一桩了?”

    李辅林握了象笏,出列大声的进言。

    容涂英似笑非笑,看着这位昔日极受嘉安帝宠幸的老臣,他说得慷慨激昂,冲着容涂英怒目而视。

    只是李辅林越是怒火中烧,容涂英则越发气定神闲。

    “李大人此言差矣。大唐以孝治国,皇上自建元九年登基以来,兢兢业业,严于克已,从未有过松懈之时。如今只是想为太后建禅寺,请来佛门舍利供奉,为太后祈寿冥福罢了,李大人却诸多阻挠,不知是何用心啊?”

    容涂英弯了弯嘴角,挑眉看着李辅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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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不在幽州。”傅明华又重复了一次,贴近崔贵妃耳侧:“我怀疑,皇上与王爷要里应外合。”

    她靠在崔贵妃耳侧,吐气如兰,崔贵妃愣了愣,还未说话,就听到一连串‘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崔贵妃双眉一挑,厉声就问:“谁这么没有规矩?”

    话音刚落,半圆强弧形的问廊转角处,杨复珍匆匆而来,他是崔贵妃宫里的内侍,得崔贵妃重用,为她办事,宫人也不敢拦他,杨复珍一手捞着衣摆,一手捏了袖子擦汗,看到崔贵妃及傅明华,眼睛一亮,忙朝两人急步走来,离崔贵妃约摸丈远,便‘咚’的一声重重跪下了:“娘娘,凌少徐死了。”

    凌少徐是忠信郡王凌宪的庶四子,年终之前他与其妻孙氏奉忠信郡王之命,替凌宪入洛阳的。

    孙氏因意图谋害傅明华,而早就身死,凌少徐则被软禁在忠信郡王在洛阳的别院中,直至如今。

    朝廷原本有意清算忠信郡王之罪,并将凌少徐因其妻举动而入罪的,只是后来太后意外去世,导致西京之事也耽搁了。

    没想到如今却死了。

    认真算来,凌少徐死了,对于秦王一党来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反倒他的妻子孙氏胆敢以下犯上,凌少徐也算死有余辜。

    崔贵妃想到此处,先是扬唇一笑,随即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头,笑容一滞,接着问道:“发现了什么?”

    杨复珍额头汗如雨滴,听了崔贵妃问话,便颤声道:“娘娘,现场发现了一把匕首,插在凌少徐胸口。”他吞了口唾沫,接着才道:“匕首之上,刻了秦王府刀具的特殊记号,此时大理寺卿段正瑀等人已经接连赶去郡王府了。”

    崔贵妃咬牙切齿,站起了身来,手掌紧握成拳,杨复珍看她这模样,声音压小了些:“刑部尚书、御史台余忡都紧跟了过去……”他话未说完,崔贵妃身体便摇晃了两下,吓得杨复珍连忙要上前来接她:“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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