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侯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大司空
进攻南唐的钱粮,李中易早就准备好了,为今之计,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命谁为帅的问题。
按照常理,刘贺扬是征南将军、淮扬兵马大总管,南征的主帅,应该选他出任。
不过,有人却主张,南征非小事,如果任命杨烈为南征的主帅,一举拿下南唐的把握,肯定更大一些。
就在筹划南征之际,刘贺扬突然病了,李中易从奏章上的病情描述,第一时间就意识到,刘贺扬很可能患的是疟疾。
在过了潜伏期之后,首先就会畏寒,然而浑身发高热,接着大出汗。从刘贺扬的病情来看,恰好的符合了这三大要素。
在现代医学上,一般采取查血象,查疟原虫以及血清学检查,来确定疟疾的病因。
如今的条件之下,李中易自然不可能采取抽血检查的方式,而只能采取中医的治疗方案。
古人称呼疟疾的叫法有很多,最初记载见于黄帝内经素问。当然还有其他俗名,比如寒热病、发冷病、脾寒病、打脾寒,发疟子、半日子、发半日、打摆子、做老爷、卖柴病、子母疟、子午疟等等。此外,广西管它叫羊毛痧,云南、贵州叫瘴气,此外又有虾蟆瘴、泥鳅瘴、蝴蝶瘴等名称。
明代张景岳的景岳全书明确了疟疾是感受疟邪所致。因此,除了鬼神致病外,中医普遍认为疟疾是因外受疟邪、瘴毒而起。
东晋的炼丹达人葛洪曾经写过一本实用的古代“急救手册”,名叫肘后方,所谓“肘后”,意思是它篇幅不多,可以让人悬于肘后,方便携带。这本书主要记载了一些古代常见病的简便疗法和急救疗法,其中就包括疟疾。
肘后方中收录了“青蒿方”以治虐,用法极为简单:“青蒿一握,以水二升渍,绞取汁,尽服之。”
然而,此青蒿非彼青蒿也!
1693年5月康熙帝患疟疾,久治不愈,最后还是靠传教士献上的金鸡纳药才治好。
屠教授发明的青蒿素是现代西药学的产物,它只不过是药学家们使用现代化学方法在中药青蒿中提取出的高效抗疟原虫成分罢了,本质上与中药无关。
对于疟疾,李中易其实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他只能命人采摘大量的青蒿,送到刘贺扬处,绞蒿取汁!
既然刘贺扬的运气不好,得了疟疾,南征的主帅人选,也就尘埃落定,非杨烈莫属了!
考虑到海陆并进的现实,由杨烈指挥马步军十万兵马,直逼洪州,把林仁肇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水师则载着八万兵马,从汴河出发,出黄河入海,再沿着海岸线一路南下,先取了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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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2章 千年妖狐
十几万大军出征,说易行难,很多的准备工作,需要李中易去协调和安排。
如今的朝廷禁军,采取的是几大机构紧密合作互相牵制的规则,即总参议司、军法司、后勤司、镇抚司、枢密院以及各军,这六大机构共掌兵权。
这六大机构互不统属,都直属于李中易的管辖之下,绝对听从李中易的调遣。
临出征之前,李中易把内阁的首相李琼和次相折从阮,都找到内书房,大家关起门来谈心。
“据我的估计,一旦大军出征的消息传出去之后,一定有人会重提皇子监国的旧事!”
大家都是自己人,李中易也懒得拐弯抹角了,直接把他的担忧,说了出来。
李琼不由点头叹道“圣明莫过于皇上,老臣实在是佩服之极。”
折从阮有些怪异的瞥了眼李琼,这只老狐狸越来越会拍马屁了,而且拍的顺溜无比!
“两位相公都是知道的,朕的几个儿子尚幼,即使委派了其中之一为监国,也是管不了什么事的。所以,吾意还是由内阁掌理全国的庶政。”
李中易看得很透彻,与其把年幼的儿子,摆到监国的位置上去,不如索性授权给内阁。这么一来,责任和权力恰好对等了,不容宰相们推托和塞责。
当然了,兵权不可能也授予内阁。按照上次的旧例,李中易离开了开封城之后,整个京畿地区的兵权,皆由九门提督李云潇掌管。
李琼和折从阮互相对视了一眼,即使李中易没说,他们也心里明白,兵权一定在李云潇的手上。
上一次,李中易领兵北伐之时,李云潇一直携京畿的兵马,就近监视内阁诸相的表现。
其结果是,态度含糊不清的魏仁浦,丢掉了来之不易的首相宝座。
“此次出兵,我将亲领海上进攻那一路,左子光、李延清和李云潇将留下来,协助相公们维持朝局的稳定。”李中易的话音未落,李琼和折从阮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会心的笑容,果然如此!
左子光是什么人他可是李中易唯二的关门弟子之一,掌握的又是整个强汉权势最大,也是最神秘的情报机关——缇骑司。
至于李延清,这家伙也是李中易心腹中的心腹,嫡系中的嫡系,有他在开封城里盯着,看谁敢妄动
至于李云潇,那就更不必说了。李中易能够委任他为九门提督,等于是把身家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上,如果没有绝对的信任,那怎么可能呢
反过来说,李中易在内书房单独召见了李琼和折从阮,从本质上而言,对他们俩同样抱有极大的信任感。
当然了,玩政治的人,都不相信眼泪!
就现实而言,李琼的嫡孙女李七娘已经怀上了身孕,折从阮的嫡孙女折赛花早有一子。如果他们中的某一个,真要谋朝篡立的话,另一个人绝无合作的可能性。
李琼和折从阮,早已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了,对于李中易的谋篇布局,既看得懂,又完全可以理解!
李中易抓起一颗瓜子,塞进嘴里,轻轻一磕,舌头一卷,便将瓜子仁吸进了嘴里。
李琼毕竟年事已高,久坐之后,难免内急,他实在憋不住了,索性起身告罪。
李中易自无不允之理,折从阮再次棋差一筹,心里不由暗暗骂道“真是一头千年的老妖狐。尼玛,李琼居然借着憋不住尿的事实,变相告诉李中易,他年事已高,来日无多,焉有谋逆之野心”
原本,折从阮想主动装病,再告假一段时间,免得沾染瓜田李下之嫌。不料,却又被李琼抢了个先手,实在是遗憾之极!
对于李琼的示弱作派,李中易岂有不知之理
不过,在制度的彼此制约之下,李中易有理由相信,不管是谁,都不可能在他离京之后,拥有翻天覆地的力量。
说白了,也就是一句十分狂妄的话,谅你们也翻不起大浪来!
送走了两位相公之后,早就等在门外偏殿的判军器监李虎,毕恭毕敬的出现在了李中易的面前。
李虎,既是李七娘的亲爹,也是正儿八经的当朝国丈。
可是,这位当当朝国丈,却是个极为特殊的老实人,老老实实,老实巴交,都可以拿来形容他的性格。
也正因为李虎是个老实人,所以,李中易才把军器监这么重要的衙门,交给他去管辖。
事实证明,军器监这种搞国防科技的衙门,就必须安排办事认真的老实人掌舵。
“禀皇上,按照您的吩咐,6磅炮一共制造了三百门,12磅炮一百门。只是,经过测试,12磅炮如果大批量装到战船上去,同时开炮的话,很容易对战船的主梁,造成比较大的伤害……”李虎也不知道避重就轻的滑头手段,只是一五一十的禀报了客观现实。
李中易听完之后,仰起下巴问李虎“你那里找带了解决的方案没有”
李虎摇了摇头,摸着脑袋,有些尴尬的说“这主要是此前的造船木料,并没有经过晒干三年五载的工序,所造成的严重后果。”
李中易一听就明白了,他当初了为了应急,在砍伐下来的木料尚未晒干之时,便拿去制造了战船。
基础材料不合格,也就是先天性不足,后天很难予以弥补!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没有水师的协助,李中易就很难搞得定榆关。如果没有拿下榆关,就无法切断契丹国东京道和南京道的联系。
切不断东京道和南京道的联系,就等于是给李中易的北伐,凭添了几分巨大的压力。
一言以蔽之,急功近利的大造战船,解决的是当务之急,也是燃眉之急!
显然,在拿回了幽云十六州后,当务之急和燃眉之急,已经化解了大半。接下来的造船行动,完全可以按照科学的方法,按部就班,每道工序都不少的逐步实行。
“我琢磨着,可不可以把运到造船厂的船木,摆到火炕上去烘干呢”李中易突发奇想,“如果这样可行的话,那就可以节约大量的造船时间了。”
李虎憨憨的一笑,摸着脑袋说“不瞒皇上,臣也不明白能不能烘干船木,还需要回去问那些老船工。”
李中易暗暗点头,派李虎管军器监,这个人他没有选错!
科学上的事情,来不得半点虚假,丁就是丁,卯就是卯!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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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3章 袁天罡
奏对完毕后,李中易特意把李虎留了下来,并领着他去看望李七娘。
李虎是个老实人,嘴巴不会说俏皮话,和奉承话,心里对李中易感激的要死。
挺着个大肚子的李七娘,突然见父亲李虎来了,欢喜得差点跳了起来。
“爹爹,可想死女儿了。”李七娘想蹲下身去行礼,却只蹲到了一半,就蹲不下去了。
李虎吓得满头大汗,慌忙中,跪下双膝,磕磕巴巴的说:“娘娘,娘娘,折煞臣了……不敢当啊……”
李中易摆着手笑道:“岳丈是自己长辈,和外人不同的。”把李虎划进了好人堆里。
晚膳的时候,李中易陪着李虎吃酒,李七娘就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李虎的嘴巴上不怎么灵光,心里却是明白的,李中易对他确实不同于一般人。
吃过晚膳,李七娘硬拖着李虎闲聊,从小时候的书房布置,一直到胭脂水粉的瞎买,说起来都是妙趣横生的往事。
李中易知道,只要他在场,李虎就难脱拘谨之态。所以,李中易故意借着更衣的理由,给了李虎和李七娘独处的机会。
“爹爹,兄长可曾经常归家”李七娘自然关心一母同胞的李安国。
李虎咧嘴一笑,说:“经常归家,经常归家。唉,你兄长如今可算是长本事,有出息了,多亏了皇上狠狠的夹磨他……”
“祖父的身子骨还好吧”李七娘非常关心李琼的身体状况。
李虎笑道:“你祖父的身子骨硬朗得很,至今一顿可食三大碗。”
此时的李中易,领着早早就确定好的稳婆,一边检查产房,一边检查助产的器械。
家里的女人,怀孕了共有四人,一为李七娘,一为李翠萱、一为芍药、一为叶晓兰。
其中,李七娘、芍药和李翠萱是头胎,叶晓兰是二胎。在这个医学水平不太昌明的年代,生头胎的女子,等于是在闯鬼门关。
叶晓兰的宝田确实肥沃,她已经有了獾郎,最近一段时间侍寝的机会并不多,却又怀上了身子,实在是运气上佳。
和叶晓兰一直不对付的韩湘兰,就没有这么的好命了,她的膝下仅有湘妞这一个女儿,肚子就再无动静。
还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只是,芍药的怀孕,彻底打破了李中易原本的安排。原本,杜沁娘怀上他的种之后,李中易的打算是,无论是男是女,都谎称是路上捡来的,并接进宫里来,交给未曾有过生育的芍药抚养。
如今,芍药即将有她亲生的儿子或女儿之后,李中易原本的打算彻底落了空,肯定要重新作出安排。
杜沁娘的意思是,她一个人独守空房的时间多,不如就把孩子留在她的身边,亲妈照顾亲生儿自然是无微不至的。
李中易以前总担心他的种,流落于民间,对心里健康不利。如今,李中易也算是想通了,他身边的女人,哪怕在疼别人家的孩子,终究也是有限度的慈爱。
所以,在芍药也怀孕之后,李中易的想法就变了,不如就留在杜沁娘的身旁,由她亲自抚养。
检查过产出房之后,李中易又去看望了李达和,李达和的病情时好时坏,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李中易替李达和诊过脉相之后,李达和忽然喘息着说:“大郎,我恐怕活不了多久了,二郎的婚事就拜托你操持了。”
说句心里话,李中易真不想碰李中昊的婚事。原本,李达和的态度是,等李中昊读书有成,考中了进士之后,再考虑婚事。
可是,如今李达和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的情况下,他也没心思等太久了。
“爹爹,二弟一向不怎么亲近我,我若是替他做了主,到头来恐怕会害了别人家的小娘子啊。”
虽然说长兄当父,然而,李中昊压根就不和李中易亲近,更别提所谓的兄友弟恭了!
李达和是个明白人,如果李中昊的正妻,是李中易作的大媒,那肯定会反目成仇。
李中昊肯定不敢当面违拗李中易,但他若是打骂李中易帮他聘的正妻,李中易这个作兄长的,不仅很丢面子,也很难插得上话。
“唉,我早就替他物色了一门亲事,只是,我这一病呐,人家就有些不太乐意了!”李达和好一阵唉声叹气。
李中易心里也不好受,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李中昊,说到底,还是因为,李中昊是李中易的亲弟弟,也就是所谓的御弟。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李中易真心不想掺合李中昊的婚事,那将是典型的吃力不讨好,两头不是人!
可是,李达和的病情一天天的恶化,又求到了李中易的跟前,他不得不表态了。
“父亲,那户人家以前和咱们家,可有婚约”李中易再不想管,碍着李达和的面子,也只得硬着头皮的插手其间。
“只有口头上的约定,聘书啥的都还没有,也难怪人家如今想反悔了。”李达和痛心疾首的说埋怨他自己,“都怪我不好,没有早点下聘礼定下那家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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