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崛起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朱郎才尽
“啊?!何公公?!是您啊。您这是怎么了?!”魏国公和临淮侯在太监抬起头后,一下子就认出了他是何公公,脸色不由大变,慌忙起身离席,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人一边一个胳膊搀扶起了何公公。
何公公?!朱平安大脑飞速运转,将应天府足够有分量的人捋了一遍,姓何的公公,还让魏国公和临淮侯如此敬着,只能是镇守太监何绥了!
“杀人了,杀人了......”何公公显然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只是重复这句话。
“何公公您杀人了?!”魏国公和临淮侯闻言,露出了一副震惊的表情。
怪不得何公公身上血迹斑斑,怪不得如此惊慌失措,原来是杀人了啊!太监终究是太监,这胆魄定力比子厚还差呢,瞧瞧这模样,浑身哆嗦的跟筛糠似的。
“没事,何公公勿忧。您怎么会杀人呢,肯定是那人恶贯满盈、作恶多端,您明察秋毫、洞烛其奸,抓住了恶人,对其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魏国公微微笑了笑,一脸自信的安慰的对何公公说道。
“就是,您不是杀人,您是执法,是立功。”临淮侯也跟着宽慰道。
“哎呦喂!什么是我杀人了啊!”何公公被魏国公和临淮侯搀扶起来,走了两步总算是回过神来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脑袋还在头上,听到魏国公和临淮侯说他杀人了,顿时双手一拍大腿,又急又气道。
“对对对,当然不是您杀人了啊,您是执法。”魏国公和临淮侯相视一笑。
“我呸!你们想什么呢!不是我杀人了!是外面的乱兵,乱兵杀人了!振武营哗变了,造反了!户部督储右侍郎黄懋官被乱兵给杀了啊!可怜的黄大人啊,当着杂家的面啊,被乱兵给砍成肉泥了!要不是杂家跑的快,杂家也得被乱兵给砍成肉泥!”何公公更急更气了,说到户部督储右侍郎黄懋官被乱兵给杀了的时候,脸上的惊恐溢于言表。
“什么?!振武营真的哗变了!督储侍郎黄懋官还被乱兵给杀了?!”魏国公和临淮侯闻言,两眼发黑,耳朵里嗡地一声,整个人都吓软了。
他们是世袭武官,常年混迹军营,太清楚士兵哗变的危害了,士兵哗变可不是闹着玩的,往往伴随着杀官造反,这个时候最危险的就是将领了,因为哗变士兵的第一个开刀对象往往就是将领,这时候要么被乱兵裹挟(被乱兵裹挟,只是保命一时,朝廷回头肯定清算,这是诛九族的重罪),要么被乱兵祭旗......现在乱兵都把户部督储右侍郎黄懋官给杀了,更说明了这次哗变的严重性和危险性!
“哎呦......”
魏国公和临淮侯两人吓软了,手上突然没了力气,何公公浑身哆嗦自己又站不住,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就又再度往下栽了下去。
“何公公当心。”这时一双手从临淮侯身后伸了出来,准确的抓住了何公公的一条胳膊,将他扶住了,避免了何公公跟地面二次亲密接触。
“呼,吓死杂家了。”何公公惊魂未定。
“何公公......”魏国公和临淮侯这才反应了过来,两人后背出了一层冷汗,慌忙亡羊补牢的扶住了何公公,将他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魏国公和临淮侯将何公公安置到椅子上后,感激的看了一眼朱平安,幸亏朱平安扶住了,若是摔了何公公,即便这次侥幸平稳度过了哗变,日后也要被何公公疯狂穿小鞋!
“你是?”何公公坐在椅子上看向将他扶住,避免他摔个狗吃屎的朱平安。
“他是临淮侯/我的侄婿,现任浙江提刑按察使司佥事朱平安。”魏国公和临淮侯几乎同时介绍道。
“下官浙江提刑按察使司佥事朱平安,久闻何公公大名,今日有幸得见。”
朱平安拱手道。
朱平安之所以这么客气,是因为镇守太监官职权势十分显赫,是应天府三大实权人物之一,甚至在某些程度上,镇守太监可以说是应天军事最高指挥。镇守太监又名中官。本来“镇守”这一官职是武官的职衔,乃是总镇一方的军事长官,一般只能由总兵充任。不过在永乐年间,夺位成功的朱棣开了太监出镇的先河,在派遣镇守将领的同时,还派出了太监随行,称之为“镇守太监”,不止如此,朱棣还赐给镇守太监公侯服,使其位居诸将之上,负责监督诸将。若是在公堂上排座次的话,何公公要坐在首席,魏国公可以上座,至于临淮侯,只能侧坐而已。
另外,应天府在明朝地位很高,是留都,历朝皇帝对应天镇守太监都特别重视,因为其担负的任务是“护卫留都,为三千里外亲臣”。这位何公公必然深受嘉靖帝新任,不然不可能成为应天镇守太监。
所以,朱平安才如此客气。
寒门崛起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哗变当前,我先甩锅
“朱平安?!你就是那个光屁股稽查太仓银库的新晋状元郎朱平安?!”
何公公听了朱平安的名字,顿时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朱平安,翘着兰花指问道。
“咳咳是的,我就是那个光屁股稽查太仓银库的朱平安”
朱平安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老脸微微一红,这话怎么听着显的自己像是一个变态啊。
“何公公,您方才说振武营哗变,督储侍郎黄懋官还被乱兵给杀了,这是真的吗?!”
魏国公焦急的问道,他似乎还抱有一丝幻想,难以接受振武营哗变的事实。
“哎呦喂,魏国公啊魏国公,你以为杂家有心情跟你开这种玩笑吗?!杂家身上的血就是黄大人的血!”何公公一拍大腿,情绪很是激动的说道,“不信你伸手摸摸看,黄大人的血肯定还热乎着呢。”
“怎么会,振武营怎么会哗变呢,不应该啊他们都很服帖的减少折色银,他们也没咋地,停发妻粮,他们也没咋地,拖发军饷,他们也没咋地他们怎么今天就哗变了呢,不应该啊”
魏国公难以接受振武营哗变的事实,像是祥林嫂一样喃喃自语的说道。
朱平安闻言,忍不住犯了一个白眼,原来远处兵士叫骂的都是真的啊,还真是减少了折色银,停发了兵士们的妻粮,兵饷也还拖欠了
“伯父,当务之急乃是趁着哗变兵士距离帅帐还有距离,速速召集亲兵,拱卫帅帐,免得哗变兵士冲击帅帐,失去对振武营的掌控!”
朱平安再次提醒魏国公道。
“是啊,老徐,贤侄说的对啊,你快点召集亲兵过来拱卫帅帐啊。若是被乱兵冲击了帅帐,可就大事不好了,那可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临淮侯在朱平安提醒后反应了过来,连连点头,慌忙用手推了推魏国公的胳膊,一脸焦急的说道,整个人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哪里还有什么一丝一毫的军中宿将风范,和淡定八竿子也打不着关系,距离“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风雨不动安如山”什么的,更是差了十万个光年。
魏国公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被朱平安和临淮侯接连提醒后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对对,召集亲兵,召集亲兵”,然后慌忙唤来了值守的亲兵,从腰间扯下一个虎头印鉴,交给其中一人,令其持这速速召集亲兵营拱卫帅帐。
这时,外面哗变士兵的叫骂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朱平安听的越来越清楚,而魏国公和临淮侯他们也隐约听到了外面哗变的兵士的叫骂声。于是,魏国公和临淮侯他们的表情更惶恐不安了,脸色更惨白了,两人向热锅里的蚂蚁一样,在帅帐内一圈圈的团团转,一边转,一边抬头注意帐外的动静,“怎么个情况,亲兵怎么还不来啊。”
相比于他们,朱平安淡定的多,像是一根定海神针一样立在原地。
何公公也坐在原地,不过他是由于双腿还在发抖,想动也动不了。
“你们别转了,转的我头晕!”何公公以手扶额对魏国公和临淮侯喊道。
“何公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您不是应该在镇守府嘛,怎么来振武营了?!还有黄侍郎怎么也来了?我的兵他们怎么突然哗变了啊”
魏国公被何公公喊停后,大脑似乎恢复了运转,向何公公发出了一个又一个疑问。
“你问杂家!杂家还想问你呢!”何公公听了魏国公的连环疑问,整个人立马斯巴达了。
“啊?!问我?!何公公何出此言啊?!”魏国公闻言,顿时懵了。
“不是你派人去请杂家和黄侍郎来的吗?!你还问杂家为何会在振武营?!魏国公,你来告诉杂家,为何你今早要邀请杂家和黄侍郎来振武营!还说有要事相商!你有什么要事要和杂家和黄侍郎相商的?!”
何公公一字一句道,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魏国公,一脸的不善。
“我今早邀请你们相商要事?!”魏国公闻言,不由一脸冤枉的激动道,“何公公弄错了吧,我前天就和子厚约好了,今早在振武营交接赞助给子厚民团的兵备。临淮侯和子厚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今早既已有约,又怎么会再邀请公公和黄侍郎过来相商要事呢?!”
“是的。我们可以作证。”朱平安和临淮侯同时点了点头,为魏国公作证。
“啊?!”何公公见状,顿时懵了,然后一脸肯定的道,“可是今早确实是振武营的人持着盖章的公文去邀请我和黄侍郎的?!就是你们振武营的王百户,我见过他,不可能认错,而且你振武营的军印我是不可能认错的。”
“啊?”魏国公也懵了,一脸冤枉的道,“可是我确实没有派王百户邀请公公您和黄大人啊,更没有签发过邀请您和黄大人的公文啊。”
“那可能是黄百户私刻了一枚萝卜印,或者趁老徐你不注意偷偷盖军印”
临淮侯总结道。
临淮侯话音刚落,何公公和魏国公就异口同声开口了,各持己见,互不相让。
“不可能是萝卜印,我不会认错的。”何公公坚持道,“我身为应天府镇守,振武营的军印盖出来的印戳,每一个笔画走势、长短、深浅、位置、间距等等,我是一清二楚,没有哪一个萝卜章能骗得了我这双眼睛”。
“不可能偷盖官印,我官印都上锁了的,只有我有钥匙。”魏国公也坚持道,“只有我可以盖军印,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偷盖。”
两人之所以如此坚持,这就涉及到“责任”的问题了。如果是萝卜章,那何公公就有审查不明、轻信于人的责任了,同样如果是偷盖军印,那魏国公就负有管理不善的责任了,这一点两人都很清楚。
甩锅!
这是一门技能。两人混迹官场这么多年,对于甩锅这一技能的使用再熟练不过了。
寒门崛起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汝卫独不死人耶
眼瞅着哗变兵士就要赶到帅帐了,魏国公他们还在施展甩锅绝技,朱平安不由无语了,轻重缓急分不清啊,哗变当前,一个处理不当,人都没了,还在这甩锅......
“何公公,徐伯父,哗变当前,争议不妨先搁置一旁,先处理哗变为先。”
朱平安上前一步,向何公公和魏国公各拱了一礼,郑重其事的提醒两人道。
“是啊,贤侄说的是,现在要紧的是处理哗变,这才是当前第一要紧。至于王百户公文的事情可以先放到一边,等到哗变解决了,有的是时间处理,若是哗变解决不了,我等休矣,还管他王百户、张百户作甚!”
临淮侯闻言,不由连连点头,走到朱平安跟前,对何公公和魏国公说道。
“嗯,有理。”
“杂家就先听小朱大人的。”
魏国公点了点头,何公公也翘着兰花指点了点头,两人达成了一致。
然后,魏国公、临淮侯、何公公全都不知不觉的将目光看向了朱平安。
呃,好吧,朱平安看到这一幕,也只好先站出来了。何公公明显还没从恐惧回过神来,直到目前,还能看到他手脚时不时哆嗦一下,魏国公和临淮侯这一会也还没冷静下来,也只能自己先站出来了。
“何公公,能否简要讲下,进入军营后的情况,我们好分析一下。”
朱平安拱手道。
“嗯,事情是这样的......”何公公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开口道,“当时王百户持着公文邀请我来振武营,说是魏国公找我有要事相商。杂家奉圣上旨意镇守应天,振武营乃是拱卫应天府的重要力量,自然不能等闲视之,脸也没洗,便随着王百户急急忙忙赶往振武营......”
脸也没洗?!
朱平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何公公,嘴角微不可查的扯了扯,何公公脂粉都涂了,还能没洗脸......看来,这些老狐狸的话,必须要伸长耳朵听。
“杂家在半路遇到了户部督储侍郎黄懋官,前去请他的是你们振武营的张百户,于是,我们便一同赶到振武营。”何公公接着说道。
“然后呢?!黄侍郎怎么被乱兵杀了?!”魏国公迫不及待的问道。
何公公不满被魏国公打断,看了他一样,看到魏国公缩了缩脖子,何公公便又继续说道,“我和黄侍郎才进了军营,没走几步,引我们前来的王百户和张百户就不见了,然后我们就被乱兵给围起来了......”
朱平安从何公公的口述中,大致拼凑出了当时的场景:
黄侍郎和何公公被乱兵围起来后,两人还没有意识到振武营哗变了......两人都是身居高位的人,何公公是应天三巨头之一,黄侍郎是户部督储侍郎,手握各地卫所、兵卫钱粮大权,平日里都是被人尊崇,被人捧着、敬着、供着,看到这些大头兵如此无礼,自然是大发官威,对着乱兵一通呵斥,“混账东西,竟敢如此无礼,还不速速退下,跪在一旁!”
不过,平日里供着、捧着、怕着他们的大头兵,这一刻不买他们账了。
乱兵不仅没有退下,反而更激动了,群情激愤,不仅围的更紧,还推搡起了他们。
“我们的妻室月粮呢,当初成军时说好的,有妻者一石,无妻者减十之四。你们在年初私自做主,将我们的月粮给减了小半,减还就罢了,凭什么从上上个月说不发就不给我们发了!当时可是还在闹水灾呢,本来家里就缺粮,月粮还停发了,你知道我们一家是怎么过来的吗?!”
“姓黄的,当初你们户部私自做主减发了我们的妻室月粮,后来是你变本加厉,黑透了心,向上面进谗言,上奏废除了我们的妻室月粮!姓黄的,你负责江南各地卫所、兵卫钱粮审核、发放,你上奏废了我们的妻室月粮,那些钱改头换面,都被你们给贪墨了,都进了你们自己的腰包!”
“姓何的,应天府的军队都听你的,你发话,还我们妻室月粮和兵饷。”
“狗官,妻室月粮不发了不说,我们的兵饷呢,那可是我们的卖命钱,已经两个月没有发兵饷了,我们全家就指着兵饷买米下锅呢,你想饿死我们全家吗?!”
“狗官,拿钱来!”
“狗官,还我们妻室月粮,还我们兵饷!”
“不给钱,我们就反了!”
“反了,反了!还不如投了倭寇算了,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日子比咱滋润千百倍。”
......
乱兵们围着何公公和黄侍郎,群情激愤的喊道。
“放肆!”
何公公和黄侍郎对乱兵一通斥骂,两人平素骄横惯了,别说这些大头兵了,便是中层军官,都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耍耍官威什么的那是常事,平素对这些大头兵,更是动辄打骂,此刻依然没有意识到乱兵的危险和严重。
“一群丘八,喊什么喊,什么妻室月粮,早就停了!兵饷!呵,目前朝廷国库紧张,哪有什么银子给你们发兵饷啊!滚滚滚,都滚的远远的。”
黄侍郎手握各地卫所、兵卫钱粮大权,对这些大头兵横惯了,此刻更是骂不离口。
乱兵自然不会滚,情绪也更加激动,叫骂要月粮要兵饷声更响......
“我们振武营三千人,你们今天不给我们足月粮、兵饷,别想走!”
“就是,我们振武营三千人,今儿少发一个,你们这些个狗官,谁都别想走!”
“就是,不给钱,不给我们活路,你们这些吃兵肉喝兵血的狗官也别想活了!”
“不给银子就反!”
黄侍郎听到乱兵叫嚷三千人,不由嘴里骂骂咧咧开了,“什么?!三千人?!竟然还是三千人!”
按照明朝军事制度,如果卫所、兵卫里有兵死了的话,那么一应钱粮等都要按照死亡数削减。上个月水灾时,黄侍郎心情不错,因为各地卫所都有兵因灾而亡,他得以少发了一笔数目相当大的钱粮。
振武营满营就是三千人,现在还是三千人,那就证明水灾中无人死去。
所以此刻,黄侍郎的心情失望糟糕透了,忍不住对乱兵骂骂咧咧了起来,“汝母,水患,各卫死人,汝卫独不死人耶?!”翻译就是“玛德,水灾时各卫都死人,怎么唯独你们振武营不死人呢?!”
这一句话点燃了乱兵的愤怒,将乱兵们的愤怒推向了顶峰,也将他自己推向了不归路。
愤怒至极的乱兵当场就抽了刀子,黄侍郎盛开了血色的花......
寒门崛起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天晴了,雨停了,魏国公又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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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平安听了户部督储侍郎黄懋官那一句“各卫死人,汝卫中独不死人耶?”,心中怎么一个卧槽了得!
玛德智障!玛德混账!这货是怎么做到三品大员的?!你这不是作死吗?!
朱平安对黄侍郎简直卧槽到了极点。
兵士哗变肯定不对,其中被人蛊惑、利用等且先不说,兵士之所以哗变,重要且直接的原因便是妻室月粮先是被减后被取消、兵饷推迟发放,上个月才遭了水灾的兵士家里开支肯定很大,就等着钱粮救急呢,没想到黄侍郎不仅没有发放的意思,还来了这么一句极其不负责极其官场pua、极其混账的一句“各卫死人,汝卫中独不死人耶?”,这不是作死是什么?!本来就已经在愤怒头上的兵士,能忍的了才怪呢!
“黄侍郎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临淮侯闻言,忍不住叹息一声道。
“水灾时,我振武营没有死人,还有错了?!黄侍郎怎么说出这种混账话?!”魏国公身为振武营主将,听到黄侍郎的那句话不由皱眉,“当时那种情况,黄侍郎怎么还敢说出这种话,这不是刺激乱兵吗?!”
“唉,可不是咋地,黄侍郎的话音刚落,愤怒的乱兵当场就抽刀了,数不清的刀子对着黄侍郎一阵乱砍啊,黄侍郎那个惨啊,眼瞅着就被砍的血肉模糊......要不是杂家还有点功夫底子,眼尖脚快,趁乱兵砍黄侍郎没人管我的机会跑了出来,要不是杂家身边的亲随冒死阻挡乱兵,杂家也要跟黄侍郎作伴成了乱兵刀下的亡魂了。”
何公公一拍大腿颤音道,说到当时场景的时候,仍免不了心悸不已。
看来,哗变的兵士之所以还没推进到帅帐,是因为何公公的亲随帮助阻挡了的缘故。不过,听声音动静,哗变的兵士距离帅帐也没有多远了,再有几分钟的功夫就能到帅帐了,而魏国公的亲兵还迟迟未到。
危险,但无需绝望。
朱平安立在原地,脸色如常,方才听了何公公的讲述,朱平安心中有底了。
“老徐,你的亲兵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到啊。”临淮侯听着外面哗变士兵制造的动静越来越大,意识到乱兵越来越近,禁不住一脸焦急的问道。
“是啊,魏国公你的亲兵呢,再不来拱卫帅帐,我们就要步黄侍郎后尘了!这些个大头兵可真敢杀人啊!”
何公公焦急的都坐不住了,想到黄侍郎被砍成肉泥的那一幕,禁不住颤若寒蝉。
“我也不知道啊,应该快到了,再等等,再等等......我的亲兵都是府里的家生子,对我忠心耿耿,我召集他们,他们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赶来的!”魏国公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动静也焦急的不要不要的,这一番说辞与其说是在安慰临淮侯、何公公,还不如说在安慰他自己。
也就在这时,忽地听到外面一阵嘈杂喧嚣,然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来到了帅帐前。
说时急那时快,坐在椅子上的、双腿发抖的何公公,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脚步敏捷的唰一下子躲到了帅帐最里面的角落,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一气呵成。
朱平安见状,禁不住扯了扯嘴角,顿时明白为何黄侍郎被砍成肉泥,而何公公能独善其身了。这一套行云流水的逃命之术,何公公练的炉火纯青啊。
不止是何公公,听到外面的动静,魏国公和临淮侯也都吓到了,还以为是乱兵呢,就在两人准备效仿何公公也找一个地方躲一下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将军,我等救驾来迟......请将军责罚......”
“亲兵来了!”魏国公瞬间大喜,一扫恐慌情愫,猫着的腰瞬间挺直了起来。
“你的亲兵终于来了。”临淮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也挺直了腰杆。
“咳咳,角落里果然有一只毒蜈蚣,不过,不用担心,已经被我踩死了。”
何公公咳嗽了一声,半解释半掩饰的对朱平安等人说道,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的用脚在角落碾了碾,一副我方才不是躲藏,而是帮大家除毒蜈蚣的模样。
“呵呵,多谢何公公出手。我这帅帐啊,经常有蜈蚣、蜘蛛等毒虫出没。”
魏国公笑着说道。
“可不是,这里地处山脚,阴暗潮湿,容易滋生毒虫。上次我来就被一直蜈蚣给咬了,说不定就是被何公公踩死的这只,多谢何公公帮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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