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一梦负韶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曲懒懒
望着梁靖落寞的样子,张临凡再次抄起了酒壶,对“他”说道:“哎,我虽然更爱喝那百花酿,却也觉得这烈酒别有一番风味,反正等你妻子来看过你之后,你也要离开,我就陪你喝个痛快!”
梁靖端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跟着转手与他的酒壶碰上一碰之后,语气略显激动地说道:“那这位小哥儿,我就多谢你了!”
对他扬了扬下巴,张临凡开始与梁靖对饮了起来,你敬我一口,我敬你一杯。
“小哥儿,我看你是不爱笑的,现在为什么会隐隐一直在笑”喝了两口酒,梁靖望着张临凡那张似笑又不笑的脸好奇地问道。
“我”张临凡知道自己一直想笑,却因为平时少笑而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只好一忍再忍,回答道,“我呀,和人喝过酒,和女娲后人喝过酒,和仙君喝过酒,还和龙神喝过酒,可是和鬼喝酒,我还是第一次!”
说完之后,他还环视了一下四周,微微叹了一口气,心里想着在这夜半三更,荒郊野外的陵园里,周围有数不胜数的墓碑,如果现在催动个咒诀说不定就能看到身边围着的无数有主却孤单的鬼。
“哎!”张临凡重重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我今天就在这里,陪着这么一个伤心欲绝的酒鬼,喝着这种烈酒,看看是‘他’先醉倒,还是我先醉倒!”
其实,张临凡知道,鬼是喝不醉的,而他自己也是喝不醉的,至少从开始喝酒到现在,别说醉,连微醺都不曾有过。
其实,张临凡也很迷茫,看着眼前的酒鬼梁靖,他在想“他”的未来是重新投胎,无论做人还是做什么都好,而自己呢没有过去,希望还能有未来!
好像总人有说,只有痛过醉过爱过的青春才叫青春,那他自己从有了记忆开始就是青春,这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月,他仍旧是青春,是不是就是因为他从来不曾痛过,不曾醉过,也不曾爱过,所以他的青春特别长
看着慢慢喝着酒的梁靖,张临凡又有些不安,鬼是喝不醉的,那“他”喝酒的时候,又在想什么呢做了鬼真可怜,连醉到不省人事都做不到,暂时逃离世界都做不到,想哭的话,只有表情却连滴眼泪都没有。这一点,还是当人比较好,痛苦的时候,可以喝个酩酊大醉麻痹自己,获得短暂的逃离,或者大哭一场,让眼泪冲刷一下满心的伤痛。
所以,无论人如何害怕鬼,在张临凡看来,鬼都比人可怜多了。
突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有些残忍,如果不是他起了好奇心,要跟着梁靖弄个明白,也许“他”还在那个小酒馆里喝着酒,那样的话,“他”就不会想起以前的事,不会硬生生的再痛一次。
陵园建在郊区也真的很好!
张临凡倚在梁靖的小块墓碑上,提着已经空空如也的酒壶,望着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心情很舒畅,这个时间,人总是特别的清醒,更何况陵园附近绿化丰富,晨风拂过有一股新鲜的晨露与青草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回头看了看身旁,如酒壶一样空空如也,梁靖消失不见了。
张临凡没有惊讶,那些在小酒馆看到“他”的时候,基本都阴天下雨的,总之一句话,就是太阳不出来,或者夜幕降临之后。
“对啊!”他抓了抓头发,微微眯了眼睛,道,“有些鬼,还是会怕太阳的!”
有些鬼,真的是鬼,所以,它们很怕太阳,喜欢夜晚,就好像人喜欢太阳,而讨厌黑暗差不多,这便是阴间与阳间的规律。
有些魂,不是真的鬼,它们才会不怕太阳,因为,阳光都是穿透它们的身体的,不像鬼,会被普照得如浴火海。
“这位先生!”一个温婉的女人声音响了起来,跟着就是一个纤细的身影出现在梁靖的墓碑前,惊诧地问道,“您为什么坐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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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咫尺与天涯
看来在周晴的心中,那件事还是难以介怀。
既然知道事情的真相,张临凡又不忍看她伤心失望,便赶紧说道:“没有,他们两个并没有结婚,你走后没多久,他们就分手了,后来,梁靖就死了!”
周晴听完这些话,全身都剧烈颤抖了一下,声音中满是悲伤地说道:“他——”
“就是你大婚那天,他病发身亡的!”张临凡没等她说完,便沉沉地开口打断道。
周晴颤抖得更加厉害,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蓦然站起身来,直直地盯着他,在她的眼中,悲伤和痛苦好像逆流成河一般翻涌着。
望着她的样子,张临凡心中不免有些唏嘘:哎,真是一时口快,明明知道她已经很痛苦了,竟然还要将真相说出来,难不成自己忘了真相最伤人吗
沉思了一下,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其实,梁靖是哪一天死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安定快乐,生活幸福无忧,你过得好才是梁靖真正想要的!”
“你胡说!”周晴捂住了脸,惊声尖叫了起来,道,“不是那样的,梁靖根本不希望我幸福,他只要他自己的开心快乐,你们是在医院认识的,那你就应该知道他和那个小护士做过的那些苟且之事,你再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他,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直到我死那一天都不会!”
说着说着,她竟然再次蹲下身去,仍旧捂着脸嘤嘤的大哭了起来。
张临凡伸出手去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却又将手划了个虚空又收了回来。他明白,在周晴的心里,其实早就已经原谅了躺在这冰冷墓穴之中的男人,只是她无法原谅她自己,特别是听说了那个她仍旧深爱着的男人在她再次大婚之日撒手人寰后,她更清楚的知道那个她深爱的男人,也一样深爱着她,要不然,是如何都不会拖着不肯离去,而是撑到她再次寻到幸福的时候才安心。
只可惜,那个叫梁靖的男人始终也不明白,当她得知事情真相的时候,会是如何的耿耿于怀。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张临凡只好再次选择沉默,毕竟,一切都不过是人家曾经的家事,他就算再清楚,也是不能过多参与的。
一股后悔的感觉再次袭上了他的心头,他开始后悔不应该将真相告诉周晴,只怕这么一来她这余下半生都不会安心了。
“哎!”张临凡轻轻叹了口气,内疚道,“对不起,或许我不跟你说这一切,让你还当梁靖是那个见色忘义的负心小人,可能你就不会这么难过了吧!”
抹了抹满脸的泪痕,周晴站起身来,从书包里掏出化妆盒补了补妆之下,对张临凡弯了弯身子,满脸歉意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刚才我太失礼了!”
张临凡根本也没有在意,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
对他微微一笑之后,周晴转过身去坐在了墓碑前,一双眼睛盯着冰冷的墓碑上那张黑白的照片,口中嗫嚅着道:“我真是傻,那个时候再多想一想,也许就不会傻到相信你真的贪心厌旧,我不管那个小护士到底是谁,其实,在我心里,从来都未怪过你,因为我知道你明白,我爱的是你,只要你能好其他都不重要,我一直都记得你曾经说过的话,爱一个人有很多方式,先放手的那个,也许才是用情最深的那个,我那个时候选择离开,再嫁他人不过是希望你能得到你那个时候想要的幸福,但是,你一定猜不到,你以为我很幸福,我看上去也是真的很幸福,只不过我的心自从失去了你,便一刻也没再感受过幸福,你才是我最想要的幸福,这个世界上没有了你,哪里还有幸福可言!”
她的声音很小很温柔还很低沉,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怨,淡淡的惆怅,还有一种隐在眉宇之间的淡淡的化不去的悲伤。
张临凡感觉在她眼中,自己仿佛是不存在一般。
“周小姐!”并不知道她现任的丈夫姓甚名谁,所以,他只有这么对她称呼道,“我猜,你这次是来道别的吧是否以后你都不会再来看梁靖了”
说完这句话的张临凡,竟然看到在墓碑一侧,隐隐飘浮着的那个令人心酸的浅影。他望着“他”,眉宇蹙成一个“川”字。
人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可以自由行走,特别是艳阳高照的日子,人都会被晒得暖洋洋的很开心。但是,像梁靖这种真真正正的鬼,是只能在黑暗或者夜晚行动的,要想在光天化日下出现,必须得靠着借尸还魂,否则,就那样大咧咧地站在阳光下,不需要多久便要灰飞烟灭了。
要是那样,梁靖就再也无法重入轮回,再也不可能投胎转世,无论阴间阳世都再没有这号曾经的人,现在的鬼了。
然而,无论张临凡如何用秘音入心警告梁靖,却仍旧见“他”一点一点地现出身来。
“小哥儿,你不用管我了,这一面便是永别,怎么着我也得看她最后一眼!”“他”是不会秘音入心的,所以,“他”噏合着嘴唇,不出声地吐出这句话来。
“你!”张临凡想要往前一步,却又被那自一双灰白色眸子里绽放的坚决逼住了脚步,这个眼神让他如何都无法再多加阻拦。
见他站在原地不动了,酒鬼梁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继续以唇代语,缓缓道:“虽然还是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谢谢你,陪着我这么一个没有用的酒鬼在这里喝了这么长时间的酒,如果我还能有下辈子,希望还能再见到你,到时候,我请你喝酒!”
长长叹了一口气,张临凡微微点了点头,心中不免凄楚地想道:只怕,没有机会了,即便有,过了那奈何桥喝了孟婆烫,又怎么还可能记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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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一首打油诗
无力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张临凡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重重地捶打了一下,这种疼很真实又很陌生,也许,师父曾经说过的话,他现在真的有些感悟到了。
他知道,酒鬼梁靖走了,并不是他亲自渡走的,而是自己心甘情愿的灰飞烟灭了,带着“他”此生全部的爱情和所有的遗憾。
他知道,周晴到最后也没能亲耳听到自己最爱的男人对自己最深情地告白,尽管那用尽了那个男人最后的一丝力气,却无奈那份情再深,也敌不过人鬼殊途四个字。
就在他这般悲伤地想着时,周晴却突然转过身来,一双眸子里略带惊讶与迷茫地问道:“我,我感觉到刚才有个人,就在我身边,他在对我说话,只是,我不敢确定,我......”
不知道是太过激动还是过于恐惧,她的话梗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仍旧没有说话,张临凡面容冷峻的外表下,一颗心却在激烈地跳动,发胀的眼眶疼得更紧了。
原来,梁靖还是有些小幸运的,至少在最后的最后,周晴听到了,感知到了“他”,不管她相信不相信,她知道不知道,至少“他”要说的那句“我爱你”,如“他”所愿地传到了这个挚爱的女人心里。
“他”终于告诉这个“他”以为恨自己入骨的女人,“他”爱她。
不管生在人世间,还是死在阳光里......
......
故事听到这里,我和苌菁仙君的眉头都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手中握着的酒杯久久都不曾送到口边去。
“我其实是有机会帮他的!”张临凡放下了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夹起了一些酒菜放进口中,吞下去之后,道,“但是,我总想起惟儿以前说过的话,我们不能替谁做选择,哪怕对方不是人,与其强行带走,倒不如了却心愿,可是,我亲眼看着梁靖灰飞烟灭,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得对不对!”
说完之后,他抬起头来紧紧地望着我,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疑惑和求索。
我愣住了,我不知道应该如何解答,我觉得那双眼睛好熟悉,他似乎不只是在问这个问题,好像还想从我的脸上看到更多更多的东西,只是,那些是什么我不知道,我不愿意往自己想当然的方向去想,因为,答案在我心里。
苌菁仙君似乎察觉出我的异样,连忙拍了拍我的手背,微微对我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他那令我安心又熟悉的笑容。
我们三个人又沉默了下来,各顾各地喝着酒,吃着酒菜,谁也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看着张临凡那略略尴尬的样子,估计他本是想讲个故事让过于沉闷的气氛调节一下,却没料到故事讲完了,连他自己都更加压抑了。
就在此时,我始终挂在店门上的风铃大动,仿佛被什么人大力地拽扯着一般,然而,响了许久却不见有人进来。
“真是太吵了!”苌菁仙君懒洋洋地开了口,一根左手上指还轻轻地掏了掏耳朵,脸上露出极度不满的表情。
也许是他的话起了什么作用,风铃的声音竟然随着他的话音落地戛然而止。
“水气!”我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往门处一看,只见门微微打开了一条细缝跟着又迅速合拢,一股水气便笼罩了我的整间“琴乐声嚣”。
最近我这店里总会有鬼光顾,搞得我们也算是不得安生了。想来还真是有趣,自打我这“琴乐声嚣”开业大吉第一天起,就从未被人认为是间乐器店,倒是频频被当成了酒馆,小吃店,花坊,茶寮,甚至是被张临凡当成了医馆。
而最近照这么个情形下去,只快又要被鬼先生鬼小姐们当作中转站了。
正想着,张临凡突然指了指地面,冷冷地说道:“脚印!”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和苌菁仙君都看到一排蜿蜒的脚印,自我店堂中心处一路往外延伸了出去,看那一步一顿的意思,摆明了是要我们跟着去。
跳下地来,我轻轻地将手拢在了其中一个脚印之上,瞬间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便袭上了心头,而这寒意里,还夹杂着深深的怨念。
没做过多犹豫,我们三个便齐齐往店外追去,却发现脚印到了店门口便消失不见了,而在我店口青石板路上,却赫赫然地留下了一行苍劲的沾着水写下的字——
吴家村里吴贵九,儿子专打老子脸,人若作孽有天收,双头鱼儿水中游!
这很显然是要告诉我们什么!
“吴家村!”张临凡捏了捏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我和苌菁仙君眼睁睁地看着那一首打游诗消失,互视了彼此一眼,心中皆有了数,这又是不知道哪个鬼先生或者鬼小姐找上门来求帮助了。
“哦,我想起来了!”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张临凡终于想到了,便对我们说道,“这个吴家村我去过,而那个吴贵九我也见过!”
“然后呢”我瞥了他一眼,又瞥了那个饶有兴趣的苌菁仙君一眼,转身推开店门回到店中。
“惟儿!”苌菁仙君紧紧跟在我身后,坐到我身边,道,“你可是大地之母,那四句话明显是有故事啊,难道你不想去看看吗”
摇了摇头,我自顾自地抄起了酒壶,喝着酒吃着菜,一句话也不说,甚至是连眼皮也不抬一下。
张临凡此番回来似乎比以前冷静多,也聪明多了,他并没有像苌菁仙君一样坐在我身边,然后开始游说我去看看。
只见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双剑眉蹙在一起,边喝酒边念叨道:“在吴家村有个叫吴贵九的,他的儿子打他,似乎是因为他作了什么孽,这些都好理解,那双头鱼儿水里游是个什么意思虽然说现在这个世道海水也好河水也好都被污染了,会偶尔有些变了异的鱼生出来,但是双头鱼却从来都没听说过啊!”
他这话明明是说给自己听的,却目光时不时地瞄向我,被我一发现就赶紧
第二十五章 探访吴家村
我、张临凡和苌菁仙君三个人收回了目光,又看向了大婶儿,盼着她能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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