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君一梦负韶华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曲懒懒
想来也是可悲的,人生,无论是谁的人生,会死的人,不会死的人,是人的人,不是人的人,都是一样的,一生之中有悲有欢,有离有合,所以就有了那么一个叫“悲欢离合”的词儿。
我虽然是个女娲后人,那又如何在我自己的故事里,仍旧避免不了这样一个四字词。
当我想到这里时,我就不得不想到清尹宿阳,想到了清尹宿阳,我就知道,我又陷入了那种悲伤之中。
算来算去,我渡过无数人,助过无数人,渡过无数鬼狐精怪,助过无数鬼狐精怪,然而,我却始终渡不了我自己的,始终历不过自己的那个劫。
只怕,这世上任谁都渡得过无数关,却难以真正历得过自己的劫吧!
也许是云南的天气总是很温暖的缘故,我总是会打开门看着外面的街道,特别是只有我自己的时候,倚在榻上看着人来人往,也算是一种享受。
而今天,我的榻上桌边多了一只鬼,跟我一样静静地望着门外,看着人来人往,看着一幕幕的悲欢离合。
又看了坐在对面的不说话的拉链鬼一眼,我随手按上了音响的遥控器,一道悠扬的古筝曲就响了起来。
最近爱上了这种疗伤的方式,但是,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喜欢自己弹些曲子,吟唱些词。
最近喜欢上一首现代歌,名字叫《逍遥叹》,是一部古装电视剧中的插曲,倒不是说这首歌儿有多突出,只是那词写得真好。
我都快转遍了整个中国,心中总是堵着那团名叫希望的气。然而,这一路走下来,我失去的越来越多,现在落到了云南,我真的感觉再也走不动了,没有任何力气和勇敢再往下走一步了,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永远留在这里,再也不离开。
走得太辛苦了,走得太累了。
就好像爱情一样,就好像宿命一样。
我不想再折腾自己了,我真的很想逍遥着叹息着曾经的故事,跟自己的过去告个别。
一抹伤感被一股倔强掩了下去,我心想着: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哎,该放的都已经放下了,还伤感个劳什子啊!
想到这里,我又倒了一杯酒,将杯扬了个底儿朝天,酒便全都倒进了嘴里。
不说话的拉链鬼就那样看着我,慢慢地喝着酒,眉宇之间隐着淡淡的忧郁,安安静静地坐在我对面,我猜它说的之前的那些在我店外的日子,应该就是这般模样。
我开始打量它,心里不免生出了好奇来,所以,又倒了一杯酒,开始慢慢的一边啜着,一边回望着他。
它如此这般地盯着我,我如此这般地盯着它。
若是在阳光底下远远地见着它,我想我断断不会觉得它是鬼的,而现在我们的距离很近,近到我能感觉到它周身上下浓浓的阴气,毫无人气的那种冰冷的阴气。
对了,人是有人气的,看上去有些暖,有些微橙或者淡黄;鬼也有鬼气,即阴气,一般来说都是黑色的或者灰色的;精有精气,什么颜色都有;仙有仙气,以金和白还有银色为主。
当然,还有我这种女娲后人,我的灵气很特别,粉蓝之中夹杂着金齑,颜色很漂亮!
这个不说话的拉链鬼,身上泛着微微的黑色阴气,但是,它的面容很清秀,想必生前是个干净好看的人。
我们俩就这样面对面坐着,有点儿像猎人和野兽,还有一部动画片《猫和老舅》
第十二章 黑皮笔记本
“他们都不是坏人!”我浅浅地笑了笑,喝了一口酒,笑道,“之前那个长头发的家伙,他叫苌菁仙君,来头可大着呢!至于后来那个叫张临凡,他什么来历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人也很好,你自然也不必怕他们,不过,今天你可以放心待在这儿,他们去哪儿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太清楚!”
说实话,我内心里是有些佩服这个不说话的拉链鬼的,就为了一个陌生人的那么一句话,在这么一个地方守了不知道多少年,万一那个陌生人是骗它的呢那它随时都有可能遇到一些能人能士对它造成什么伤害!
哎,说来还真是一个让人不得不敬佩的人,哦,错了,是一个让我不得不敬佩的鬼。
“你还记得自己生前叫什么吗”我见它半天不动手,只是慢慢地喝着酒,便又开口问道。
望着我,它似乎是在思考,良久之后,才点了点头,跟着手指沾酒在桌面上写道:“崔徐来,我记得我妈说,生我的时候正值冬春交替,我爸盼着春风早点儿来,就取了个清风徐来的名字!”
好家伙!我心头略略暗叹道,这不说话的拉链鬼名字还真是挺文艺,想必他父母也必定是有格调的人!
“你说你一直都在这附近徘徊,那你死后还去过什么别的地方吗”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奇怪的感觉,想要抓住却又被它溜了,所以,我赶紧将这句话问出来,免得再给它也溜了去。
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说话的拉链鬼眉宇间似乎笼上了一层阴霾。
添了酒给它,我将声音缓和了一些,再次问道:“其实,我能算出你的死因,但是,既然你说自己有故事,那你就说说吧,你是怎么死的”
再次陷入了思考之中,崔徐来许久才再次写道:“我是意外死的!”停顿了一下,“他”似乎是有些悲伤,继续写道,“我是去郊外踏青,发生了一场严重的交通事故,那时的车上还有两个人,一个英俊自信的男人,还有一个怀抱着一把野花的漂亮娇艳的女人!”
这还真是有趣,“他”能清楚地记得自己的死,也不是自杀或者被人谋杀,竟变成了这么一个不说话的鬼,不去阴司报道重新投胎,反倒跑来这里一待就是好几年,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我的疑惑“他”似乎是没有发现,仍旧缓缓写道:“当我意识到自己死了,不知道应该干点儿什么,每一天都是漫无目的的,我想念他,想再一次走他走过的路,想再一次看他看过的风景,想要在他曾经呼吸的地方驻足——”
看“他”写到这里露出的表情,我对那个“他”笔下的“她”产生了浓烈兴趣,便笑道:“看来,你还真是一个有故事的鬼!”
就在我以为,崔徐来会脸红一笑,跟着继续将“他”的故事写给我“听”的时候,“他”竟然在我的桌子上写道:“我明天再来给你讲吧!如果今天我把故事都讲完了,那你以后就不会再理我了,甚至会寻个法子让我再也不能进来了,所以,我明天再来讲!”
写完这句话之后,“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我再望向他那双清澈的眸子,竟意外的发现一丝伤感和落寞。
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我摇了摇头,浅浅一笑说道:“我与那些人不同,必定不会那般对你的!”
“原来,你都知道!”崔徐来怔怔地望着我,缓缓在桌上写道,“我已经记不清有几个了!”
“他”的言下之意再明了不过,应该是之前有人甚至不知多少人听过“他”的故事之后,非但没有同情或者帮助“他”,反而怕“他”,更有甚者应该还找了什么“高人”对付过“他”。
哎,人心之险,连鬼都是要怕上三分的吧!
既然“他”心中有怕,那我也不好勉强,便点了点头,笑道:“那明天你再来,我准备好酒和菜,你准备好你的故事!”
点了点头,崔徐来站起了身来,又望了一眼仍旧在重复播放着《逍遥叹》的音响,对我挥了挥手,便消失不见了。
望着“他”消失的地方,我的心里有了丝丝臆想:这崔徐来是谁的逍遥哥哥,而“他”心中的灵儿妹妹又是哪一位呢
暮色四合,张临凡提着一竹篮新鲜的蔬果回来了,脸上努力地扬着一种他做得并不熟练的笑容。
“你在笑什么”见他进门,我便上前接下了竹篮,轻轻放在一旁桌上,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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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摇了摇头,他甩了甩胳膊,道:“没有,只是以前你说过让我多笑笑,我记得你说我笑起来很好看!”
“你说什么”我的心倏一下子疼了起来,他的话竟让我望着他的时候重叠出另一个人的样子,那个身着一袭蓝紫色仙袍,仙风道骨一脸正气的人。
“就是好像记得你跟我这么说过,可能是我记错了!”他被我这副严肃的态度问得有些尴尬,勉强解释了一下之后,就往后堂走,边走边道,“嗯,我先回房去洗个澡!”
望着他的背影,我又生出了些错觉
第十三章 他他的故事
“这个你说的拉链鬼还真有意思!”苌菁仙君偏了偏头望了望我手中的笔记本,饶有兴趣地笑道。
张临凡倒是更有兴趣,喝了杯酒后,一边添着一边说道:“惟儿,你不是有‘砌天石’吗”
点了点头,我从挂在边上始终用“障”隐着的曾经琳儿不离身的挎包中掏出一个锦囊袋,并倒出里面一颗闪着灼日红光的“砌天石”。
“我懂了!”苌菁仙君本来脸上有些茫然,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一拍脑门儿,笑道,“这笔记本如果是那个拉链鬼留下来的,那上面必然残留着他的鬼气,更何况这东西是它生前的东西,肯定还会残留它的生气,如果用‘砌天石’收集起来,那咱们就可以去看看它的故事了!”
这两个男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有默契的我心里如此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目光在他们两个人之间游离了片刻。
“好吧!”我把目光收了起来,跟着掐着咒诀催动“砌天石”。
只见它自我手中浮空而起,在黑色的笔记本上盘旋几圈之后,一下子便隐进了本中,过了许久,那笔记本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翻动一般刷刷的快速翻着页,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阵刺目的光。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砌天石”自黑色笔记本中缓缓浮现出来,光芒比之前没入书中的时候更加绚烂夺目。
将它握在手中,我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哀伤一股淡淡的温暖,我知道,现在这里面承载着的是一个曾经年少的青葱男孩全部的似水年华。
张临凡和苌菁仙君互视一眼,又双双看向了我,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见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便催动了“砌天石”,将我们三个一同带入了那个属于一位名叫“崔徐来”的年轻男孩的故事里去......
......
崔徐来是一个才考上大学的男孩儿,他的爸爸正是他所在大学的教授——崔笑棠。
崔笑棠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好看,阳光英俊,颇受女学生的欢迎。那个时候,他没有什么钱,更提不上房子,他住在学校的教师宿舍里。
他有一个爱人,一个很清丽干净的女孩儿,也就是崔徐来的母亲。他们相知相恋到相许,一直很幸福。
儿子的名字是崔笑棠取的,因为他的妻子喜欢春天,喜欢徐徐而来的春风,所以,他就给孩子取了“徐来”——清风徐来!
崔徐来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崔笑棠的学校里又来了一位年轻的语文老师——雷永军,他有一个五岁的儿子,名叫雷波兴。
还真是有趣: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崔徐来出生了,长大一点了,可以走了,雷波兴总是会牵着还晃晃悠悠的崔徐来在校园里四处溜达。
那个时候,为了职称,老崔和老雷都很忙,他们的妻子也都有工作,为了四化建设也很忙。雷波兴能照顾崔徐来,这让两家家长都很欣慰。
雷永军常常对崔笑棠开玩笑,道:“哎,可惜了徐来是个男孩儿,若是个姑娘,我一定让我家波兴娶她当媳妇儿!”
每每听到这些话,崔笑棠就会哈哈大笑道:“是啊是啊,可惜了可惜了!”
十岁崔徐来的心砰的一跳,心中生出了羞怯,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看的雷波兴,脸上顿时绯红一片。
十五岁的雷波兴倒是不以为然,总是会浅浅地笑着,然后淡淡地说道:“无所谓啊,在我心里徐来就是我媳妇儿!”
也许是大家觉得他们童言无忌,听到这些总是会好一顿的大笑。
雷永军道:“我倒是不介意,反正你大伯已经有了两个孙子,足够替咱老雷家延续香火了,我不介意你给我找个男媳妇儿!”
“哈哈哈哈哈!”崔徐来的笑声不似他那么粗犷,略显文艺了些,笑过之后,总会说道,“啥社会了,还延续香火,只要他们年轻人开心就好了!”
这两个老顽童的对话说完,崔徐来总会心跳狂乱一大阵子,再看看雷波兴,总觉得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
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崔徐来的心中莫名地埋下了一颗种子,而这颗种子渐渐发育成长,渐渐长成一颗结满果实的参天大树。
对,种下的那颗种子名叫情愫,而收获的那些果实便是爱情吧!
小小的崔徐来就像一个小女生一般,被雷波兴牵着,在硕大的校园里走来走去。又是两年过去了,十二岁的崔徐来似乎觉得校园真的很小,而已经是高中生的雷波兴不再拘泥于校园了,
他带着崔徐来走出了长大的校园,在人来人往的城市里四处溜逛。
漫漫岁月被这两个容貌姣好的男孩踏在脚下,一步一步留下一些痕迹又消失不见了。
他们根本不在乎旁人的目光,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中的每一个角落里,悄悄留下身影又悄悄抹拭着。
雷波兴非常喜欢洱海,所以,他常常带着崔徐来去洱海。坐在洱海边,偷偷将双脚泡在水中,他将手覆在他手上,两个人一起望向远方。
洱海边从来都不缺少情人,而他们两个很喜欢观察这一对对情人。
雷波兴的声音很好听,音感也很强,他很爱唱歌,总是会抱着一把吉他在洱海边为崔徐来唱歌,他的歌
第十四章 意外的意外
唱片公司老板的女儿很漂亮,也很任(小生),为人也相当霸道,想要的东西如何都要到手,想要的人,如果不愿意顺从,那等来的就只有毁灭。
雷波兴打电话回去给父母,说这是一个机会,但是这个机会可能会将他心底最后的一丝底限击得粉碎。
父母说让他自己做决定,因为他的人生,他们左右不了。
他在想,虽然说选择了顺从老板千金会击碎他曾经的底限,但是,随波逐流的生活太痛苦了,那会让他失去自己的梦想。
回去老家,他就只能找个媳妇儿,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再找一个音乐老师的工作,寥了此生,不,这不是他想要的。
打定了主义,雷波兴感觉心猛地疼了起来,他的眼眶发着胀,感觉自己就要哭了,而老板千金却笑了,笑得仿佛天使降临。
结婚当日,他笑得如同戴上了一张好看的面具,他觉得可能自己永远都脱不掉这张面具了吧
面对着大家的祝福,其实雷波兴全然无谓,这场婚礼于他来说,无非是娶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有了一个实力雄厚的岳父,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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