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君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罗弘笙
一股香气散来,君悦左右看了看,视线落在了街市一旁卖小香囊的摊子上。
摊子前围了三四个小女孩,正在挑拣香囊,间或的问老板怎么卖,或者里面都有什么香有什么功效等等。老板也呵呵笑着一一回答。
君悦突然停住脚步,怔怔的望着眼前,视线透过朦胧的夜色,似乎看到了那些久远的记忆,一重重,一幕幕。
“你以前,也经常跑出皇宫来玩吗”
“这个给你,跟你很配。”
“我觉得,这个更配我。”
“就这两个,付钱吧!”
“你拿我的钱买东西,还敢说送我,你好意思嘛你送我也可以,我要那个蓝的。”
“想得美。”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的夜色,也是这样的街景。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还在,都还是孩子。
一晃眼,五年之后,夜如旧,景如旧,一个却已经是去了黄泉路,饮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
剩下的一个,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一心只想着平淡而活的小少
一百四十四章 冤冤
“王爷打算送我哪一个”
“哈”君悦一脸懵逼地看向问她要东西的人,“谁说我要送你了”
公孙展一愣,有些窘迫道:“原是我多想了,我还以为你买了两个,是要送我一个的。”
君悦朝他露出一口大白牙,呵呵两声,正回头去,低头看着手中刚买来的一青一蓝的两个香囊,拇指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绣纹。
如今能追思的,也不过是一个长得相似的东西而已。
君悦看得出神,因而不曾注意迎面跌跌撞撞跑来的人。那人也是边跑边回头往后看,似乎是有人在追赶他。
于是两个不看路的人,就这么撞上了。
“小心。”
“唔...”
“呀...”
君悦冷不防地被人一幢,这一撞力道还不小,她身体失去平衡的往一边踉跄,手中的两个香囊也掉落地上。人倒是没有摔在地上,因为公孙展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上身。
关月怔怔地看着扶着王爷的自家主子,身在半空中的手停留了两秒,然后无声地收了回来,转身看向那个因为这一撞而摔在地上的男人,抽剑警惕地看着他。
这动静不小,周围人都纷纷停下脚步围过来,看看是什么热闹。
那撞倒的人看到有人亮了武器,也是吓得屁股往后挪了几寸,惊恐地看着那明亮的刀身。
远处有人气喘吁吁的跑来,边跑边喊着“抓贼抓贼”,越靠近声音越清晰,应该有两三人左右。
“没事吧!”
头顶传来声音。
君悦从扶着她双肩的那双手上收回视线,站直了身子,而后抬起眼睛直视着他的目光,凉凉道:“公孙副司好快的动作,多谢了。”
公孙展垂在身侧的两手握了握,平静道:“不客气。”
因为是暗夜,君悦自然看不到,他嘴角略微的僵硬。
君悦嘴角一计冷笑,而后正回头去,走到关月前面。看着地上一脸恐惧的人,还有他身边散乱的一些珠宝,以及远远拨开人群冲过来的三个男人,大抵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她冷漠的走过去,寻找自己掉落的香囊,却是没想到。
“让开。”她朝地上的男人冷冷道。
那男人被关月手中的刀吓得呆愣当场,竟忘记了继续逃跑。此时君悦一声冷冷的声音泼过去,他这才清醒了过来。于是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撞开人群继续往前跑,连珠宝也不要了。
那人一起身,地上的两个香囊也露了出来。原来它们刚才被那人压在了屁股下,都被压扁了,香囊上也沾染了层厚厚的泥巴。君悦拿手去拍,却只能拍掉一点点。
公孙展微微转身,看着那个逃跑了的小偷,不动声色的又转回来。
“你这个贼。”
君悦正在低头擦拭着手中的香囊,冷不防的被人一抓手臂,口水就往她脸上喷来。“胆大包天,竟然敢偷我张大老爷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你。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另一只手气势汹汹的就要往君悦的脸上招呼去。
关月本想截住那男人的手臂,却不想被自家公子按住了。他不解的看向自家主子,却见主子朝他微微摇摇头。
君悦不躲不闪,在那男人手掌挥下的同时也举起自己的右手,将隐没在袖中的袖箭露了出来,对准了他的眼球。
那男人的巴掌,就这么停在了半空中,怔怔地看着尽在咫尺的箭头。
那箭头很小,也就一个拇指那么大,可他毫不怀疑它能一箭就戳破他的眼球。
他带来的两个手下也是怔怔的站在原地,不敢再前进半步。
君悦牙齿间轻轻吐了一个字:“滚。”
男人本能听话的松开了她的手臂,麻木的后退了两步。一双眼睛瞠得越来越圆,瞳孔里的害怕越来越浓烈,喉咙上下蠕动了下,嘴巴张开哆哆嗦嗦道:“你,你是齐,齐国人。”
这声音一出,紧接着就是“啊”的一声杂乱的惊叫慌乱,周围围着的百姓受惊的鸟兽四散。看热闹的也不看了,做生意的也不做了,原本将此处围得水泄不通的人墙,一下子跑得无影无踪。
君悦站在原地,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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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五章 人犯
君悦猜的没错,这一夜,不太平。
因为在第二天,她再次出了驿馆,来到街市上用早饭的时候,就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声,说是昨天晚上齐人又来杀人了,张大老爷死了。
张大老爷是谁,是这太安城的首富,女儿是太子的一个小妾,也算沾了点皇亲。平日里这姓张的到处宣扬,好像他女儿不是什么太子的小妾,是皇帝的贵妃似的。
“看见凶手了吗”
“据说是看见了啊,被人追出了大老远才被杀了的。”
“啊,该不会是昨晚那三个人吧!”
“咦,你见过”
“见过,穿的不是咱蜀人的衣服,还亮了兵器。有个尖嘴猴腮的还拿着一支箭顶着张大老爷的脑门,估摸着是觉得大庭广众的不好杀人,所以才背后下了黑手。”
“这帮齐人,简直丧尽天良。这久不久的来杀人,还让不让咱们活了”
“哎,谁让那该死的鄂王屠了人家整个城啊!”
“这鄂王也真是的,灭了人家国不就得了,屠人家城做什么。如今他倒是好好躲在府里,受罪的还不是咱们。”
“嗳你少说点吧!小心被人听了去,那是要掉脑袋的。”
君悦摸了摸自己脸,脑子还停留在人家形容她的“尖嘴猴腮”四字上。她哪里嘴尖,腮哪里像猴了,简直是近视眼。
公孙展见她可爱的动作,嘴角轻轻一笑,道:“王爷,他们说的难道是昨晚的那个人”
君悦恢复了神态,继续用早饭,道:“估计是错不了。”
“莫非人真是王爷所杀”
君悦瞥了他一眼,“我吃饱了撑着随便找个人就杀,你当杀人好玩啊!”
公孙展也不在意她语气里的嘲讽,继续吃饭。
同坐的古笙昨夜并未随行,于是疑惑道:“王爷,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君悦正要解释时,店门口哗啦啦的冲进来一队衙差。
正在用早饭的人视线齐齐的看向门口,停止了议论纷纷。店内一时安静。
“人在哪”那为首的衙差穿着暗青色的衙差服,扫视了一圈店内,问向领着他们过来的一个穿着跑堂麻衣的伙计。
君悦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那伙计直直指着她的方向,道:“就是他。”
一众衙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便见靠窗的一桌分别坐着三个男人。一个白衣一个紫衣一个玄衣,风采俊秀,英姿不凡。
他们身后的窗下还站着一个手拿武器的男子,像是三人中某一人的侍卫。
众衙差立马亮出兵器,神情凝肃,进入战斗状态。
“公差抓人犯,闲杂人等都出去。”为首的衙差朗声命令,而后利落的部署,谁侧翼包抄,谁后方拦截等等。甚至派了两个人到她所在位置的窗下堵着,以防她逃走。
整得跟打仗似的。
店内用饭的人纷纷夺门而出,却是没有走远,围在街道上远远地看着。
一众衙差形成包围圈,慢慢向窗下的四人靠拢。然而饭桌上的三人却是悠哉的吃着早饭,一点要逃的意思都没有。
衙差之首纳闷了,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逃”
君悦像看智障一样的看着他,蜀国真是与众不同,这官差还提醒犯人逃跑的
那衙差说完,也立马意识到了这话的不妥。
这也不能怪他,以前抓人犯的时候,人犯肯定会逃跑,这免不了兄弟们一番恶战。可这个太乖了,他一时间适应不过来。
君悦挑眉道:“我又没干什么犯法的事,为什么要逃”
那衙差冷哼一声,“昨晚死的张大老爷就是你杀的,你还敢说自己没犯法。识相的赶紧乖乖跟我回衙门,兴许大人念在你知错就改的份上,留你一个全尸。”
“张大老爷哪个张大老爷”
“还敢装糊涂,不是你昨晚杀的张大老爷吗别想狡辩,很多人都看见了。”
君悦长长“哦”了声,“你说他啊,我没杀他啊!你说很多人看见,那他们是亲眼看见我杀了人,他是在我面前当场毙命的”
“休想狡辩。”那衙差哼了声,“我问过卖香囊的老板,你竟然主动问有没有卖玉兰花的香囊。众所周知,玉兰花只有在恒阳才有。
而且看你们的装束,分明就是原齐人的装束。你们几人是原齐国之人,人就一定是你杀的。除了你们齐人这么恨我们蜀人,还能有谁”
君悦真是不明白,难道在蜀人眼里,所有齐人都是杀人犯吗
这个锅,齐人可不背。
“带走。”那衙差朝手下令道。
“谁敢。”关月横剑拦在一众衙差之前,冷声道,“此乃我姜离之主姜离王,谁
一百四十六章 介意
太安的京兆尹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以他的年纪,官做到这个位置,也算是到头了。
老眼昏花盯着前面一晃一晃的四人,又看向将人带回来的衙差,问:“这就是人犯”
衙差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道:“大人,是嫌疑人,还不确定是不是真凶。”
京兆尹打了个哈欠,“还确定什么呀,不是说他们是原齐国人吗”
“他们是原齐国的人。”衙差觑了堂上气定神闲的三人一眼,提醒道,“可他们不是普通的齐人。”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有什么普通特殊的。”
那衙差犹豫了会,走到京兆尹身边,低头对他耳语了几句。然后就见那京兆尹像被雷劈醒了般,整个人蹦了起来。“你说什么”
衙差很是无辜,这也不能怪他吧!他只是按照大人的意思,将人抓来而已。
刚才有个饭店的伙计来报案,说是见到了昨晚杀张大爷的犯人。死的可是太子家小妾的父亲,京兆尹大人急于结案,于是让他带人去无论如何也要把人抓回来。
他可是按照大人的意思,无论如何也把人带回来了。
只是带回来的是个人犯还是个麻烦,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他他他们...”京兆尹抬手指了指大堂上的三人,一句话竟结结巴巴地说不完整。
关月喝道:“大胆,竟然直指王爷。”
京兆尹吓得立马将手缩了回来,绕过堂案到三人面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抖着花白胡须问道:“不知三位,哪位是姜离王啊”
将人带回来的衙差想,应该是穿紫衣的那个吧!那人是三人中最高的,结实孔武。既然能敌千军万马,那武功应该是最高的。
却不曾想,三人中最矮最瘦最不像武功高强的那白衣少年莹莹笑道:“我是。”
衙差脑中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就算那个最高的不是姜离王,那也还有那个黑衣的啊!看着也比那白衣少年的深沉,更有王者之相。
难道人真的不可貌相
君悦淡淡笑道:“本王虽不认识什么张大老爷,但是从刚才你手下的对话中大概也猜出来,应该就是昨夜与本王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
且先不说本王是不是凶手,刚才听大人的意思,好像不管我们是不是真凶,只要我们是原齐国的人,就一定是杀人凶手。
君悦不才,到过的地方不多见识的东西也不多,倒不知道原来朝廷是这样办案的,连查都不查就直接定人罪,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京兆尹鼻子下的胡子抖了抖,嘴角抽道:“王爷误会了,本官刚才那是犯了困,说胡话来着。”
“说胡话”君悦冷笑,“那大人这胡话说得还真是随便。公堂之上明镜匾额之下竟也可以随便犯困随便说胡话今日如果站在这的只是一个普通百姓,是不是已经在您的胡话之下断送了性命”
京兆尹心生不悦,不过一个属地的臣子,凭什么训斥劳苦功高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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