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南宫草堂
“微臣……,不敢”。
早有准备,仲逸对眼前的龙颜大怒,似乎没有以往那种反应。
“不敢还有你仲大人不敢的当初保定府博野县繆家被杀一案,查出近二十个朝廷命官。此次去大同,你就要处置一个太子太保,还有内阁首辅”。
朱厚熜脸色缓和了许多:“好大的手笔,照这样下去,朕都要被你处置了”。
仲逸:“微臣绝不敢,朝廷有规矩,圣上委以差事,微臣只是依照《大明律》来办差,并无其他想法”。
“大明律”。
朱厚熜大笑道:“我看你这是‘大明略’吧”。
仲逸一脸愕然:“微臣不解,请圣上明示:何为大明略”。
这么一问,倒让朱厚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略加思索,而后直言道:“为我大明而谋略,所用之谋,皆是阳谋、明谋,而非恶谋、阴谋”。
精辟啊。
仲逸心中暗暗一惊:果真是天子,只言片语间,竟有如此高论。
有的时候,仲逸甚至都觉得,圣上的谋略,高到令人汗颜。
“圣上之言太过深奥,微臣一时不甚解,只是眼下这差事…
第314章 敌人的敌人
京城,戎府。
夜幕下,一处颇为气派的宅院,从厅堂间数、梁栋绘饰等建制、规格来看,应是一品大员府邸。
高墙大院中,灯火明亮,屋外灯笼高挂,排列规整,还有那气派的大门锡环。
名副其实的大户人家。
这家宅院的主人,正是后军都督府同知-----戎一昶,从一品。
此人,正是当年设计陷害凌云子(仲云寒)的人。
此刻,在戎府议事的还有兵部郎中严磬、京卫指挥司同知曹正、户部郎中赵谨等人。
这三人与凌云子当年之事无关,而那个叫严磬的,却是当年蠡县陆家庄血案的幕后主使之一。
严磬,本是严氏一派,到兵部后,渐渐巴结上戎一昶,如今是他重要心腹之一。
“各位大人,事情经过大致如此,都怪老朽一时疏忽,失算了,没想到仲云寒的两个弟子,竟有如此高的身手”。
说话的人是吴风,此刻,他那被宗武砍掉的左臂,伤口并无痊愈,却还是安上假肢,长长的衣衫遮掩下,乍一看,却与正常人无异。
果真是厉害的老头,只是他那瞬间移位之术,恐怕要慢了许多。
此人当年在军中时,就曾听闻戎一昶与凌云子的过节,所谓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他攀上戎一昶这棵大树,也就顺理成章了。
“还老朽,什么失算了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戎一昶五旬之余的年纪,发虚疏疏,长得清瘦,眼神极为有光,似乎能洞察**另一端,绝非善茬儿。
很明显,他才是真正想要凌云子兵书之人。
当年,无论年纪、威望,戎一昶与凌云子差远了,那个时候,他还仅仅是个正五品的千户。
受当时的兵部尚书之意,戎一昶将凌云子部署的计划打乱,导致凌云子受到朝廷处罚。
后来凌云子离开军营之后,他便官升一级。
如今,当年那个兵部尚书早已离世,戎一昶也做到了都督同知,但他对凌云子的谋略所学,却兴趣不减。
尤其说到兵书,戎一昶从未放弃过找寻,以他对凌云子的了解,集毕生心血所著之书,定能住他一臂之力。
戎一昶早就盘算好了:若能得到这部兵书,他日朝廷一旦再有战事,他便可借此建立军功。
到时,荣华富贵、加官进爵,只是水到渠成的事儿。
“小的有罪,大人教训的是,只是兵书一事,接下来该怎么做,还请大人明示”。
挨了一顿臭骂,吴风却一脸无奈,谁让他把事给办砸了呢。
“吴伯,怎么说,他仲云寒武功再高,连同弟子加到一起,也就三五之人,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们不成”。
一旁的严磬不以为然道:“若有需要,我手下倒是有一批杀手,随时可用”。
“多谢严大人,但此事要低调行事才行,尤其慎用衙门的人”。
如同一条丧家犬,吴风整天挖空心思谋出路,如今在严磬这种晚辈面前,都要唯唯诺诺,不是一般的可悲。
也正是因为此,他才将最后的赌注放在凌云子兵书上。
否则,再想升一级,机会真的不多了。
“此次我们既然已打草惊蛇,以仲云寒的谋略,短期之内,定不会有所动,你们先将那个叫林宗武的千户盯紧了,再从长计议”。
戎一昶不耐烦道:“下次一定要看准机会再下手,再惹出事端来,你自己解决吧”。
“小的谨记大人教诲,只是,上次大人说的,能够为小的安排个差事”。
吴风急忙上前拜道:“北漠无名山是去不成了,若是能在京城某个差事,也方便些”。
末了,他补充道:“请大人放心,小的与林宗武两次见面,都易过容,发须皆是处理过,至少比现在老二十岁,换回原貌,他保准不认识”。
原来,这老头也会这一招,可惜宗武两次与他见面,心思全在那瞬间移位之上,竟没有察觉出来。
这时,戎一昶起身而立,他随意说了一句:“那之前在衙门做过事,安排个差事也不难,就到后军都督府做个从七品都事吧,本官会安排的,你先退下”。
“卑职谢过同知大人”,吴风急忙谢恩告退。
都事,掌文书收发之类,有七品、从七品,官职不高,但总算是个差事。
如此一来
第315章 数目对不上
这日上午,户部主事李序南正忙于差事,却见一名库使前来禀告,说是要核对一笔账目:请他过去。
同为科举出身,又做过蠡县知县,李序南对京城与地方事务极为熟知,办差向来稳妥。
几乎从未有过差错。
只是他文人气息过浓,除正常来往外,他很少与同僚过多接触,像樊文予与仲逸这种关系,已是十分难得。
“李大人,我们亲点过,现银二千五百两,但这账目上却是三千五百两,不知为何”。
那名库使急切禀道:“赵郎中那边催着要交接,这可如何是好要不,请李大人先签署,核实后再补上”。
“交接什么差一千两,先查清楚再说,户部掌管钱粮税赋,岂能如此马虎”。
李序南吩咐道:“你们重新查验一遍,我这便去找赵郎中”。
二人正在说着话,却见不远处跑来一名差役。
“对上了,对上了,这一千两移到隔壁那个库了”。
来人是户部郎中赵谨的随从,他手里拿着一纸公文,急忙向李序南解释道:‘赵大人派人核实过了,是隔壁库使弄错了’。
李序南亲自上前清点一番,数目果真对上了。
“入库,本官再签字”,李序南向来如此,容不得半点含糊。
这时,那名库使上前道:“李大人,数目都对上了,你先签署,现在人手不够,只要腾出人来,我们马上就办”。
李序南正欲上前查看一番,这时却见一名差役走了过来:‘李大人,有新公文,你快过来看一下’。
“尽快入库,办好之后给我说一声”。
李序南走向桌前,拿起笔……
“樊兄,仲老弟,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户部差事太过繁忙,兄弟我自罚三杯”。
从户部出来,李序南匆匆去了樊府。
之前,他们约定:今晚在樊文予府上小聚。
“无妨,无妨,今日在我府上,店小二不会催你的”。
三人中,樊文予年纪最长,如今他是刑部五品郎中,而李序南为六品主事,仲逸为翰林院六品侍读。
论起官职,他也是当之无愧的‘老大’。
“上次仲老弟出狱,有袁大头在,喝的不尽兴,今日就我们三兄弟,定要敞开了喝,不要给我省银子”。
樊文予确实有老大风范:“这坛子酒,够一个月俸禄了,全干了”。
仲逸与李序南立刻举杯欢呼:“就冲樊大哥这一月的俸禄,也要全干了”。
还是蠡县的老规矩:见面先干三碗,再自由发挥。
“李老弟,这怎么回事每次喝酒都是你最后,户部差事就这么多吗”。
几杯热酒下肚,樊文予便随意说笑起来:‘是不是有人给你额外摊派差事告诉我,兄弟给你出气’。
李序南才饮完一杯,酒劲太烈,他不得不加起一块羊肉,这才打趣道:“还真别说,今日就给我额外摊派差事了:清点库银。起初,还差一千两数目,对不上……”。
“哦说来听听,连你们户部大门都没进过几次”。
一旁的仲逸手里端着酒碗,桌上筷子却动也未动。
出狱之后,阿嫂林姚姚不知备了多少菜,还得盯着他吃完才肯罢休。
现在,看着这些东西都难受。
李序南干脆放下酒碗,将白日发生在户部的事,说了一遍。
“这事闹的,不是你分内之事,你不用管。是你份内之事,能由属下办的,你也无须亲力亲为”。
樊文予笑道:‘京城不比县衙,人情味差了些,你做的多了,也没人念你的好’。
“谁说不是呢前两日我与户部的赵郎中一起吃饭,他还叫了一个人,说是兵部的郎中,想与我结为兄弟”。
李序南继续道:‘我当时就回绝了,人家都是五品郎中,与我一个六品主事套近乎,定是有求于我。读书人,岂能为一己私利而屈从他人更何况还是初次见面’。
“好,做的好,这些人,用你时是兄弟,出事了,都躲得远远的”。
樊文予已有几分醉意:“不像咱们兄弟,风风雨雨,一路走来,不离不弃”。
兵部郎中
仲逸突然放下酒碗,问道:“李兄,你还记得那兵部郎中,叫什么”。
兵部郎中不止一人,但仲逸对这个职务一直记在心里。
“叫,……,对了,叫严磬,兵部郎中”。
三人当中,李序南最不胜酒力,对他而已,喝酒更是为一种气氛。
果真是他。
仲逸心中暗暗道:“他怎么会盯上李序南呢”。
当初,查出陆家庄之事背后主使时,仲逸听从师父凌云子的安排:暂不取罗龙文、严磬的性命,要通过他们,挖出幕后更大推手。
如此,既可为当年陆家庄之事报仇,又能为朝廷肃清暗黑势力,实现谋者为大、心系苍生之愿。
后来,外叔公文泰曾说过:严磬染指军
第316章 一支人马
西北,陕西行都司甘州卫,张掖。
时节已临春节,京城上下却处处洋溢节日喜庆。
街头巷尾,所见之人,谈论最多的也就是年关前的家人团聚,甚至于置办年货、灯笼对联之类。
京城内外,繁华与荒凉,判若两景,天壤之别。
张掖一带,素有‘张国臂掖、以通西域’之名,其位之重、其塞之险,可见一斑。
甘西、河西走廊中段,一块硕大不毛之地,四面环山,异常僻静。
天寒地冻、风沙凛冽、冷风刺骨。
虽有群山围绕,依旧无法阻挡这该死的鬼天气。
……
一月前,当地卫司衙门接到旨意,说是要在此处建立一个备用军营,及一个校场。
鉴于此,卫司指挥使便命人将这块硕大的空地圈起,山道唯一的入口也被封了起来。
同时,卫司下令:靠山五十里之内,不得任何人踏入。
尤其猎户、军士。
至于农户,大可不必刻意禁止,此时天寒地冻,片土不得动,颗粮不能下地,他们自然不会来此处。
数日前,当地卫司开始全面操练,尽管都是日常套路,无非列队、冲杀呼喊几声而已。
他们早出晚归,大多人对此极为不满,只是后来听说,这样的操练也只进行十日,算是春节前最后一次,众人这才默默忍了下来。
这日傍晚,当地卫司将士们还未结束一日的操练,一支人马秘密潜入,直奔那四面环山相围的、硕大空地而去。
风沙冽风之下,这支人马长驱直入,仿如无人。
当然,此处确实无人。
除当地卫司禁止任何人出入外,这支人马早已派出秘哨前去打探,确保万一。
此事,除当地卫司指挥使外,再无他人知晓。
当然,指挥使还命亲信,做好其它军需供给。
片刻后,这支人马已抵山脚。
“千户大人,穿过那个山道口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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