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狩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脚本儿
宁采尘的声音不高,不过小龙虾倒是听清楚了,她惊恐地看着前座上的龙灵儿,后者给了她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吓得她赶紧又往车门旁靠了靠。
刚进小区,远远地就看到吴胜文正等候在别墅大门口,陪同他的还有吴胜文的爱人张小萱,以及他的内弟夫妇——张小艺和李月婷。小半年的时间没见,李月婷胖了不少,皮肤也白了很多。牧原仔细看了看对方的气色,发现她的身体还是挺健康的,应该是刚刚生产不久。
“牧原,来了!”吴胜文迎了上来,“哈哈,果然是人不少啊,今天中午可以敞开喝个够了!”
“吴大哥,嫂子,张大哥!”牧原一一打了个招呼,“月婷嫂子,你还在月子里吧,还是尽量不要出来了,以免受了风!”
“没事儿!”李月婷开心地笑着说,“现在没那么多的讲究了,医生和护士也是建议我多出来走走!”
众人寒暄了一番,就在主人热情的招呼下往房子里走。牧原走
第381章 再访罗汉寺
“牧原,你再给看看吧!”吴胜文接过了话题,“自从上次之后,弟妹的腿的确是恢复了很多,这几个月也在慢慢地复原,不过她还是觉得脚步有点重!虽然不影响行动了,但在外人看来还是容易生疑,以为我这弟妹有残疾呢!”
牧原低头朝李月婷的腿部扫了一眼,虽然这个动作很快,不过还是没有逃出吴胜文夫妇和李月婷的眼睛,在那一刹间,他们看到牧原的一对瞳孔朝眼角两边一动,但却并没有变成一对黑瞳,而是呈现出一对阴阳鱼的形状,不知道是否是错觉,牧原的眉心处居然闪了一道金光。
“没事儿了!”牧原抬起头,此时他的眼睛又恢复了正常,“这是纯医学上的问题了,还是交给采尘吧!”
“对啊!”龙灵儿点点头,挤兑了一句,“过来一趟,总不能白吃吧!”
“是啊,让老头子我也见识见识!”刘应渠笑着说,“刚刚听果然说你的医术堪称是华佗再世啊!”
“老爷子说笑了!”宁采尘拱了拱手,谦让了一句,转头对李月婷说,“能让我看看伤处吗”
“没问题!”李月婷欣喜地点点头,“麻烦您等一下,我上楼去换条宽松点的裤子!”
时间不久,李月婷就在张小艺的搀扶下重新下了楼,此时她已经换上了一条睡裤。随着两条裤脚被挽到膝盖以上,众人就被面前的一幕给惊呆了。几个月前,李月婷的右腿因为肿胀足足比左腿粗了好几圈,而现在却恰恰相反。相比健康的左腿,此时的右腿呈现青紫色,皮肤紧紧地贴附在骨头上,几乎看不到一点儿的肉,如同一截枯木一般。
宁采尘丝毫没有厌烦之色,反而是有点惊喜,他低头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伸出食指在那条腿上触按了一番,然后又给李月婷把了一下脉。低头沉思的宁采尘和平时那个吊儿郎当的神态简直有天壤之别,他的眉头紧锁着,双眼微闭,手则在下巴上摩挲着,还时不时做出类似于捋须的动作。
“他这是在学谁呢”牧原问。
“还有谁啊,当然是宁家的那个老头子啦!”龙灵儿皱了皱小鼻子,“每次下棋的时候看到他那副样子,我就想把他的胡子都给揪下来!”
忽然,宁采尘的眉头挑了一下,一丝喜色瞬间出现在眸子之中,然后就在脸上绽放开来。
“想到办法啦”许果然问。
“嗯!”宁采尘点点头,“服以中药,泡之以药浴,再加上针灸活络血脉,有一个月的时间相信可以痊愈!”
“真的”张小艺惊声问道。
“当然是真的了!”张小萱瞪了弟弟一眼,在他的脑袋上扇了一巴掌,“有牧原兄弟做担保,你还担心什么!”
“嫂子,可不能这么说啊!”牧原笑着说,“旁门左道我或许还知道一点儿,不过岐黄之术却是一窍不通的,这个担保我可不做,还是让采尘去施手吧!”
“明天去医院抓药就行了,药浴倒是今晚就可以做了,这样对明天的针灸更加有效!”宁采尘说,“所用的东西也很简单,艾草煎汤洗浴就行了,没什么特别的讲究!艾草浴素有驱寒气、湿气、除菌、止痒、润肤、活血、通络的功效。”
“艾草”吴胜文有点为难,“这东西估计不太好找吧!”
“艾草我那就有!”刘应渠接过了话头,宁采尘的这道方子他可是深有体会的,“我之前就有腿疾,也是行动不便,症状上和月婷有点类似,所以常年备有艾草!”
再次化解了一个心头大患,吴胜文和张小艺更是喜不自禁,催促各自的老婆赶紧去厨房端菜,自己则把牧原等人让到桌边,忙着给众人一一满酒。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三点,不少人都被灌得有点多了。吴胜文叫了几辆车子,送人的送人,抓药的抓药,而牧原则带着龙灵儿、小龙虾和彦歆赶往了罗汉寺。
“你什么意思啊”彦歆站在罗汉寺门口,迟迟不肯挪动脚步,“居然带我来这种地方!”
“怎么了怕了”牧原戏谑地问,“难道还真有神明”
“你说呢”彦歆抓了一下羊角辫
第382章 小时候的故事
这处地方在神像左手的手肘处,似乎是被严重地擦伤过,除了是黑乎乎的像身被磨白了一大块以外,上面还沾染了不少的红色颜料。牧原伸手抹了一下,手指搓动后又放在鼻子下闻了一下,这味道似乎是油漆的味道。确定了这一点之后,牧原用手轻轻地拉了一下石像,却发现这石像是牢牢地固定在底座上的,似乎是怕人偷盗,而且石头也不像是近期才安放上去的。
“难道真这么简单”牧原想。
“师父,你干嘛呢!”小龙虾跑了出来,“没事去摆弄那个石头疙瘩干嘛啊!”
“没事,进去吧!”牧原摆摆手,低声提醒了一句,“注意点形象,别人都看着呢!”
“看就看呗,这不是你交代的嘛,别把自己当明星!”
“嘻嘻,小河鲜,你终于有自知之明了啊!”
“小魔女,你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两个小妮子一番打闹,又朝寺庙深处跑了过去。牧原观察了一下周围群众的神色,发现周边的人不但不反感,反而都掏出手机不停地拍照,脸上还挂着亲和的笑容,看来小龙虾这番毫不做作的行为倒是挺被认可的。
牧原跟在三女的身后走了一会儿,然后脚下的步子一转,直奔罗汉寺深处的那座小院。此时正值下午阳光最盛的时候,但这里却完全被笼罩在树荫之下,除了迎面而来的潮气之外,还有一种让人生寒的阴冷感。
来到小院门口,牧原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弯下腰在大门上细细地寻找起来。很快,牧原就在一扇大门上发现了一处擦痕,他摊开手掌,将手指上的红色油漆把大门上的擦痕对比了一下,无论是红漆的颜色,还是石头的颜色都是出奇的一致。
这一处正是昨夜那道旋风逃往大门时,被丹羽一吼之下所撞击的地方。
“有意思!”牧原一笑,喃喃地说道,“没想到小时候听到的那个故事居然是真的!”
这件事情发生在七八年前,也就是牧原十岁左右的时候。
村子里有一个游手好闲的青年人,叫刘根儿。在十多年前还没有剩男剩女这样的词,一般的小伙子还不到二十岁就都订婚了,一过二十岁就完婚。可刘根儿已经年过三十了还没讨到老婆,几乎就成了村子里的反面教材。
要说刘根儿身高将近一米九,长得肩宽背阔,可谓是身大力不亏,无论是做建筑工还是做卸货员都堪称一把好手,可这位却有一个大毛病,那就是嗜酒如命。从每天一小喝三天一大喝,慢慢地发展到一顿一小喝每天一大喝,误工打架之类的事情也就是频频发生,弄到最后,基本上就到了没人敢雇佣他的地步。
工作没了,这手头上也就紧张了,可在喝酒这件事上,刘根儿的脑子倒是挺活络的,他慢慢地找到了一条蹭酒喝的新路子——红白喜事。
牧原老家出生的村子在方圆几十里都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大村子,足有近千户人家、几千口人,这红白喜事每年至少也有上百个,平摊下来每个月都有几次。于是刘根儿就成了一个热心的大忙人,逢白事就帮着出丧的人家打坑、抬棺、放鞭炮,逢喜事就帮着嫁娶的人家搭棚、垒灶、贴喜联,除了能混上几顿饭、抽上几包烟之外,关键是能拎去不少的剩酒——就是开了瓶没喝完的瓶装酒。赶上主家大方的时候,还能收到几个红包。
不过这一年的农历正月里却是有点邪性,从进入腊月开始,村子里就没有一家出殡的。
村子里延续着“正不娶,腊不嫁”的风俗,就是所谓的正月里小伙子不娶亲,腊月里大姑娘不定,否则夫妻不能白头到老。古代有“抬头红”一说,即男女正月结婚,乃月太岁压头,不利儿孙。此外正月在旧历是“冥婚”的时节,因为阴间的正月和阳间一样,鬼差和小鬼儿们都会放假,所有的阴间物都可以来到阳间。
正月
第383章 续弦
按照村子里的习俗,新婚从大清晨就开始张罗,午饭待客;但是二婚或者老人续弦却是在晚上设宴,相比年轻人再婚,老人续弦的仪式只能用寒酸来形容,无非就是男女双方换上一套新衣服,然后两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很少会邀请外人参与。
要说这王老蔫也是个苦命人,因为父母死得早,从小就孤苦伶仃的,是靠吃百家饭长大的,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儿,他才和刘根儿有很多掏心窝子的话。受尽了别人的白眼和欺负,王老蔫到了而立之年才讨了一个有精神病的流女做老婆,可是这位婆娘又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掉了,王老蔫好日子没过上两年,倒是惹了一身官司。
因为这么流浪女是走失出来的,人家的家人后来找了上门,硬说闺女是被他给害死的,当时的老村书记亲自出面,好说歹说地赔了笔钱才算了事。可饶是这样,王老蔫连个尸首都没落下。这起风波之后,王老蔫也算是彻底死心了,打定了做一辈子光老汉的主意。不过老书记宅心仁厚,也觉得王老蔫太可怜了,就想从中牵牵线,把同村的一个张寡妇和他往一块儿撮合一下。
张寡妇也是苦命人,年纪比王老蔫小上个五六岁,十六岁那年就被他的丈夫从关外领了回来。不过他那个丈夫也是一个游手好闲的主,喜欢干一些坑蒙拐骗的勾当,一年十二个月能有十一个月不着家。结婚没几年,这小子和一个狐朋狗友跑到了外县,张罗着要承包一个山坡采石矿,前前后后地跑了一年多,东拼西凑地欠了一屁股债,可是开矿的第一声炮就把他崩到山沟里去了,连个尸体都没能收回来。
丈夫死后,面对着徒有四壁的破草房,张寡妇撇下两三岁的孩子寻死了好几回,不过都让左邻右舍的婆婆们给救了回来。到最后,又是老村书记出面写了欠条、做了担保,才让债主们纷纷散去。可能是因为同病相怜,两家住的又不远,王老蔫从中也是没少出力,什么农忙、修房都是他帮忙出力维持,两家人虽然不是一个姓,可还真处出了娘家兄妹般的感情。
老书记托媒人登门说了几通,可张寡妇婆家这边就是不答应,什么名声啦、地产啦的一大堆理由说出来,甚至最后张寡妇都提出了净身出户,王老蔫提出孩子不随自己的姓,以后的房子和地产都归继子也没能促成这件婚事。
之后,王老蔫担心有瓜田李下之嫌,就干脆在荒地里盖了间土房,一个人搬到这边来住了。每逢农忙的时候,他是天刚亮就去张寡妇的地里锄草、收割,干完活再回家做饭吃。活照干,忙照帮,可就是不登张家的门,不见张寡妇的面,一直默默无闻地帮了二十年,等张家小子长大了,能当家了,王老蔫也干不动了。
为了这事,村子里的人没少背地里骂张家,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除了损两句之外也没人能帮上什么,倒是王老蔫的人缘越来越好,十里八村的乡亲们都是敬佩三分。
有不少老太太在私下里问过张寡妇,问得多了,张寡人终于掉着眼泪说了一句话:“我和王大哥这辈子是没缘分了,要是真有阴曹地府的话,我就在那边嫁给他,先还他一点儿,剩下的等来辈子再还!”
关于这段孽缘,刘根儿自然是一清二楚的,甚至还私底下帮张寡妇给王老蔫夹带了不少好吃的,当然每次吃的时候也少不了他的份。
刘根儿还没进门呢,张寡妇就从屋子里迎了出来,她也是一身大红的棉袄,脑袋上还别着一朵红花,颇有点老树发新芽的意思。
“大根儿兄弟,你来了,快进屋子坐!”
“嫂子,我在这给你道喜了!”
“唉,道什么喜啊!”张寡妇笑呵呵地说,“都一把年纪了,这事儿办得挺臊人的,让你看笑话了!”
“嫂子,孩子和妯娌们都点头了”爬上土炕,刘根儿问了一句。
“算是吧!”张寡妇皱了皱眉头,又是一叹,“这都是要入土的人了,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要是不高兴的话就随他们去吧!反正以后我就和王大哥搬到这来住了,也不回去了,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过我们的!”
“嗯!”刘根儿点点头,鼻子有点酸,“嫂子,大哥,不管别人怎么样,反正我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你们年纪都大了,以前也受了不少的苦,遭了不少的罪,那些破事就别管了,你们就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多享几年的清福!”
“兄弟说的是!”王老蔫拎着一把酒壶走了进来,“事儿就没往大处办,所以也没给你信,兄弟你别怪!现在火都停了,
第384章 两次毁灭
“什么走了什么没了”刘根儿一愣,“你们是不是糊弄我呢,昨晚我还和王老蔫、张寡妇一起喝酒呢,他们才办的喜事啊!”
“哈哈,刘根儿,我看你是喝糊涂了吧,还没醒酒呢!”
“你就扯吧!张寡妇和王老蔫还没过正月十五就都病了,张寡妇他儿子是两边跑,腿都要跑断了!”
“就是!张寡妇他儿子倒是回心转意了,听说也松口了,可这喜事是办不了了,改成一块出殡了!”
“啊!”刘根儿惊叫一声,一个屁蹲就坐到了地上。
左邻右舍一通哈哈大笑,七手八脚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刘根儿也顾不得一身的黄土了,撒脚就往村东头跑。
天还没黑,刘根儿的酒疯话就在村里传开了,开始的时候,没人把这个传闻当回事。不过后来有好事的年轻人结伴去村西头的土房里看了一下,直接被里面的情形给吓傻了。
土房还是那套土房,并没有进行所谓的翻修和布置,但是土炕上却放了一张方桌,桌子上摆了七八个盘子,里面放着糕点和水果,还有吃剩下的骨头和肉渣——这正是给死人上的祭品。这个消息传回来以后,负责操办丧事的大拿脸都绿了,因为昨天晚上的确有祭品丢失过的事情发生,当时他还以为是有人拿去撤换了,所以压根就没当回事儿。
还有一件事,王老蔫的殓服是张寡妇活着的时候亲手做的,和她自己的是同一款,一身崭新的深红色棉袄,这和刘根儿那天晚上见到的一模一样,而且王老蔫在入殓之后,他的袖口莫名其妙地破了一个懂。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没敢太声张,不过都猜出来这破洞是怎么来的了。
这事发生的时候,牧原的年纪还小,不过那时他已经对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很上心了,只是大人们都是背着孩子讨论这件事。牧原知道的一切都是听小伙伴们说的,不过以讹传讹之下,恐怖的色彩要浓得多,也离谱得多,所以牧原对这些事也并不怎么相信。
这些年来,除了孙婆婆那件事之外,他就再也没有见到什么离奇的东西。
但牧原也不是全然否决这个传闻的,因为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已经成家立业的刘根儿总会在腋下夹上两瓶酒,手里拎着一袋子吃食,去王老蔫和张寡妇合葬的坟头上祭拜一番。牧原曾偷偷地跟着去过一趟,远远地看到刘根儿恭恭敬敬地把吃食摆好,然后再摆好一瓶酒,自己则抄着另外一瓶,一边喝一边嘟嘟囔囔地唠叨上大半天,直到喝得晕晕乎乎的了,才抹干净泪水,跪在坟前磕上几个头,然后晃晃悠悠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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