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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胡马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赤军

    原来就在董彪与平先交战之际,刘夜堂派厉风左营副督周晋率部直取宋始大纛所在。这周晋本是河内的小土豪,战败后流亡江北,入了徐州军——不过他所依附的坞堡不是被胡兵攻破的,而是被郭默攻破的。只是周晋与董彪相同,都是老实脾性,也不记仇——关键至亲家眷并没有在那场仗里有所死伤——因此郭默投效后,他们不但没起什么龃龉,反倒还叙起了同乡之谊。

    周晋领着主力数百人直冲宋始大纛所在。正如平先所预估的,此时宋始身边只剩下了不到三百人,而且因为前阵丧败,个个心生惧意,因此周晋一个冲锋就把敌人给彻底打垮了。宋始被厉风左营小卒所杀,周晋亲手砍翻了他的大纛,随即转过身来,协助董彪剿杀仍在顽抗的胡卒。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刘曜留以驻营断后的兵马可以说已然全军覆没了。




第四十章、汝等安有疆界
    甄随率劫火中营突击胡垒之际,也遣人去招唤右营王泽和左营谢风,然而那二位根本理都不理,仍然按照原计划去追赶刘曜主力。王泽终究是甄随所荐,本着一份香火情,命来人归告道:都督使我等追击刘曜,不当转向,甄督慎勿违令。当然啦,甄随也不会听他的劝。

    劫火左右营加郭默的雷霆营,绕过敌寨,直向北方而去,其中郭默麾下骑兵较多,他亲自指挥着冲锋在前。刘曜在前方得报,急命将军赵慎率所部殿后,以阻敌势。

    然而正当急急行军之际,想要转向以御晋军,难度也是相当大的——军士多无战心,只想着赶紧脱离险地。赵慎虽然不敢违抗刘曜之命,却多少有些不情愿,心既不坚,又无胆气,行动起来更显稚拙。郭默首先与赵慎交上了锋,他挺矛跃马,往来冲突,不知多少胡卒做了他矛下之鬼。

    战正酣时,后队与劫火二营也赶上来了,左右夹击,杀得胡军大败,赵慎于乱军中为劫火左营士卒所杀。三军并合一处,继续追赶,又遭逢胡将尹安,一番恶战,郭默矛挑尹安落马

    可是这么耽搁了一阵,眼见刘曜已去得远了,恐怕再难追及。消息报至裴该面前时,胡军营垒才破,裴该不禁摇头叹息道:倘若‘凉州大马’在,刘曜必然授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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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北宫纯的骐骥营究竟跑哪儿去了呢?且说此前不久,李矩魏该冯龙率领司州兵马,在渭北与呼延瑜所部胡军激战,李世回乃晋之名将,魏该冯龙也素称骁勇,各自率部悍斗,呼延瑜渐感难支。正当此际,忽然大地震动,马蹄声响,一支精锐骑兵从侧翼直杀出来

    裴该虽然百般筹划,但他终究不是神仙,而这年月通讯水平也极落后,他不可能一个电话,就召唤北宫纯来助。当日刘曜请求城下相见,裴该便知他已然萌生退意,因此一方面传令华阴,请司州军速速北渡,一方面派人去找到了正游弋于城外的北宫纯,要他前往接应司州军。原计划是等先破了渭汭之敌,再全军出击,可没成想刘曜跑得那么快,而且根本不救呼延瑜

    所以北宫纯率骐骥营便直取渭北,正赶上两军激战,当即如同一柄利剑般,从侧翼插入,将胡阵瞬间搅散。其实胡兵若严阵以待,就他这两千骑兵,是很难冲杀入阵的,通常战法是在阵外游走,以弓矢逐渐削弱敌势,争取混乱敌阵,如此才有可趁之机——从前匈奴之战汉兵,就多用此法。然而呼延瑜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南侧,以御司州军,虽然得报有骑兵从侧面杀来,仓促间却难以遣兵转向,遂为凉州大马一撞即入。

    骐骥营卒不过才射了一轮箭而已,便即各自弃弓端矛——也有少数非凉州出身的骑兵是使的长刀——以锋矢阵形杀入了胡军阵列。锋矢之端,正是降将刘光,他一心立功,好在晋军中重谋进身之阶,手中长矛舞动得有若游龙一般。呼延瑜才一恍惚,就已被刘光撞至身旁,手起一矛,将之刺落马下。

    两路晋军会合后,也不打扫战场,逐杀败敌,便即西向杀往大荔城方向。此时大荔城东,武林三营正在猛攻呼延实的营垒,但因为呼延实守备得相当严密,一时间难得其门而入。

    关键呼延实一早就听说了渭汭遇警之事,因此暂缓北撤,固守营垒,以为刘曜必会派自己去救呼延瑜。谁想到等来等去,却等来了刘曜催促撤退的命令——呼延瑜已无可救,不必管了!呼延实得令大感愤恚,因为倘若旁人还则罢了,呼延瑜本是他的从弟,份属亲眷,又岂有坐视不救之理呢?正待不管军令,发兵去援渭汭,忽报大荔东门打开,晋军冲杀了出来

    因此呼延实本无撤退之意,临时组织防御颇为积极,武林营连续发起三次迅猛攻势,陆和身先士卒,杀得浑身是血,却根本无法逾越营壕,遑论攻破栅栏。当然了,这也有高乐和熊悌之战意不坚,生怕士卒折损太重,不敢全数押上的缘故在——晋军战死两百余,多数都是武林中营的兵马。

    相比之下,蓬山三营进攻城西刘咸大营,就要轻松多了。刘咸正待弃营退却,骤然遇袭,一时间乱了手脚,莫怀忠首先率兵渡壕破栅,攻入营内。随即陆衍挥师继进,还遣人高呼:陆某在此,胡将可来决一生死!刘咸听闻大惊,顾左右曰:得非所谓‘徐州有一陆,虏见军必覆’之猛将乎?就此心生了怯意。

    由此战不移时,刘咸便率部曲先逃,其营尽为晋军所占。陆衍猛追刘咸,好在原本驻防北洛水中游的宋恕率兵赶到,才把刘咸救出生天,合兵一处,且战且退。

    战斗最后是在城东结束的,呼延实固守营垒,从午时直到黄昏,其势稍蹙,旋即听闻刘曜已走,城北大营也被攻克的消息,他正打算聚集精锐,发起一轮迅猛的反突击,好逼退晋人,方便撤离,凉州大马和魏该所率数百骑兵恰好赶至战场。一见友军到来,晋军疲意顿息,士气大振,高乐和熊悌之也不敢再拖沓了,急忙驱策士卒,拼命压上。呼延实遭逢大败,只得放弃营垒,独率部曲百余人东蹿。

    但因为已然存下了心结,他并没有去追赶刘曜,而是冒险泅渡过黄河,迤逦逃归平阳,去依附刘粲了。

    仅仅半个白天,刘曜围攻大荔城的十数万大军便即崩散,断后兵马,以及城东城西营垒几乎全灭,尸堆如山,被俘者不下两万之众。刘曜本人一路败逃回了郃阳,手下趁机开了小差的兵将竟达两成之多——自然包括了相当数量才刚兼并不久的虚除兵——他不禁仰天而叹道:我纵横大河南北,未尝有如此败绩——难道是天不佑我皇汉乎?还是说此前党同刘,光文皇帝在泉下不喜,乃以此警惩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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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该率部踏入城北胡军营垒,各方胜报陆续传来,虽然未能俘虏刘曜,但经此丧败,相信刘曜不敢再到大荔来了。于是天色才刚放暗,他便奏凯归城,火把照耀下,裴嶷和荀灌娘等都在城门口躬身迎接。裴该先朝妻子笑着点点头,然后转向而问裴嶷:今日之胜,可乎?

    裴嶷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当即回答道:可也,可惜尚未完全。裴该说没关系,我不会就此止步的,我会让它完全——即命游遐书写捷报,露布向长安传递。

    所谓露布,是指公文不闭合,不封缄,谁都可以展看。自汉代以来,就有规定,朝廷颁发的赦书不封,军中檄文不封,皆用露布,但报捷的上奏却并无此等先例。据说捷报露布,始于北魏,而且干脆也不用简牍纸张了,直接就在旗帜上书写,命使者高举着迎风飘舞,还一边呼喊背诵。其用意自然是为了广告四方,以安定人心鼓舞士气。

    不过裴该此举,主要目的却不在定人心,而在乱人心,不在鼓士气,而在泄士气当然啦,所指并非冯翊之人,与徐州之士。

    既解大荔之围,裴该入城后便即论功行赏,把头功归之于阵前斩杀呼延瑜的刘光,正式任命他为骐骥营副督;次功为赍尹安首级来献的郭默,裴该准其招募司雍两州青壮,扩充雷霆营。此外有功将领,包括营督和副督,裴该全都署以将军号,报请朝廷正式任命。

    当然啦,既然有赏,自然有罚,高乐熊悌之作战不力,不但不得将军号,且各罚俸。最后是甄随,裴该正想杀一杀这蛮子的锐气,便当众呵斥道:我命汝去追击刘曜,何以转攻敌垒?不从号令,该当何罪?!

    甄随正因为丢了趁手的铁戟而深感郁闷,当下苦着脸回答说:任凭都督责罚,或打或杀,哪怕免职只不要罚俸他还想重新打造兵器呢,手头没钱,工匠营也不会给做白工啊。

    裴该闻言,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但仍然板着张脸,厉声喝道:既如此,推出辕门,斩讫报来!

    甄随这才慌了,急忙告饶,说:或打或杀之语,不过随口说说罢了,终究未曾吃得败仗,如何倒要杀我?都督如此行事,大为不公!

    裴该其实也不是真想杀他,不过吓吓这厮罢了,而且他也想瞧瞧,有没有人会站出来为甄随求情哪?谁想众将或者垂首不语,或者仰头望天,竟然没一个人肯出头的。最终还是王泽实在瞧不过去了,出列拱手道:甄督虽有过,却也厮杀有功。末将愿以自家功劳,向都督求情,抵了甄督的死罪吧。

    裴该双手搀扶王泽,好言抚慰,这才趁机免了甄随死罪,下令将其责打二十军棍,以儆效尤——反正那家伙皮糙肉厚,也打不烂。

    散帐之后,他还秘召谢风过来,命其前去探望甄随的伤势,看看那厮是否怀有怨怼之心。谢风领命去了,不多时回来禀报说:甄督不曾埋怨都督,只是反复喟叹不能生擒平先,反倒被他夺走了铁戟,真正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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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裴该还在大荔城中设宴款待司州诸将,并且厚加犒赏。席间举起酒盏来对李矩说:我有一事,要劳烦世回归去,与祖君商议。李矩赶紧拱手应诺:还请裴公明言。

    裴该缓缓说道:我自徐州带出这些兵来,征战将近一岁,多有思归之意。不过,彼等多数并非徐方人士,而散见于司兖并冀各州,乃因胡难,才逃往淮水南北。我意于司兖二州购置田土,安置彼等家眷,乃可使其安心从军,为我防御关中了。

    李矩说这没问题啊——司兖二州屡遭兵燹,户口十不存一二,无主荒土正多,裴公自可购置。

    裴该假意流露出少许难言之色,嗫嚅片刻,才继续说道:我自徐方来此,千里输运粮秣物资,损耗极大,手中哪里还有余钱呢?因而才请世回与祖君商议,可否暂贷我些田土

    李矩略一沉吟,便即回复道:若本是司兖之民,可请祖公吩咐各县长吏,允其归乡,拨与田土——不劳裴公出资。

    裴该微微点头,心说我就是这个意思啊,难道还真要我花钱给部下买土地吗?我的财货也并非天上掉下来的——即便开矿铸钱,也需要人力成本——我当行文华阴令,使其与祖君交接此事。

    他虽解大荔之围,但并不肯就此止步不前,翌日一早,便即留下损失最重的武林三营守城,亲率大军浩浩荡荡北上,去攻打郃阳。本以为在郃阳城下还会有一场激战,正好让刘曜你瞧瞧我攻城之能,给你长长见识,谁想刘曜闻讯后,竟又放弃郃阳而走,接着是夏阳梁山

    刘曜一口气撤出了冯翊郡,遁入故汉上郡辖境,还写信给裴该说:我已去矣,乃可与卿各守疆界,又何必逼人太甚?裴该也不请游遐帮忙写回信了,直接大笔一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汝等安有疆界?汝头不至,我不止步!

    可是话虽然这么说,也不过吓吓刘曜而已,所谓穷寇莫追,裴该知道己军连续追击,数日间便即收复了整个冯翊军,士卒也颇为疲累;况且上郡草原地形不明,贸然踏入,一旦遇挫,就怕此前的胜利俱化流水啊——又何必画蛇添足呢?因此他在收复了冯翊最北方的梁山县之后,便即留兵驻守,自己凯旋大荔。

    在北取郃阳等县的同时,裴该也别遣郭默和北宫纯去收复上郡。等他兵至梁山,突然接到二将联署的书信,裴该展开来一瞧,不禁略略吃了一惊:耶,关西诸将中,竟然还真有人敢从我之请,发兵到北地去的!

    再一瞧人名——陈安。



第四十一章、牛羊塞道
    陈安是秦州陇县人,原为南阳王司马模帐下都尉,司马模遇害后,归属其子司马保。司马保拨给陈安千人,命其征讨叛羌,陈安屡战屡胜,深得司马保的信重。

    可是谁成想如此一来,却引发了同僚的忌妒,司马保部将张春等人屡进谗言,说陈安心怀异志,必不能久安于位,请求派兵将之铲除,以绝后患。司马保倒也不傻,坚持不肯应允,张春竟然暗遣刺客去谋刺陈安。陈安受创甚重,侥幸逃过一命,于是逃归老家陇城,派遣使者前去向司马保请罪。

    从此陈安割据陇城,不听调遣,但他因为手下将少兵弱,仍然高扬着晋朝的大旗,对司马保也贡奉不缺。这次得到了裴该的求援书信,陈安就建议司马保,发兵东进,以攻北地。

    对于陈安本人来说,他跟裴家是有仇的——曾为司马保先锋,战败过秦州刺史裴苞,世间还有传说,最后裴苞被杀,真正在阵前取他性命的不是凉州兵,而是陈安——故此听闻裴该西来,就有发兵救援以赎前过之意。终究裴氏为高门望族,裴该又当上了侍中,麾下数万兵马,这个仇家陈安可不想继续结下去

    至于陈安劝说司马保的理由,则是:若不助裴该,则裴该必与索綝为党,将来恐对大王不利,何妨趁机卖裴该一个好,则说不定还有机会联裴攻索嘞。

    司马保接到书信,觉得陈安所言有理,于是便遣大将杨次率兵去与陈安会合,共谋北地均。陈安接信后,当即率部先行,可是他都进了北地郡了,却左等不见援军抵达,右等不闻杨次的消息

    其实杨次与张春本是一党,向来嫉恨陈安,因此带兵随便在野外兜了几天圈子,就回复司马保说,胡军势大,若去北地必然丧师旋即退兵,返回了上邽。

    此时北地郡中,除各城守卒外,尚有胡将刘述的五千兵马,见有晋人入境,便即汹涌杀来。陈安所部不过才一千多人而已,被迫筑垒而守,与刘述对战达七日之久,死伤惨重——但是陈安此人向来勇猛,又期盼着杨次会来增援,故而死战不退。

    好在正当此时,刘曜的退兵令和徐州骐骥雷霆二营几乎前后脚都到了,刘述不敌北宫纯郭默的夹击,大败而走,陈安这才转危为安。郭默在阵上见到陈安左手执七尺大刀,右手舞丈八蛇矛,踏垒酣斗,胡军莫不披靡,深爱其勇,见面后便好言相劝,想要招揽陈安。然而陈安却说:南阳王待我甚厚,不敢背之。率领残部退返陇城去了。

    裴该接到北地来信,不禁暗道:什么不忍背之?不过形势不明,去就犹疑罢了。

    陈安还真是没什么忠诚心的家伙——起码对保护不了他的司马保并不忠诚——在原本的历史上,长安陷落后不久,他便投降了刘曜,自称秦州刺史,发兵攻打上邽——若非凉州两次遣兵来救,说不定司马保就被他下克上给砍了脑袋了。

    不过最终司马保也还是被下克上了,为杨次张春所杀,张春别立宗室司马瞻为南阳王世子,自称大将军,割据一方。陈安闻讯后,便即向刘曜请令,发兵攻破了张春,将司马瞻送交刘曜斩首,旋俘杨次,断其头以祭司马保——这是念及故主之情呢,还是假装好人以便收拢司马保的残部呢?

    其后的陈安便即一发不可更制,他趁刘曜重病之机,联络氐羌,有众十余万,背反前赵,改属成汉,割据秦州,自称大都督假黄钺大将军,雍凉秦梁四州牧凉王。刘曜调集各路兵马,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终于平定陈安之乱,将其擒获斩首。

    不过陈安虽然叛服无常,他在陇上却甚得人望,闻其死讯,陇上人曾做《壮士之歌以哀悼之,歌云:

    陇上壮士有陈安,驱干虽小腹中宽,爱养将士同心肝。?骢父马铁瑕鞍,七尺大刀奋如湍,丈八蛇矛左右盘,十荡十决无当前。战始三交失蛇矛,弃我?骢蹿严幽,为我外援而悬头。西流之水东流河,一去不还奈子何!

    当时在梁山接到北地来信,陶侃就慨叹说:乱世之中,忠心难得。裴该点头称是。不过陶侃的意思,是说陈安难得,裴该的意思却是:不如陈安之辈才真正难得,如陈安所谓的忠诚心,时人大抵如此,倒也不必苛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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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该返回大荔城后,便即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去。

    仗打完了,并不是说便可高枕无忧,不必劳心劳力了。对于裴该来说,恰好相反,两军对垒之际,他有陶侃相助,可以只抓纲要,不必实际参与指挥;但等战后,从论功行赏安抚存亡,直到重新审视关中的局势,却有大量案头工作需要他亲自筹划安排。

    最主要的工作,便是在全军上下搞了一次普查,看看谁愿意搬家而至司兖——正不必是司兖土著,不少原籍冀并等州的士卒,通过反复宣讲,也表态愿将家眷接来。因为裴都督许了司兖的土地啦,这两州之主祖公,与都督乃是莫逆之交,且有李世回预先打了包票,相信田土唾手可得。至于并冀等处,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够杀回去呢,望梅虽可止渴,终不若咫尺清泉。

    不仅仅是正兵,还有很多辅兵也请求留在司兖种地。因为各营司马都宣讲过了,愿意留下的,可即于祖司州处得到无主荒田,成为朝廷编户,不必要再回徐州军屯或者民屯去。农民小生产者单干的思想很浓厚,而且终究自家得田,还可以传诸子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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