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浪形骸歌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利歌道:“胜负已分,道长,还请知难而退。”众仙家见利歌剑法精妙,气度高贵,相貌俊美,温文尔雅,皆不禁心生好感,彩声甚是诚挚,其中各派女弟子纷纷询问:“这利歌如此帅气潇洒,为何少侠榜中无他名目”
孰料空虚子霎时前扑,利歌“啊”地一声,不及缩手,金枪刺入空虚子要害。空虚子喉咙“啊啊”低哼,身子发颤,倒向利歌,利歌忙将他扶住,伸手去按那空虚子伤处。他虽然惊讶,但并不慌乱——空虚子并非常人,纵然伤重,但性命当无大碍。
忽然,空虚子脸上白泥融化,利歌手掌陷入其中,那白泥迅速增多,涌向胳膊,将利歌左半边身子凝固住。空虚子哈哈大笑,又拔出一柄匕首,刺向利歌心脏。利歌右手剑鞘一动,将那匕首挡住。空虚子怪叫一声,不得不后退。
白雪儿怒道:“好卑鄙!师弟是想帮你!”
空虚子笑道:“兵不厌诈!你中了我这白泥之毒,不久整个身子皆溶在白泥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宝鹿骂道:“奸贼,你...你快些给利哥哥解药!”
空虚子道:“我一生最恨这等有钱有势的小白脸,脑子却是草包一个,最易上当受骗。”
白雪儿见此人脸上白泥退尽,下头仍是白泥,但却变瘦了些,她心下困惑:“为何此人要害中了师弟利刃,却如同没事一般”
此时,利歌将右掌剑鞘抛下,拔出另一根火杖金枪,朝自己左半身打出燧冰弹,但听“呼”地一声,那白泥燃烧起来,利歌忍耐疼痛,翻滚脱出,群雄看他左臂左胸烧伤不轻,惊心动魄,都想道:“这少年国主好生硬气!他又怎知这白泥破解之法”
原来利歌精通医术,曾在地仙派中读到过这西沙岛白泥的记载,知道可以火烧解毒,故而行险一试。
那空虚子仍面无表情,但语气气急败坏,嚷道:“算你狡猾!但看你能被烧几次不死”从身上再取下一团白泥,扔向利歌,利歌闪身躲开,站直了身子。空虚子连扔毒球,但如何能打得中利歌
白雪儿暗忖:“但此人似寿命无限,周身全无要害,该如何对付”
忽然间,利歌疾冲,火杖金枪刺中空虚子右脚脚掌。空虚子发出凄厉惨叫,身子吱吱作响,利歌提起兵刃,只见枪尖刺中一只拳头大小的白老鼠腹部,这白老鼠穿着道服,长着一张人脸。白雪儿恍然大悟:“这元灵身躯极小,故而藏在这怪异人形之中。这人形只怕是一厉害法宝。”
空虚子并未死去,惨声道:“你怎地....怎地知道我藏在哪儿”
利歌道:“听出来的。”将这空虚子远远抛出,场边跑来那天地派同门,将他接住,替他医治。
监管仙官道:“离落国国主得胜!”观者见两人斗智斗勇,好生惊险,而最终利歌取胜,又皆感敬佩,一时评论纷纷。
宝鹿搀扶利歌,急道:“利哥哥,你这伤好重,需得立时医治。”
形骸跳落看台,取出一小酒瓶,将酒倒在利歌肩上,利歌痛的
四十一 母老虎抢亲
众人睡了一夜,翌日在至广场,已然是人声鼎沸,万众齐聚。场上只剩下一处擂台。
白雪儿、烛九等人碰面,一监管仙官立于一祭坛之前,祭坛上陈列四个玉瓶,一柄宝剑,他朗声道:“诸位少侠若跻身四强,便可得饮此蟠桃仙酒,夺魁者更可得此封神宝剑。”
群雄问道:“这封神宝剑,又有何用”
那仙官笑道:“持此剑者,凡人、元灵立时变作仙神,可死而复生,获取信仰,与天地同寿,日月同辉。”
众人不禁艳羡,又问道:“若原本就是仙神呢”
那仙官又道:“此剑本也锋利绝伦,哪怕神剑神刀,亦难挡此刃!”
白雪儿心跳加速:“这蟠桃酒最好能入口,这宝剑最好也能入手。”
仙官道:“学武之人,话不多说,有请青虹派白雪儿、孤鸿派纤云鹊两位姑娘!”
白雪儿飞身入场,纤云鹊面带冷笑,随后飘然而至。众人见两人皆是极美貌的少女,青春年少,身材纤细,一人白衣,一人紫衣,尽皆心生疼爱之意。
纤云鹊所穿衣物宽大,手上缠着紫色绸带,腰间系着紫色腰带,她轻声笑道:“小贱人,本姑娘说到做到,今个儿就让你变成大花脸。”
白雪儿皱一皱眉,横剑在身前,左掌位于身侧。纤云鹊则右掌握剑,向前伸出,对准白雪儿,她咳嗽一声,又大声道:“昨晚我没睡好,咳咳,又受了些风寒,有些发烧,早上也没吃饱,即使如此,也定然稳操胜券。”
白雪儿哑然失笑,登时明白过来:“这姑娘比我紧张的多了。”
对于白雪儿而言,她多次出生入死,经历瘟疫、魔雪、瘟疫,屡屡面临可怖绝望的情形,到了重要关头,反而愈发冷静沉着,不去思索成败后果,只专心应对眼前的敌手。但纤云鹊却不同,她先前将话说的满了,骑虎难下,又全不知白雪儿武功底细,因此她心中害怕,计较胜败得失,还未开打已沉不住气。
纤云鹊说自己发烧得病,正是她动摇的前兆。或许她真的一夜无眠,又或许她真的身子抱恙,但更可能这全是她挽回颜面的借口。
她未开战前,已经想到了输。
白雪儿变了姿势,长剑斜斜指着地面,迈步走向纤云鹊。纤云鹊身子僵住了,全不后退,毫不示弱。但比武之际,攻守进退,皆当因时而为,纤云鹊生怕暴露自己的怯意,反而决策失误,任由白雪儿靠近。
白雪儿蓦然刺出一剑,剑光笼罩敌人,纤云鹊忍不住大叫起来,身上那绸带、腰带一齐飞向白雪儿,此招叫做“六月飞雪”,她将真气传于身上柔软的衣物上,绸带、腰带、裙摆、袖袍、发丝,全成了强韧锐利的兵器。此招是她毕生苦练的绝技,只因她害怕过度,故而一上来便施展最厉害的功夫,全不试探敌人虚实。
白雪儿身子前冲,踏入绸带包围,纤云鹊叫得愈发响亮,令绸带将白雪儿团团罩住,很快成了个绣球模样。她见状狂喜,却也如释重负,不可抑制的大笑起来。
突然间,砰地一声,那大绣球弹开,变作漫天彩条,飘扬飞舞。纤云鹊“啊”地一声,感到敌人真气袭来,侵入她经脉之中,她竭力抵挡,蓦然脑袋一晕,身子晃动,紧接着胸口一麻,已被白雪儿点中穴道。
纤云鹊惊恐过度,泪水夺眶而出:“我输了她不知会怎般折磨我,羞辱我!我说要毁她脸颊,她多半也要这样啦!”
却听白雪儿朗声道:“道友,你身子不适,何必勉强若非你真气霎时不济,我已输在你刚刚那一招之下了。”说着轻推一掌,将纤云鹊稳稳当当地送出擂台。
观者中大多心想:“紫衣姑娘的这一招委实精彩绝伦,可惜,可惜,白衣姑娘说她自己险些落败,那肯定是不假的。”
纤云鹊泪眼朦胧,心想:“她....她保全了我的颜面她内力、武功远胜于我,我屡次得罪她,她却并不计较么”她整理情绪,抬头说道:“是我输了,心服口服。”
白雪儿拱手笑道:“承让,承让。”
纤云鹊脸红心热,垂首离场,到无人处才擦去泪水,只觉得自己虽然落败,但却轻松畅快了许多。
监管仙官微笑道:“陈白雪姑娘得胜!”白雪儿胜得容易,自也高兴,到了台下,却见形骸坐在看台最前头,替自己大声喝彩鼓掌,又请身旁的好汉喝酒庆贺,不住说道:“她是我徒儿,是不是名师出高徒”他毫无架子,举止随意,但身份极高,旁人皆颇为受宠若惊,连声附和。
白雪儿俏脸微红,芳心窃喜,朝形骸打个手势,示意他莫要喝醉了,形骸又似觉得颜面无光,对旁人说道:“我徒儿焉能管得了我”依旧灌酒,但每一口喝的确少了些。
监管仙官又道:“还请帝江派岳明辉,屠龙派楼忌姑娘上场。”
岳明辉走过白雪儿时,狠狠瞪了她一眼,白雪儿心情顿时又糟糕了些,暗忖:“最好那楼忌姑娘将这恶贼痛揍一顿!”
但事与愿违,她万没料到那屠龙派的楼忌擅长道法,却偏偏对岳明辉甚是崇拜。两人相互作揖之后,岳明辉忽听楼忌轻声说道:“咱俩这算不算夫妻对拜”
这楼忌乃是神裔,但长相太过怪异,她肌肤天蓝,双目全黑,五官还算好看,可笑容很是阴森,岳明辉闻言毛骨悚然,喝道:“你胡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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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正气嘴中来
只听烛九叹道:“此人出剑委实太快,即使是我,也无十全把握能毫发无损。”
利歌一凛,回思陵明度出手,也并未看清他那一剑是如何刺中宝鹿的。他即将对上此人,若要替宝鹿报仇,非破解他这快若无影的剑招不可。
他道:“烛兄,若换做是你,如何对付这陵明度”
烛九看了看形骸,笑道:“在大哥面前,我岂敢班门弄斧”
形骸道:“此人心法有异,若你龙火功至第七层,自能接住他这一剑,或是设法反震,令他自行受创。但以你此刻的功力,远水解不了近渴。”
利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细思形骸所传的平剑口诀,其中仍有许多奥妙他未能练熟。几年来,他勤于国事,荒废了武艺,这平剑的境界未有进展,到了此刻,心中后悔不已。
须臾间,宝鹿身上的血散发出香气来,涌入利歌鼻中,利歌顿时只觉神魂颠倒,血液随之加快。似乎一片血红的幕布遮住了利歌的眼,利歌的牙似乎长了些,刺破了他的下嘴唇,于是满嘴血腥气味。
他见到一巨犬的头骨,那头骨被红色的阴影笼罩着,朦胧间,它似朝利歌微笑。
它说道:“顺从我吧。”
利歌知道自己早患上了尖牙病,这病状与众不同,时不时发作,只要利歌情绪平和,却总能及时收势。他这两年来不曾发病,也一直服用自己酿造的药物,以为此病已然痊愈。直到此刻,他明白这病魔不过打盹而已。
利歌需要这病魔。
他回过神,无心再看比武,道:“我送宝鹿回客栈去。”
形骸道:“我随你同去,那陵明度心境古怪,没准会找来。”
利歌道:“多谢师尊。”
形骸召来一云孔雀,与利歌、宝鹿腾空而走。
白雪儿心想:“有师父在,宝鹿定能平安。”又转向擂台,观看比武。
擂台上,那少侠榜榜首侯云罕正与那排行第五的胜无负过招。胜无负长手长脚,身躯消瘦,做道士打扮,此人是龙火贵族,周身真气变化,一半是火,一半是水,白雪儿倒从未见过这等情形。
胜无负一掌掌打出,掌力化作滚烫真气,包围侯云罕,他高声喝道:“侯云罕!我自出山以来,一路罕逢敌手,战无不胜。今夜非将你这有名无实之辈打下来不可!”
白雪儿皱眉想道:“此人当真狂妄至极,连自己名号都改得这般嚣张。”
侯云罕手持一金刚铁伞,宛如盾牌,挡住胜无负招式。但胜无负掌力刚柔并济,好似风云际会,龙虎合作,力道大得异乎寻常。侯云罕每接他一招,身子便是一晃,时而掌力歪斜,落在地上,便留下一块拳头大小的坑洞。这地面石板甚是坚硬,这胜无负掌力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但这胜无负久战不下,愈发焦躁,吼声更加响亮,掌力逐渐加重,而侯云罕总能承受下来。胜无负表情变得狰狞凶狠,白雪儿却瞧出他掌力由盛转衰,只怕难以持久。
忽然间,侯云罕由守转攻,扔出骨灰飞刀,但那骨灰飞刀一化为七,腾空旋转,浮在胜无负周围。胜无负心头一震,收回攻势,全神贯注,小心防备。
白雪儿暗暗点头:“这正是侯亿耳的天镜神功,侯云罕果然也是侯亿耳的传人。”
侯云罕袖袍拂动,道:“中!”七个飞刀同时攻向胜无负前后。胜无负身躯旋转,掌力打向各方,掌力仍颇强悍,但白雪儿却觉得不过是虚张声势。果然,胜无负大叫一声,一个踉跄,单手撑在地上。白雪儿见胜无负后背上插着飞刀,鲜血渗出。
侯云罕凝视胜无负,默然不语。胜无负骂道:“什么狗屁胜无负!当真一窍不通!老子该叫负无胜才是!我认输了!”
侯云罕这才微笑道:“胜道友何出此言此战于我而言也十足惊险。”胜无负将那飞刀拔出,弯着腰走下擂台,他同门立刻前来接应。监管仙官宣布侯云罕为胜者。
侯云罕朝烛九走来,道:“兄弟,看你的了。”
烛九点头道:“若能取胜,再来领教哥哥高招。”
那仙官报上两人名头:“紫怡派烛九,天地派铁冠道长!”烛九依照草原礼节,朝对面那魁梧少年鞠了一躬,铁冠道人拱手还礼,道:“公子,有僭了!”
烛九取出蝉蜕拂尘,转了个花样,双目紫光流转,拂尘伸长,变出两根长枪,直至铁冠道人要害。铁冠道人左手持盾,右手持剑,铛铛两声,将长枪挡下。
烛九退后一步,复又前冲,铁冠道人突然叹道:“这位公子,放弃吧,你是胜不过我的。”
烛九奇道:“兄台何来这等自信”
铁冠道人露出威严、端正的神色,大声说道:“你刚刚朝我刺那两招,以真气而论,似并非正道一路,而是旁门左道,可有此事”
烛九嘴角上翘,笑道:“不对,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招式。”
铁冠道人朗声道:“你瞒不过我,修得狡辩!古语有云:‘邪不胜正,曲不压直’,此乃至理名言也。以武功而论,公子你的招式偏于诡异奇幻,不及我这堂堂正
四十四 不忍伤郎君
白雪儿不明真相,只见烛九打赢,心里好生欢喜,大声欢呼道:“烛九....大哥,好大的力气,好妙的功夫!”
烛九走到她身边,与她有说有笑。她虽精心女扮男装,又努力粗着嗓子说话,但毕竟难掩丽色,众仙之中的高手皆看出端倪,然而却无意揭露,或是无法确信。
擂台之上人影一闪,正是那个细手细脚、打扮怪异的法宝童子,此人闭上眼,眼睛彻底融入两个黑眼圈中,单手撑地倒立,手脚上的金环转来转去,但不久凝固不动了。
场边仙官道:“这位是法宝童子,还请青虹派张轻羽出场。”
张轻羽想起此人“少侠榜第四”的名头,叫苦不迭,全无取胜之心,只怕别败得太难看,伤的太惨重,于是慢吞吞朝擂台走去。
白雪儿道:“师弟,你莫害怕,尽量别死了。”
张轻羽脸色惨白,道:“坏师姐,你怎地这般咒我”
白雪儿暗暗得意:“谁教你平时戏弄本仙女来着”于是又说道:“放心好啦,你若有三长两短,我会替你报仇。”
张轻羽“呸”了一声,快步走上前,那法宝童子睁开眼来,黑眼圈中露出一双碧蓝色的眼睛。他一个翻身,摇摇晃晃的站好,仿佛风中芦苇。
法宝童子笑道:“巧啊,巧啊,先前你师父胜了我师父,现在是我师父徒弟对付你师父徒弟啦!”
张轻羽奇道:“你师父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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