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朝败家子

    若在普天之下列一个同类，大概只有赵祯了。并不是赵祯也嚣张猖狂，而是作为一个皇帝，从小就被规划好了的人生使得他有些叛逆的心理。

    直到石小凡的出现，一个敢向这个时代礼仪规矩开炮的家伙，使赵祯叛逆的内心得到了宣泄。这个败家子可以带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世界，旁人见了自己都是毕恭毕敬，所以哪怕石小凡屡屡作死，甚至还绑票过赵祯，都一直平安无事。

    欧阳修想不通，为何天下大治的新政，屡屡遭受到别人的激烈评判。甚至许多自诩为清流的老臣也疯狂攻击新政实施，不止是他想不通，范仲淹他们每当言及此事也往往长叹一声。

    石小凡微微一笑：“就是你们实施新政的时候有些急功近利，还有就是把是非黑白分的太清楚。你觉得白子良是个清官，清如水廉如镜。这种人我也和你一样敬佩，可他做不了一个好官。”

    “什么！”欧阳修大吃一惊：“晋州百姓拥戴，他的治下百姓安居，这还不叫好官”

    石小凡摇了摇头：“不是说这个，白子良做得好一个县令，做得好一个知州，可他做不好一个一路最高行政长官的指挥使。因为他太清了，水至清则无鱼。把整个河东路交在他手里，会出大事！”

    欧阳修若有所思：“这么说，物尽其用，一个清官好官并非是官做的越大越好。官做的越大，他治下的琐事就越多。真正深入到底层百姓的事反而有心无力，是这意思不”

    石小凡笑着点了点头：“对头，所以说，河东路转运使这个位置，卢汉比白子良强。还有，你们的新政不可太过急功近利，否则必遭反噬。要一步一步，遵循着社会发展趋势，一口吃个大胖子的事，行不通的。”

    石小凡的一席话，对欧阳修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后来范仲淹他们的新政在政策上重新调整，终于那些抨击新政的官员得到了一定的遏制，新政也得以缓慢顺利的实施。

    回到东京城，石小凡被赵祯提到宫中一顿臭骂。好在虱子多了不痒，他已经习惯了。

    一个堂堂使辽正旦使，归国途中开小差。赵祯差点没气背过气去：“这么大的事，你的心还真是够大！去了会州石小凡，你说吧，你想怎么死！”

    在赵祯面前，石小凡一直是很弱鸡的，该低头时还是得低头：“臣不想死。”

    “好，你不想死，朕就不让你死，陈琳。”

    旁边陈琳慌忙躬身：“奴婢在。”

    “天牢房间给准备好了么，他既然不想死，那就进去多住几天。”

    陈琳狗仗人势的看了石小凡一眼，然后说道：“准备好了，房间已经打扫干净。驸马爷可以放心入住，还是那个房间还是那个味道，里面还有热水洗澡泡脚，舒服的很。”

    “我说陈琳，没你这么落井下石的吧。”石小凡不乐意了。

    陈琳悄悄冲他使了个眼色，赵祯却怒道：“热水，哪有这么好的事，不许给他热水！”

    “奴婢遵旨，只是陛下，出兵女真的事，神卫军展云鹏来过好几次来，他们想听听驸马爷的意见。还有这个，公主殿下那边……”

    “别拿嫕儿吓唬朕，使辽这么大的事，关乎咱们的十六州。他竟然敢半路开小差，朕没要他脑袋已经算是不错了，关进去！”

    回家了，这个家是指天牢。没错，石小凡又进去了。

    为防止闹事，赵祯也学聪明了，通知赵嫕和曹小梅去探监。

    原本震惊的赵嫕和暴怒的曹小梅到了天牢以后，瞬间没了脾气。

    天牢石小凡待过的那个牢房被重新装修过了，房间居然改成了两室一厅。里面装修豪华，实木桌椅，马桶放在宇一个单独的房间。

    正如陈琳所言，这里面还有热水桶泡澡，书架的书琳琅满目。这哪儿是天牢，分明他娘的豪华两居室。

    收回燕云十六州的使辽归国途中，石小凡开小差去了会州。换成别人杀头重罪，怎么也得堵一下百官的嘴巴。

    甚至，两室一厅的卧房里，还有一个暗格。通过这个暗格的小门可以离开天牢，仅限于晚上。

    也就是说，白天石小凡的关在天牢内受罚。晚上他可以悄无声息的摸出去，外面有轿子悄悄接他回府。

    当然这一切，都得在保密情况下进行。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妹夫，赵祯可谓操碎了心。

    实际上，自从石小凡被押入天牢第一天，他就从小门偷偷溜回了家。自此，他一天也没住进去。

    时间久了，众人有些担心。狗腿子大牛献上一计：“小公爷，官家意思是您白天得留在天牢，你这天天在家待着，被人发现了不好吧。”

    “嗯，然后呢”石小凡看着他。

    “小的觉得天牢内您应该找个替身，找个身材和您差不多的，穿上您的衣服住在里面。这样即便是有人去天牢，也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说的有道理，”石小凡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打量着大牛：“你个王八蛋长得就跟老子个头差不多，来福，找件老子的衣服给他套上，扔进天牢里去。”

    瞬间石化了的大牛愣了两秒，然后拼命挣扎起来：“我不去，我不去，小公爷我不去！救命，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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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二章 冒牌货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丫子的大牛不会想到，自己的小公爷会把他扔进了天牢。

    大牛几乎要哭出来了：“小公爷，我不去天牢，那里会憋死我的。”

    石小凡踢了他一脚：“死不了你个王八蛋，天牢好酒好肉伺候着，里面且舒服着呢。”

    大牛立刻放弃了挣扎：“真的”

    “废话，老子的面子谁敢不给。你只要不和那些狱卒打照面，他们会把你当神一样供着。来福，找件衣服给他套上。”

    出了馊主意的大牛成功的替代了石小凡，作为替身进天牢颐养天年去了。狗腿子们给他换上石小凡经常穿的一件衣服，悄悄从暗格将大牛送进了天牢。

    大牛和石小凡的身材有几分相似，穿上这身衣服从背影看，还真有石小凡的几分影子。

    为保密，除了典狱使，狱卒是不知道石小凡能从天牢溜走的。来福带着郎中去了天牢，狱卒狗一般的围了上去。

    “这兄弟来看驸马爷吧，驸马爷在里面呢，小人跟您领路。”

    谁都知道，这驸马爷来住天牢就跟度假似的。今儿进来，明儿说不定就出去了。对待驸马爷，就得和对待老娘一样亲，对待驸马爷的家丁，也得像老娘一样亲。

    感受到老娘待遇的来福“哼”了一声：“我家小公爷回京途中被青驴摔下了驴背，脑袋被驴给踢了。我这不找了个郎中，来给他看看。”

    后面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那是二虎。

    到了石小凡的房间，狱卒用钥匙开了牢门：“实在对不住，委屈了驸马爷。这小人知道驸马爷的脾气，是不敢打扰的。”

    来福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行了，你先下去吧。”

    狱卒千恩万谢，捧着银子去了。狗腿子进了牢房，大牛躲在了卧房没敢露头，怕一出来就被狱卒发现。

    “行了大牛，出来吧。”来福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大牛悄悄开了门，从门缝探出头来：“你们来啦。”

    “你个没脑子的王八蛋，自作自受。”看大牛凄凄惨惨的样子，来福幸灾乐祸起来：“二虎，给他治病去。”

    二虎背着药箱不怀好意的走了过去，大牛吓了一跳：“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出的馊主意你自己怪谁。为了不让狱卒认出你，我们只有把你包起来了。”说着二虎打开药箱，从里面摸出一捆白布。

    大牛只好硬着头皮，很快二虎将他的头包成了粽子，只露出一张嘴巴两个眼睛一个鼻子。

    “嗯，包成这样，神仙也看不出来你是谁了。大牛，说话的时候要压着嗓子，就说你病了，嗓子不舒服。”来福看这个大头怪，越看越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大牛你个王八蛋，哈哈哈，笑死老子了。”

    头被包成粽子的大牛嘴里哼哼唧唧:“别以为我没听见，适才你说小公爷回京途中被青驴摔下了驴背，脑袋被驴给踢了。回头我就告诉小公爷，让你嘚瑟。”

    这下轮到来福石化了，这要是被石小凡知道，会打死他的。

    二虎添油加醋：“来福，你完了，我看你来福也来不了福气了，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这些乐不可支的成了大牛，他脑袋被包在白布里，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哄笑。

    来福一听大怒不已:“好，既然这样那就别逼我出绝招。就把大牛关在这里一辈子，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二虎嘻嘻哈哈:“我呢，我可也听见了。”

    来福看了他一眼:“小公爷怎么打的我，我就怎么打你。”

    二虎愣住了，论拳脚，他是打不过来福的。

    狗腿子把大牛塞进了天牢，石小凡在家逍遥了许多时日。

    ……

    文德殿，赵祯负手而立，下面站在神卫军的展云鹏。

    “陛下，契丹已经答应交还十六州，咱们如何驻兵、又如何出兵女真，臣还想问一问驸马爷的意见。”

    赵祯“嗯”了一声:“既然咱们收回了十六州，则必须满足契丹的条件。女真，正如小凡说的，万万不能让女真做大。将来最咱们威胁最大的不是契丹，恰恰就是这女真人。”

    赵祯洞若观火，他和石小凡一样，早就看出来了。契丹已经在走下坡路，当年骁勇善战的契丹人早已不复存在。

    反而是这些一穷二白的女真，他们却在悄然崛起。崛起的女真人，才是将来大宋最可怕的对手。

    “陛下，这、这出兵毕竟是大事。能、能否将驸马爷放出天牢，臣、臣好仔细听听他的意见。”展云鹏在替石小凡求情，以石小凡的性子，怕天牢再好也闷出病来了。

    谁知道赵祯一口拒绝:“不行，这小子不敲打敲打他还不上天啊！先关着他，你有什么事，直接去天牢找他吧。”

    过了几日，展云鹏来到天牢，他想问问石小凡对于出兵女真的事。

    这可要了命了，天牢内的是大牛，他知道个屁了。

    此时就连赵祯，也以为天牢内的人就是石小凡。谁知这败家子早已偷梁换柱，整日在家逍遥快活。

    狱卒一看是神卫军大将军驾临，哪里敢怠慢，慌忙带着展云鹏去了石小凡的房间。

    展云鹏来到牢房门口也是吃了一惊，他怎么能想到，天牢内居然还有如此奢华的套房。

    没事的时候，大牛都是窝在里面的卧房里鼓捣积木。没错，就是小孩子玩的那种积木。

    书架上倒是琳琅满目的不少书籍，可大牛知识有限，实在难以看懂，积木是用来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

    除了玩积木，剩下的时间就是大吃大喝。牢房的饭菜堪称奢华，只要大牛想吃，什么菜都能给你送过来。甚至是只要你想，樊楼的酒菜都能给你送来。

    这是石小凡的特殊待遇，也是唯一让大牛感到安慰的地方。

    牢门外，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大牛大吃一惊，慌忙将那个白布头套罩在了头上。

    二虎给他绑的粽子一样，那滋味非常难受。于是大牛福至心灵的想了个办法，用硬纸壳和浆糊做了个头盔，外面用白布包裹。

    这样没人的时候，他就可以把头套摘下来。有人的时候，再把头套扣头上冒充石小凡。

    一听外面有声音，大牛吓得慌忙将头套罩在了头上。



第八百六十三章 就一个字，打！
    展云鹏进到房间的时候，房间里并没有人。狱卒显然是怕了这驸马，当下低声道：“驸马爷定然在卧房里，展将军您去叫吧。”

    这驸马爷脾气让人难以捉摸，若是惹恼了他，后果很是严重的。他一个小小的狱卒，在没有什么事的情况下，是绝不敢过来打扰的。

    展云鹏只好走过去，想敲敲卧房的门。谁知就在这个时候，卧房的门打开，一个裹着头布的家伙从里面钻了出来。

    展云鹏吓得退了一步，定睛一看，这才看清对方衣服这不就是石小凡么。

    “小公爷，你、你这是”展云鹏着实吃了一惊，他怎么能想到，石小凡居然把自己的头邦的跟个粽子一样。

    还好，狱卒在一旁解释：“驸马爷回京途中从青驴背上摔了下来，脑袋被驴踢了。”

    这是来福的原话，这话要是被石小凡听到，非得打死来福不可。

    展云鹏“哦”了一声：“小公爷，我来问问您，出兵女真的事。”

    欺骗一下狱卒还可以，可是对付展云鹏就难了。展云鹏长期在石小凡身边，也做过石府家丁的。大牛怕是一开口，就露馅了。

    可不说话也不是个事，大牛手足无措起来。这一紧张，就引起了展云鹏的怀疑。

    大牛眼看不妙，对着狱卒一挥手：“滚！”

    狱卒吃了一吓，不明白那里又冒犯了这位驸马爷，当下点头哈腰的施了一礼，逃也似的离开了牢房。

    大牛这才敢把头套摘了下来，展云鹏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大牛将他拉到一边：“老展，实不相瞒，这都是小公爷的主意。他让小的在这冒名顶替，替他坐牢。”

    “那、那小公爷呢”展云鹏惊问。

    “在，在家里呢。”

    展云鹏倒吸一口凉气：“你们知不知道，这可是欺君大罪，杀头的！”

    大牛歪头看着他：“知道啊，小公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杀头的事干的还少了”

    展云鹏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倒是没错。石小凡犯下的案子，怕是罄竹难书了。

    “放心吧，这事官家暗中照顾的。”大牛安慰着他。

    展云鹏又是一惊：“怎么说”

    当下大牛将卧房有暗格的事跟展云鹏说了：“陛下不把小公爷关起来，难堵百官的嘴。可陛下只让小公爷晚上回府，白天在天牢反省。是、是我嘴贱，给小公爷出了这主意，结果我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