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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也就是说,许家在针对萧恒,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了。
宋翔宇皱起眉头,半响不语,过了许久才略显烦躁的道:“那可怎么办?我们如今本来就已经十分的被动,不好参与过多阿恒的事儿的。那若是许家是背后黑手,必定要盯紧了咱们,咱们就更加什么也不能做了,否则就是把把柄送到人家手里。”
想到这些年的一举一动可能都被许家盯着,宋翔宇就不寒而栗。
“慌什么?”宋澈瞥了他一眼:“你还不如县主一个小姑娘沉得住气,县主不是已经给我们指出了一条路了吗?许次辅固然是个难缠的,可他也不是就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了。”
次辅之上,还有首辅。
不是他许家的一言堂。
宋翔宇还以为自家老爹要说出什么有用的法子来,听见老爹说这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您这说的全然是废话了.....”他被自己老爹毫不留情的在头上敲了一下,捂着头哀叫了一声:“那难道不是?爹也不是不知道,咱们杨首辅是能忍人之所不能忍的......”
否则但凡是强势一些的首辅,又哪里能让二当家这么专横。
这种几乎都能称得上乌龟的人精中的人精,想从他身上下手,怕不是在做梦。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宋澈忽然哈哈笑了一声,将手里的棋子往桌上一扔,站起身来镇定道:“内阁风平浪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给他们找点事儿做了。”
宋翔宇见自家老爹似乎已经有了主意,一溜烟儿的跟在后边:“老爹,那您的意思是?您想怎么着?”
两人走的飞快,径直去了京营。
才出了城三十多里,就到了京营所在之处,因为北边那帮鞑子时不时的进犯,京营操练甚勤,守备也极为森严,宋澈领着宋翔宇光是进营中,就花费了小半天的功夫,到了营中,他才径直去了自己的公事房,召集了自己的心腹将领----左军指挥使、中军指挥使前来,然后不等他们行礼,就径直问:“那批兵器如何了?”
说起这事儿,左军指挥使王立军的怒气立即就上头了:“根本用不成!往年发下来的,好歹十成里头有五六成是全新的可使用的,剩下两三成是旧的,勉强也能凑合,唯有一成是丝毫不得用,这也是惯例了,说不得什么。可今年,给咱们的东西简直是打发叫花子!三千多副甲胄,全都破破烂烂,挑不出几副好的来,三千多火铳,许多都是烂的,根本不能上火药,让手底下的兵一试,他娘的,崩了我那兵一根手指头,险些没把他炸死!”
王立军说着就有些哽咽了:“大帅,您看看这些丧良心的王八犊子们!咱们弟兄们都要寒了心!”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一·挑事
他哭的伤心,宋翔宇立即便觉得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恨不得能冲到兵部去把武库司那些人的手脚也给打断。
京营负责拱卫京师和通州河北,乃是负担起了半个北边的重责,不仅仅只是要操练而已,是真真正正需要跟鞑子真刀真枪的对上的,运气不好,碰上鞑子那边来抢掠的时候,京营就是京城最后的防线。
就是这样,兵部那帮狗娘养的竟然还要如此克扣。
平时去要军饷的时候要按照规矩截流走一部分不说,连兵器也要动手脚。
这些东西,可都是士兵们的根本!
王立军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我们也知道,您也是一身的麻烦,原本想着不说的。”他苦笑了一声:“可,可这么多士兵,咱们总得要有能用的东西吧?眼看着又是大雪不断,鞑子那边只怕又要冻死不少牲畜和人,每每这个时候,就是他们疯狂反扑的时候.....”
中军指挥使郎琨比起王立军来倒是要沉稳的多,却也是忧心忡忡的:“大帅,是得想个法子,兵部这次把事情做绝了,您看.....”
他其实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毕竟现在宋家眼看着是炙手可热,但是其实仔细一想就知道处境最是尴尬。
这件事要是闹大,难免有人会把白的说成黑的,指责宋家是故意想借着养育皇长孙的功劳而生事。
到时候是非对错已经不重要了,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谁知道宋澈却冷然吩咐:“你去一趟西大营,就说咱们商量好了,预备年底大比如期举行。”
什么?
王立军跟郎琨一时都懵了,两人对视了一眼,有些吃惊的看着宋澈,没能反应过来。
宋翔宇也震惊的喊了一声父亲。
京城防卫势力中,除了如今被宋澈掌管的三大营中的京营,另外还有西营跟东营,每年到了年中年底,几大营都是要大比的,说是比武,其实也就是迎接检阅,寻常都是兵部尚书或是侍郎下来主持。
当然,也有时候有例外,比如说若是有些特殊的日子,圣上亲临的次数也不少。
今年原本说是因为南方罕见雪灾而要取消大比的,可宋澈这意思?
王立军不哭了,反而还怕宋澈太过意气用事:“大帅,您先三思.....”
“去吧。”宋澈面色冷淡,丝毫不以为意,果断的道:“按照我说的做!”
王立军跟着宋澈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最清楚宋澈的脾气,见他这么说,就知道他是已经不会再更改主意,便立即整肃了神情,重重应是。
剩下郎琨看着宋澈,低声喊了一声:“将军.....”
“去准备吧,让弟兄们都操练起来,该是如何就是如何。”宋澈爽朗一笑,虽然已经显了老态,却仍旧精神矍铄:“如今怕他个鸟!拿出当年咱们在大同打鞑子的气势来!”
郎琨顿时一个激灵,振奋的应是。
等到他出去了,宋翔宇才在自家老爹跟前坐下:“爹,这就是你的法子?那批兵器你早知道有问题了,原本是打算过了年再说的吧?现在闹开,你是打算......”
“武库司是谁掌管着?”宋澈面容冷峻,此时如同是出鞘的宝刀:“郑思宇的亲小舅子文润泽!这么多年,仗着是侍郎的小舅子,霸占着这个肥差不松手,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从前是大家都要给郑思宇的面子,都得忍着,连孙永宁也睁只眼闭只眼....”
孙永宁,兵部尚书。
宋翔宇明白过来老爹的意思了,啧了一声两眼放光的啧了一声:“我懂了,从前孙永宁是缩头乌龟当惯了,反正横竖眼不见为净,就当不知道呗?可若是.....”
反正也没闹出什么大的事端,孙永宁不管是因为杨博的态度还是因为息事宁人和出自于同僚的情分,都不会太过去管这种事。
毕竟武库司管着两京十三道的兵备器械,机会太多了,这里抠一点儿那里抠一点儿的都是常事,彼此之间度深谙瞒上不瞒下的道理。
可如果闹出了大事呢?
宋翔宇摸着自己的下巴,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好!就把这把火引到姓孙的身上去,看姓孙的到时候着急不着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事不关己的时候自然是可以高高挂起,可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利益,他就不信孙永宁还能无动于衷。
显然宋澈也是这么想的,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笑了:“这把火还要烧的更旺一些才行啊,你这样.....”
宋澈如此这番的嘱咐了一番,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这个重任可就交给你了。”
宋翔宇越是听就越是兴奋,等到老爹吩咐完了,顿时一蹦三尺高,当即重重的嗯了一声。
等到第二天,宋翔宇就跑去了西营找了自己的老对头,西营指挥使顾明川,两人在蓟州之战中相识,谁都不服谁,一见面就恨不得掐个你死我活,偏偏又势均力敌,各有胜负,关系一直水深火热。
他跑去西营,加上前天刚有宋澈行文要求继续大比,他的精神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板着脸问他:“你来干什么?!”
“看你这兵操练的如何了呀!”宋翔宇啧了一声,不顾他气急败坏,不屑的笑了一声:“就你们这样子,今年大比还想跟我们京营一较高下?我看连东营都比不过!瞧瞧你们这群乌合之众.....”
顾明川被他气的要疯,瞪了他一眼就冷笑:“到底能不能一较高下,靠的不是你的一张嘴,而是棍棒底下出真章!你若是闲的没事儿,还是赶紧回你的京营去操练兵马,少在这儿给我找事!”
“有什么好练的?”宋翔宇毫无顾忌:“往年你们什么时候赢过我们?今年更是别想了,你们的兵器好似是十月份才领的吧?我们可是新发下来的,锃亮崭新,听说兵部又改良过,打你们还不是更加轻而易举?!”
到了现在,顾明川哪里还听不出宋翔宇是来炫耀,故意挑事的?
他狠狠冷笑了一声。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二·激将
顾明川诧异的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宋翔宇,不知道这厮是不是吃错了药了。
几大营之间的不和由来已久,也存在许多恩怨,可大家之前的关系面上一直还是勉强过得去的,就算是大比也是点到即止,不会伤筋动骨。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今年本来按理来说也该如此。
宋翔宇从前为人也实在算是过得去,并不会跟其他的勋贵那样摆什么架子,国朝承平已久,虽然时不时有鞑子犯边,可终究没有太大的战役发生,已经很难再出什么以军功封爵的事儿,所以宋翔宇这些老牌勋贵之后跟顾明川这种真正靠着自己升上来的军官之间别苗头是难免的。
可从前别苗头归苗头,宋翔宇却不是这么讨人嫌的性子。
今天也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这样毫无顾忌的过来挑衅。
军中的汉子都是充满血性的,他还没说什么,其他西营的将领们已经纷纷急了,当即就有人朝着宋翔宇喊出了声:“宋统领,你可别太过分!到底行不行的,咱们演武场上见真章,您现在说这些大话,也不怕闪了牙!?”
一有人先带头,其他人也就都跟着义愤填膺,西大营里人人看着宋翔宇的眼神都像是要吃人。
宋翔宇啧了一声,毫不迟疑的上前捡起一个士兵手里的长矛,半响不屑的哈哈大笑了一声:“就这成色的东西,也想跟我们较量?我就把话撂这儿了,今年你们别想赢,彩头注定是我们的了!”
他说罢,挑衅的朝着顾明川拱了拱手,哈哈大笑着走了。
“我呸!”过了好一会儿,顾明川身边的一个副将才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儿!?小人得志!不过是仗着他如今是皇长孙的人罢了!神气什么!”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宋家如今后面站着谁?
这样看来,从前低调也不过就是没有机会罢了,现在有了皇长孙撑腰,可不就小人得志了吗?
副将怎么也忍不下那口气,怒气冲冲的道:“大帅,咱们难不成就真的被这样欺负!?兵部怎么办的事?年年都要截流,咱们西大营可不能跟京营和东营比,一个有广平侯坐镇,另一个有陈太监的干儿子在.....”
西大营真是爹不疼娘不爱。
京营跟东营当然也少不了被截流,可一般都是批个三四万两的银子,兵部要截流个三四千,可西营就总被盘剥的多一些。
这样也就罢了,现在大比在前,武库司那群人还如此偏心,把好兵器都抢着给那两个,那西大营这还比什么?
副将一出声,西营其他将领也都忍不住了,有人就抿了抿唇,劝顾明川:“大帅!咱们难道就活该低人一等不成?他们都发了新兵器,凭什么咱们就没有?这不是柿子挑着软的捏么?要我看,怕他娘的,咱们干脆就闹上去.....”
顾明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闹上哪儿去?”
三大营都归兵部管,说到底还是得看兵部的脸色过日子,再说,武官本身就已经比文官要低上一头了,还敢闹事,以后是不是不想再混了?
副将却咬了咬牙:“大帅,成不成的,总得想想法子罢?看宋翔宇那嚣张劲儿也知道,这回的大比必然是重要的,咱们别的不行,可小的哥哥正是在兵部器械司.....咱们先借出一批兵器来,难道不成?从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这倒是,要兵器,只等着兵部发下来,那得等到猴年马月?这里头的讲究和水深着呢,你有你的阳关道,我也能走我的独木桥啊,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么。
顾明川眼睛一亮,锤了一下桌子,一锤定音:“就这么干!就说咱们提前支使了新兵的武器嘛!反正咱们按理来说等过了年就该给补给了的!”
朝中有人好办事,也不是只有你宋家一人能在兵部讨到方便。
至于东营?
东营的陈将军更敏锐了,几乎是风声一传出来,京营和西大营一动,他就收到了消息。
真是他娘的!两边儿都卯足了劲儿要出头,只等着踩他东营呢,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他立即就去找了自己干爹。
这样还不止,陈将军趁着晚上自家干爹从宫里出来回家,添油加醋的把这事儿给说了,又道:“干爹,这分明就是都想着争功呢!我倒不是生气他们想着争功,可这就打算来这种损人利己的招数,也太瞧不起儿子了!儿子这回非得争口气不可!”
陈太监睁开眼看了他一眼,见干儿子已经把水都给倒好了,就将脚放进了盆里,舒服的喟叹一声:“你别胡来!侯爷老成持重,圣上心里看重着他老人家呢!就算是世子,那也是得圣上青眼的。”
陈将军一面往盆里加着热水,一面试着水温差不多了,就呵呵一笑:“干爹放心吧,儿子心里有数,也没想着怎么着。只是,儿子思来想去,这可是个好机会,儿子也不镇愿意给您老丢脸....”
“去你的!”陈太监笑了:“你小子打着什么算盘,我还不清楚?东营的日子好过罢?不过就是想着能多沾些好处罢了,说得好似自己多孝敬似地。”
陈将军被踹了个屁股蹲,双手撑在地上,熟练的爬了起来陪着笑脸:“儿子有什么能瞒着干爹的?东营是个好地方,兵好带,都是之前徐永鸿带着上过战场的,没有孬种,可后来成国公出事,他们也跟着不受待见起来,很是过了一阵子苦日子。是等到了儿子去了,他们才重新翻身,不再过的苦哈哈的。这,儿子跟他们处的久了,大家彼此都对彼此心知肚明,儿子是要捞好处,可儿子也不是不管他们啊!只要是他们争气,就是儿子孝敬您了不是?儿子做的好了,您面上才有光啊!”
陈将军跟陈太监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是陈太监的亲侄子,陈太监自然对他十分的不错。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三·促成
两人之间的关系说是叔侄,可是跟亲父子也没区别了。
人么,到了一定境界,对身外之物反而就没什么太大的野心了-----做太监能够做到司礼监大太监,就已经相当于做成了文官中的阁老了,能爬到这个位子上的,还图什么富贵荣华?需要的反而是别的东西。
这个侄子是油嘴滑舌了一些,也是贪了一些,但是好在哪儿?
好在是个有分寸的懂事儿的。
可别小看这几个字,人么,最重要的就是懂分寸。
相处这么多年下来,陈太监无儿无女,已经真的把他当成了儿子,儿子既然这么说,他当然只有高兴的份儿,便哼了一句:“别拍马屁了,说说吧,你打算怎么着啊?”
“也不怎么着。”陈将军搓了搓手,笑眯眯的看着陈太监:“干爹,儿子到底还只是个代指挥使。眼前就有个机会.....若是这次大比,儿子能够出风头,那岂不是就能把这个位子给坐稳了?这也省的您老人家再费心为儿子筹谋了,儿子一定尽力混出个人样来,绝不丢了您老人家的脸!”
陈太监便嘿了一声:“你倒是敢说!”
可他深思熟虑之后,到底还是抬起脚来由着陈将军擦干了,换上了轻软的布鞋:“你有信心?”
“太有了!”陈将军赶忙收拾了盆放在一边,站了起来凑到陈太监跟前,轻声道:“儿子手里那批人,都是徐永鸿带出来的,他们在云南战场上可是出尽了风头。回来了京城,却被打压了这么久,心中早憋着一口气,加上成国公出事,大家都知道是因为跟宋家....”
陈太监皱了皱眉。
陈将军察言观色,又低声道:“加上儿子有您的面子在,弄了一大批神机营的精兵强将过来,大比那天,儿子敢说,就算是比不过京营,也绝不会比西营差!”
只要是比过了西营,就已经足够给陈太监争脸面了。
陈太监有些心动。
最近朝中总有不识趣的言官说他如何如何提拔自己侄子,闹的影响很不好。
若是这次大比能够出个风头,那这事儿也有个说头。
他对侄子多了几分满意。
唉,他如今是个阉人了,家里原本已经算是断了根,如今侄子若是能成器,那他好歹也算是有脸面去地下见祖宗。
他毕竟是圣上跟前的红人,隔了几天,他顺势对着元丰帝提起这事儿。
元丰帝果然十分重视。
说起来,今年还是个不同寻常的年份-----今年东瀛和新罗都派了使臣前来,加上还有漠北王庭的使团,元丰帝早已经让内阁拟出个章程来,看看如何接待这帮使臣了。
如今陈太监提起大比的事儿,他当即便想到了这是一个机会。
因此第二天,趁着廷议,他便将大比的事儿说了,宣布道:“朕欲亲自观战,礼部和太常寺拟定出个章程来。”
皇帝陛下亲自开了口,这当然是一件天大的事儿了,一时各部都动了起来,把这当成了过年之前的头一件大事。
大比就定在了十二月十八,日子倒是比往年有些不同。
可这个节骨眼,谁也不会不长眼的去反对或是多说什么----皇帝陛下这一年时间过的可谓是跌宕起伏,心情不是很好,难得有这份兴致,谁会不长眼的上去给他老人家添堵呢?
几大营训练的更加如火如荼了。
消息传到苏家,苏邀正在临窗的炕上看着围屏上的水仙花,这是一座大约有一人高的围屏,上头布满了水仙花的图案,几可乱真,几乎能叫人闻到扑鼻而来的水仙香气,她歪着头撑着下巴忍不住笑了起来:“大哥可真是舍得。”
这是苏嵘给她送来的,说是她房间里摆设也太少,送来让她冬天摆着。
沈妈妈高兴的很,听见这话,急忙凑趣:“伯爷有心,对您真是十分用心了。”
是啊,苏邀笑一笑,让人把苏嵘送来的苹果分一些送去二房的六小姐她们那里,这才起身穿了斗篷往议事厅去。
阮小九照例早早的就等着她了,见了她出来,急忙迎上来请了安,而后就压低了声音道:“姑娘,正如您所料,世子让人送了信过来......”
他把宋翔宇令人送来的口信告诉苏邀,又问:“那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接下来?”苏邀看着外头已经开始冒了星星点点的绿芽的西府海棠,好整以暇的吐出一个字:“等。”
她松了口气,果然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太省心,她才说了一个可能,宋澈就已经完全能够领会她的意思,并且付出行动了。
三大营比试根本不重要。
输赢其实也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是,要给兵部的孙永宁送一份大礼。
她相信,对于这份大礼,孙大人一定会十分震动的。
阮小九不大明白苏邀这话的含义,但是不妨碍他答应:“那我这些时候就不再盯着聚海庄了?”
“先不必了。”苏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眼看着快过年了,你先休息几天,好好的放几天假,你妹妹应当快有好消息了罢?”
说起家里的事儿,阮小九顿时高兴得眉飞色舞:“是,都托了姑娘的福,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我娘的病也完全好了,现在逢人就说养了个好儿子......”他难得露出少年人的模样来,挠了挠头笑的一脸憨厚:“妹妹在妹夫家也很能挺直腰杆儿,眼看着都有身孕了!”
苏邀怔了怔。
太早生孩子,于女子其实不是什么好事,身量未足,生产就是一道鬼门关。
可这个事,她实在不适宜提起,便道:“那还是该小心保养,你得了空,拿着我的名帖走一趟,去找申大夫,请他过去帮你妹妹安胎。”
啊?
阮小九一下子有些懵了,申大夫那是谁?
那是给伯爷看好腿的神医!还是汪大太太的弟弟!
人家平常往来的都是什么人家?
姑娘竟然说让申大夫给他妹妹安胎?!
“这怎么行?”阮小九受宠若惊:“这不行的.....”




冠上珠华 一百八十四·来访
“有什么不行的?”苏邀却很是坚定:“申大夫医者仁心,从来不会将人分作三六九等,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病人罢了。你尽管去就是了。”
阮小九茫然看着苏邀,半响之后才噗通一声跪下给苏邀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响头:“多谢姑娘.....”
苏邀就叹了口气让他起来:“我记得你说过你妹妹身体不好的,只不过是多一重防备,以防万一罢了,值不得什么谢,你去办事吧。等忙完这段时候,你也该着紧自己的事了,你娘不是催你催的紧吗?”
前些时候阮小九躲到宅子里来不敢回家去,听说就是被阮娘子念叨着要他成亲的。
提到这事儿,阮小九就抿了抿唇,有些欲言又止,可再三犹豫之后,到底什么也没说,很快起身去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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