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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外头人挤人,连衙门边上的酒楼饭馆的包间雅间也都坐满了人,胡夫人忧心忡忡的站在二楼窗前看着那乌压压的人群,心中捏着一把汗,好半响才摇头叹气:“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个苏四姑娘人是当真不错的.....遇上那么大的事儿,当时都知道护着纷纷,是个有情有义的......”
怎么也不像是那种利欲熏心会冒充别人身份去鸠占鹊巢的人啊。
杨大夫人按住她的手:“你也别急,这事儿说到底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何况你没瞧见今天明昌公主的态度么?她老人家位高年老,这样说话无疑是能决定一个小姑娘的前程的,把话说的那么重了,只怕今天的事儿小不了啊。”
胡夫人更忧虑了,摇了摇头忽然眼睛一亮,拉了杨大夫人,悄声道:“你看楼下是谁的马车?好大的排场!”
杨大夫人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一看,有些诧异的道:“是啊,童夫人怎么也来了?她与这事儿又没关系,怎么不留在公主府里,反而来这里凑热闹来了?”
胡夫人若有所思。
而那边的童夫人齐云熙已经上了二楼,被小二殷勤的引着去了边上一个雅间,一进门落座,她就噙着一抹嘲谑的笑意到了窗前,接了丫头递上来的茶看着底下问:“审到什么地方了?”
一直有人打听着消息的,听见她这么问,急忙回话:“夫人,要押沈家的管事上公堂去了。”
齐云熙缓缓品了一口茶,面色平静的开口:“事情都办的妥当吧?”
“您放心,都办的妥妥当当的。”底下的人笑着开口:“就是商户人家的管事,是见过几分世面没错,可那也是在底下打滚罢了,咱们的人出手,既捏住了他们家人,又给了好处,威逼利诱之下,哪里有不就范的?再说,还有十几年前的人呢.....”
丫头已经眼疾手快的搬来了椅子让她坐,齐云熙顺利落座,她年岁大了,腰背都经不得久站,这么一坐挑了个舒适的坐姿,才淡淡的挑了挑眉:“今天这出戏唱完了,都有赏。”
这么一出大戏呢,看完了也值得许多银子。
底下的人眉开眼笑的逗她开心,学着戏班子老板跪在地上捧场:“得嘞,多谢您赏赐!”
屋子里的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他说着就立了起来,站在齐云熙边上,也跟着看底下的热闹,不多久,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挤了出来,是他们的人,想必是来报信来了。
齐云熙自然也看到了,将手里的茶盅递给丫头,等了一会儿,守在门口的人进来,面色却并不轻松,迟疑的小跑到了跟前压低了声音:“夫人,出事了,那两个管事人不见了。”
齐云熙脸上的表情一沉,目光锋利的盯紧了之前的人:“怎么回事?”
那人也是一头雾水:“不应当啊!我们一直都使人看着他们的.....”
再说了,他们的家人都被捏在他们手里呢,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应当很清楚这个道理才是,能跑到哪儿去?
堂上,秦大人等了半响都没等到苏三太太的所谓证人,不由得催促:“既然说自己带了人证来,怎么这么久又不曾来?!”
苏三太太自己也有些茫然无措,看了一眼旁边的钟嬷嬷。
钟嬷嬷双手搀扶着她,压低声音道:“许是被什么事耽误了,您先让多年前那个稳婆来......”
苏三太太点点头,顾不得去细想哪里不对,急忙道:“我还找到了当年的稳婆,她也能证明,两个女孩儿里,是有一个身体极不好的......”
秦大人嗯一声,再看看萧恒,见萧恒只是垂着眼没出声,心里略微松了一口气:“带上来!”
这回的这个稳婆倒是很顺利的被带上来了,可见是早有准备。
萧恒的目光在这个稳婆身上一转,目光里带着十足的冷意。
他从前总觉得苏邀有趣,分明才十几岁,但是却对所有的事仿佛都能看透,如今看来,是得经历多少事,才能练出这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秦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喝的那个稳婆跪下,才冷声问:“你如何证明眼前这位苏四姑娘不是当时你接生的姑娘?!”
稳婆抖得如同筛糠一般,大汗淋漓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被惊堂木一拍,更是如同惊弓之鸟,抖抖索索的哆嗦着回话:“老婆子替人接生数十年了,经手的婴儿没有一千也有五百,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那阵子兵荒马乱.....”
大家都有些沉默。
心知肚明,知道当年的兵荒马乱是因为有人构陷太子。
秦大人咳嗽了一声,大声呵斥:“那又如何?你只是帮人接生,何故就能知道眼前的这位苏四姑娘不是真的?!”
稳婆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我....老婆子当年帮着接生的时候,大雨滂沱,两位太太生产,都是找的老婆子我,但是当时,当时我清楚的记得,有一个小姑娘生下来,哭声洪亮有力,白白净净,身上连脏污也少的很....另一个遍体青痕......”





冠上珠华 一百四十二·公堂
稳婆趴伏在地上,虽然抖得厉害,但是话却还算是说的利索:“另一个遍体青痕,出来也不怎么哭,还是我拍在屁股上,倒提着才哭了出来,那也没什么精神。这个小姑娘正是伺候的人多的那位夫人生下来的,因为觉得养不活,我还觉得可惜,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偏偏或许不长寿,所以我还帮她把身上擦洗了,拿了小被子裹好了,我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位小姐腰窝处有一块棕褐色的胎记的。”
众人都静默一片。
秦大人有些尴尬的卷着手咳嗽了一声。
这么说,苏邀是不是苏家的四姑娘,只要验一下就能清楚了。
那也好,验过了就清楚了。
众人也都是如此想的。
秦大人正要发话,沈夫人就忍不住怒斥:“你胡说八道!我们从来也没在幺幺身上见到什么胎记!从她落地起,就是我带着她的,难道我不知道?再说,什么毫无力气,浑身青斑,那也是你信口开河!她分明好的很!”
沈夫人气的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样,看着苏邀只觉得女儿可怜。
若是能够再来一次,哪怕伯府说破天,她也不会再把苏邀送还了,既然不要,为什么一开始要巴巴的来接?
苏四太太眉目淡淡的,冷冷的道:“她身上的确没有什么胎记,这一点,一验就知道了。沈家夫妻早知道这一点,如今才会砌词狡辩。”
秦大人觉得自己的头要秃了。
他看了一眼边上镇定自如的苏邀,心里忍不住有些迟疑,又厉声问那个稳婆:“你可知道若是证词作假是个什么罪名!?时隔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连孩子身上有胎记这样的事都还记得?!若是你记差了,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稳婆被吓得几乎要跳起来,急忙道:“不会错,不会错!那天晚上生产,恰逢到处都有什么土匪被官兵捉拿,大家虽然忙忙乱乱的,但是两家给的赏银都多,尤其是这位贵太太,她家给了我五十两银子!五十两,是我家三年的嚼用了,我因此才记得清清楚楚的.....”
秦大人有些犯愁。
现在人证也有,稳婆跟苏三太太都是人证。
物证也齐全,稳婆跟苏三太太和沈夫人都说苏邀身上根本没什么胎记。
那就是说,苏邀真不是当年那个在兵荒马乱中生下来的孩子。
可......
他又看了一眼边上的萧恒,正要开口,萧恒却轻轻笑了一声。
不过是这么一声,整个公堂就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
杀过人见过血的人身上的气势是不同的,尤其是他还是有名的杀神,哪怕他平常笑盈盈立在那里,也自有一股常人不能比的威压和煞气,何况如今他虽然脸上在笑,眉眼间却阴霾重重,看上去就不好接近。
“一个稳婆而已。”萧恒沉了脸:“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苏三太太竟然还信了,难不成她的话是什么金科玉律,比你自己的女儿还值得相信?”
他指着那个稳婆,漫不经心的轻轻挑了挑眉:“当初苏三太太是在奔赴太原的路上临时生产,你离得那么远,谁把你找到带回来的?苏三太太?苏三太太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疑心起自己的女儿身世?”
苏三太太梗着脖子,别人怕萧恒,她却半点不怕。
苏邀这个死丫头无非就是仗着有萧恒在背后撑腰,才对着她这个母亲如此肆无忌惮,没有半点尊重。
还有苏家那帮人,不也一样正是因为萧恒在背后,才会高看苏邀一眼吗?
反正都已经是这样了,没有现在的这件事,苏邀对她也一样形同陌路,那她还顾忌什么情分?
苏三太太不大耐烦了:“皇长孙殿下,您虽然身份尊贵,可难道连这种臣下的家事也要管?我之所以疑心苏邀不是我自己的亲生女儿,自然有我的理由,否则我也不是疯了,何必要去苦苦寻找?怎么,殿下难不成,要我捏着鼻子认下不是我的孩子不成?!哪怕您是皇长孙,恐怕也没有这个道理!”
秦大人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没想到苏三太太竟然如此锋芒毕露,急忙呵斥:“大胆!”
“我倒是想听听,你又有什么道理!”门口传来一阵气喘吁吁的呵斥,随即苏老太太就被纪妈妈搀扶着从外头进来,到了跟前冷笑着看了苏三太太一眼,而后毫不迟疑的伸手给了苏三太太一个耳光。
这里毕竟是在公堂之上,这一个耳光下去,秦大人即使是懵了,也还是下意识的大声喝止:“大胆!这是公堂之上,岂容你们放肆!?”
门口的衙差们也一脸的猝不及防,可苏老太太架势太足了,他们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要拦,上头又没发话,再回过神,苏老太太就已经进去了。
此时秦大人一呵斥,苏老太太才肃然了脸色看着被打的左半边脸都红肿起来的苏三太太:“真是可笑至极,作为祖母,我竟然不知,我的孙女儿不是我们苏家的女儿!还被人告上了公堂!你来跟我说说,我倒是想听你说说清楚,你无凭无据,怎么言之凿凿就说她身世作假!?”
苏三太太被打的已经麻木了,虽然人这样多,可她心里奇异的,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有多少羞辱感,她哈了一声,针锋相对的大声反驳:“就凭我才是苏三太太,就凭我才是生下了孩子的人!我作为母亲,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女儿是否亲生!?她跟我素来不亲近,对我从无半分尊重爱戴,血脉天性怎会如此!?我因此起了疑心,派人去查她的身世,又有什么过错?!我知道你们为了巴结皇长孙殿下费尽心机,巴不得能成一门好亲事,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她分明不是我的女儿,我凭什么要认?!”
苏三太太丝毫不惧,梗着脖子嗤笑了一声,生怕不能彻底激怒苏老太太,看着苏邀的眼神越发的挑衅:“我的女儿早就已经死了,早就已经死了!”




冠上珠华 一百四十三·伤害
她恶意的仰着脸,看着苏邀的眼神没有半点余情,只剩厌憎。
苏邀给苏嵘汪悦榕牵线搭桥的事情把她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割断了,有时候苏三太太午夜梦回的时候都要泪湿枕头。
若是有选择,她宁愿不要这个女儿。
还不如当她死了。
还不如真的死了。
苏老太太怒不可遏,气的浑身发颤,抖得太过剧烈以至于连脖子都有些酸痛,她劈头盖脸的呵斥道:“你给我闭嘴!你怎么配当人母亲?!”
生养生养,生了还得养,这才算是人。
可苏三太太做了什么?
她自始至终没有对苏邀尽到什么责任,发现真相之后,她的选择也是把苏邀扔在贺家,根本不曾过问。
她要强了一辈子,忍受不了一个粗鄙的在商户家长大的孩子,所以就连血缘至亲也忽略在一边,只为了面子,然后回过头来,竟然还要嫌女儿不亲近她!
这些也都算了,可经过这么多事,苏三太太竟然还死性不改,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错处,傻乎乎的又一次当了别人的刀。
这种蠢货,专门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从前的苏三太太对苏老太太是很怕的,可到了如今,她早已经豁出去了,根本没什么可畏惧的,能够让苏老太太跟苏邀不高兴,让苏家不好受,她就好受。
她挑衅的笑了笑,对着苏邀再一次重复了一句:“我有女儿,但是我女儿早就已经死了!她既然不是我的女儿,我当然不必对她有什么顾念!”
萧恒的眼神一下子就锐利起来,简直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人这样当别人的娘?
他都不知道苏邀这些年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苏邀自己知道。
她在血泪的池子里泡了一辈子,该想通的不该想通的,早就已经放下了,她不是没有感情,但是苏三太太这些话再也没办法伤害到她。
她在苏三太太心里不是女儿,苏三太太在她心里同样也不是母亲。
苏三太太要毁了她,她之后要做的事,也不会对苏三太太有利到哪里去。
她们或许天生真的就没有做母女的缘分。
公堂之上,也不是她们自家的后院,秦大人万分头痛的哼了一声,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肃静!肃静!”
等到安静了下来,他才看了苏老太太一眼,客气却威严的道:“苏老太太,现在本官正在审案,与本案无关之人,是不能在公堂之上的。”
苏老太太却义正言辞的摇头:“大人,这案子事关我孙女儿的身世,当然跟我老婆子有关!大人,苏邀的确是我们苏家亲生无疑,这个案子不必审了。”
苏三太太冷笑不已:“你说是就是,难道你比人证物证还有用?”
苏老太太根本不理会她,转头对着秦大人道:“大人!我有证据!这个稳婆根本就是收受了别人的好处,故意编造谎言恶意陷害,现在我的孙子已经将证人都带来了,还请大人明鉴!”
好家伙,这苏家自己就在闹内乱呢这是。
秦大人在心里骂了一声苏家真是乱作了一团,但是面上却只能耐着性子:“苏老太太,那就把人请上来吧!”
苏老太太应是,冷眼看了苏三太太一眼。
苏三太太心中怒火翻涌,自认为没什么可以惧怕之处。
她这个亲生母亲都认定孩子不是她自己的,就不信别人还有什么办法!再说了,钟嬷嬷找的人也足够可靠了。
可钟嬷嬷却已经觉得有些不对,面色顿时就有些泛白。
外头得了话,苏嵘已经进来了,进来了之后,先干脆利落的冲着堂上的秦大人行了礼,就直截了当的道:“大人!早前我们库房盘账,就发现家中少了不少的古董首饰,这么一查之下,查出不少手脚不干净的下人来,其中便有我三婶房中的管事媳妇儿钟嬷嬷,她在外头早已经置办了大宅,还买了丫头伺候,俨然已经成了太太奶奶了。我们原本是觉得奇怪,查下去更是不得了,发现她家中的许多摆设古董都是来自于我三婶的嫁妆......”
苏嵘毕竟是男人,办事说话都讲究一个简洁,看了一眼要跪下分辨的钟嬷嬷,抢在先头立即道:“两个月之前我们便已经查到了她身上,她或许不知道,我们却是知道的,她的胃口越来越大,竟然还勾结稳婆和对我们苏家图谋不轨之人,沆瀣一气,编造出所谓的我妹妹不是亲生的这样的谎言,来诓骗我三婶的钱财,骗我三婶是要拿去查当年的事。可实际上,她却是故意勾结外头想谋害我苏家的人,故意来扰乱我苏家内宅的!”
萧恒满腹的冷意都在这一瞬消融了,他看了苏嵘一眼,见苏嵘也朝自己看过来,目光中没有不平,只有冷淡,就知道苏嵘跟苏邀对这一切都早心知肚明。
他在心中笑了一声。
是啊,他就说,苏邀是不会让自己落到这个境地还反应不过来的,这个小丫头的嗅觉灵敏的像是狐狸,怎么可能会真的让人压着打。
原来是在请君入瓮,引蛇出洞。
秦大人听的云里雾里,不过这不妨碍他问苏嵘:“可有证据!?”
苏嵘立即应声:“大人!我已经抓住了钟嬷嬷的同党!还有之前沈家的两个被他们收买的管事,如今也被我们抓了个正着,跟他们交易的,给他们银子的人都被抓着了。都能证明,所谓的掉包计子虚乌有,沈家夫妻从头到尾只有一儿一女,这一点,当年沈家夫妻在晋地的老宅附近所有邻舍亲眷都可以作证。”
他掷地有声,立的笔直的朝着苏三太太看过去,一字一顿的道:“苏邀就是我们苏家的孩子,铁板钉钉,绝不会有错!”
苏老太太听完就跟着哭起来:“我苦命的孩子!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孩子,好端端的没招谁惹谁,就被有心人陷害至此!这些人是要我们骨肉相残啊!到底是谁要这么对我们家,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连个孩子也不放过!”




冠上珠华 一百四十四·亮爪
苏老太太毕竟年老位尊,她这么真情实感的一哭,众人心中都忍不住有些戚戚然。
萧恒是这里最大的,他就冷哼了一声:“若真有如此居心叵测之人,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扰乱人家内帷,收买别人家下人,窥探阴私,诓骗主上,背后之人其心可诛,该死!”
秦大人心中咯噔一声,也知道事情是小不了了,当即就安抚了苏老太太几句,而后审了苏家的管事和婆子,得到钟嬷嬷的确是偷盗了大笔财物的证词。
然后秦大人就再审稳婆,这次就不那么客气了,有了苏嵘带来的稳婆的家人,稳婆抖得如同筛糠,这回是真的抖,吓得屁滚尿流,哭着道:“老婆子不知道,老婆子一切都是听别人吩咐,有人给了我银子,让我这么说,我才说的!”
有了一个吐口的,就有第二个,沈家的管事押上来,先看见稳婆的狼狈样,腿已经软了,等到秦大人吓唬了几句要动刑,本身之前也被苏嵘带着的人堵了的,现在就更是没必要再受刑,急忙指认了那两个教了自己那套沈家夫妻的确还有个已经死了的女儿的话的人,恨不得能撇清关系。
秦大人此时已经把事情理清楚了。
所谓的换了女儿顶替进苏家一事是子虚乌有。
苏三太太之所以告官,那是因为受了刁奴蒙骗。
刁奴为何蒙骗?
这就是之后要审的重点了。
秦大人对着王推官看了一眼,王推官就会意,对着两个衙差指了指钟嬷嬷,两个衙差立即把钟嬷嬷给拿了,丝毫没有留情的在钟嬷嬷后头膝窝一顶,就把钟嬷嬷给掀翻在地,膝盖都只怕是磕的要碎了。
钟嬷嬷甚至都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就要叫屈,哭着喊三太太救我。
她是懵了。
怎么也没想到苏家把她在外头收到的宅子田地还有那些东西都说成是从苏三太太那里偷的,她哪里是因为要瞒骗苏三太太的嫁妆才跟人勾结?
她哪里有那个本事啊?
可根本不容得她多解释,秦大人已经拍了惊堂木:“刁奴,你还不从实招来!?”
苏三太太急急的要出面解释,苏老太太已经冷眼盯着她看了一眼:“老三媳妇儿,你是受了人蒙骗了,纵然你不顾你自己,也要顾念顾念阿栐啊!”
苏栐!
苏三太太睁着眼睛去看苏老太太,触到的是苏老太太冷淡的眉眼。
这么多年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苏老太太如此冷厉的表情。
她下意识的怔了怔。
秦大人已经下令用刑了。
钟嬷嬷被上了夹棍,当场就痛的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她素来在苏家做管事媳妇儿,当初苏三太太好的时候,她们这些陪房,哪怕是不受重视的,那地位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哪里吃过什么苦头,眼下大刑一用上,都不必再加重刑罚,一盆水泼醒了之后,她就尖声哭了起来:“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奴婢招,奴婢全都招了,是有人收买了我,教我去蒙骗三太太,让我挑拨三太太去找当年给她接生的稳婆的.....”
秦大人面容肃然,看了一眼边上的书吏,见书吏奋笔疾书完毕,让书吏当堂念了一遍钟嬷嬷的证词。
钟嬷嬷已经痛得神智都有些不清了,听见什么都胡乱点头,书吏走下来让她画了押,她就如同一条死狗一般瘫在一边哼哧哼哧的喘着气。
有了证词在手,秦大人就下了令,审那个跟沈家管事交接的人。
那个就是个骨头硬的多的了,上了几回刑,都还硬着不吐口。
秦大人对付这种人也多的是法子,反复几次用刑之后,那人也终于吐露了实情,说他也是奉命办事。
得了证词,秦大人下令叫人去捉拿各色疑犯。
案情急转直下,几经变换,如今已经不是身世的问题了,秦大人看着时辰,问了萧恒之后,暂时休堂,决定两天后又再审。
人都散了,苏三太太还犹自没有反应过来。
她自以为是打了苏家一个措手不及,也自以为筹谋的已经足够周全,可是结果,她上公堂没有办成一桩要办的事,也没恶心到苏家任何一个人,反而是充当了苏家人的诱饵,帮苏家办了事?!
她迷迷瞪瞪的,苏老太太却清醒的很,冷厉的看了她一眼,早有准备的让几个粗壮的婆子上前来搀扶苏三太太,直说她已经被气的狠了,已经失了神志。
外头看热闹的人大多也已经收到了消息,都不由得议论纷纷。
胡夫人跟杨大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对坐的,见苏家的人出来,不由都有些心惊跟茫然,胡夫人更是错愕的喃喃自语:“当真跟做梦一般,苏邀是亲生的,只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扰乱苏家内院,是谁跟苏家这么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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