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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恰好苏邀进来,苏老太太就有些担忧的道:“看汪大太太面色不大好,别是纷纷的亲事又有什么变故才好。”
之前苏桉闹出来的混账事已经让汪悦榕平白损伤了声名,若是再来一次,不管是谁的错,世人总是对女子更苛刻。
苏邀才来,不大清楚原委,听见苏老太太说完,才道:“到时候荷花宴的时候,我问一问纷纷姐姐吧。”
苏老太太点点头:“也好,汪家帮了咱们良多,又跟你外祖母是姻亲,若是能够帮的上忙,咱们可不能当作没看见。”又问苏邀到时候准备穿什么衣裳,带什么首饰。
苏邀知道苏老太太的意思,京城这些上层圈子总有各种各样约定俗成的规矩,比如说穿戴就大有讲究,穿的不能不好,否则会被人说成是家道中落,破落户,可穿的若是太过华丽,却又难免被人议论是喧宾夺主,又或者说家中没有底蕴。
上一世苏邀嫁给程定安,最初交际的时候就屡屡被人耻笑。
她那时候根本不懂盛京请客做客的许多规矩,又无人可问,闹了笑话往往还要被程定安冷嘲热讽,所以一度很怕去这些场合。
如今那些记忆涌上心头,苏邀淡淡垂了眼睛,轻声道:“打算穿鹅黄色的月影纱衫子,底下穿茶白色的百褶裙。”
月影纱还是上次庞贵妃赏的,而且颜色也鲜嫩,的确很合适。
苏老太太欣慰的望了苏邀一眼:“你是个再明白不过的孩子,平国公府是勋贵,请的也多是勋贵,那些人里头免不了多的是眼高于顶的,从身世到长相,再到你的穿衣打扮和一言一行,都容易成为别人讥笑你的借口。祖母知道你不在意这些,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的让她们败坏了你的名声。”
平国公府因为上次在汪家的事儿对苏家向来很客气,这一次平国公府请苏邀去,也表明了态度,苏老太太也乐意让苏邀去。
苏邀才是永定伯府的真千金,原本这些场合也就该她去。
可有资格去是一回事,能不能真的从此成为里头的一员,才是关键。
絮絮叨叨的说起话来,时间就过的很快,等到苏老太太抬头,才发现已经都要傍晚了,她忍不住笑起来:“说着说着就忘了时间了。”
正好纪妈妈掀了帘子进来,疾步走到苏老太太跟前轻声道:“老太太,汪家才送了消息过来,说是汪大小姐不去平国公府的花会了,让四姑娘明天不必等她。”
什么?
苏老太太有些狐疑,这才刚刚说好了到时候一道去的,汪悦榕跟那些女孩子们更熟些,有她在,苏邀姐妹也能有个伴儿,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
她想到汪大太太急匆匆回家的事,就忍不住问:“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纪妈妈是办事办老了的,汪家来人送消息,她就特意多问了几句,现在苏老太太一问,她便道:“听说是跟谢家的亲事不成了。”
苏老太太忍不住震惊。
连苏邀也皱起眉来。
好端端的一门亲事,都已经是盛京城中人人皆知的事儿了,怎么说不成就不成了?
可再问到底是为什么,纪妈妈却也不知道了。
苏老太太就又是唏嘘又是心里过意不去,长吁短叹了好半响。
汪悦榕真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姑娘,怎么却在婚事上头就是这样坎坷?
刚这么感叹,等到快到晚饭时分,汪二太太忽然登门了。
苏杏仪亲自送了温宗斌跟温宗华去保定府一个私塾读书,才回来就听见这件事,感叹之余又有些奇怪:“这个时候,汪二太太来咱们家里是为什么?”
汪二太太是来请苏家把申大夫暂时先让出来的,她苦笑了一声,捏着帕子对苏老太太道:“来的时候我们家老太太便已经叮嘱了,说是若您问起来,也不必瞒着,反正也瞒不住。不瞒您说,谢家的亲事又不成了。”
苏老太太抿了抿唇,并未再假作惊讶,开门见山的问:“到底是什么缘故?不是之前都谈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又说不成了?”
苏二太太咬了咬牙,将谢三太太的难缠说了,又道:“不过是略有些不放心,谁知道才去探问过一回,谢三太太竟然就说出许多不好听的话来,还未嫁过去就是如此,嫁过去了又是怎样?真是让人难堪......”





冠上珠华 一百九十一·做客
谢三太太其人,观其言察其行就知道是个刻薄的,现在还未曾如何,就能对着汪悦榕指指点点,等到嫁过去,哪里有汪悦榕的好日子过?
汪大太太的担忧成真,心里十分的难过憋闷,偏偏谢沐君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问他如何表态,他竟然支支吾吾的说,全都听大人的。
一句话把汪老太太跟汪大太太全部气的倒仰。
一个男人如此唯唯诺诺,哪怕有万般好,这当娘的谁能放心把女儿嫁过去?
结亲不是结怨,汪老太太原本想着如何能够不伤脸面的将此事压下,可谢三太太竟然带着自己女儿来了家里,说是自从两家有相看的意思之后,他们家就出了不少的事儿,或许是两个人八字不合。
说是说八字不合,但是几乎都要指着汪悦榕说是汪悦榕的命不好。
这回才真是把汪大太太给气病了。
汪大太太病了,谢家又闹了一场,汪悦榕当然不可能再去庞家的荷花宴了,也只好跟着称病。
只是虽然是谢家太过刻薄强势,可到底婚事又不成了。
外头那些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谣传,汪老太太跟汪大太太都心气不顺病倒了,汪二太太这才过来请申大夫过去瞧瞧。
苏老太太素来很不喜欢说别人的不是,但是这件事她也要说一声谢家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结亲又不是儿戏,之前就知道汪悦榕的情况,那时候不说,后来开始算旧账,这算什么?
她皱了皱眉,一面让人去请申大夫,一面也劝汪二太太:“也别太过上火,那人有眼不识金镶玉罢了,纷纷这么好的孩子,还愁找不到好的亲事?”
汪二太太苦笑。
话是这么说,但是又不是人人都会这么想,现如今汪家可算是倒了霉,别说是汪悦榕的亲事了,就连纷纷下头的几个妹妹们原本相看的人家都开始推三阻四起来。
她强打着精神附和了几句,等到申大夫来了,才站起身跟苏老太太告辞:“等到家里好些,马上就把申大夫送回来。”
申大夫满头大汗,他今天正帮苏嵘泡药浴呢,每次这个时候就极为耗费心力,闻言便道:“泡了这一阵,他如今已经能够自己走一段了,我这几天不在,你们可让他每天走路一个时辰,其余时间还是需要多休息,也没什么大事了。”
苏老太太急忙答应,让苏杏仪亲自送了汪二太太出去。
原本想着若是跟汪悦榕一起去,便也带着苏杏悦的,可汪悦榕不去,苏老太太左思右想,干脆连苏杏悦也不叫去了,等到第二天苏邀要出门,她拍了拍苏邀的手:“请的都是年轻女孩儿,你二伯母如今守孝,你母亲不出门,你大姐姐也不必说.....倒是只能让你一个人去了,好孩子,委屈你了。”
哪个圈子都有难相处的人,尤其是这些勋贵圈中的女孩子们,哪一个都有自己的脾气,可长辈们对于这种孩子们之间的事也不能插手,否则的话那成了什么?
若不是抱错了,哪怕永定伯府没落,苏邀也不至于这么难,总跟那些女孩子们有些香火情。
想到这些,苏老太太又不禁有些忧心,等到苏邀出门了,还是怔怔的出神。
苏杏仪捧着一捧金茶花回来,让余夏寻了瓶子出来插好,见苏老太太有些心不在焉,还以为是因为汪悦榕的事儿,轻声劝她:“祖母不要太担心了,纷纷是好孩子,上天不会这样残忍的。”
这事儿却谁能说得准呢?苏老太太笑了笑:“傻孩子,什么事儿能真的靠的上老天?”她叹气说:“由此及彼,我担心的是幺幺啊!”
苏邀?
苏杏仪一怔,却又很快反应过来,有些不可思议的道:“祖母怎么会担心幺幺呢?她这样好......”
“怎么好?”见苏杏仪一时说不出话,苏老太太便直接道:“她是个好孩子,说的少做得多,外冷内热,有锋芒却也愿意给人留路走,可咱们知道,别人都能知道吗?”
外头人看到的,只怕都是苏邀的尖锐,更甚的连苏邀的尖锐都只怕不想了解,只记得苏邀是抱错了在外头十几年才回家的。
苏杏仪却没苏老太太那么担心,她蹲下身来伏在苏老太太膝上:“我说祖母却不必担心这个,幺幺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她想要的,不必谁来认可。世俗意义上的那些良配,于她而言或者还未必瞧得上呢。”
苏邀并未想的那么远,随着三皇子和徐家的落幕,她的生活猛地平静下来,可水面虽然平静无波,实际上却仍旧暗潮汹涌。
宋恒的身世始终是一个随时可能爆开的火药,何况......哪怕是今天这个荷花宴,她觉得也未必就真的只是一场花会。
平国公府气势恢宏,相比较起同样是外戚的田家,庞家的底气要足的多了,庞夫人时隔几年回京举办的花会,但凡是接了帖子的,就没有不给庞家面子的,是以马车才到了庞家所在的巷口,就已经被堵得前进不得。
好不容易才等到路通了,等到她的马车进了庞家二门时,前头已经有不少人先到了。
庞家来迎客的是庞三夫人,她见到苏邀,先是一愣,紧跟着才急忙堆笑热情的招呼苏邀:“苏四姑娘,快来,隔了一阵子不见,你出落的可越发的好看了。”
她这说的倒也不全是客套话,虽然已经进了秋,可还有秋老虎,天气热的叫人烦躁,苏邀今天一身鹅黄色月影纱的薄纱衫,底下是茶白色的百褶裙,看着轻灵飘逸,如同是树上的果子,让人看着便觉得清爽。
这是夸赞,苏邀笑了笑,很客气的说:“您过奖了。”
彼此之间有旧怨在,虽然解决了,但是远远未到熟悉的地步,庞三夫人咳嗽一声,想着招呼着跟苏邀相识的女孩子陪着苏邀一道进去,一抬眼正好看见了田蕊,忍不住就眼睛亮了亮,想着快点把苏邀给打发进去。




冠上珠华 一百九十二·羞辱
她顿时心中一喜,可田蕊虽然笑着跟庞三夫人打了招呼,紧跟着便装作没看见苏邀一般挽着自己的妹妹田循从边上过去了。
庞三夫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田蕊这人自来倨傲,她不喜欢你,就是摆在脸上的。
她顿时有些尴尬,想着苏邀是庞夫人指明了要见的,便悄声叮嘱了边上的妯娌,自己亲自带着苏邀进后院里去,又笑着跟苏邀说:“我们这宅子就是占得地方阔绰些,其余的倒是没什么特别,后院往里去,还有一大片的空地,前几年辟出来建了个花园子,栽种了不少花木,还种了些橙子,就是虽然好看,却根本吃不得......”
她偷眼去看了苏邀一眼,见苏邀脸上仍旧一片平静,既没有被田家姐妹无视的尴尬,也没有被其他人冷落的难堪,就在心里忍不住啧了一声。
好吧,不管怎么说,脸皮厚些总比脸皮薄的好。
她引着苏邀先去后头的广厦里见庞夫人。
庞夫人此刻正陪着几位勋贵夫人说话,听见说是苏邀到了,还没看见人就先笑起来:“早就听说苏四姑娘了,快让我瞧瞧,到底是怎么样的妙人儿。”
她顺着庞三夫人的目光一把拉住苏邀,一看就挑眉笑的眉眼弯弯:“怪不得贵妃娘娘喜欢,真是个看着就让人挪不开眼睛的小美人儿。”
庞夫人的热情溢于言表,在场的哪儿有看不出来的,都有些诧异。
田蕊坐在下头冷冷的哼了一声。
一边的田循急忙借着拿扇子的功夫拉了她,低声道:“大姐,你可不许又闹出事来。开了年你可就要进王府去了,你不想到时候出什么变故吧?你可别忘了,今天秦家也是有人来的。”
她知道田蕊对苏邀的愤恨,但是现在真不是时候。
田蕊目光冷淡而厌恶,正要说话,却又轻轻被妹妹推了一下,她顺着妹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淳安郡主也在庞二夫人的陪伴下进来了。
她竟然出门了!
田蕊错愕不已。
邵文勋可死了才不久啊,虽然邵文勋被褫夺了身份,而且元丰帝早在刑部审理之前就允准淳安郡主跟邵文勋和离了。
可到底京城中可没人不知道她跟邵文勋之间夫妻情深的,怎么这么快淳安郡主竟然就出门做客了?
田循就低声道:“少说话罢,省的被秦家捉住把柄。”
那边淳安郡主已经绕过屏风了,庞夫人看见了她,亲自站了起来下了台阶笑了:“接到你回的帖子还有些不可置信,没曾想你竟然真的来了,可真是叫我喜出望外。”
淳安郡主跟着她一道上台阶,雍容又慵懒:“嫂子这么久才回来一次,旁人也就罢了,你这里我却是怎么也要来的。”
被庞夫人放开,苏邀便已经往边上走了,因此淳安郡主第一眼还未看到苏邀,不过略扫了一眼,她的瞳孔就缩了缩,随即笑着指着苏邀问:“嫂嫂,那是谁?”
庞夫人才回京不久,但是她的消息却比她进京的速度要快速多了,见淳安郡主一来谁都不问,直接点了苏邀的名,她便忍不住在心里有些厌烦。
给淳安发帖子完全是出自面子情。
要说起来,邵文勋这一次做的那些恶心事可是在帮庄王的,当然明面上说帮的是三皇子。
虽然汾阳王府撇的一干二净,可到底他们当真对邵文勋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吗?
未必吧?
庞家作为天然五皇子阵营的人,对于这件事心里当然存着疙瘩,所以发帖子也不过就是随意罢了。
只是没想到淳安竟然真的来了。
眼看着还有找麻烦的架势。
先不说苏邀如今是庞家想拉拢的对象,苏邀更是贵妃娘娘点名要好好招待的人物,就光说淳安不分场合的那唯我独尊的态度,就实在让庞夫人有些不高兴。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干脆就道:“是啊,你来之前,我才刚说呢,这小姑娘着实生了一副讨人喜欢的相貌,怪不得连贵妃娘娘都喜欢她,我也怪稀罕的。”
她表明了态度,可淳安郡主却并没有退避的意思,听见她这么说,甚至还冷笑了一声,而后就道:“听说被抱错了十几年,在下贱的商户家里长大的,商户么,惯会谄媚讨好的,她在那种地方呆了十几年,自然学了一身讨好人的本事,也怪不得嫂子你喜欢了。”
满室俱静,谁也没想到淳安郡主二话不说一来就发难。
屋子里安静了一瞬,紧跟着就像是沸腾了的开水,众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不知道还有谁忽然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虽然她立即就收住了,可还是让气氛更加僵硬了几分。
田蕊拿了扇子挡住了下半张脸,可眼睛却还是弯弯的,险些控制不住也要笑出声,恨不得给淳安郡主拍手叫好。
田循若有所思。
没等庞夫人发怒,淳安郡主又指着苏邀吆喝了一声:“苏邀是吧?来,你转过脸来让我好好瞧瞧,让我也瞧瞧你这张脸是怎么个好看法儿,才被这样盛赞。”
苏邀垂下眼,目光中藏了冷锋。
她最看不起的女人就是这种,管不住自己的男人,驾驭不了自己的命运,一旦男人惹出了祸端牵连了自身,她们通常不会去憎恨惹是生非的男人,反而会去迁怒于别人。
淳安郡主显然就是这种人。
她转过脸,目光坦荡的看向淳安郡主。
淳安郡主分明是见过她几次了的,可是如今却仍旧夸张的赞了一声:“真是好看,跟教坊司的那位王大家也差不多了。”
拿千金小姐比教坊司的那些罚没的官妓,恶意毫无遮掩。
可偏偏没有任何人觉得不对。
淳安身份尊贵,又是出了名的高傲,不好得罪。
至于苏邀?
虽然永定伯府复爵了,可是那位袭爵了的新任侯爷到现在都还没能出门去宫里谢恩呢,谁知道还能不能站起来。
再说,哪怕真的站起来了,也有了实职,那又怎么样,能跟汾阳王府比么?




冠上珠华 一百九十三·被逼
这两者之间若是要选一边站,只要是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该怎么选。
一时之间场上众人心思各异的或是假装低头没听见,要么就是讥诮的望着苏邀,想看着这个小姑娘该怎么应对。
麻烦发生在谁身上你最不担心?当然是别人身上。
盛京的勋贵圈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而沉寂的太久了,平时总喜欢掐尖要强的小姑娘们攒足了劲儿要在荷花宴上大出风头的,如今有现成的好戏看,谁愿意多事呢?
淳安郡主慵懒的单手托着下巴,从容的打量着苏邀,全然不顾庞二夫人在边上阻止的小动作,啧了一声就道:“这么好看的相貌,想必学了许多东西吧?会不会唱曲儿?”
真是越说越过了,庞夫人不能不做出表态,皱着眉头忍着气道:“淳安真是喜欢说笑,家里请了这么多女先儿来,你喜欢听什么样的没有?干嘛去捉弄小姑娘?”
她心里有气,淳安郡主真是想一出是一出,在这样的场合针对苏邀,找的不只是苏邀一个人的麻烦,更是在打平国公府的脸。
庞夫人递了台阶,但是淳安郡主却不那么想下,她斜睨了默不作声的苏邀一眼:“听说你挺能言善辩的,怎么,成哑巴了吗?”
啧啧,田蕊的笑脸藏在精美的团扇背后,轻轻对看好戏的田循道:“真丢脸。”
淳安郡主当然是无理取闹,人人都看见了,苏邀是没有任何不得体的举动的,更不曾挑衅淳安郡主,是淳安郡主一直找苏邀的麻烦咄咄逼人。
可是那又怎样?
淳安郡主是有品级的郡主,天生就是高出苏邀不知道多少。
她要找你麻烦,不必处心积虑的背后阴你,就当着面的羞辱你,你又能怎样?
忍了,那从此以后其他人就会觉得你这个人谁都能踩一脚。
不忍,那你就是对郡主不敬。
田蕊心里舒服多了。
倒是田循饶有兴致的盯着苏邀,并没有出言接她的话,脸上神情渐渐变得有些复杂。
这个人真是可怕。
她盯着苏邀看了半响了,淳安郡主不管怎么挑衅,苏邀脸上都丝毫看不出任何的难堪和怒意。
为难人羞辱人,要人觉得被羞辱了被为难了才有意思。
否则的话,反倒是成了自己无能。
淳安郡主显然也被苏邀的态度激怒,她甚至拂开了边上庞二夫人的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疾言厉色的指着苏邀问:“本郡主在问你话,你聋了吗?!你永定伯府的家风就是如此,教出你这么个东西来?!”
庞夫人闭了闭眼睛,努力压下心中的怒气。
好端端的荷花宴,不想毁也毁了。
淳安郡主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她冷着脸正要出声,忽然见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苏邀转过了头,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盯着淳安郡主,而后终于开口:“诚然如郡主所言,我与伯府失散多年,并未得到很好的教养。”
众人就都笑意微妙,倒还算是个识时务的。
庞夫人嘴唇动了动,最终轻声叹息:“淳安,快过来坐。”
淳安郡主却并未被取悦,她心里的火气还是一阵阵的冒上来,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心里也憋闷得难受。
苏邀不卑不亢,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失措或是难堪,只是轻描淡写的附和自己的话,这让她出离的愤怒:“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既然知道自己没有教养,还敢出门来做客?看着你就上不得台面,这一场好好的荷花宴,都被你给搅合了!”
这话说得属实是太过分了,场中所有的议论声顿时全都平息,齐刷刷的看向了苏邀。
被这样多的人围观,又被这样尖锐的言语攻击,不管换成是谁只怕脸面读挂不住,一些脾气软和些的姑娘只怕更是回去寻死的都有。
苏邀也如了众人的意,她眼眶泛红,眼泪汹涌而出。
淳安郡主总算是觉得心里舒服了些,苏邀的这些眼泪,好似才是安抚她伤口的最好的方法。
可下一瞬,苏邀已经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
怕成了这样儿?
淳安郡主想笑,还没来得及笑,先听见苏邀哽咽着哭了起来:“郡主,您身份尊贵,天潢贵胄,与您相比,我不过是渺小一介灰尘,可是跟伯府失散不是我所愿,更不是我父母亲所愿......”
她哭起来,盯着淳安郡主,声音因为众人的沉默而显得更加的清晰:“若不是因为我大伯被人冤枉而枉死,我大哥摔断了腿不良于行,伯府乱成一团.....若不是我外祖父因为尽忠职守护送先太子而被倭寇杀害,我母亲就不会在即将临盆之际还要赶回太原,遭遇暴雨而在破庙仓促生下我.....”
淳安郡主听的很不舒服,嗤之以鼻:“那你是......”
“郡主可以看不起我,可我的养父母虽然是商户,却还是尽力抚养我长大,我的生母虽然不小心抱错了孩子,可她当时也是被逼无奈,您羞辱我可以,却请不要祸及我的生父母和养父母......”苏邀仰头,眼睛被眼泪洗过,显得更加的清透。
淳安郡主冷笑不已,上前一步正要再说,苏邀却忽然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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