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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上珠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秦兮
苏老太太立在香案面前,正面色怔忡的看着那卷圣旨。
过不多久,苏老太太忽然扬声喊了苏三老爷一句:“老三!”
苏三老爷惊醒过来,急忙应是,飞奔着上前搀扶了苏老太太。
苏老太太握住了苏三老爷的手腕,用力的道:“我们去祠堂。”
这种大事,当然是该告诉祖宗的,苏三老爷点头如捣蒜,一路搀扶着苏老太太去了祠堂。
祠堂里摆设着历代先人的牌位,绕过天井,苏老太太不看那些壁画,目不斜视的捧着圣旨到了前任永定伯的牌位跟前,伸出手怀念的抚了抚牌位,猝不及防的落下泪来。
“老七.....”苏老太太低声喊了一声,怔忡的望着牌位轻声问:“老七啊,你看见了吗?”
点燃了三炷香,苏老太太将圣旨供奉于台前,而后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目紧闭,如同是睡着了。
她心里有无数的话要说。
想说这些年的委屈,想说这些年的痛苦,也想说一说如今心里的畅快。
可是最终,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若是地下有知,若是死去的人真的能够感应到世上的事,她只希望他们能够得知,这世上真的有公道。
哪怕它来的很迟,哪怕它是处心积虑算计来的结果,可是公道,终究是来了。
良久良久,苏老太太睁开眼睛,她看着前方,轻声道:“你们看着吧,不只是这样。”
远远不止。
苏家复爵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吴太太灰溜溜的出了苏家,这回连跟苏老太太再争辩几句的心思都不敢有了。
苏二太太就更是忐忑,立在门口发怔,一时也顾不得魂不守舍的苏杏恬。
不一会儿苏老太太搀扶着苏杏仪的手从外头进来,听说吴太太连招呼都不打已经走了,她笑了笑,朝着苏二太太看了一眼:“老二家的,以后修身养性吧,这些亲戚,不来往也罢了。”
她是笑着说的,可是语气却一点儿也不像是在说笑。
苏二太太接触到她的目光,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声若蚊蝇的应了一声是。
苏老太太不再跟她打马虎眼:“你若是安分守己,总能做你的二太太,否则.....老二在地底下或许也寂寞。”
话里的威胁简直毫不掩饰。
苏二太太打了个冷颤,再也不敢开口了。
见她失魂落魄的走了,苏老太太略皱了皱眉,就叮嘱苏杏仪:“多放几个人在她身边看着,吴家......”
苏杏仪急忙让她放心,低声道:“您放心吧,幺幺早就已经让人盯着吴家了,这回若真是被人指使了来的,那很快就能知道是谁了。”
“幺幺还未回来?”说起苏邀,苏老太太的脸上总算是有了几分缓和,又很是担心:“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顺利拿到那个药膏?”
申大夫说苏嵘的腿不好治,得去求白鹤观那位已经云游多年的仙长的灵药,可是那位仙长已经多年不曾回白鹤观了,哪里有那么好找?
苏邀为了这事儿,最近时常都是不在家的。
之前在元丰帝跟前的那个态度现在看来是对了,分寸火候应当都拿捏的很得当,所以如今才有了这个结果。
苏老太太放了心,同时又忍不住有了更多担心。
如今她越来越依赖苏邀了。
苏杏仪扶着她坐下,知道她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是其实如今心里肯定是五味杂陈的,便握着她的手轻轻晃了晃:“幺幺是个有分寸的,何况陪着她一道去的还是宋恒,他更是个有法子的,您放心吧。今天也出了这么多事,您一定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会儿?等到傍晚,幺幺也回来了,到时候再让她来见您。”
苏老太太哪里睡得着?
她怔怔的盯着前方出了一会儿神,才又让苏杏仪:“你待会儿也去看看小六儿吧,她怕是吓坏了。你告诉她,只要我还在一天,就让她放心,我们不会不管她的。”
所有的大事都解决了,苏老太太心里生出了无限的勇气。
这个家是她儿子拿命换来的,也是苏嵘苏邀等人苦苦支撑着守护下来的,如今好不容易终于从风雨飘摇当中立住了脚,她哪怕是死,也不会再让这个家出事。
苏杏仪温柔的答应,守着她睡着了,才轻轻的退出来,望着远处的云彩发自内心的露出了笑容。
还未等到傍晚,汪大太太就带着礼物上门了,苏杏仪有些意外,不明白这消息怎么传的如此的快,可等到一听见汪大太太带来的另一个消息,才惊住了。
汪大太太咳嗽了几声才隐晦的道:“那一位......去了。”
苏杏仪看着汪大太太伸出三根手指,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三皇子?
刑部的结果出来,人人都知道邵文勋跟徐睿都是为三皇子做事的,先太子的死是三皇子所为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苏杏仪也在想着这件事到底会怎么样收尾,可没想到宫里的结果都还没下来,三皇子就死了。
她垂下眼帘。
汪大太太便又道:“你们也放心,虽然他这样去了,但是圣上那儿肯定是心里有数的,这件事,总归要给苏贺两家一个交代......”
原来汪大太太还不知道苏家复爵的旨意已经下来了,只是为了来说三皇子的死讯,苏杏仪回过神来,略微沉吟一瞬,就把夏公公来过的事情告诉了汪大太太。





冠上珠华 一百七十七·轻松
汪大太太不知道原来夏公公已经过来宣读过旨意了,一时怔了怔,紧跟着才有些激动和欢喜,诚心诚意的跟苏杏仪道:“这可真是大喜事,大喜事啊!”
她还想着三皇子死了,不知道这件事到底最后会怎样收场,可现在既然元丰帝都已经下了圣旨给苏家,准许苏家复爵,重新赏下丹书铁券,那么元丰帝的态度就很明朗了。
她不由得帮苏家松了一口气,握了握苏杏仪的手,压低声音道:“苦尽甘来,真是苦尽甘来!”
汪大太太是纯然的好意,苏杏仪当然知道,她笑了一声应是:“是啊,终于苦尽甘来了,所以我们也知足了.....”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汪大太太又问起苏邀来:“纷纷出阁的时候,想请幺幺去陪她,只是不知道幺幺是不是方便。”
苏杏仪就有些诧异。
这个风俗她倒是知道的,女孩儿出嫁的前夜,一般都会由亲近的姐妹陪着。
可这种事情按理来说都是自家的姐妹,汪悦榕跟苏邀之间的交情也并不算深,不过是偶尔有交集罢了,苏杏仪诧异过后才反应过来,见汪大太太态度诚恳,略一思索才道:“那等幺幺回来,我再问问她,到时候再给您答复。”
“也好。”汪大太太笑起来:“让幺幺要是有空,多来我们家走动走动,纷纷这丫头很喜欢她,趁着没出嫁,也让纷纷多跟她接触接触。我总想着,若是纷纷能够学到幺幺的一点儿本事,那就足够她受用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汪悦榕要嫁到陈留谢氏,虽然谢氏是名门望族,可是汪大太太又怕人家门户太高,汪悦榕嫁过去受了委屈。
现在两家人越走越近,汪大太太也是有意让两个孩子能够走得近一些,以后彼此关照扶持。
这对苏邀来说也是好事,苏杏仪便含笑答应了下来。
汪大太太回了家,顾不得去换衣裳,便径直去了汪老太太那里,跟汪老太太说了苏家已经复爵的事儿,又道:“皇恩浩荡,如此一来,苏家的日子总算是要好过起来了。”
好过?
汪老太太沉吟一瞬,摇了摇头,却并不说什么,只是问她汪悦榕的嫁妆准备的怎么样了。
说起女儿的事情,汪大太太的注意力就立即被转移了,急忙拿了单子给汪老太太看,又道:“都是咱们自小就开始给她攒的,字画首饰,家具绸缎,都齐全了。倒是这压箱的银子.....”
汪大太太说着就叹了口气:“对了,说起来,儿媳有件事想跟您讨个主意,上次谢家的人过来做客,咱们纷纷不是送了鞋袜当作礼物么?那边的回礼倒是也重,只是.....只是那位谢三夫人看着纷纷的那张刻着石榴和八仙过海的拔步床,说是这床怕他们家的新房放不下......”
这件事在汪大太太心中一直是个隐患。
她倒是不是疑神疑鬼,但是毕竟女儿是退过亲的,外头虽然苏家做足了功夫,只说双方不合适,可到底是有影响的。
遇上这种事,她就忍不住要多想一些。
如果真是不合适,虽然这拔步床是自小就开始帮汪悦榕打造的,但是换了也就换了,大不了压箱底不用就是,但是如果谢三夫人是嫌弃这床的意思,那其中蕴含的深意就有待思量了。
所以汪大太太今天才又提出让苏邀过来陪汪悦榕,不知道怎么的,汪大太太总觉得苏邀为人稳重,而且值得信赖。
听大儿媳说起这件事,汪老太太也眯了眯眼睛,皱着眉头道:“那位谢三夫人,不就是谢沐君的婶婶么?”
汪大太太应了一声。
汪老太太的喜悦被这件事略微冲淡了一些,她道:“这件事先别声张,我看,让老大和老三多跟谢沐君说说话儿,至于谢家女眷那里,你再着人打听打听吧,咱们家是嫁女儿,总是该多几分心眼的,否则,再遇上苏桉那样儿的,嫁过去了受一辈子的罪。”
一句话说得汪大太太一颗心都差点跳出来,惴惴不安的睁大了眼睛,正要说话,汪大老爷已经掀帘子进来了,先给汪老太太请了安,就神采飞扬的跟汪老太太道:“娘,结果出来了!今天圣上让内阁票拟了这桩案子,内阁给了条陈,却被圣上给驳了,圣上训斥内阁是姑息养奸,沆瀣一气!让几位阁老好没脸......”
元丰帝的态度这回不必猜,是彻底清楚了。
汪老太太也心知肚明,她特意问汪大老爷:“那汾阳王和庄王......”
“邵文勋做的那些事儿,跟汾阳王没有关系。”汪大老爷压低了声音:“刑部都查清了,邵文勋私吞的那些东西,尽数都送回老家去了,别说是汾阳王了,连淳安郡主也是一丝一毫都不知道,事情败露了,淳安郡主还不肯相信,听说在家里哭着求汾阳王求情,被汾阳王训斥了一顿,汾阳王今天还在朝中脱冠戴罪......”
这桩案子的监审可是汾阳王,到底邵文勋所做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这谁能说得清呢?
可至少明面上,汾阳王是撇的干干净净的,而且姿态也放的够低了,汪老太太跟汪大老爷对视了一眼,都觉得心中有些发沉。
之前还说苏家的好日子要来了呢,可若是这件事儿还是跟汾阳王有关,那苏家的日子哪里轻松的起来?
更不必说徐家当初是跟忠勇侯府跟长平侯府合谋,而这两家都跟庄王关系匪浅。
庄王只要还是庄王,那苏家贺家就成了庄王面前的拦路虎。
“再看看吧。”汪大老爷这么说,又道:“苏家跟贺家不管怎么着,总比之前是要好的多了,以后的事儿,谁又说的准呢?”
汪老太太也就点头,正打算跟他说谢家的事儿,忽然外头汪五老爷急匆匆的进来,说是要跟汪五太太回宋家去。
这个时候?
都这么晚了,汪老太太当即问他们:“怎么去的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儿不成?”




冠上珠华 一百七十八·看破
汪大太太也急忙站起来:“是不是五弟妹有什么不舒服?”
汪五太太刚刚怀孕不久,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最近一直都吃着安胎的药,就连宋翔宇在老家那边遇刺的事儿,大家都是瞒着汪五太太的,就是怕她身体有个什么闪失。
汪五老爷一面擦着汗一面摇头:“倒不是因为不舒服,是因为听说老家那边岳父岳母送了信回来,她怎么也放心不下,想亲自去看看,所以说要回去,我想了想,与其让她在家里提心吊胆的,不如就让她回去一趟。”
这倒是正理,汪老太太就叮嘱汪大太太:“那你去打点打点,让他们回去吧。”
汪大太太答应下来,正好跟他们一道出来,等到吩咐了人去备了车,打点好了一切,她才得了空,跟汪大老爷在桌边坐下来,又跟汪大老爷说了苏家复爵的事儿:“现在他们最担忧的无非也就是苏嵘的身体了,要是我说,苏嵘唯一的不好也就是腿了,若是腿能治好.....”
若是腿能治好,那真是一等一的好孩子。
比阴沉可怖的徐家兄弟至少是要好上一万倍了的。
汪大老爷喝了口茶,见妻子虽然是在说苏家的事儿,但是却有些魂不守舍的,便挑了挑眉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怎么这样心不在焉?”
被看出来了。
汪大太太叹了口气,还是把谢三夫人的事儿说了,有些发愁的说了心里话:“谢家自然是名门望族,沐君这个孩子也是少年有为,可越是这样,我越是担心到时候纷纷嫁过去会受委屈......”
如果对方真的心里有个疙瘩,那这门亲事就不是那么的好了。
汪大老爷放下茶杯,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头,片刻后才道:“之前出了苏桉的事儿,你心里有所担忧也是正常的。再看看吧,人家未必就真的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不过慎重些总是没错的。”
他安抚了汪大太太,又让汪大太太到时候准备给苏家的贺礼。
汪大太太点点头:“这事儿我自然不会忘记,只是,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跟苏家越走越近,怕不怕......”
她示意汪大老爷这样有可能会得罪汾阳王府跟庄王府。
又道:“听说淳安郡主病的不轻,太医已经一连去了好几天了。”
汪大老爷不以为然,他抚了抚自己的胡须,镇定的道:“该说不说,咱们家跟贺家是姻亲,咱们妹妹嫁去了贺家,早绑在一块儿了。哪怕咱们不亲近贺家苏家,也不会让他们顺眼一点儿,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好顾忌的?苏家当然是越蒸蒸日上越好了。”
汪大太太放下心来。
淳安郡主却紧张得连眼睛也没法儿闭上,她一闭眼,就总会梦见邵文勋,梦见他在刑部大牢里受苦的模样。
多年夫妻,邵文勋不管是不是瞒着她做了许多错事,但是跟她的感情却不会是假的,对她的迁就和忍让也是真的。
要她眼睁睁的看着邵文勋见死不救,实在是太难了。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外头的光线都争先恐后的涌进来,淳安郡主忍不住伸手挡了挡眼睛,再睁眼就看见了立在不远处的汾阳王。
她鼻尖一酸,心里又气又痛,干脆转过脸背对着他。
汾阳王的面色不大好看,示意底下人搬了个椅子过来,坐在不远处看了她的背影半响,才道:“你总是这样不肯吃药不肯睡觉,病怎么能好?”
这段时间以来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淳安郡主有些口不择言:“病死了算了!反正在你眼里,我这个女儿的死活也不重要!”
“胡闹!”汾阳王沉了脸冷斥:“你这是什么混帐话?!要是不在意你的死活,我还一天三趟的请胡太医过来?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邵文勋他是犯了律法,圣上不迁怒你的父亲,你就该感恩戴德了,竟然还妄想着让我救他,你有没有脑子?!”
这些道理底下伺候的人已经跟她说过无数遍了,可是淳安郡主一句话也听不进去。
她怎么能听得进去?
这些人都轻飘飘的说着无关痛痒的安慰的废话,却根本不能设身处地的帮她想一想她的痛苦,她呜咽了一声,猛地坐了起来瞪着汾阳王:“那你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不用你眼睁睁的看着!”汾阳王毫不相让,针尖儿对麦芒的道:“他已经死了!”
屋子里猛然沉静下来,淳安郡主睁大了眼睛一脸茫然和惊恐。
她许久都没有做出反应,一时呆住了。
汾阳王阴沉着脸看着她,语气冷淡的道:“圣上还没发落他,他自己扛不住,先畏罪自尽了,这等自私自利,丝毫不在意妻子儿女的人,你惦记他有什么用处?”
淳安郡主面色发白,连嘴唇都在微微颤抖,看着汾阳王说不出话来。
汾阳王却不管这些,见她看着自己,便盯着她的眼睛:“你该庆幸,若是我出了事,你可不能躺在这里让太医一天三次的来看病,使性子不肯喝燕窝,而是跟邵文勋一样在刑部的死牢里了!你这么要死不活的病着,有没有想过你的子女?有没有想过你的父亲?再说了,病着就能救他了?”
淳安郡主被骂的脸色铁青,怔怔的看着父亲出神。
过了好一会儿,她幽灵一般的张了张嘴,吐出一句话:“父王,你不是不知道文勋所做的事儿的吧?”
汾阳王猛地回头看她。
淳安郡主就扯了扯嘴角:“他这个人,贪心是有的,却始终都很有分寸,不得到您允准的事儿,他是不敢做的......”
汾阳王目光炯炯,没有说话。
淳安郡主的面色变了变,又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我猜的这样.....”见汾阳王要开口,她冷漠的抬起头望着他:“诚如您所说,您倒下了,我才是真的完了。所以您放心,我不会去细究文勋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我想求您答应我一件事。”
汾阳王眯了眯眼睛,最终还是道:“你说。”
淳安郡主面色煞白的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要苏家死!”




冠上珠华 一百七十九·接见
淳安郡主的病在京城并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风浪,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通通被一桩又一桩的事情给吸引去了。
苏家复爵的事情很快传遍了京城,上了邸报,人人都知道消沉了许久的苏家要重新复起了,说起来,永定伯当初本来也就是被人算计陷害才会身死,根本跟当年勾结太子意图谋反的传言不同,这一次苏家重新恢复爵位,倒也没人说什么。
毕竟旨意上说了,爵位是给苏嵘的,但是苏嵘如今的腿能不能治得好,那也还未可知,若苏嵘的腿真不能好,这个爵位眼看着也就是个名头好听罢了,不能当差,过个十几年几十年,就远离了军中了。
不过大家讨论苏家的事情没讨论多久,很快又有一道旨意下来-----元丰帝驳了礼部的折子,着礼部以庶人之礼将三皇子下葬,至于三皇子府中姬妾,全都送去了庵中修行。
眼看着是对三皇子深恶痛绝,彻底没了情分。
至于徐家,凡是成年男丁尽数斩首,孩童和女眷全都流放岭南,邵文勋也判了斩首之刑,邵家因为在老家横征暴敛,如今也一并被治了罪。
还有徐家跟邵文勋的同党,但凡是被查到了,基本都入了刑部的大牢。
一时之间京城中人人都谈徐家跟邵文勋色变,生怕跟这件事扯上关系。
连文昌公主也不例外,听说徐家有人找上门来,她皱了皱眉头,不大耐烦的摆手:“这个时候来做什么?不见!”
想了想,她又出声叫住了要出去的嬷嬷,再三思索之后,叹了口气又问:“来的是谁?”
嬷嬷看出她的纠结和迟疑,低声道:“是李家的人。”
李家的人.....徐夫人的娘家就是漳州李家,跟明昌公主的驸马还能说是同宗。
明昌公主垂下眼睛思索片刻,又改了主意:“让人进来吧。”
不一会儿李家那位夫人脚步匆匆的进来,形容憔悴的俯身去给明昌公主行礼。
礼数周到,行动之间大家之风明显。
明昌公主手里握着杯子,心中想起什么,有些思虑重重,过了片刻,才轻声喊了一声免礼,又道:“多年未见了。”
“可不是。”李夫人说着便快要掉泪,但是却又生生的忍住了,眼眶泛红的声音极低的喊了一声殿下:“不瞒您说,最近家里真是惊涛骇浪,我们都不敢闭眼,可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个时候,愿意见我们的都找不着......幸亏公主殿下仁慈......”
明昌公主头顶着这顶高帽,略微牵了牵嘴角:“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本宫其实也并没答应你做什么。”
李夫人抿了抿唇,也并不觉得难堪,反而深吸了口气应了一声是:“不敢欺瞒殿下,这次上门厚颜求见,实在是有要事相求......殿下,请您高抬贵手!”
她说着,已经麻利的起身拜倒在地上,不等明昌公主皱眉,已经飞快的道:“我们不敢贪求什么,只是请殿下能够行个方便,帮我们给王爷递个消息......”
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匣子来,恭敬的双手捧着举过头顶:“求殿下看在过世的驸马爷也是跟李家同宗的份上,可怜可怜我们,否则整个李家的倾覆只怕就在顷刻之间!”
徐家这么多年做的那些事,怎么可能会没有李家的参与,现在火越烧越大,李家只能想尽办法求情脱身了。
明昌公主的手指在椅子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过了不知道多久,才缓缓的道:“本宫可只给你们送这个东西,到底成不成的......”
没等她说完,李夫人已经感恩戴德的俯下身去:“李家上下同样感念公主的大恩大德!”
明昌公主挑了挑眉。
不多时,李夫人从公主府出来,很快上了马车,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情绪才稍微平复下来。
李大人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目光沉沉的问:“怎么样?”
李夫人睁开眼睛点点头:“收了东西,这消息肯定是会送给王爷那边的。”她说着,看着李大人有些不解:“为什么不能我们亲自去告诉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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