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枭雄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高月
裴敏秋就怕他有事来不了,见他应允了,心中欢喜,便抿嘴笑道:“那就说定了,不准赖皮!”
“—定刺”
杨无庆从怀中摸出那只北极寒玉引,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塞在她手心,“这个送给你,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裴敏秋的手被他握住,羞不可抑,扭过头去,不敢看他,但杨无庆送给她的礼物,她却紧紧掘在手中。
这时,远处传来杨大郎的喊声,“将军,有人找你,有急事!”
杨无庆—回头,见路边站着—个中年男子,满脸焦急,正是云定兴,原来他回来了。
杨无庆便对裴敏秋道:“我有事情了,你先回府,明天我来见你。”
“嗯!”
裴敏秋心中欢喜,又再次叮嘱他,“你可—定要来,这是我十六岁的生日。”
“我—定来!”杨无庆微微点了点光。
天下枭雄 第四十一章 不惹小人
杨元庆一直目送裴敏秋的马车远去,这才调转马头,来到云定兴面前笑道:“云先生这么快就回来了?”
“哎!心中有事,快马加鞭赶回。”
“你不是去五台山请高人,请到了吗?”
云定兴苦笑道:“将军别提五台山之事,听起来着实诡异。”
杨元庆笑问道:“怎么个诡异,说来听听!”
“那个,潘上仙推荐他师弟,说他师弟道术高强,即将羽化升仙,齐王便动心,我命去请,结果去了五台山,才知道上清宫的潘上仙在十天前羽化升仙了,说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天人感应,上清宫的子弟都听见宫内有巨响,异香扑鼻,白光闪耀,次日一早,潘上仙的徒弟们去闭关之处,打开石门,只见石洞内有一身衣服,人踪影皆无。”
杨元庆听得荒谬,又问道:“真有这回事?”
“当时有几百个,徒弟都同时目睹,山民也说,他们亲眼看见一道白光从上清宫上方飞过,我怀疑是雷电,山民们却信誓旦旦说绝不是雷电,而是一条异常闪亮的白光。”
云定兴表情也凝重起来,道:“如兴一两个人说,我不会相信,可几百人都这样说,我也有点信了,或许真有羽化之说。”
杨元庆笑了笑道:“潘老二升仙,那你们齐王岂不是更相信潘老大》”
“确实是这样!本来齐王已经被皇甫诩劝说,对潘妖道淡了一点,可这件事一发生,齐王又对潘妖道敬若神仙,甚至超过从前任何时候。”
杨元庆已大致明白了一点,这个潘诞倒是颇有点手段,自己升不了仙,便让师弟升仙,师弟都升仙了,那他这个师兄离升仙还远吗?这和以妖言惑众之人……是做不了大事,往往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来自己昨天没有把此人杀死……决策是很明智。
云定兴却对潘妖道之事不感兴趣,他更关心自己的前途,他来找杨元庆可是有正事,想到齐王的秘密已被自己掌握,云定兴便忍不住激动道:“将军,私军的情报我搞到了。”
“嘘!”
杨元庆嘘了一声,向两边看了看,他们在路边……人来人往……说话不便。
“你跟我来!”
杨元庆带着云定兴来到一处空地……四周空旷无人,十几名手下远远地替他们放哨。
“你说吧!私军的情况。”
“将军,齐王一共养了五千私军,分为五支,分别驻扎在齐王的五座庄园,其中太原郡两支,长安一支,襄城郡一支……洛阳一支。”
杨元庆眉头一皱,“洛阳一支在哪里?”
“洛阳一支在伊问县。”
杨元庆这才明白,难怪皇甫诩要在做伊阙县县令……原来伊阙县竟藏有齐王私军。
“这些是谁告诉你?”
“齐王的一名内侍,此人极贪贿赂,他知道不少内情,我花了三百吊钱,问他买到了这个情报,将军如果想见他,我可以牵线。”
杨元庆沉吟片刻,他早就想从齐王府买通一名知情人,却一直没有机会,或者说没有合适者,云定兴提到的这名内侍,倒是一个的机会,可以先见一见此人。
“可以,你给我安排一下,如果可能,我今晚就想见此人。”
云定兴想了想,点头答应了,“好吧!今晚,我带他出来找将军。
齐王府后院道观内,齐王杨晾长跪在院中请罪,“弟子愚昧,不识仙容,望上仙恕罪!”
杨暕是因为潘诞被杨元庆痛打一事,对他的道术生了一点疑心,再加上皇甫诩的劝说,他便有点冷落潘诞,不料元定兴给他带回了潘诞师弟已经羽化升仙的消息,他才意识到自己的浅薄,潘诞当初就给自己说过,他所学的道术不是搏击,而是窥天地之奥秘,察人间之千年,一旦他悟道,他就能羽化升仙,自己居然因为他被杨元庆所欺,便怀疑他的修行,难道上仙也要引马娴熟,才能叫上仙?
一觉睡醒,对昨晚北市之事,杨暕已经淡了一点,他此时想得更多的却是如何能通过道术夺得东宫之位,他对潘诞已信奉一年多,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这时,潘诞大徒弟清风快步走出,将齐王杨暕扶起,柔声道:“殿下不必自责,师傅是修道之人,生性淡泊,不记冤仇,殿下请随我来。”
杨暕默默点头,跟清风走进道法,却隐隐听见潘上仙在里间自言自语,“永嘉二年,山贼窃发,上清宫被毁,弟被群贼所伤,几近丧命,吾深为怜之,弟却笑曰;不历七十二劫,焉能成正果,吾弟已得道,吾却为昨日路袭而愤然,可叹!可笑!”
杨暕听得清楚,他不由深为敬之,永嘉二年,那是三百年前之事,上仙昨天被杨元庆殴打,非但不恼,却视为修行,这等修为,自己永远也做不到。
杨暕走进房中倒头便拜,“弟子愚钝,不识上仙精妙,怠慢上仙,望上仙恕罪!”
潘咏眯眼微微笑道!”殿下一介凡人,怎识得道家精妙,我不着恼,但殿下印堂发暗,精神微弱,最近应诸事不顺,我劝殿下多进道殿,以求三清庇护。”
潘诞之言说中了杨暕的心事,他忍不住潸然垂泪道:“父皇欲断我东宫之路,小人猖獗,夺我军权,辱我王冠,弟子忧心忡忡,求上仙解忧。”
潘诞一步步将杨暕引入自己套中,他见杨暕对自己已深信不疑,便知道时机已经到来,长长叹息一声,“去年我就给殿下说过,殿下五行属于木,偏又姓杨,木性太重,当以金破之,殿下还记得吗?”
杨暕点点头,“弟子记得,为此还替五干死士加了兵甲,以增金气,难道还不够吗?”
“殿下是龙子,木性之重……岂能和几人相比,昔日秦皇以天子之尊,闻金陵有龙气,便派十万甲兵去金陵掘渠……以断龙脉,殿下是天子之子,区区五千人披甲,又怎奈其何?”
“弟子愚钝,望上仙怜我,指一条明路,我必广修殿宇,助上仙修行。
潘诞要的可不是一两座殿宇那么简单,不过不管他要什么……第一要务就是须把杨暕控制住……将他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潘诞叹了口气,“你我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情,就算为你泄露天机一二,我也愿意承受天谴。”
杨暕磕了两斤头,垂泪道:“师傅明示!”
“你最近屡遭磨难,是因二木压身所致,一木是杨木……二木为乌木,殿下可明白?”
杨暕听到杨木,忽然想到杨元庆……可不就是杨木么?他恍然大悟,但乌木之意他却不解,连忙磕头道:“弟子已明杨木之意,但乌木弟子不知,弟子并不认识乌姓之人。”
“非也!”
潘诞呵呵笑道:“杨木是阳木,生在阳光之下,故殿下看得见,但乌木却是阴木,是小人之木,生在阴暗地下,殿下当然看不见,殿下被这一阴一阳双木压身,正如道家的阴阳二气锁身,殿下怎能不败?”
“弟子大概明白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枪是杨元庆,是杨木,暗箭应是乌木,但弟子就不知乌木何指,望师傅能明示。”
潘诞和杨暕打交道已经一年多,对杨晾可以说是了解透彻,他知道此人愚蠢且多疑,他为了一步步弓杨暕入套,可谓煞费苦心,一方面他要让杨暕对自己深信不疑,给自己一世富贵,且能替自己报仇,另一方面,凡是影响杨暕对自己信任之人,他都要除掉。
他知道杨暕极为迷信五行之说,从小就有道士说他木头太重,他母后也常常提起此事,杨暕对自己金木相克的命运已是深信不疑,所以去年他便用这个做文章,谋取了杨暕的信任,今天他还是利用这个做文章,一定要借杨暕之手除掉自己的阻碍,实现自己的终身富贵梦。
潘诞缓缓道:“乌木者,藏身地,万年方成,大多用于厌胜,一般方圆十丈才见其效,殿下可在十丈内搜寻,必有所获。”
说完,潘诞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说一言,杨暕还是有点不明白,比如说十丈范围,究竟从哪里算起?可潘诞已经入定,不肯再多说一句话,无奈,杨暕只得起身向外走去。
清风送他出了道观,杨暕眉头一皱,问道:“清风道长,你师傅所说十丈范围,你认为应该从哪里算起?”
清风微微笑道:“我师傅能看透上下三百年,但他不敢轻易泄露天机,所以从不会明说,总是借物喻人,但他话语中已经说出了答案,就是希望听者自己去领悟,殿下明白吗?”
杨暕叹口气道:“我资质愚钝,悟不出来清风道长能否提醒我一一……”……
“殿下细想,双木压身,什么情况下才叫压?”
杨暕想了想,他忽然恍然大悟,“床榻!”
杨暕寝房内,十几名心腹侍卫在仔细搜查每一寸土地,寝房外面十丈内,又有数十名侍卫在挖地寻找,大有掘地三尺之势。
这时,在屋后的一株杨树下传来‘当啷!”声,有侍卫大喊:“殿下,找到了!”
众人纷纷跑去屋后,杨暕也快步走去,他看了一眼笔直高卫的杨树,心中若有所悟,便推开众人,只见杨树下被挖出一只铁盒子,一尺长,三寸厚,杨暕上前将铁盒拾起,打开来,只见盒子内是一只用乌木雕成的麒麟镇纸,还有用纸剪成的小人,小人上竟写着‘杨暕,二字,令他一阵咬牙切齿,乌杨双木压身,就是这个意思。
“殿下,这只乌木麒麟镇纸,好生眼熟,不就是”一名侍卫提醒他。
杨暕也忽然认出了这只镇纸,原来是他,杨暕顿时勃然大怒,“我对他如此信任,他却暗害于我!”
(未完待续)
天下枭雄 第四十二章 人弃我用
皇甫诩所住的院子离杨暕书房并不远,相隔也就只就十几丈,皇甫诩也是贵族世家出生,只是他这一房家道中落,他成了一个贫贱的穷书生,手无缚鸡之能,靠卖字为生,难以养活妻女,但得齐王赏识,使他一步步走向富贵,尽管他也发现齐王愚不可扶,但出于一种感恩之心,他仍旧竭尽全力辅佐齐王。
此时,皇甫诩正坐在书桌前给县里写信,安排一些事情,他原本只计划进京一两天,可杨暕遭遇到了杨元庆的强力挑战,危及到前途,皇甫诩不得不延长在京城的时间。
他书桌在窗前,一阵微风吹至,使桌上的书纸散乱起来,他随手去取镇纸,却摸了个空,皇甫诩愣住了,这才发现他桌上的乌木麒麟镇纸不见了,这块乌木麒麟镇纸是他父亲留给他,是他心爱之物,跟了他十几年,一直随身携带,昨天下午还见,就放在桌上,怎么这会儿就没了?
皇甫诩弯腰在地上寻找,又转身回自己的书箱里翻寻一阵,还是没有看见,曳甫诩一阵困惑,如果是遇贼,可他比乌木镇纸还值钱的东西都在,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两名侍卫走到他的门口躬身施礼道:“皇甫使君,殿下让你立刻过去一趟。”
两名侍卫没有用‘请’字’令他心中微微有些不高兴,但他也没有说什么,便快步起身向齐王书房走去。
刚走到书房门口,却见大群侍卫簇拥着齐王,所有人都目光冷冷地看着他,令他一阵愕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杨暕一挥手,“拿下!”
几名士兵一拥而上,将皇甫诩死死压在地上,皇甫诩又气又恼,大喊:“殿下,我有何罪为何抓我?”
“你自已心里明白,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浑蛋!”
杨暕破口大骂,冲上前猛地一脚踢去,正踢在皇甫诩的鼻子上顿时鼻梁骨被踢断,皇甫诩一声惨叫,鼻血喷涌而出,他忍住痛大喊:“殿下要杀我也可,但要让我明白,我犯了何罪?”
“你还敢装傻,用厌胜害我,你可承认!”
杨暕怒不可遏又一脚向他脸上踢出此时他已把对杨元庆的恨都发泄在皇甫嘛身上,他认定皇甫诩已被收买,用厌胜害他,所以父皇才不信任他,这一切都是乌木压身所害。
“殿下,我昨天才来,怎么能厌胜害殿下?”皇甫诩急为自己辩护。
“杨元庆一进京,你也跟着出现这是巧合吗?分明是你们早有预谋,先汇合,再同时进京害我手下大将被杀!”
杨暕对潘诞信若神明,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外敌不可怕,怕的是内患,他已经认定皇甫诩害自己,不管皇甫诩怎么解释,他都不信。
“给我拖下去重打一百棍,赶出府去!”
若不是皇甫诩为伊阙县令,他怕不好向父皇交钱,他早就将皇甫诩乱棍打死了。
几名侍卫将皇甫诩拖了下去,皇甫诩急得大喊,“殿下,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自毁长城,这是有人陷害我啊!”
声音渐渐远去,杨暕恨意未消,大骂道:“再敢害我者,定斩不饶!”
其实他身边不好侍卫都感觉有点不对劲,就算要害人,哪有拿自己的随身之物做厌胜,让别人一看便知,这不是自投落网吗?
可谁也不敢劝杨暕,他从后院道观回来便挖掘,估计是那个潘上仙的主意,齐王对此道奉若神明,对他的话百依百顺,谁敢多言,只能暗暗替皇甫诩鸣不平。
齐王侧门开了,两名侍卫将一幅担架抬出,担架上是被打得血肉模糊的皇甫诩,已经奄奄一息,两名侍卫将担架忘府门外一放,便不管了,咣当一声,关了大门……
这时,在府门外巡逻的东宫右卫士兵纷纷围上前,谁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人立刻去禀报韩世鄂,片刻韩世鄂快步走来,他蹲下身看了半晌,终于认出了昏迷中的皇甫诩,昨晚在北市大门口见过。
他连忙对士兵吩咐道:“速将此人送去给侍率将军!”
几名士兵找来了一辆马车,将担架抬上马车,马车向城外流民营驶去,杨侍率应该在那里。
直到下午时分,皇甫诩才终于从昏迷中醒来,浑身的疼痛消失,一阵阵清凉传来,他慢慢环顾四周,他躺身在一间雅致的小屋内,院外绿树茵茵,花香飘散。
这时,一名年轻士兵走进来,见皇甫诩醒来,兴垩奋道:“先生醒了,我去告诉公子!”
“这位小哥!”
皇甫诩吃力地喊住他,他鼻梁一阵疼痛,这才发现自已鼻子已用纱布包好,上午的一幅幅画面跳入他脑海,杨暕一脚将他鼻梁骨踢断了。
皇甫诩暗叹一口气,吃力地问:“我现在哪里?”
年轻士兵是杨元庆的铁卫之一杨九郎,长一张娃娃脸,实际上已经二十五岁,是九名铁卫中最年轻的一个。
杨九郎笑道:“这里是尚善坊,是我家公子租的一座院子,名医已经来看过,皇甫先生只是皮肉之伤,没有打断筋骨,不过鼻梁骨断了,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好。”
皇甫诩知道这是齐王侍卫手下留情,否则一百棍早打死他了,但齐王却心狠,竟然踢断了自己的鼻梁骨,这些亲王翻了脸就从不记旧情,他叹息一声又问:“你家公子是谁?”
“皇甫县令感觉好点了吗?”
外面传来了爽朗的笑声,随即杨元庆快步走进了房间,皇甫诩一愣,“是你!”
“皇甫县令以为会是谁?除了我,京城谁还敢救你?”
杨元庆笑着在皇甫诩面前坐下,又道:“我先说清楚,皇甫县令之伤和我无关,此事我毫不知情。”
“我知道此事和你无关,是齐王愚蠢,听信了妖道之言,我被小人所害。”
皇甫诩心里有数,齐王府除了那个潘妖道恨他入骨外,他没有得罪别人,也只有潘妖道才能说服齐王不信任自己。
这个结果确实出手杨元庆的意料,他以为潘妖道得宠,肯定会说服齐王向自己报仇,却没想到此人第一个要对付的,竟然是皇甫诩,杨元庆还在想着怎么对付齐王这个精明的军师,却没有想到齐王自毁长城,当真是天意,天要亡他。
“皇甫县令难道不觉得这是天意吗?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半晌,皇甫诩长叹一声,‘他若听那妖道之言’必会万劫不复’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皇甫诩心中悲戚,吃力地向杨元庆拱手道:“多谢杨将军不计前嫌,救我一命,皇甫诩铭记肺腑,恳请杨将军再帮我雇一辆牛车,送我回伊阙县。”
杨元庆沉吟了半晌,他其实是看上了皇甫诩,昨晚皇甫诩的精明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他身边就缺这样的谋士,尽管他开己也不算愚蠢,但智者千虑,尚有一失,何况他的经验还不够丰富,有些事做得未必妥当,他需要一个谋士提醒自己,给自己出谋划策。
“皇甫县令可知齐王养有五千披甲士吗?”
皇甫诩愕然,他知道齐王养有一些死士,齐王告诉他,只有四五百人,他便没有放在心上,一个亲王养一点奇人异士是很正常之事,却没有想到会是五千披甲士,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杨将军……此话当真?”
杨元庆点了点头,“我是杀元尚应对发现了此事,后来我又去晋阳宫证实,杨暕确实从晋阳宫私取数千套兵甲,现在我已得到确切情报,杨暕养了五千甲兵,分布在五个地方,其中你的伊阙县就藏有一支,我以为你知道。”
皇甫诩心中惶恐,此事他竟闻所未闻,“没有,他从未告诉我这件事,杨将军,你是说伊阙县藏有一支拨甲士?”
“伊阙县有他的庄园吗?”
“有!有三座庄园,难道是藏在龙门庄园?”
皇甫诩想起龙冉石窟附近有一座齐王的大庄园,占田万亩,四周有围墙,还有山谷河流,是藏兵的理想之处,如果齐王真在伊阙县藏有甲兵,那就肯定就在那里。
此时,皇甫诩的额头上出现了汗珠,他终于意识到齐王在玩火自齤焚了,齐王养甲兵除了他有篡位的野心,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理由,可是圣上防御森严,他想兵变篡位实属痴人说梦,一旦被圣上知道!齐王就完了,现在杨元庆已掌握,那齐王还能撑多久,一旦齐王倒台,那自己的命运?
皇甫诩不敢再想下去了,私军就养在他的伊阙县,他必死无疑。
杨元庆又淡淡道:“我也不瞒皇甫县令,这次我京城,名义是安稳京城局势,但圣上的真实意图是让我夺取东宫两万军,他害怕齐王铤而走险,圣上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他已放弃齐王,从两年前齐王养死士,圣上就对他有了疑虑,所以迟迟不让他入主东宫,现在京城之乱他又处置不力,圣上对他已失望,更重要是,圣上至少还能坐二十年皇位,若齐王为储君,他能等二十年吗?对这一点,圣上心知肚明。”
杨元庆见皇甫诩已是满头大汗,他知道以皇甫诩的智慧,不需要自已再多说什么,只要自己挖一条渠,那就是渠成水到。
“如果皇甫先生愿意,我可以制造一个皇甫先生被齐王打死的假象,先生可隐姓埋名,跟在我左右,做我的幕僚,如果先生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总之,我会尽力帮先生的忙。”
皇甫诩低头不语,杨元庆的狠辣果断和杨暕的愚蠢自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果跟随杨元庆倒是自己的一条出路,否则他也无处可去,难道还让他去卖字为生,杨元庆不计前嫌,救自己一命,还要重用自己,说明他识才惜才,这才是他皇甫诩要投的明主。
沉思良久,他叹了一口气,“齐王毕竟对我有恩,他虽无情,我却不想对他无义,将军可能答应?”
杨元庆笑了起来,“对付齐王那种愚蠢之人,不需要先生出手。”
皇甫诩毅然下定了决心,拱手道:“将军救我一命,我焉能不知恩图报,皇甫诩愿为将军效力!”
杨元庆大喜,“我这就派人把你家人接来!”
(未完待续)
天下枭雄 第四十三章 催风助火
在邙山南麓有一外风景秀丽之外,名叫莲花坡,这里古木参天,小河潺潺,交通也十分便利,方圆数十里都是齐王的私人园地。
在山麓最前方的小河旁新修了一座道观,占地约十余亩,楼阁殿堂数百间,飞檐斗梁,殿宇辉煌,这里便是齐王耗资数百万钱给老道潘诞修建的嵩阳别宫,也是潘诞在京城的老巢,里面住着他从嵩阳宫带来的徒弟一百余人
这天中午,一支约五百人骑兵队风驰电掣般驰来,冲过小桥,疾奔至道观前,五百骑兵声势骇人,守门的道士吓得转身便逃。
“摧毁!”
为首校尉正是杨七郎,他一声令下,五百骑兵开始捣破墙,冲进道观内打砸器物,道观主持者是潘诞的三徒弟除尘子,他见大殿前两丈高的香炉被士兵轰然推倒,眼睛都红,冲上来大喊:“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毁坏潘上仙的庙宇?”
杨共碎冷笑一声,高声道“潘诞妖言惑众,毒害良民,特奉杨侍奉之命摧毁巢穴。”
除尘子一惊,“杨元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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