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长情便这么跟着她一路,跟她回到了她低矮破旧的茅草搭建的家。
她的家粗陋简单,但屋前却有一方小小的庭院,庭院里种着些青绿的时蔬,打理得很好,可见平日里照料之用心。
老妇家中的床榻只有一张,老旧的床榻,床榻上躺着一名干瘦的老头儿,老头儿见着老妇回来,一边吃力地撑起身一边喘息着问她道:“老……老婆子,你这是……上哪儿去了啊……?”
只这简单的一句话,老头儿却说得仿佛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似乎下一瞬便会闭起眼再也睁不开了似的。
“我去给你买排骨啊,老头子你等着啊,我这就去给你烧糖醋排骨,你等着我,你一定要等着我啊……”老妇紧紧抓着老头儿的手。
老头儿点点头,咳嗽得厉害。
老妇却没有为老头儿抚背顺气,而是赶紧提了篮子从屋里出来到厨房去了,因为她怕自己若是不抓紧的话便再也没有机会让她的老伴儿吃到她做的糖醋排骨了。
长情发现,这个家里,只有两个老人,没有年轻人,更没有孩童。
这个家里,也没有任何一件年轻人的衣裳用品或是小孩童的玩意。
这个家里,只有两个老人,从年轻到如今,只有他们夫妻二人。
没有孩子的家,一直相依为命的男人一旦离开,已然年迈的老妇又还能再活多久?
长情看着提着木桶从厨房里出来的老妇,微微垂下了眼睑,心有所思。
这世间最绵长的情意,皆不过于一生相伴吧。
一生相伴……
长情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睑垂得更低。
就在这时,只听老妇诧异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小伙子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啊?你是不是从咱这路过想要讨碗水喝什么的?”
老妇的语气很慈蔼很亲切,诧异中还带着些惊喜,因为她很感激长情帮助过她。
长情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小伙子要是不嫌弃,就进屋坐啊,我家那口子在屋里躺着,别怕啊,家里没有水了,我这就去提水回来。”老妇很热心,她边说边要将长情往她家的篱笆小院里领,谁知长情没有动,反是伸手拿过了她手上的木桶,终是说话道,“我帮你吧。”
“这,这怎么使得?”老妇推拒,“我老妇自己去就好,自己去就好。”
“无妨。”长情很执意。
木桶入手很沉,若是再装满水,依这老妇的身子,怕是根本就提不回来。
老妇对长情感激不尽,硬是要将他留在家里吃饭,道是她今儿烧糖醋排骨,她烧糖醋排骨的手艺可好了,她家那口子吃了一辈子都吃不腻。
长情替老妇将水提回来后老妇便让他到屋里坐等着,喝些水。
屋子很小,床榻以及吃饭用的桌凳都挤在这屋里,桌凳摇摇晃晃好像稍微用力摇晃便会散架了似的,床榻上垂挂着的帐子已经旧得发白,并且打了无数个补丁,可见家境贫寒。
床榻上躺着的老头儿没有理会长情,因为他的鼻息已然很是微弱,莫说说话,便是睁开眼的力气,似乎都没有了。
方才他与老妇说的那一句话,仿佛抽空了他身体的所有力气。
他的情况他自己很清楚,他想要再尝一口老妇给他烧的糖醋排骨,可他好像等不到了,他觉得自己等不到了。
只见老头儿干涸发白的唇抖动得厉害,他的眼睑也动得厉害,他想要睁开眼,他想要说话,他想要再看他的妻子一眼,想要再唤她一声。
正当此时,长情咬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水从咬破的口子挤出来,然后轻轻捏开老头儿的嘴,将指尖的血滴进老头儿的嘴里,看着他咽下后才将手松开。
渐渐的,老头儿的鼻息竟是恢复如常!
不仅如此,他发现自己有力气睁开眼了,甚至有力气坐起身!
老头儿震惊地看着站在床榻前的长情,睁大着老眼抖着声音道:“你是,你是……”
“受人之托。”长情神情淡漠,“不过,仅是让你有气力与你妻子吃完最后一顿饭而已。”
“这就够了,这就足够了。”老头儿激动的眼泪刷的就从眼眶里流了出来,他激动地从床榻上下来,作势就给长情跪下,甚至给他磕头,感激道,“感谢恩人成全!”
当老头儿抬起头来时,眼前已没有了长情的身影。
长情已然离开。
这是温凉公子在他离开相思情树时抚着琴曲告诉他的方法,所以,他才会说老妇人的愿望很“简单”。
老头儿没有惊于那流入他喉间的血为何会让他恢复力气,更没有疑惑,因为他这个将死之人求的,不过就是还能有一点力气来吃下他的发妻给他烧的糖醋排骨而已,就算是毒药,只要能让他有吃下老妇给他烧的糖醋排骨的力气,他也愿意服下。
只要能陪老太婆过完他们成婚的这第五十二个年头,他已然知足。
当老妇人捧着烧得一锅黑的糖醋排骨回到屋里看到老头儿坐在桌边等她时,她激动得热泪盈眶,道是相思情树的神明显灵,成全了她。
老妇人今次烧的糖醋排骨并不好吃,甜到发苦,可老头儿却吃得个底朝天儿。
老妇人忽然就哭了,泣不成声,老头儿像哄小姑娘一般将她搂进了怀里,一如他们年轻时那般。
次日,村里人发现这小屋里没见着有人出来,有人觉得不对劲,便推开门去瞧。
只见床榻之上,两位老人相拥而眠,却已永远睡去,再也不会醒来。
生病的只有老头儿,可永远睡去的却还有他的妻子。
没有人知道老妇人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本当好端端的她竟也长眠了,但所有人都知,没有了陪伴了她一生的老伴儿,她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所以她选择与她一生挚爱生同衾死同穴。
而长情离开老妇的家后,便直接回了许宅,尽管他心中疑惑重重,可他却没有再到相思情树去。
当夜,就在老妇和老头儿相拥而眠时,温凉公子站在相思情树下,站在今晨老妇挂上祈愿牌的那个位置,抬起手,用掌心轻托着她的那块小竹牌,慨叹道:“如愿了,真好啊……”
温凉公子的话说完,只见他手心里托着的小竹牌竟是变成了无数绿叶!
那根挂着小竹牌的红绳,则是变成了一根细长的树枝!由小竹牌变成的绿叶便生长在这树枝上!
今夜的温凉公子,头上的白发似乎比昨夜又增多了些。
君悦客栈里,长情也正搂着他的小妻子躺在床榻上,好像只有将沈流萤搂在怀里,他才能安心似的。
沈流萤也已习惯窝在长情怀里睡觉,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日后若是离开了长情的怀抱自己还能不能睡得着。
她发现今日的长情有些不对劲,没有像平日里那般对她又蹭又摸的,不由抬手摸摸他的脸,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呆货,可是有心事?”
“没什么。”长情看着沈流萤带着关心的眼眸,便低下头在她眼角轻轻亲了一口。
沈流萤当即瞪他,“我不信,你自己老实说,你今日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去了相思情树。”长情没有隐瞒,同时将自己左手腕上的晶玉手珠抬起来给沈流萤看,沈流萤随即问道,“手珠有反应了?真的和相思情树有关系?”
谁知长情却微微摇了摇头,“没有,手珠没有任何动静。”
沈流萤微微蹙起了眉,相思情树若是封印之地的话,由妖帝头颅暂化为的晶玉手珠理应会有感应的才是,毕竟封印的是妖帝身体的其他部位,没有动静,则是说明相思情树不是封印之地?
却听长情又道:“但我见到了萤儿与晏姝曾见到的那名温凉公子。”
“温凉公子?”沈流萤将眉心拧得更紧,“可是温凉公子有什么异常之处,还是说……他和这场瘟疫有关!?”
沈流萤说到最后,忽然紧张了起来,以致她蓦地抓紧了长情的胳膊。
“萤儿。”长情将沈流萤微微抱紧,抚着她的背,轻声道,“萤儿别慌,有我在,莫胡思乱想,累了便好好睡一觉。”
沈流萤这才发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她将脸在长情胸膛上蹭蹭,道:“可能是我寻不到医治小姝的办法想的东西有些多,脑子有些乱了。”
“那就别想那么多了,别太累着自己。”长情轻声安抚沈流萤道,“时辰不早了,萤儿睡吧,不然萤儿精神不济,我心疼。”
沈流萤抿嘴笑了,用脚轻轻踢踢长情的小腿,笑道:“肉麻。”
“实话。”长情习惯性地在沈流萤睡前吻吻她的眉心,道,“明日我需萤儿与我到相思情树再去一趟。”
今日是他自己去的相思情树,晶玉手珠没有反应,不知与萤儿同去,手珠可会有动静?
在天阙山时,解开封印时必须他与萤儿同时在场,相思情树若是封印之地,可是也需要他与萤儿一同出现才可?
至于那温凉公子,可真是令人猜不透,他当真是能替百姓完成心愿的“神明”?
温凉公子,究竟是什么?
为何会知道他想要知道什么?
以及,他的血,为何能抑制那个老头儿身上的病况以给他暂且恢复精神气力?
就算他的血能够有如此作用,他又如何会知?
不过,那温凉公子给他的感觉,没有任何排斥之感,相反,竟是会他一种值得相信的感觉。
也正因如此,他才会选择相信他的话。
明日,再到相思情树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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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 292、滚开!不要碰我!【二更】
卫风又是一夜不眠,他眼下的青黑堆积得愈发浓重了。
只因,晏姝依旧未醒。
他在她身旁,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了整整两日两夜,他能保她情况不加重,可却不能让她醒来。
鸡鸣声一声接一声,天又亮了。
从前夜到今晨,卫风总时不时地伸手抚抚晏姝的脸摸摸她的大肚子,他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只觉晏姝肚子里的孩子似乎动得愈来愈少了。
此刻,他的手又轻轻抚在晏姝的大肚子上,却没有像之前一般感受到肚子里孩子的动作,他将手贴在上边良久,还是没有感觉到孩子的动作。
他有些慌,抬起另一只手抚向晏姝的脸,喃喃道:“喂,黄毛丫头,你又睡了一天了,你已经睡了整整两天两夜了,你到底睡够了没有?睡够了就赶紧醒来,你就不怕孩子和你一块儿睡过去?”
晏姝依旧闭着眼睑,沉睡着。
卫风的手隐隐发颤,连声音似都在颤抖,“黄毛丫头,我错了行不行?我向你认错行不行?我不该欺负你,我更不该丢下你不管,你若醒来,对我任打任骂都随你。”
“你快些醒来好不好……?”卫风说到最后,声音颤得厉害,只见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不压到晏姝肚子的情况下将她轻轻抱住。
这是他第一次为一个女人如此不安如此心疼,这也是第一次不眠不休地守着一个女人,更不用说与一个女人低声下气地道歉认错。
可他如今的的确确只是想要他怀里的这个小女人醒过来,只要她醒来,她想要怎样都好。
卫风褪下鞋,轻轻躺到了晏姝身侧,面对着她将她轻轻拥在怀里,定定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看着看着,卫风将唇慢慢凑近晏姝的唇,轻轻覆到了她略显苍白的唇上,动作轻柔地将她吻上。
卫风没有尝到女子甜美的味道,他觉得他只尝到一种青涩的味道,甚至还带着些苦味。
她不醒来,他能尝到的就只有苦与涩的味道。
说到底,她如今这般情况,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如今想要弥补,可她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卫风结束了他这个浅浅的吻,却没有从晏姝唇瓣上离开,他的唇依旧轻轻贴在晏姝的唇上,嗅着她浅浅的鼻息,感受她唇瓣的柔软。
“黄毛丫头,晏姝……醒过来,好不好?”卫风贴着晏姝的唇说这话时将手移到了她面上来,轻轻捧着她的脸,语气里是对任何人都不曾有过的柔软与心疼。
晏姝没有睁眼,便是连动动眼皮的轻微动作都没有。
卫风有些痛苦地闭起眼,将手环到晏姝背上,重新将她轻拥入怀,喃喃道:“我陪着你,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沉睡中的晏姝面上虽无痛苦难受之色,可她却觉得冷,一种骨子里的说不出的冷,她想要蜷起身子,但她连蜷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就这么安安静静地侧躺着身子,什么都做不了。
可她忽然觉到一股暖意,就像是一个小小的火炉,就在她身侧,让她浑身都觉到暖意。
不,不是小火炉,准确来说,像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是是谁呢?谁会拥抱她呢?这天下间,会有谁人愿意给她这么温暖的怀抱呢?
是梦吧。
当好好歇息了一整夜并且被长情要求着把早饭都好好吃了才能从客栈出来的沈流萤来到许宅晏姝屋里的时候,见着卫风竟是躺到了晏姝身旁甚至还抱着她睡,她本是生气地要将卫风从床榻上踹下来,可就在她才抬起脚时却又把脚放了下来。
不是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不雅,而是因为晏姝的模样。
只见本是安安静静睡着的晏姝此时竟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身子朝卫风靠近,她的面上,更是露出了满足的神色。
显然,卫风的怀抱让她觉得很舒服。
而卫风,此时似也睡着了,不见晏姝的神色变化,亦不知沈流萤来到了屋里。
沈流萤默了默,终是选择转身离开屋子。
罢了,暂且这样吧,待小姝醒来之后,再办了这个混账卫风。
既是如此,那就先与呆货去相思情树走一趟。
可,当沈流萤才从晏姝屋里退出来,她便觉自己肚子一阵隐隐作痛,吓得长情赶紧搂住她,慌道:“萤儿怎么了?”
“我肚子有些疼……”沈流萤拧着眉抓着长情的手臂,在他抱着她冲去找大夫前赶紧道,“找个地方让我坐一坐就好,我给我自己看看。”
长情赶紧抱着沈流萤走了。
因着沈流萤忽然肚子疼,去相思情树的事情便只能往后搁,虽说沈流萤给自己诊了脉后没什么事情,不过是她怀了身孕的她肠胃不适所引起的轻微肚子疼,可长情不放心,硬是要让她歇够了再说。
沈流萤无法,只能由着他了。
只不过,长情的不放心到了一个让沈流萤很无奈的程度,只见他抱着沈流萤坐在他腿上,说什么都不撒手,让她就这么休息。
只见沈流萤左看看右看看,一脸的紧张,确定周围没人后赶紧推推长情,道:“你个呆货,撒手,这里可是人许辞公子的宅子,你这么抱着我成何体统!”
这货,抱媳妇儿能不能也看看地点!
“萤儿不是也瞧见了?这儿没人。”长情不仅没松手,反是将沈流萤抱得更紧了些,“萤儿这样坐着才舒服些。”
“舒服你的头!”沈流萤毫不客气地在长情肩上拍了一板,“我坐椅子就行!”
“不要。”长情就像个任性的孩子,说不撒手,就不撒手。
“……我说呆货,虽然我俩感情好,但也不要这么不要脸地秀恩爱吧!”沈流萤无奈到了极点。
“秀恩爱?”长情微微眨眼,“是什么?”
此时此刻,晏姝屋里。
许是温暖驱散了晏姝心中的寒意,让她觉到了舒服与安心,使得她闭了两天两夜的眼睑终于微微动了动。
晏姝想要睁睁眼,可她却觉自己的眼皮很沉重,仿佛黏着浆糊一般,令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成功地睁开眼。
入目没有刺眼的光线,不知被什么东西柔和了去,可纵是这般,睡了整整两个日夜的晏姝这会儿还是不由自主地微微闭起了眼,然后才再慢慢睁开。
而就在她重新睁开眼的一瞬间,她惊住了,惊得眼眸大睁,便是呼吸都被惊得忘了。
只因她看到了与她之间连咫尺之距都没有的男人!
细如白瓷的皮肤,松松散散地垂在肩上胸前的墨发,剑一般凛冽的眉,睫毛密长且翘,他此时正在闭眼睡着,他若是醒着的话,一定会让人瞧见那双灿若桃花的眼。
这不是卫风还能是谁!?
他的人就躺在她身侧,他的手甚至还环在她背上,他竟是……与她共榻而眠!?
晏姝因为震惊而绷着的呼吸此时陡然变得急促,她怎么会在床榻上?卫风又怎么会在她的床榻上!?还有她梦中那个将她拥在怀里替她驱散身体里的寒凉的温暖怀抱……
是他!?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就在晏姝震惊得似连瞳孔都在颤抖时,本是睡着的卫风像是感觉到他怀里的小女人有什么异样,微微睁开了眼。
而就在卫风睁开眼的一刹那,他如晏姝一般,也惊住了!
不过,他的惊不是惊慌,而是惊喜。
只见他将手贴上晏姝的脸颊,轻捧着摩挲着,惊喜道:“黄毛丫头你醒了!?”
谁知,却见晏姝一脸惊慌地抬起手将他狠狠推开,紧着见她飞快地坐起身,抓着身上的衾被频频往床榻里侧退。
卫风见状,先是一怔,然后也坐起了身,再一次朝晏姝伸出手,面上的惊喜被忧心取代,只听他柔声道:“喂,黄毛丫头,我——”
还不待卫风的手碰到晏姝,便见着她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似的将他的手打开,如方才一般要将他从自己身边狠狠推开,同时听得她失控地大声道:“滚开!不要碰我!”
卫风那被她打开的还停在半空的手顿时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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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相公太磨人 293、他是不是不要我了?【一更】
晏姝惊惶地看着卫风,她本是紧紧抓着身前的衾被,然后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松了手上的衾被赶紧抱向自己的大肚子,生怕卫风会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做出什么来似的。
他为何还在她屋里,他为何会躺在她的床榻上!?
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你想要做什么?”晏姝紧张不安地护着自己的大肚子,像对敌人一般警惕地盯着卫风。
卫风看着晏姝这副视他如敌人如虎狼一般的模样,心蓦地拧紧,他那张总喜欢冷嘲热讽的嘴此时竟是不知说什么才是好,只见他将手收回,什么都没有说。
卫风的沉默而不是尖锐的嘲讽让晏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就在她思考卫风究竟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她忽觉自己眼前的屋子连带着面色奇怪的卫风好像旋转起来了似的,她的脑袋沉重不堪,令她觉得她的世界一阵天旋地转,胃里更是一阵恶心想吐,她身体里的力气更好像被抽去了似的,无力得连坐都坐不稳,竟是忽地就倒在了床榻上!
她这是……怎么了?病了!?
那她的孩儿呢!?孩儿有没有事!?
晏姝不安地赶紧摸摸自己的肚子。
卫风见着晏姝忽然倒在床榻上,蓦地伸出手要扶住她,同时着急道:“喂,黄毛丫头你怎么样!?”
这一回,晏姝没有像方才那般激动地推开卫风的手,因为此时她所有的心思都系在了她肚里孩子身上,只见她用她能使出的唯一一点力气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抚一边柔声道:“乖孩儿可是睡着了?若是没有睡着,就踢踢娘亲的手好不好?”
“孩儿乖,有没有听到娘亲和你说话?”
“孩儿先别睡了好不好?先踢踢娘亲的手,让娘亲知道孩儿乖乖的好不好?”
可不管晏姝如何抚自己的大肚子如何与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她的肚子都没有一点动静,她一遍又一遍地与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话,惊惶得不知所措。
卫风见着晏姝这般,心揪得更紧,只听他心疼道:“喂,黄毛丫头,你才醒来,先好好躺着再说。”
谁知晏姝根本就不理会卫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慌乱地说着自己的话,抚着自己的肚子。
卫风不由得抓紧她的肩膀,又道:“黄毛丫头,你听到我说话没有?”
“我的孩儿……”晏姝忽地抬起头,惶恐不安地看着卫风,面色因不安而发白,声音颤抖不已,“我的孩儿他不理我,他不理我……”
此时的晏姝似乎已经慌得忘了眼前人是谁,不仅没有将他推开,甚至还与他说话。
可她愈是这般,卫风的心就揪得愈紧,这般的晏姝令卫风想要将她拥入怀,可又担心会愈加刺激到她,只能安抚她道:“孩子可能是睡着了,所以才没有理你。”
卫风这安抚的话音才落,晏姝非但没有冷静,反是愈发不安,甚至激动道:“不可能的!我的孩儿很乖很听话!只要我摸摸他与他说话他就会踢踢我的手!就算他在睡觉,他也不会不理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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