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相公太磨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墨十泗
所以,哪怕是走在空无一人仿佛要将他吞噬的夜色里,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安然从容。
他的脚步,往东边郊外方向而去。
他手上的风灯昏昏黄黄,根本就照不亮这漆黑的雨夜,唯能照亮他跟前的小块地方而已。
西原县东边郊外有一座石桥,石桥下的小河早已枯涸,哪怕是下了雨,也不会再聚成潺潺水声。
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时辰,这样的地方,本不当有人才是,可此时石桥上却有火光,火光在雨中不熄,便证明石桥上有人。
此人身穿一件月白色锦衫,容貌寻常,气质却无双,竟是白华。
长情见到白华的那一瞬,白华也瞧见了他。
即便心有诧异,他们却无人表现在面上。
长情不紧不慢地走上石桥,只听白华浅笑温和道:“不曾想竟在这儿见到了莫少主。”
“我也不曾想会在这儿遇到白家主。”长情面无表情道。
他们二人说的,皆是实话。
不过白华所指的是会在这石桥上见到长情。
长情所指则是在在这西原县见到白华。
但,他们所言的“不曾想”,指的却不是此时此刻,因为在此之前,他们已知晓。
白华之所以会来到这石桥,是因为他查出的有关方梧桐下落的所有线索都断在了这东郊石桥。
长情之所以会来到这石桥,是因为他要会一会今番盯着他们举动的人。
只听白华又浅笑道:“如今世上已无白家,怕是莫少主这一声‘白家主’称呼错了。”
“这世上怕是只有白家主这般的人在面对毁了自家的仇人时还能这般温文尔雅。”长情道的是赞美的话,实则满含嘲讽。
“莫少主过奖。”白华面不改色。
“难得与白家主这般巧遇,若我身上带着酒,当是要与白家主雨中小酌一番方对得住这次巧遇。”长情不紧不慢道。
白华依旧浅笑,“难得莫少主有如此雅兴,不过白某今番来此处却非为了与莫少主偶遇,而是向莫少主寻人。”
莫长情既出现在这儿,足以证明师姐失踪一事与其有关,他在线索中断的此处等着,果然有所获。
不过,倘若抓走师姐之人当真是血鬼,那莫长情与血鬼之间的关系看来当真如他寻思的那般了。
传闻血鬼可是入了北刹楼,不论生死都只为北刹效命,如是一来,莫长情极有可能也是北刹楼中人。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选择这个时辰到这东郊石桥来。
北刹楼行事,若要交易,便在当夜夜半丑时于线索中断处等待,届时自会有人接待,但这前提必然是找的到正确的线索中断处,否则一切都不作数。
“白家主不愧是第一公子,只用了短短半天时间便找到了线索中断之处。”长情不吝夸赞,“不过,这大下雨天的,我这一趟也并非白来,白家主若是愿意告诉我你们来西原县的目的,我自然将你那师姐还与你。”
白华轻轻一笑,“倒是不想堂堂莫家少主竟做这般为人不齿的卑鄙之事。”
“呵……”长情面无表情,冷冷哼了一声,“莫非白家主现下才知我本就不是一个君子?如何,我要的这笔交易可是很简单?”
“难道莫少主不是应当让白某先看看白某的师姐才对?”白华反问。
谁知长情竟是道:“若我说不呢?”
“莫少主是要出尔反尔么?”白华语气微冷。
“是又如何?”长情的语气总是冷冷,“因为我忽然间想到了我要知道的答案,这便不需用交易来听你的回答,至于你那师姐,还从来没有人暗中盯着我之后还能好好活着的。”
白华与那个女人既为师姐弟,便证明他们同为天枢宫弟子,阿风曾言有眼睛盯着他,之后却未告诉他那双眼睛是谁,而依阿风的本事,不应当不知道才是,那为何阿风不说?那就极有可能这一件事,与他有关。
而这双眼睛盯着阿风的同时,那个女人也在盯着他与萤儿,很可能盯着阿风的那双眼睛便是白华,因为今日在那个女儿被血鬼抓了之后他在阿风身旁时根本就没有察觉到有严谨盯着他,应当是那个时候白华已忙着寻找那个女人的线索去了。
从小到大,他与阿风之间从无秘密,可说是他们了解彼此比了解自己更为透彻,而他没有告诉阿风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封印之事。
阿风没有告诉他的,只怕也是这一件事。
若盯着阿风的眼睛是白华,那阿风未与他提及,许是白华前来这西原县的原因与此处的封印有关,而他与萤儿是解开封印的关键,所以那个女人才会盯着他与萤儿举动。
这便是说,一直以来存在着却又不入江湖的天枢宫,其存在的意义与上古封印有关?
若是如此,他与萤儿往后的使命,必将困难重重。
那便——
在这儿除掉一个是一个。
与此同时,白华身上的温然之气陡变为阴寒,只听他看着长情,道:“既是如此,白某似乎再无需与莫少主客气了。”
而就在长情从君悦客栈离开未多久时,有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掠进了沈流萤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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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痛苦,嘤嘤嘤
又到了新的一个月,阿门~!
妖精相公太磨人 283、流萤危险!?【二更】
本是睡得安然的沈流萤突然感觉自己脖子上一阵寒意,使得她顿时惊喜,也就在她睁开眼的一瞬间,一只纤细却粗糙的手捂上了她的嘴来,同时听着这人用低沉的语气警告她道:“别出声,不然可就不怪我了!”
是陌生女子的声音。
沈流萤微微眨一眨眼,既不紧张也不慌乱,反是冷静得让这女子更为警惕。
沈流萤之所以冷静,倒不是因为她已经达到了长情那种处变不惊的程度,而是她没有在这女子身上感觉到杀意,仅此而已。
既不是要杀她,那就一切好说,且看看再说,一开始就拼个你死我活的事情她才不干。
女子警告完沈流萤,当即用帕子将她的嘴堵住,而后飞快地将她的双手反剪于身后,另一只手扯过盖在她身上的薄被放到嘴边,将其刺啦一声咬着撕扯成条,然后将她的手捆绑好。
就在女子将沈流萤的手捆绑好的时候,屋外秋容忽然感觉屋里有些不对劲,当即轻轻敲了敲门,唤沈流萤道:“夫人,您可在歇着?”
女子随即又将匕首抵到了沈流萤脖子上来,用眼神警告她别耍花样。
沈流萤这才借着烛火瞧见这个逮着她的女子。
女子身穿一身青碧色的短褐,年纪双十左右,面容姣好,身材纤细,腰间别着一把长剑,一看便是江湖中人。
沈流萤不曾见过这名女子,可这名女子却正正好是今儿白日里被抓走的方梧桐。
但,她为何会在这儿!?
话说沈流萤在睡觉没有回答秋容理应也没什么,可秋容总觉得不对劲,所以又敲了一次门,这一次,他将门敲得比方才用力,再唤沈流萤一次道:“夫人,您若听到属下说话,回属下一声如何?”
屋内无人应声。
秋容最后心一横,将紧闭的屋门推开。
当他走进这屋里的时候,他惊住了。
只见窗户大开,雨水顺着夜风从窗外飘飞进来,夜风拂动床帐摇晃着,床榻之上,空空如也!
屋子里,没有人!
沈流萤不在这屋中!可她的绣鞋却还在床榻前的踏板上!
秋容的面色登时变得煞白。
夫人……不见了!?
秋容赶紧冲到大开的窗户前,可夜色浓浓,雨声啪嗒,哪里瞧得见什么,又哪里听得到什么!
此时此刻的沈流萤,被方梧桐扔在了一辆马车里,方梧桐则是驾着马车往东郊方向赶。
沈流萤心里虽然一千一万个不愿意这么被人捆着,可她如今就是个寻常女人,就算力气稍微大那么一点,也没大到可以挣开绑着她双手的布条,并且还是绑得牢牢实实的结。
这个女子抓她是要去做什么?
呆货方才不在屋里似乎也不在客栈里,干什么去了?
就在这时,马车被路上的石头狠狠绊了一下,使得马车猛地一颠簸,马车里的沈流萤一个没坐稳,从马车的这一侧甩到了对面一侧,撞得她的腰疼得都快直不起来。
马车在这时忽然停了下来,紧着是方梧桐将车帘哗地掀开。
沈流萤疼得一脸拧巴,挤着眼来看她。
只见方梧桐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她竟是将她脚上的鞋脱了下来,脱下来后往沈流萤赤裸的脚上套。
这使得沈流萤一时间竟忘了疼,而是震惊地看着给她套鞋的方梧桐。
只听方梧桐一脸不悦地对她道:“虽然你的肚子还没有大,但你怀了身孕是吧?我听说怀了身子的女子不能着凉,我的鞋给你穿着了,好像有点大,勉强穿穿吧。”
方梧桐与沈流萤说了话后还自言自语地喃喃道:“好在我这鞋只有鞋面湿了些而已。”
方梧桐给沈流萤套上鞋后本是要继续赶马车,然她退出马车后又重新掀开车帘,这一回,她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到沈流萤背上,然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赶马车去了。
方梧桐这不温柔但是很贴心的举动让沈流萤懵了。
这姑娘是挟持她没错吧啊?这世上还有这么好的“坏人”!?
沈流萤看向自己脚上的明显不合脚的鞋子,完全想不明白方梧桐抓着她究竟是要干什么了。
沈流萤坐在马车里,她只觉得马车很是颠簸,颠得她难受,好在是马车并未颠太久便停了下来,紧着方梧桐将她从马车扯了下来,抓着她的胳膊就往雨夜里能隐隐瞧见的两点火光的方向跑。
然后,沈流萤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长情。
与此同时,只听方梧桐扬起声音,冷冷对石桥上正要与白华交手的长情道:“莫少主莫着急动手,且先看看我身旁的人再说。”
方梧桐说这话时,将手中的匕首横到了沈流萤脖子上来。
长情正抬起的手瞬间僵住。
此刻,白华眸中有震惊闪过,显然他根本不知方梧桐会将沈流萤给抓来。
虽然是夏夜的雨,可落到人身上,还是会有丝丝凉意。
长情看着长发以及脸面都被雨水打湿了的沈流萤,面上虽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瘫样,但他的心已经乱了方寸。
他此时只定定看着沈流萤,身上破绽百出,若是白华想要攻击他,现在是最好时机。
可白华没有这般做。
准确来说,此时白华的心思,也全都系到了沈流萤身上,生怕方梧桐手中的匕首会忽然就抹了沈流萤的脖子似的。
只听方梧桐又对长情道:“我知道你武功在我之上,但你别想着能一招从我这儿把你女人救走,就算你有的是本事把她救走,她身上的毒,天下间除了我无人能解!”
话虽是这么说,但只有方梧桐与沈流萤知道,她根本就没在她身上下什么毒,不过是唬长情而已。
她之所以会这么说,是因为这两日她观察得很清楚,这个男人在乎他媳妇儿在乎得要命,完全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他的女人,就是他的弱点,若非如此,她才不会选择逮他女人。
方梧桐的话,长情信了,他什么都没有做,就定定站在石桥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横在沈流萤脖子上的那把锋利匕首,道:“你想要做什么,说吧。”
方梧桐本是想问长情他们到这西原县来可是为了封印而来,天阙山的封印又可是他们所破,可她若是这么问的话,无疑就是暴露了他们自己的身份,所以她什么都没有问,而是冷冷道:“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是想找你女人说说话解解闷而已,待我的闷解了,我自然将她还给你。”
“你以为你说的话我会信?”长情反问。
“信不信由你。”方梧桐无所谓地耸耸肩,“你要是不派你的人跟踪我们,过几日我就把你媳妇儿还给你,可若是让我发现有人跟着我们,那可就不能怪我不客气了。”
长情不说话,只是冷冷看着方梧桐而已。
只听方梧桐又道:“当然,你拿你的命来换你女人也可以。”
不管他是不是为封印而来,只要取了他性命,总归都不会有差。
就在这时,只见被方梧桐挟持着的沈流萤对他微微一笑,同时还对他微微点了头,就好像在与他说“别为我担心”一样,令长情的心倏地拧紧。
这个挟持她的女子,嘴上虽然说着的是狠话,不过却没有真正要伤她的意思,且与她处几日,看看她究竟想要做什么也没什么不可,倒是会让这个呆货坐立不安几日。
还有白兄——
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和这女子之间又是何关系?
且觉白兄身上气势与以往不同,杀气凛冽,显然是要与呆货交手,而呆货如今体内封印情况不稳定,若是忽然生变,岂非是会暴露他的身份?
万万不能让他们发现呆货的半妖身份,绝不能。
就这会儿,沈流萤用身子轻轻碰碰她身旁的方梧桐,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好像要说什么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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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梧桐怎么从血鬼那儿逃出来的,下章会写到
妖精相公太磨人 284、他和北刹楼是什么关系?【一更】
方梧桐那一脸的冷厉在沈流萤用身子轻轻碰她时破了功,只见她赶紧瞪了沈流萤一眼,嫌弃她道:“你撞我干嘛,我好不容易才唬起这张脸的!”
沈流萤看着方梧桐瞬变的脸有些想笑,然后她又唔唔了两声,方梧桐猜测她的意思道:“你要说什么?你饿了?”
“……”沈流萤摇头。
“你要尿尿?”
“……”沈流萤觉得这姑娘的脑沟怎么跟二嫂一样。
“你要说话?”
沈流萤终于点了点头,这姑娘,终于猜对了!
方梧桐拧起了眉,“让你说话可以,但你可别怂恿你男人动手啊,我就只找你玩几天而已。”
沈流萤点点头,她虽然暂时没有诡医之力,却不代表她连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且她感觉得出来这个姑娘对她并无敌意与杀意,她自己注意着,理当不会有事。
方梧桐想了想,将堵在沈流萤嘴上的帕子拿了出来,然后听得沈流萤对长情浅浅笑道:“呆货,别担心,这位姑娘就是请我去和她玩玩而已。”
长情不说话。
方梧桐又重新绷起脸,装出一脸冰冷。
沈流萤说完话,微微耸了耸肩,然后轻轻动动自己的脚,让怒火正盛的长情注意到她肩上披着的衣裳以及她脚上穿着的鞋。
是方梧桐的衣裳和鞋子。
她被绑着手,若非有人帮她,她是不可能自己披得上衣裳的。
长情注意到了,这是方梧桐的外衣,方梧桐此时脚上没有穿鞋,就踩在雨水里。
长情依旧没有说话。
沈流萤看着他的眼睛,借着他手上风灯的光火,她瞧见他的发梢以及他握住灯杆的手指上正覆上一层薄薄的霜。
沈流萤心一抖,轻轻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抬眸定定盯着长情的眼睛,极轻极轻地微微摇了摇头。
其实此刻沈流萤心下很紧张,不知白兄与这位姑娘可有注意到呆货身上的这微小变化,若是注意到的话,她也就没有必要与她走这一趟了。
好在方梧桐没有觉察,白华此时的大半心思都在沈流萤身上,根本没有发现长情身上的微小异样。
少顷,长情又看向方梧桐,终于出声。
“天枢宫座下弟子当不会做失信之人,我便信你。”长情在沈流萤为他紧张的目光中终是微微点了点头,“你要我的萤儿给你解闷可以,但只有一日,明日要么你将萤儿送回到我身边,要么我亲自接萤儿回来,若不,我取你性命有如捏死一只蝼蚁一般,天枢宫又如何,我照样将其荡平!”
长情说这话时,依旧是平日里的神情平日里的语气,可此时此刻的他,却像是一个强大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天下王者,根本就由不得人说不!
这样的长情,竟是令向来连自己师父都不怕的方梧桐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同时点了点头以示答应。
不过,这样的长情,对自己的女人却无比柔情,只见他说完话后,将自己手上的油纸伞搁到了地上。
“你往后退。”方梧桐道。
她的确是需要油纸伞,不过不是为她自己,而是为沈流萤,她自己倒不担心被多少雨水淋到,不过这个怀了身孕的女人可就不一样了。
长情果真往后退了几步,方梧桐抓着沈流萤上前,拿起油纸伞,撑到了她头顶上来。
沈流萤在这时又对长情笑了一笑,还冲他眨了眨眼,就像在与他玩笑一般。
若真真是危险的情况,她又怎玩笑得起来。
长情虽然心里万万个不舍得沈流萤离开他身边,不过既然萤儿让他放心,他又怎能不相信萤儿。
方梧桐撑起长情放下的油纸伞后,对从方才开始便一直一言不发的白华道:“师弟,走了,你还要在这儿杵?”
白华看向长情,朝他微微抱了抱拳,然后转身离开。
沈流萤听着方梧桐对白华的称呼,颇为意外。
这位姑娘竟是白兄的师姐?
长情看着沈流萤登上马车,看着马车离开然后消失在雨夜里,他周身下着的雨像是遇着了极寒的温度一般,竟是在半空中固化成冰!
不仅如此,以他为中心的方圆三丈内的地上以及半空中的雨水全都固化成冰!
他的双手,更如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冰冷,透着森森寒意。
他的面上,依旧没有丝毫表情,可他的双眼,却渐为腥红之色!
他的身上,杀气凛冽。
若非沈流萤方才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妄动,只怕方才他已在方梧桐还有白华面前露出了这一面,可沈流萤要做的,就是不让外人看到他的这一面。
不是她信不过长情的本事,而是在不知道对方目的的情况下,不可大意更不宜妄动。
而且,若是长情动手了的话,方梧桐必死无疑,沈流萤觉得这个姑娘虽挟持了她,可对她并无伤害之意,罪还不至死。
虽知沈流萤不会有事,可长情心底的怒火就像是带着杀意的烈焰,熊熊难熄。
忽然,雨夜里又有人来到这东郊石桥。
可这人尚未靠近石桥,他便觉一股森寒透骨的寒意席卷他全身!
不,不是感觉,而是真真切切发生的肉眼可见的事情!
他的双脚,此时竟是被寒冷的坚冰包裹!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往他身上蔓延!将他的身子冻结,令他再也迈不出半步!
与此同时,本是站在石桥上的长情慢慢朝这人走来。
他每走一步,他脚下所踩之处便会化为寒冰,他周身的雨水也凝结成冰,啪啪地往下掉,掉在结冰的地上,断碎成屑。
来人看着杀意凛冽如鬼魅一般的长情,看着他那双赤红如血的双眼,慌道:“公子!属下……属下有过!求,求公子饶命!”
只见这人面色青白无一丝血色,头上头发稀薄枯黄,贼眉鼠眼,偏偏嘴唇腥红,就像是刚饮过血一样,可这样模样诡异之人的声音竟是不男不女锐声锐气,让人听着直觉浑身发颤。
这人,不正是白日里抓走方梧桐的那人?
男人此时面露惶恐之色,骇然到了极点,他还想再与长情解释什么,可他却再也没有张嘴的机会。
因为那从他脚上迅速往上蔓延的冻结他身体的寒冰此时已经蔓延至他的嘴上,将他的嘴巴冻结!
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嘴被冰冻而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恐惧,他什么都做不了!
最后,便是他的眼睛,都一并封在了这寒冰之下,将他的所有恐惧,都定格在了一刹那之间。
长情没有听男子解释方梧桐为何会从他手上逃跑,他不知道,此刻的他也不想知道。
此刻的他,只想——
长情抬起手,将掌心轻轻贴上他眼前这一大块冻结着男子的寒冰,他的脚步没有停,他仅仅是将手轻贴到这块寒冰之上,他仅仅是从它旁边走过而已。
而当他从此经过且将手从寒冰上拿开时,只听“咔咔”的破裂声从寒冰中响起,而后只见这块怕是匠人用大铁锤来敲都极难敲碎的寒冰块竟是轰然碎裂成碴!
连着被冰冻在里边的男子,一并碎成了碴!
此后三日,远在京城的官无忧收到一封信,他看罢信后啧啧道:“哎呀,这血鬼究竟是做了什么让我们楼主大人生气的事情,竟是要将整个十六楼都除掉?”
而秋容在见到长情时,什么都不敢问也什么都不敢说,只是跪在了长情面前而已。
长情看也未看他一眼,只是冷冷道:“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
“是,属下知道。”秋容恭恭敬敬应声,然后站起身,抽出自己腰间的长剑,再将自己的左臂抬起,紧着将手中锋利的长剑毫不犹豫地朝自己左臂上挥!
他竟是要砍下自己的左臂!
锋利的长剑只差一分就要削下他自己的左臂的一刹那,只见这长剑受了什么外力往旁偏了开去,以致仅仅是在秋容的左臂上剌了一道血口子而已。
只听长情这时又是冷冷道:“罢了,饶你这一回。”
秋容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长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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