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赤心巡天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情何以甚
“怎么会?这个世界很公平。我的力量,也是我辛苦修炼出来的。“
“好。”女人笑了:“谢谢你帮我解惑。”
“不客气。这位大人,咱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爹是江永知府”
女人没有听完。
熄了早烟,从条凳上起身,姿态啊娜地往外走。只留下一句话:“烧死他。烧足十二个时辰。”
姓陈的男人大喊:“不,别,大人,有话好说,条件可以谈!”
但女人已经离开了这里。
此处是一间破庙,蛛网尘布,神像不知被什么蚀掉了眼睛,空洞洞地看着前方。耳朵也掉了半只,所以大概是听不到祈祷的。
不知从哪里走进来三个人,一作渔夫打扮、一作行商打扮、一作力夫打扮。围着捆在木桩上的男人转了片刻,仔细计算了分量后,开始在男人身上抹一种白色的油膏。
“千什么!做什么!凭什么?”被绑在木桩上的男人拼命挣扎:“你们图什么?图钱?我可以给,可以给很多!功法?兵器?女人?你们想要什么?”
渔夫和力夫都不吭声。
行商打扮的人悠然说道:“是时候让你认清楚这个世界的真相。”
“什么真相?什么真相!我做什么了你们就要这样对我?说啊!你们说啊!”
“那个女人?她只不过一个凡俗女子,我等皆是超凡修士!难道你们竟然在意凡人?再说,我也没杀她,她还好好的!纵然有罪,我罪不制死。我罪何制死?无论夏律,齐律,三刑宫律,我都罪不制死,你们要讲法律!你们干什么,别往我身上抹!你们住手!这不公平,这不公平!”
“你答对了。”行商打扮的人,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让他剩下的声音变成‘呜呜呜’,另一只手则用白色油膏抹了他满脸,慢慢说道:“不公平,就是世界的真相。”
细致地抹完之后,他取出一块方布,开始擦拭自己的手。五指全都擦尽了,便将这块白色方布盖在男人脸上。
他的手指轻轻一划,一缕火焰跃出,男人身上的油膏开始燃烧。
然后三个人鱼贯而出。
走在最后的力夫打扮的人,还贴心地带上了庙门。
将江永知府之子的惨嚎声,留在了这座破庙里。
“不会提前把他烧死吧?”
“怎么可能?我算的分量刚刚好,一定能烧满十二个时辰。”
“我刚看你,好像多抹了一点。”
“是吗?”
“真的,我也看到了。”
“又不是我一个人抹的,你们都抹了好吗?”
“但是我们抹的分量都很标准。”
“我也很标准啊!你要是不信,就在这里守着看,少一刻钟都是我的责任!”
“那还是走吧,怪疼人的…”
“不是,现在说疹人了。这焚尸膏不是你研究出来的吗?”
“君子远庖厨你懂不懂?”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公平的世界会到来吗?”不知是誰在問。
“当然。





赤心巡天 第六十九章 日照虎台
贵邑城外,有一处名胜,日为“虎台”。
昔者阳陵侯薛昌与广平侯郦复争道于此,一度引得万人空巷。
昔日虎台今在,昔日公侯成黄土。但虎台等闲时候其实并不开放。
因为在虎台之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司玄地宫”。
大夏鼎盛之时,满朝公卿,有过半之数,曾求道于司玄地宫,可见它的重要性。
放诸于外,是可类比于齐之稷下学宫的。南夏总督府这一次正式召开的南疆官考,最后的官试,便在虎台举行。
整个南夏有志于官道者,只要满足了基础条件的,皆参与了这次大规模官考,考试共有城试、府试、官试三级。
最后来到虎台的,一共有三百人。
能走到这一步的,都已经是难得的人才,就算这次考得再差,也会有个官身。
而这三百人中,将优中选优,决出南夏二十个郡的郡守。
南夏本有二十一府之地。
但是在齐夏战争期间,锦安府边军意志顽强,齐军各路屡攻不破。待得同央城决战结束,贵邑城破,锦安府边军惧怕齐人报复,因而举府降了梁国。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
如姜望这样的齐国高层当然知晓,这本就是让梁国牵制夏国东南的条件。
梁国并不弱小,康韶当初能够成功复国,
又能够在逐渐恢复元气的夏国面前,始终保持强硬态度,这本身就是力量的证明。一是有着剑阁的支持。
二则,梁国宗室与血河宗也长期保持着紧密的关系。
两个当世大宗给了梁国人相当的底气。梁夏两国之间,是崇山峻岭,险峰相绝。中间的问剑峡,只有一条栈道相连。
剑阁于此控扼险关,可谓万夫莫开。
而锦安府的重要性就在于一当它归夏,它就恰好堵住了问剑峡往西北去的出口。
当它归梁,它就是梁国往夏地来的桥头堡!
锦安一失,奉隶、会洺、绍康、宛兴,皆成边府,边防压力何止倍增?由此也可以说明,齐国灭夏虽然是高山压卵、大势滔滔,背后所做的努力,却是半点也不少。
当然,齐国非夏。
今日之南夏,奉隶、会洺、绍康、宛兴这四府就算不陈一兵一卒,梁国人也未见得敢过境一步。
师明理率冬寂军没有驻扎在这四府,而是屯驻在长洛府,亦体现了齐方对威胁程度的判断。
今时日照虎台,文气涌动如云烟。
三百名考生正在应考,一人一案,间隔三步,笔走龙蛇,书写策论。
策论共有三道题目。
苏观瀛亲自出的题,题日“吾欲大治南疆”。是很清晰但也很宽泛的一个题目,公开让一众考生对治政南疆出谋献策。
师明理出的题目,题日“祸水之祸何绝也,
斯为夏言”。
姜望被催得没法子,也出了一题,题曰“齐夏本一宗”。
不难看出来,武安侯给了一道送分题。考生想不得分都难,当然,在这样泛泛而谈的题目里,要得高分也更不容易。
场边甲士皆系红袍,执兵林立,另有武将按剑巡行,监督各处。
最上首的位置。
南夏总督、朝议大夫苏观瀛居中而坐。
南夏军督、冬寂军统帅师明珵坐于左侧。武安侯姜望坐于右侧。
三人是并坐的。
虽然姜望未在南夏挂有一职,但以地位和影响力而言,说他是南夏前三的人物并不为过。
当然,这只是在明面上来说是如此,齐国在南夏还另有大人物存在。
“谢大夫破贵邑的动作非常漂亮,以雷霆之势先一步镇住了司玄地宫,围而不打。然后强攻贵邑,逼降安乐伯后,再回转接收司玄地宫,因而此地几乎未受什么损伤武安侯应当知晓?”主位上苏观瀛问道。
“我还真不知道。”姜望苦笑:“我当时并不在谢帅旁边,而且晕了过去。“
长相凶恶的师明珵哈哈大笑,须发乱颤,如一头怒狮。
他们的声音都留在高台,倒也不虞落到考场里去,影响了谁。
从面上看,南夏总督和军督还是非常和谐的,有说有笑,谁也不冷落谁。
“阮监正坐镇司玄地宫这么久,也不知现在整理得怎么样了。”苏观瀛说道。
钦天监监正阮泅现今正在司玄地宫中,这事情姜望还真不知道。也是因为他不太关心这些,从不主动参与政事堂会议的缘故。
师明珵瓮声道:“大夏皇宫里最精华的藏品,被夏太后一把火烧了。
有赖安乐伯明事理,方才保下了一些。制于司玄地宫,里间珍藏,曹帅当时就拖了上百车归齐,余下的应当寥寥。阮监正整理司玄地宫,隔绝内外,我看更多是清理朽骨,挨个解决那些坐死关的老家伙。“
“未见得还有吧?”苏观瀛说道:“当年天子亲征来此,就把司玄地宫打破了一次。过去这几十年,夏国人攒下这家业已是不易。要说还能有什么积累,本督是难信。““所以说是清理朽骨。”师明珵道。
阮泅暗中坐镇司玄地宫,当然也有坐镇南夏基业的原因在。齐国不肯在明面上给楚国压力,但也不能对刚打下来的夏地那么放心。
“两位大人。”姜望不懂就问:“说起来我去过稷下学宫修行,也知道牧国的厄耳德弥,不知道它们同司玄地宫有什么区别呢?“
“说有区别呢,它们都是洞天。说没有区别呢,它们又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苏观瀛笑道:“司玄地宫的前身,就是天柱司玄天,在三十六小洞天中,排名第十四。夏国代代经营,才有了今天的司玄地宫。”福地洞天!
姜望心中豁然开朗,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信息。
苏观瀛继续道:“咱们的稷下学宫,承继的是旧肠帝国的太阳宫。前身是金坛华阳天,在十大洞天中排名第八。旧肠皇室经营干年,方成太阳宫,后来被战火摧毁。及制咱们齐国崛起,在武帝手上方才将之复原,且更胜以往,因便有了今日的稷下学宫。”
师明理也道:“厄耳德弥的前身,则是左神幽虚天,在十大洞天中排名第九。明明是天地所孕,求真之处,倒叫那苍图神据为己功,说什么神的智慧。哈哈!“
”大帅慎言。”苏观瀛轻声道:“当今世界形势,咱们与牧国是友非敌,还是要对他们的制高神灵保持尊重。”
“哈!也不知弛现在是死是活。”师明理满不在乎:“牧天子是个有手段的,本帅对她老人家甚是佩服。“
十大洞天自是远在三十六小洞天之上,无怪乎苏观瀛说司玄地宫和稷下学宫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不过,大小洞天,乃制于福地,它们的具体区别在哪里呢?
姜望虽然在稷下学宫进学过,但对稷下学宫仍然不能说了解。
此刻也只是兀自皱眉:“那太虚幻境里的七十二福地,又是怎么一回事?如两位所说,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这些都是天地所孕,求真之处。太虚派竟强大制此,独占七十二福地么?还是说当初建立太虚幻境的时候,诸方皆贡献了自己的福地?“
“福地在手,谁肯轻纵呐。”师明珵叹了一口气:“要说这事,我还真的很佩服虚渊之。那老头子是个令人尊敬的,的的确确心怀天下,未有私念。”
“对太虚派祖师,我倒是并无了解。“姜望道:“不知这话怎么说?“
师明珵道:“洞天的价值,远在福地之上,不止百倍。虚渊之为了推广太虚幻境,将太虚派的太虚阁楼贡献出来,以固定的份额,分配给七十二福地的拥有者,这才换得了这些福地。若非能够从中得利,谁肯放开自己手里的福地?“
“太虚阁楼的前身,是朝真太虚天,在三十六小洞天中,排名第二十三。且太虚派将它经营得非常好,并不输于前列。虚渊之将它贡献出来,可谓剜心奉人,直接引得太虚派好几个长老叛门!因为他要以洞天换福地,很多势力都高价争夺福地,
以此参与到太虚阁楼的分配中,可见其珍贵。
而虚渊之所求,也只是为了以七十二福地增强太虚幻境对神临修士的吸引力,使太虚幻境得到更快的成长。”
“但事实上好像并没有很理想?“姜望问。师明理道:“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一蹴而就,尤其是太虚幻境这种革新时代的事物。不幸的地方在于虚渊之虽然顶着各方压力,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换来了七十二福地加入太虚幻境体系,但那个时候却没能通过诸方决议,太虚幻境的消息长时间被封锁,一直只在小范围开放。所以他的朝真太虚天,差不多是白换了。“
“现在不也慢慢放开了么?”苏观瀛道:“有时候动作太快也不见得是好事,对于这种动不动就要革新时代、造福现世的事情,我认为再怎么审慎也不为过。“
很显然,就太虚幻境来说,师明理的态度是支持的。而苏观瀛的态度则相对谨慎。仅在齐国内部,对太虚幻境就态度不一。放诸天下,必然存在更多异见。
现实的阻力有多么强大,真正前行的人完全能够有所体会。
真的很难想象,虚渊之是如何说服一个个势力,让那些凌于天下的霸国天子都认可,让那些高高在上的古老宗门都承认如何一步步实现构想,又是怎样抹平那些阻力、将太虚幻境推行现世的。
非大智大勇大毅力之人,不可能完成这样的伟大事业。
师明理这时候问道:“武安侯你是太虚使者,国内明面上最早的一座太虚角楼,就是你的产业,你觉得我们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太虚幻境?“
“年微不足以洞世情,才浅何足以论天下?”姜望摆了摆手:“我所看到的、听到的,都还太过狭隘,师利帅现在问我,我可不知道怎么回答。等我什么时候能够看到世界的真实,再来讨论这等大事吧。“
他之所以刚回临淄就来南夏,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避开齐廷关乎太虚卷轴的小范围朝议。
在出使草原的时候,太虚派的虚泽明曾半路拦车,请他支持在太虚幻境里创建太虚卷轴一事。
他内心里并不同意,但他同时也不能够确认,自己在此事上的想法究竟是对是错。
一方面太虚卷轴的创建,存在太虚派强加干涉意志的风险。但另一方面,太虚幻境的伟大又是毋庸置疑的,太虚卷轴的创建,无疑可以针对性地加强太虚幻境建设,加速它的演化。
越是强大,越是懂得敬畏这个世界。
因而在如此宏大的事务上,他索性缄默。想来那些真正伟大的人物,会有他们洞彻了时光的回应。
“武安侯太谦虚了。”苏观瀛笑道:“这次南疆官考能够如此顺利,全赖武安侯雷霆手段。缇骑巡行,魑魅魍魉无不胆寒。你若才浅,我这总督府岂不是尽是废人?“姜望欠了欠身:“只是杀几个人而已,算不得本事。“
为了完成这次南疆官考的差事,保证官考在公平的氛围下进行。姜望亲自组建了一支两干人规模的缇骑,骑士全都是在齐夏战争里随他征战的旧部。
一纸征调令,应者云集。优中择优,方成此队伍。这支骑军只听命于他,不与南夏总督府发生关系。
他这大齐武安侯,本也有开府建牙的资格。组建万人以下的卫队,都是符合朝廷规制的,并不需要再另行申请。
趁着这一次监督官考,他也算是顺便组建了自己在夏地的班底。
当然,养这样一支缇骑,也是巨额的花销,仅仅螭潭封地现在的收入,是根本不够支撑的。
姜望目前是以监督官考的名义,请南夏总督府调拨了大量资源,等得官考结束后,就需要自己花钱来养了。
不过那个时候,独孤小对封地的经营应该也已经走入正轨。正好再把德盛商行的生意接入夏地养兵养马,万人以下规模,
问题不是很大。值得一提的是,薛汝石经过慎重考虑后,选择辞任奉隶知府职务,放弃了官考。全身心地投入姜望麾下,负责统领这支缇骑。
时人称之为“老山铁骑”。
卫兵皆披红袍,百人一部,一部监察一府。缇骑散开各处,巡视诸城考场,但有舞弊者、监考不严者,皆以刑责。
姜望自己更是亲自提剑,巡行各府,杀了好些自恃背景的人—一无论出自总督府还是军府,都照杀不误。
在夏地归服后的第一场大规模官考中,缇骑不能解决的人物或许会有,姜望不能解决的人没有。
他如此强硬的态度,雷厉风行的做法,使得这次官考,几乎杜绝弊行。
南疆官考的公平,对苏观瀛和师明理都是有长远好处的,所以他们也都相当配合。哪怕手底下有人被姜望如杀鸡宰狗一般处理了,且不论心中作何想,面上也只拍手称快。
“杀人不算本事。知道什么时候杀人,知道杀什么人,就是难得的本事了。”
此时的师明理,看着台下奋笔如飞的考生,眼神深邃非常:“江永知府陈廷谦之独子陈志盛,五天前失蹤,制今沒有消息,此事武安侯可知?“




赤心巡天 第七十章 懒握刑权
“武安侯最近都在负责官考的事情,哪里顾得上区区一件
失踪宗案?”苏观瀛不动声色地道:“师军督说的这件案子进
,主
据本督所知,已在侦办。只是官考牵制了太多官面力量
展不会那么快。“
币明捏表情严肃:“这不是小事,苏督还是要提起重视来。若是连堂堂一地知府的公子都不能保证安全,失踪五天
都找不到下落,试问南疆百姓要如何自安?“
好观瀛道:“人命关天,自是大事。但知府的公子,也并不特殊。南疆幅员万里,百姓数以亿万。每一天,每一个时辰,都有人生老病死,我等岂能各个关心,军智这类心得的来?朝廷自有制度,刑司有关,自服其劳。咱们这些掌舵的
人要做的,是确保南疆整体的稳定,眼下更是以官考为要。
待得官考顺利结束,吏治清晰,内外一体,再来处理治安之事,是水到渠成。“
师明理大手一翻,取出两份卷宗,分别丢到苏观瀛和姜望案前。
“七月十五日,江永知府的独子失踪。七月十六日,顺业知府的妻弟被人当街杀死,凶手不知所踪。七月十七日,锡明城城主的妹妹失踪......"
师明理的眼睛,像是两盏油灯,随时要迸出怒火∶“短短五日工夫,南疆各地已经有不下六名官员家属出事。仅江永府一地,失踪案就超过往年均数近半。这些卷宗触目惊心!难道一句‘朝廷自有制度’,就可以搁置吗?
“事关我大齐百姓安危,怎会搁置?督府又何曾将它搁置﹖师大帅这话,
本督听不明白。“
苏观瀛不动声色:“南疆年初方定,治政不过半年,各方面人手严重不足,刑司尤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用兵一时,需干日养之,这道理师大帅难道不懂?
督府为什么要召开官考,为什么请武安侯监督?不就是为了补充官员、整顿吏治、以求可用之兵吗?
咱们奉天子之令,治政南夏,考虑问题的确要立在实处,可眼睛不能只在低处看,还是需要站在更宽广的角度,来面对社会问题,师大帅以为然否?难道让你堂堂南夏军督去追查江永知府独子失踪案,就是合理的?“
两位大人物这时候好像已经完全撇开了旁边的姜望,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起锋来。面上仍然平淡,但声音愈渐不友好,对彼此的指责也越发严厉。
姜望已经在考虑,等会到底是跑开呢,还是跑开呢?甚或是直接拍拍屁股回老山,等他们打完再说?
以师明理的凶恶长相,只要是不笑,就像在生气,一
旦笑
起来,就生气之中还带着威胁。
此刻他便是这样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慢说道:“既然刑司人手不足,那就要先解决刑司人手不足的问题。下面区区三百考生,就算全都录入,也不过杯水车薪,怎治得南疆万里?依本帅来看,需得再征一批士卒,专为刑事。如此军政合力,何愁南疆不稳?何虑囚徒狂肆?“
一个失踪案,姜望不懂有什么必要在现在这种场合谈
现在他明白了。
南夏总督府有自己的刑司体系,而师明理想在其中发出自己的声音,以军府治刑权!
这是在争夺南夏总督府的权柄。
而这个过程,就这样轻易地开始了吗?
姜望所理解的权利斗争,是以小见大,由微见着,是争斗双方在各个方面你来我往地缠斗,应当是润物无声的才是。怎么师明理和苏观瀛聊着聊着忽然就进入斗争状态了,完全不需要避讳他姜某人吗?
他是沉默且略带茫然的。他只想站好最后一班岗,让这场官考在公平的环境里顺利结束。不想做什么和事佬,更不愿无意间卷入哪个党派的纷争。
师明理借江永知府独子失踪等案发难,以整顿南疆治安为旗,提出另组刑司,发一时确有大势压下,令人难以回避
o
但苏观瀛只是轻飘飘地道:“军为军,刑为刑。自来兵家不同于法家,古今皆然。师帅这是要在南疆开先河?欲效西北军庭乎?“
此乃诛心之问!
“本帅何时说过此话?”师明理很是惊讶地道:“本帅的意思,现在的刑司明显无法承担职能,稳不住南疆治安,应当做出改变!苏督要管民生,要治南疆,要使百业皆兴,本帅要保四境平安,慑服八方刀兵,咱们都脱不开身。不如再征一批士卒,专为刑事,由专人负责,以肃山河。我看武安侯就很合适!咱们军政合力,一起支持武安侯,如此南疆必然大治,此非南疆万民之大幸耶?“
姜望险些没弹起身来。
他完全没想到这话题兜一圈,还能兜回他身上。
苏观瀛守得滴水不漏。
师明理抢刑司权力抢不下来,索性抽刀一割,将它割与姜望!这与之前苏观瀛把主考官位置交给姜望何其相似?
苏观瀛柳眉一挑,看向师明理,眼神里审视的意味很浓。
师明理施施然道:“都城巡检府自非兵事堂所辖,可也非政事堂所辖。何也?刑司自负其责,直授天子!此是我大齐国策。苏督说南疆不该开先河,师某深以为然。天子信爱武安侯,天下皆知。让武安侯来统管这个刑司,正是再合适不过。“
“师军督说得好!”苏观瀛忽然笑了,抚掌赞曰:“南疆初定,治安常令本督困扰,奈何分身乏术,不能长治。这另立刑司一事,本督看来并无疑问。武安侯天资绝世、聪睿过人,如若愿承此责,我亦高枕!“
1...716717718719720...86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