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乐园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须尾俱全
她这是在干什么?
林三酒有点疑惑地凑了上去。
楼琴见她注意到了自己,顿时表情一松,然而全身上下仍旧紧绷着,汗毛儿也没敢动一动,只是慢慢地向身后的方向努了个嘴。
林三酒不动声色地抬起眼。
这一看,惊得她几乎从半空中掉下来。
刚才她心事重重地往屋里飞,只是隐约看了一眼兄妹二人的位置,并没有仔细瞧,只看见楼琴背朝外,楼野正面朝妹妹躺着——
面朝妹妹躺着不假,然而他脸的下方,少年的脊梁骨还隐约可见,正是一片后背。
也就是说,楼野的头朝后扭了180°,此刻双眼微微眯成一条缝,一直盯着楼琴,而身体还在微微起伏。
就在林三酒一颤,正在疑惑为什么楼琴没有行动的时候,只见少女忽然朝她小幅度地摆了摆手——虽然她仍然一脸害怕,但是神色却很坚决。
林三酒一愣,立刻反应了过来。
楼琴慢慢坐起身,装作好像也要去洗手间的样子——楼野立刻在她回身之前,将头转了过去,看起来跟平常人毫无两样。
站在洗手间门口,楼琴朝林三酒招了招手,她立刻装作不经意似的悠悠飘到了客厅另一头,看起来像是要找一个地方休息似的。由于林三酒此时是半透明的状态,想在夜色的掩护下跟上去并不难——见楼野似乎没有察觉,二人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洗手间的门。
如果我们打草惊蛇了,楼琴用极低极低几乎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的声音说,打散了还好,万一没打散,又来一个,岂不又陷入了跟之前一样的局面里?就算把它打得灰飞烟灭,可是我哥哥在哪儿,还是不知道不如留着这个东西,暗中监视他,看看能不能找出我哥哥的踪迹来。
小姑娘看来刚才就把这件事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此时说话虽然因为吃惊害怕而由些磕巴,但语气十分肯定。
虽然林三酒并不觉得这个东西会把他们领向真正楼野的所在之处,但想了想,仍旧同意了。
我先出去,你一会儿再悄悄拐进客厅里,别让他发现我们刚才在一块儿呢。楼琴说完,等了一会儿,拉开了门。
客厅里一切都没有变化,楼野仍然一动不动地睡在沙发上。
:谢谢十州风云的平安符矫娇的又一个香囊(连着打赏这么多我都不好意思拉)!
明天就可以结束这一段剧情了,太好了我自己也快受不了了r466
215 摔下26楼
我让他去厨房弄点吃的了,楼琴原本润泽的皮肤上,因为压力而冒起了几颗痘痘。她有点神经质地抚了一下脸颊,语调又紧又轻:我们得快点动手。
看着不远处的楼野果然走进了厨房,林三酒微微叹了口气。
自打发现楼野不对劲以来,已经又过去了几天功夫。
这几天以来,林三酒和楼琴二人内紧外松,尽量装得若无其事,处处盯着这一个楼野。虽然他此后再没有露出过任何马脚,但一场战斗显然在所难免,因此这几天林三酒修炼得非常刻苦,几天下来,上半身的胸椎中,已经成形了三四根肋骨,延伸出去的锁骨也快与肩胛骨汇合了,再给她一点时间,想必肩膀也能初现雏形,连意老师都啧啧惊奇她的进度之快。
但事态的发展,却不容许她准备万全了。
你说话呀,楼琴有些焦虑地看了看她,今天晚上怎么样?
林三酒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骷髅头的嘴巴微微张开了,又闭了起来。
她现在仍然不能直接说话——毕竟骨骼是不能够发声的——但是林三酒现在可以拿下来自己的一根肋骨当介质,用意识力直接在上面写字,无论是效率还是隐蔽程度,都比前几天好得多了。
楼琴的提议倒没什么毛病,拖了这好几天,也该速战速决了——但是林三酒心里有问题想不通,老有些惴惴的,下不了决心。
眼下这个状况的背后,是不是藏着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见眼前的骷髅头就是一声不出,楼琴也急得要命。正要再催,楼野却已经从那边的厨房里走出来了——手里端着两只盘子,表情比前两天明显轻松得多了。
这种松了一口气似的表情,是从楼琴给了他两盒速食食品以后出现的。
这也是叫林三酒困惑不解的一点。
楼氏兄妹从红鹦鹉螺界带出来的食物,平时基本都是由楼琴背着——能够拿出红鹦鹉螺界的产物,也相当于多多少少地侧面证实了楼琴的身份,如果是真正的楼野的话。会松一口气是很正常的。
但是眼前这个明明不是真正的楼野。又为什么会做出这副表情?
难道这只堕落种的心思已经细腻到这种程度了,连这样的细枝末节都没有放过?
来吧,吃饭了。楼野将盘子放在桌上。发出磕的一声轻响。盘子里的东西看起来与美味差得很远:黄黄绿绿的东西里混着一块一块的白,压成了砖头似的形状后又被切成了小块,表面粗糙不平裹着一粒粒的渣子,猛一看简直像是冻结成型的呕吐物。
楼琴表情不动。坐在了餐桌旁。
这玩意儿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恶心,她不知从哪儿找出来了一把叉子。面色平静地捅了一下一个小方块。竟然还卖得挺贵。
没办法,谁知道在外头能不能找到吃的。楼野不以为然地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味道虽然淡了点,但好歹不算难吃
嗯。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还剩不剩没被暗物质侵蚀的食物。楼琴把食物切得细碎,但就是不往嘴里送。
楼野没发觉妹妹的拖延,只是又吃了一口问道:应该没有了吧对了。林三酒,你这两天怎么又乱跑——
他一句话才刚刚说了一半。嘴里的食物还没来得及咽下去,眼前却突生惊变——桌子猛地被楼琴掀了起来重重一踹,连叉子带盘子顿时劈头盖脸地朝楼野砸了过去。紧接着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楼琴又先一步冲了上去,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长拂尘,冲着楼野的面门一扫,顿时他啪一声从椅子上摔了下来,手脚僵直,竟然好像不能动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楼野落地的那一刻,林三酒才突然像一个雷击中似的,猛然间什么都想明白了——她一个猛子冲了上去,一根肋骨骤然变长,险险将即将再次扫上楼野的拂尘给拦了下来,随即将自己拉长成了扁扁一片,挡在二人中间。
你干什么维护他?本来以为万无一失的一击没有得手,楼琴眼睛都红了:难道你也是堕落种?
拂尘显然是一件威力强大的特殊物品,她一句话说完了,楼野竟然还不能动——林三酒深知接下来的几分钟至关重要,急急开始写字。
然而写字终究比不上说话快,才写了一个他字,楼琴已经失去耐心,一挥拂尘又冲了上来。
林三酒写到一半的是字被打断了,聚集起大量意识力,猛地冲向她挥击的方向,硬生生抗了一下——这拂尘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这一下力道之猛,那一小片意识体甚至出现了摇摇欲散的趋势,吓得她急忙将它重新聚拢。
而楼琴似乎比她还惊讶,张大了嘴,看看林三酒,又看了一眼拂尘,脸色苍白。
林三酒又急又气,趁着她吃惊的功夫,赶快写完了刚才那一半是字,又飞速而潦草地写了一个你——然而楼琴却像是没瞧见似的,将拂尘往背上一插,猱身而上。
这一次再拦恐怕就拦不住了,在楼琴还差一点就要从自己身边过去了的时候,林三酒猛然一缩,将自己压成一个足球大小的模样,顺着她激起的风势向后一退,险险地比她先一步击中了楼野的肩膀——倒在地上的楼野被这大力一推,登时直直滑了出去,终于再一次避过了楼琴。
而这时,楼琴也终于偃旗息鼓,疑惑地盯着林三酒没吭声。因为最后一个哥字此时终于写完了——他是我哥?少女轻轻地笑了一声,你疯啦?我哥是个人!要是脑袋转成180°早就死了!
林三酒来不及多解释,只好匆匆写了句真的,随即不管她面色多么疑惑,转身就扑向了身后的楼野——她将意识体拉长成了一条绳子似的形状,飞快地缠住了对方的脚腕,快速朝阳台滑去。
拂尘的威力还没退,楼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将自己一口气拉到了阳台边上,两眼瞪得圆圆的,不知心里在想什么。林三酒哪有空管他,用力一撞,半面阳台的墙壁轰然破碎,楼野的身体连同着无数碎砖石块一起被她甩下了26楼。
你干什么?楼琴止不住地惊呼一声——她才刚刚开始思考这个人会不会真的是自己哥哥的可能性,紧接着他就被林三酒给甩了下楼,登时心跳都快漏了一拍,猛地冲到了阳台边:拂尘还有十多秒才——
一句话没有说完,背后突然也被一股大力一撞,她尖叫了一声便不由自主地翻落了下去。
难道林三酒才是堕落种——
失重感瞬间包裹住了这个念头,仿佛在她的脑子里冻结起来了一般,楼琴再也想不了其他的事——然而下一秒,一个骷髅头模样的东西跳了下来,在她的视野里越来越大。
抓住我,我们跑,骷髅头的头盖骨拉长了,出现了这几个字。而它的半个身体又变成了绳子的模样,迅速卷住了楼琴的腰——绳子的另一头从楼琴的身下落了下去,直直地追上了楼野,迅速地也在他的腰上绕了个圈,兄妹二人的落速登时一缓。
跑?
谁在追我们?
楼琴疑惑地想了想,随即转眼看了一眼林三酒身后的住宅楼。
在他们掉出来的阳台上,从客厅里伸出了两张面无表情的脸——这两张脸她太熟悉不过了,正是她和楼野的脸。
是堕落种!楼琴一声惊呼正卡在嗓子眼里,只听下方突然响起楼野的一声喊:快离开这个方向!
:谢谢璞草的2票粉红小猫喝奶茶的香囊和粉红书虫书荒的平安符(嘿嘿谢谢喜欢)桃x3子的平安符(攒起来看更晕了吗)肆的2票粉红(前面符号不会打)老爷爷海味的又一个平安符~
就这么没有一点点征兆地跑了又要开始憋下一段剧情了r580
216 脱逃
虽然林三酒作为一个意识体是可以飞的,但那是指她在没有负重的情况下——卷住了两个百八十斤的人,连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地直直往下坠,别说换方向了,连稳住降速都已经让她几乎费尽了力气。
听楼野猛然喊了这么一声,她心里一颤,忙转眼一看,心里登时泛起了苦水。
——你见过夏天里,在日头下举了太长时间的雪糕吗?
一栋30层高的居民楼,不知何时诡异得像是要化了似的变软了,楼体弯曲成了一个香蕉的形状,在三人即将落下的方向形成了一个用整整一层楼铺就的平台,好像做足了准备要接住他们似的——
这一层楼里的民宅都被拉长扭曲挤扁了,明晃晃的玻璃窗下,几具不知已经死了多久的居民尸体也被挤压成了扁扁的样子——忽然波的一声,一只眼珠顶不住这样的压力,在玻璃窗下碎成了一滩。
以钢筋水泥筑成的东西,此刻呈现出了不可思议般的柔软和灵活。原本平整光滑的墙面里,砖头也一丝一丝顺着住宅楼的动向而裂出了缝隙,建材不住响起的咯吱咯吱声,听起来就像是这个庞然大物在笑一样。
啊啊,要过来了,要过来了啊!楼琴突然高声惊叫了一句,使劲地在空中扑腾起来——她这一扑腾,林三酒顿时更吃力了,但可恨的是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勉力支撑了一会儿,终于像只翅膀受伤的鸟似的扑棱棱猛地往下掉了一截,吓得楼琴又是一声叫:飞远一点!
在楼琴身边不远处,是不知哪一层楼里的一间民宅;正面对她的,是一个打开的阳台门——也难怪楼琴会惊叫,因为门内是一三酒此生见过的最大的全家福。
这张标准一家三口的照片,是怎么从墙上走下来来到阳台上,又是什么时候变得比天花板还高了,林三酒并不清楚——照片的一角长长地伸了出来,闪着寒光;又扁又平被拉得变形了的三张人脸上,好像只剩下了黑漆漆的眼睛,随着几人坠得越来越近,而露出了高兴的神色。
我也想飞远一点啊——林三酒心里骂了一句。
再这样坠下去,不光楼琴会被那张全家福卷走,连她和楼野也会直直掉进下面那一层等着接住他们的楼层里。
从前听人说连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林三酒还总有些体会不到——然而在她看见一排窗户忽然无风自动在她身边打开以后,她才真正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假如林三酒还有实体的话,只怕现在她跟那具死尸一样,连眼珠都要在憋气发力的过程中爆出来了。
正当她下了死力但仍然控制不住地直直往下落时,全家福已经来到了阳台栏杆边上,一个边角几乎快挨上了楼琴的脚。
照片里的中年女人满意地裂开了一嘴白牙,三个人形再度被拉得更长更扭曲了,伴随着楼琴的一声惊呼,她一只亮粉色皮鞋已经被拽住了;楼琴吓了一跳,使劲一蹬脚,皮鞋立时被她踹了出去,直直打在了全家福正中间——只听一声低低的嘶叫忽然不知从哪响了起来,全家福照片顿时像是吃了一击似的软倒了回去。
我差点忘了,这鞋子是特殊物品——在下坠时的呼呼风声里,楼琴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忙抬头喊道:快,趁它没恢复之前快跑!
林三酒心下也松了一口气,闻言立刻一咬牙,居然硬生生地扭转了一个方向,从住宅楼旁边拉开了一段距离。
一见他们远了,楼体的方向顿时又传来了一阵咯吱咯吱声,整栋楼弯曲的角度更大了,楼顶也慢慢低了下来,在半空中形成了一个大写的c。
发生的这一切变故,还用不到十秒钟——这个时候楼野的四肢才逐渐恢复了知觉,终于能够活动了。他低头一看,为了接住他们的那个楼层已经再一次被推挤到了他的脚下,按照现在的降速,再过两三秒自己就要顺着窗户掉进去了,登时惊得脸色一白。
哥,你不是有那个什么爆破的吗!快点用啊!从头顶的半空中,传来了妹妹的呼喊。
她一下子提醒了楼野,少年慌慌张张地从腰带上解下来了几串小圆球,正当林三酒疑惑不解的时候,只见楼野将圆球拧了几下,接着一撒手就全抛了出去——
海啸一般的声波和气浪,登时以席卷天地之势汹涌地炸开,像是无数个惊雷被压缩了又像是宇宙空间被捅穿了,若不是意识体没有耳朵,此刻林三酒怕是早就聋了——她打降生以来,从没有体会过如此剧烈的爆炸。
爆炸的气浪一下子将三人推出去了近千米,眼见离地面不远了,林三酒一松劲儿,终于将下头两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身后赤红的火光早已吞噬了一切,无数碎砖断钢暴风雨似的将楼氏兄妹俩打得遍体鳞伤——但是好在,终于远离了那栋诡异的住宅楼。
楼琴抹了一把脸上的灰和血,抬头看看哥哥没什么事,高声喊道:你傻啊?扔那么多干什么?!
你说什么?楼野也以同样的音量回敬,使劲猛掏耳朵:我听不见!
一旁的林三酒刚刚恢复原本模样,低头一看登时糟心得够呛——经此一役,她又被消耗掉了大半意识力,别说她原本已经成形的胸椎和肋骨了,连颈骨都几乎淡得快看不见了。听见楼氏兄妹都聋了还有功夫吵嘴,她不耐烦地写了一行快走!,便当先飞了出去。
楼氏兄妹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跟了上去。在一行三人经过的时候,好几栋楼都忽然张开了它们的一楼大门——看来这一整片小区的楼,都变成了那种诡异的楼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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