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七十二难
挑衅似的骂刘向荣一句,沈天龙的心情才算舒服了一点。
“草他么的,现在的公安局被陆炎弄成什么样了,混子不抓,流氓不收拾,反而去收拾那些没钱没势的煤矿工人,陆炎他么的他是个什么东西!”
回到刑警队的办公室,沈天龙嘴里依旧骂骂咧咧。无欲则刚以后,对于公安局的一把手陆炎,沈天龙根本就一点都不惯着。
“哎呦,沈队又发脾气了,赶紧消消气,喝杯水!”
看见沈天龙又在办公室对着局长开口就骂,欧剑锋赶紧给沈天龙倒了一杯水。
沈天龙现在统领刑警队一二三队,在公安局纵横捭阖,谁都不惯着,跟谁都敢拍桌子,比当年李国东还要霸气。在沈天龙心里的想法,大不了自己跟姚晓迪远走高飞,凭借自己的力气,凭借姚晓迪的才学,两个人怎么也能稳稳当当的过一辈子。心里又了最后的退路,沈天龙的胆量很足。
不过沈天龙手底下的兄弟可没他那胆量,见到沈天龙又生气了,一群人赶紧劝解沈天龙。
就在沈天龙跟个愤青似得,在办公室大大咧咧的编排陆炎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浑身上下灰扑扑、脏兮兮的人出现在了门口。
“天龙,天龙。”来人站在门口,对着沈天龙轻轻的招了招手。
“尚哥来了啊。”见到尚文权风尘仆仆的来找自己,沈天龙赶紧走了出去。
沈天龙出来以后,尚文权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并没有跟沈天龙多说什么,而是拉着沈天龙直接回到了沈天龙在公安局的宿舍。
“草他么的,高鹏的狗尾巴可算让我抓到了。”进了宿舍,尚文权怒骂一声,终于把憋了很久的话说了出来。
尚文权今天来找沈天龙,是来汇报情况来了,而尚文权现在所掌握的情况,差点没把他自己给气死。
自从折服了陈铁柱,抢了高鹏的房子,在煤场装车的时候又的受到四回子的尊敬以后,尚文权已经不是原来的尚文权了,他已经摇身一变,变成了煤矿上的民意领袖。
矿上的人都知道尚文权为人耿直,做事公平,而且天不怕地不怕,所以一般有了什么难以解决的纷争,矿上工人一般都会去找尚文权去帮助调节调节。
譬如今年阴历二月份的时候,就发生了这样一件奇葩的事情。
红旗市是一个被草原包围了的城市,气温变化无常,早晚温差极大,中午的时候春风和煦,下午的时候就可能大雪纷飞,而正因为这种极端的气候变化,在红旗市也一直流传着“二八月乱穿衣”的说法。
中午可能你还热的穿衬衣,到了下午,可能又狂风大作,你又得穿上冬天的棉袄。
而尚文权遇到这这件奇葩事情的主角,就是猴子。
猴子是陈铁柱的兄弟,也是矿上的工人,猴子的身材瘦弱,一直很怕冷,所以二月份的时候他还穿着冬天的大棉袄。
可偏偏那天中午的气温有点高,猴子当天中午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袄,从井下上来准备去吃饭,却刚好看到一个身材魁梧,身着背心的路人甲准备下井。
同一个地点,同样的天气,这俩人却一个穿着棉袄,一个穿着背心。
互相对望了一眼,猴子跟路人甲心有灵犀的同时对着对方骂了一声“傻比!”
一言不合,双方开打!
是的,红旗市的煤矿工人们就是这么彪悍。只是因为对方穿的衣服不符合自己的审美习惯,就可以大打出手。
虽然带头大哥陈铁柱进去了,但是猴子作为当年陪着陈铁柱血战七郎八虎,在市区血战霍炎的主力战将,又岂是好惹之辈?
猴子虽然身材瘦弱,但他却用手里的铝制饭盒子把对方的脑袋砸了个万朵桃花开。穿背心的路人甲虽然身材高大,但打架却不敢下手,众目睽睽之下却被猴子给揍了个鼻青脸肿。
无奈之下,路人甲只好找来了在井口“看主扇”(煤矿的一个工种,以轻松著称,上班的任务基本就是躺着睡觉或者喝酒)的四回子。
是的,除了在煤场收保护费跟在井口看主扇以外,四回子还有一个业务,那就是帮人平事儿。按照平事儿的难度,四回子会跟当事人抽取适当的佣金。
“草泥马的,敢欺负我兄弟!”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四回子拿了路人甲的钱,领着一帮人提着凶器找到了猴子,对他破口大骂。
而猴子虽然勇武,但他毕竟不是陈铁柱,四回子现在是煤矿上最牛逼的混子,面对四回子的时候,猴子有点发怵。
“哎呦,那不是老四吗?你干啥要找猴子的事儿?”
正在猴子有点心虚的时候,尚文权出现了,他当天也刚好下班,正好看见四回子准备收拾猴子的这一幕。
老远的喊了一声,尚文权手里拿着饭盒子,溜溜达达的就走了过来。
“草,没你事,给我滚!”四回子说
“咋就没我事呢?你知道这是谁不?这是猴子,猴子是铁柱的兄弟,我跟铁柱也是兄弟,所以猴子也就是我的兄弟。”尚文权说
尚文权现在姿态高着呢,虽然猴子不如四回子猛,但在矿上那也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但是到了尚文权这里,他直接把自己放在陈铁柱的位置,而把猴子当成了自己的小兄弟。
尚文权,现在就要为自己的小兄弟出头。
“草,你的兄弟多个几把。”四回子骂道,要说是陈铁柱的兄弟,四回子可能还有点害怕,但是尚文权实在没什么让四回子怕的。
“咋了,瞧不起我呗,你要打我兄弟也行,但那你得先打我,丑化先说到前头,你要是打不死我,你就是我揍出来,你干不干?”
“我揍出来的”是红旗市的土话,意思就是“我草出来的!”,尚文权的话翻译一下就是:“要是打不死我,你就是我儿子。”
四回子在煤场已经跟尚文权打过好几年交道了,他知道尚文权这个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极守信誉,言出必践。今天自己要是打不死他,那以后尚文权见到自己,保证老远的开口就会喊儿子。
为了一点点佣金,白白认了个爹,这事儿四回子哪能办啊。
“草泥马的,以后小心点!”留下一句话,四回子带着人扬长而去。
就这样,尚文权凭借自己多年来闯下的名号,兵不血刃的就从四回子手里救下了猴子。
连矿上现在最牛逼的四回子都惹不起尚文权,那谁还敢惹尚文权啊?于是尚文权在矿上的声望一时之间达到了巅峰。
什么七郎八虎,什么四大柱子,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煤矿工人们最热衷谈论的人物,就是尚文权。
而偏偏尚文权还是个热心人,看到不公平的事他就想要管一管,李家的老爷们喝醉酒以后打老婆,钱家的老娘们背着老爷们偷人,赵家的儿媳妇不孝顺公婆,这类事情尚文权在矿上可是没少管。
而鉴于尚文权秉公执法,公正严明,而且名气那也是杠杠滴,所以尚文权所到之处势如破竹,简直是无往而不利。
就这样一来二去,尚文权居然成了矿上民间最牛逼的大人物,成了矿上的包青天,成为了老百姓心目中最信任的人物。
但就是这位矿上最得人心的人物,在这次焦化厂与民夺利的事情中,却表现的很怂。
“尚哥,我们号召力太小,弄来弄去才带去三四十个人,你帮我们出出头呗。”有围攻焦化厂的工人领袖找到尚文权,跟尚文权说道
尚文权现在是民间领袖,说他登高一呼,响者云集绝对不是吹牛逼,因为煤矿上的工人都知道,尚文权为人正直,从来不做愧对良心的事儿。
但是偏偏,热心肠的尚文权在这件事上却打了退堂鼓。
“草,焦化厂亏损,有可能是技术问题,也有可能是生产管理问题,你们说高鹏贪污,得有证据。”尚文权坐在自己家炕头上,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对着来求他的工人领袖说道。
是的,尚文权很公平,即使是他也觉得高鹏肯定在焦化厂这件事当中耍了煤矿工人,但是没有证据,他绝对不会人云亦云!
“草,尚文权平时就是在那装呢,碰上大事他根本就不敢做主。”工人领袖们气冲冲的离开尚文权的家,背地里都这样说尚文权。
这些风言风语当然也传到了尚文权的耳朵里,但尚文权却不为所动,在众人的不理解之下,尚文权却悄悄的展开了自己一个人的调查行动!
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第318章 煤矿工人之苦
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 第318章 煤矿工人之苦
尚文权是个执拗的人,也是一个正义感极其爆棚的人,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因为二回子偷了几颗道钉,因为陈铁柱骑着自行车出入厂区门口,尚文权就可以不不顾性命跟这两个人玩命,由此可知尚文权心中的正义感强到了何种程度。
现在虽然尚文权年纪大了,火气小了很多,但是李家的老爷们喝醉酒以后打老婆,钱家的老娘们背着老爷们偷人的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尚文权都要管一管,高鹏做出如此损害工人切身利益的事情,他又怎能置之不理?
而尚文权不理会那些低层次工人领袖的要求,是因为随着年龄的增加,尚文权的阅历也在增加。长期跟沈天龙,李国东这样的人精打交道,尚文权比以前聪明了许多。他知道那些人围堵焦化厂的办法,根本就是治标不治本。而对于高鹏通过焦化厂侵吞国家财产这件事,尚文权自然有自己的主意。
尚文权现在的岗位是调度,调度在生产企业当中有夜班厂长的美誉。整个企业的生产,进出场物资,人员的调配,备品备件的管理,都在调度的管辖范围之内。可以说调度岗位,是对整个企业了解最全面的岗位之一。
利用工作之便,尚文全很容易就摸清了焦化厂进出场物资的物流流向。搞明白这件事以后,利用休班时间,尚文全骑着自己那辆红色的幸福二五零摩托车,带上风帽、口罩,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偷偷跟着跟着红场矿务局的运输车队就出发了。
红场矿务局的煤炭产量虽然大,但是煤质却并不好,所生产出来的煤炭以劣质的褐煤为主,而这些褐煤主要的销售渠道,就是邻省的阜城电厂。
阜城也是一个以煤炭立市的城市,但是阜城的煤质可比红旗市的好的太多,所以红场矿务局焦化厂的焦煤,都是从阜城进货。
红旗市的电煤拉到阜城电厂卸货,然后汽车再从阜城煤矿装上焦煤回来炼焦,这就是红场矿务局进出口物资当中最重要的一笔物流。
骑着摩托车,一路上跟着红场矿务局浩浩荡荡的运输车队,尚文权浑身上下被扬起的煤灰弄成了一个土猴子,但是最终他却终于得到了惊人的发现。
尚文权的发现就是红场矿务局明明去了三十多辆车,但是在电厂最终却只卸了十辆车,剩下二十多辆满载车辆里的煤被分配到空车里,再加上在阜城煤矿购得的焦煤,浩浩荡荡的又杀了回来。
也就是说,焦化厂用来炼焦的煤,根本就是自己煤矿生产的这种劣质煤再配上一小部分真正的焦煤。但是这些煤到阜城晃了一圈以后,却全部以阜城矿务局优质焦煤的价格又返回了红旗市。
“草泥马的,这帮王八犊子!”尚文权发现这个秘密以后,暗自骂了一声,骑着摩托车又返回了红旗市。
岁月在流逝,人也在成长,尚文权毕竟也成熟了,他的脾气也缓和了许多。要是放在几年之前,尚文全发现这种情况以后肯定上去就会揪出司机的脖领子,质问司机为什么这么做。但是现在他却没那么鲁莽了,他知道要这么做的不是司机,而是高鹏。
甚至这件事除了高鹏以外,肯定还会牵扯红旗市政界某些大人物,不然为啥闹事的那些人都被公安局给抓了起来,甚至有几个还判了刑?
获悉了这个秘密,尚文权第一时间返回红旗市,找到了沈天龙。
“天龙,高鹏那个老王八蛋真他么的缺德,咱们矿务局连年亏损,市政府每年都要拿出不少钱补贴矿务局,原来钱都被高鹏那个王八蛋贪污了。***他竟然拉着咱们自己产的煤出去晃点一圈,然后又当成优质煤给拉回来,把自己的煤再卖给咱们自己的煤矿。”尚文权气呼呼的说。
“尚哥,你偷偷跟踪车队这件事,高鹏知道不?”沈天龙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他是担心尚文权的安危。
“当然不知道,你哥混江湖也混了这么久了,也是老江湖了。这点事怎么还弄不明白?”跟着沈天龙接触多了,尚文权也沾染上了自吹自擂的臭毛病。
当沈天龙知道高鹏用这种偷梁换柱的手段为自己谋取利益的时候,也很愤慨。虽然沈天龙的正义感不像尚文权那么爆棚,但是自幼生长在煤矿,沈天龙自然而然的就站在了煤矿工人这边。
在公安局工作了几年,沈天龙对这些人背后的人事关系已经算是很熟悉,李援朝当初跟高鹏的关系并不是太好,而陆炎现在却已经能跟高鹏好的穿一条裤子。
尚文权跟沈天龙这哥儿两个仔细聊了一上午,然后又把尚文权的发现写成了文字资料,两个人签上名,按上了手印!
实名举报!
这哥俩要做的居然是实名举报!
而他们俩实名举报的对象就是红场矿务局局长高鹏。把举报材料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然后又仔细的用一个档案袋封好,沈天龙下班之后又去找了高长河。
“高哥,姚书记真的对这件事很重视?”把资料递给高长河以后,沈天龙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前段时间沈天龙曾经给了高长河一部分工人们签字的资料,但是转给高长河以后,这些资料却如泥牛入海,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即使沈天龙知道姚之江是个清官,也是个好官,但他对这事还是有点不放心。
看见沈天龙脸上有点不放心的表情,高长河笑了笑,说道:“天龙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偌大的一个红旗市四百万人口,姚书记又是那种亲力亲为的个性,别人只以为姚书记风光无限,可是谁又能理解姚书记每天超负荷工作的辛苦?”顿了顿,高长河又拍着沈天龙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毕竟事情得一件一件一件处理,尤其是这种涉及多方面利益的事情,处理起来更要慎之又慎,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啊,这一点还希望你一定要理解姚书记的苦衷!”
高长河并没有说太多,但是他说话的语气很真诚,真诚中还透着一股无奈。沈天龙知道姚之江虽然是红旗市的市委书记,但是由于有了陆振东这个强硬的对手,姚之江在红旗市做很多事的时候也不得不束手束脚。
听见高长河如此说,沈天龙也颇为无奈的表示了理解,毕竟姚之江那个层面的工作,是他根本参与不了,也根本就无权过问的。
辞别了高长河,沈天龙有点黯然神伤。
沈天龙并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从小长在煤矿,自己的父亲又因为工亡而死,所以沈天龙很了解煤矿工人们的艰辛,对于煤矿工人,他的心里其实充满了同情。
在矿上,双职工家庭少之又少,通常都是一个煤矿职工,养活老婆孩子一大家子。而到了煤矿工人该下班到家的时候,如果矿工回家的时间晚一晚,那矿工的老婆就会不停的在家门口张望。
因为她们不知道自己的男人会不会安全的回来,毕竟井下塌方、瓦斯爆炸、各种机器设备,雷管炸药引发的事故层出不穷,恐怕就伤亡概率来说,煤矿工人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工种。
即使是煤矿工人没出现工伤事故,但是升井上来的时候,矿工们全身上下除了牙齿白得耀眼,到处都是乌黑的,尤其是鼻孔下面的两道黑,更是分外显眼。脏只是煤矿工作的一方面而已,如果再深究下去,工人们开山放炮时用干风钻凿岩,电钻一开,岩石粉、石渣随风四处飞溅。鼻子里堵得全是颗粒大小不一的渣子,需要用手抠出来才能呼吸。每天收工后的好几个小时里,矿工们吐的痰都是黑色的。
而这些灰尘更是很大一部分进入了呼吸道,粘结在肺部,在肺部形成了大大小小硬邦邦的小块,久而久之,正常的肺组织被这些硬邦邦的东西取代了,情况严重的会影响呼吸功能,最后直至呼吸衰竭,最终死亡。
这种病叫做矽肺病,这是所有煤矿工人们的职业病,而沈天龙的父亲在发生工亡之前,也有较为严重的矽肺病。
在沈天龙看来,恐怕煤矿工人的工作环境,是这个世界上最恶略的环境之一。而工人们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在这种环境下工作,可是他们辛辛苦苦得来的劳动成果,却被高鹏等人据为己有,这把沈天龙气的说梦话都要骂人。
纵使这事跟自己没关系,纵使高鹏跟陆炎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但是跟尚文全一道,沈天龙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为这些煤矿工人讨回公道。
“铃铃铃!”
第二天一早,沈天龙刚刚开完每天例行的早会,桌上的电话铃声就急促的响起来。
“天龙,到我这来一趟。”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李国东的声音。
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第319章 东北金三角
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 第319章 东北金三角
“什么?你是说我老丈人点名要求你带着我去一趟阜城,去查查这件事?”
红旗市法院院长办公室里,沈天龙跟李国东相对而坐。
沈天龙听李国东说完找自己来的目的,双眼都放光了。他万万没想到姚之江这次的反应居然这么迅速,而且还点名要求自己跟李国东一起去阜城微服私访。
而李国东听到沈天龙又大言不惭的在背后把姚之江叫老丈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对沈天龙说道:“你还要点脸不,你哪只眼睛看到姚书记点头,同意把女儿嫁给你了?”
李国东虽然现在位高权重,平日里都是一副严肃的面孔,但他跟沈天龙说话的时候却轻松随意,口无遮拦。
“嘿嘿,这个老丈人他想当也得当,不想当也得当,到时候我跟晓迪生个大胖小子往他面前一抱,我看他认不认?”
沈天龙大马金刀的坐在李国东对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得意洋洋。
“你跟晓迪,已经那个了?”看见沈天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国东坏笑着伸出左手攥成一个圈,又伸出右手食指插进圈里上下活动着,一边跟沈天龙说话,一边用手模仿某种邪恶的活塞运动。
沈天龙虽然现在还是处男,但毕竟也是二十五六岁的大男人了,谈论起这些事来到也不再害羞,见到李国东拿这事取笑自己,沈天龙双手一摊,表情颇为无奈的说道:“哎,我倒是想啊,晓迪平时说说笑笑的怎么都行,可是一旦来真的,她就跟刘胡兰似得,那是打死也不从!”一提这事,沈天龙就一肚子委屈
跟姚晓迪谈了好几年恋爱,直到现在沈天龙跟姚晓迪还停留在搂搂抱抱,亲个小嘴的阶段,甚至他现在跟姚晓迪接触的程度,还不如当初跟杨海娥这个问题少女来的亲密,这也是沈天龙现在一直郁闷的事。
“恩,哪天我找找高姐,跟我高姐取取经。”沈天龙抱怨了一会自己尝不到肉味,又坏笑的看着李国东说道
“滚!”听见沈天龙又拿高敏来取笑自己,李国东飞起一脚踢在沈天龙的屁股上。
虽然李国东整整比沈天龙大了14岁,但是他面对沈天龙的时候,他却自然不自然的就被沈天龙的无耻给带的很没有节操,毫无作为一个长辈以及领导的威严。
哥俩嬉笑了一阵,又仔细的合计了一下姚之江安排的事情。
因为要微服私访,所以公安局的车跟法院的车自然不能随便开,而沈天龙让李国东跟姚之江申请一辆公务用车的时候,却被李国东以一句“我只执行领导的命令,从不跟领导提要求。”冠冕堂皇的话拒绝。
无奈之下俩人带上枪,带上照相机,坐着红旗开往阜城的长途客车就出发了。
“李队,高鹏算起来也算你的大舅哥,我老丈人让你查他,你下得去手不?”俩人并排坐在车上,随意的聊着天。
“草,别说是我大舅哥,就算是我亲爹,姚书记让我查,我也绝不手软!”尽管姚之江不在自己面前,但李国东说话的表情依然信誓旦旦,表情极为神圣。
客车上的人很多,扛着大包的,拎着鸡蛋的,还有拎着鸡鸭的,车内一时之间吵吵嚷嚷,人声鼎沸。
跟李国东随意说了几句话,沈天龙就把头扭向了车外。此时红旗市通往阜城这条路已经修成了油漆路,汽车开起来又快又稳,跟几年之前颠簸的土路截然不同。正值冬天,一颗颗光秃秃的白杨站在路边,随着汽车的前行快速的向后倒飞而去。
沈天龙还记得几年以前杨海娥还是个孩子,自己曾经开着警车去阜城看过她,但是在阜城体校锻炼了几年,杨海娥现在已经被选进了辽宁省体工大队,向着自己的梦想又向前坚实的迈进了一步。
“交钱了交钱了,五块钱你发不了财,五块钱你致不了富,但是没有这五块钱,你就可能倾家荡产,血本无归。”
就在沈天龙看着熟悉的景色,忽然间想起杨海娥之际,车厢后面忽然站出来两个身着寿衣的人,其中一个人拿着喇叭在高声叫嚷着,而另外一个则手里拿着一支笔,一个本,好像在记录着什么。
“司机同志,我们上车之前不是买票了吗?”
就在沈天龙目光穿过人群,打量着那两个身穿寿衣的人的时候,李国东好奇的向着司机问道。
“杨哥收钱是保护你们,你们可以不交。但是一会有更狠的人上车抢钱,你们现在要是不交钱的话,杨哥可就不管你们了。反正是死是活你们自己看着办。”司机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司空见惯,头也不回的答了李国东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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