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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谁家mm
柳蔚尴尬:“那没事了?以前的事也放下了?”
钟自羽还是琢磨不透她的意思:“放下什么,我有什么好放不下的?”然后突然一凛,像是猜到了什么:“是不是又有谁死了?你怀疑是我干的?呵,这种事你倒是第一个想到我。”
柳蔚摇头:“不是这个。”
钟自羽不耐烦了:“那到底是什么?”
柳蔚沉默了一会儿,缓了缓语气,唤道:“小钟啊……”
钟自羽脸都变了,猜测柳蔚是不是中邪了,同时道:“我好像比你年长?”
柳蔚一脸自然的改口:“老钟啊……”
钟自羽彻底没心情了:“你有事就说,别磨磨蹭蹭的。”
这会儿见他们一直没回去的魏俦也跟出来了,手里捏着半个吃剩的馒头,贼兮兮的缩在门槛边,朝他们这边打望。
柳蔚就在此时说了:“我好像见着岳单笙了。”
一句话,吓得魏俦手一抖,馒头掉地上了。
“卧槽!”
先有反应的不是钟自羽,而是魏俦,魏俦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在说秘密,他一窜就过来了,一惊一乍的叫唤:“岳单笙?真的假的?哪儿见到的?他没死啊?”
柳蔚烦他,瞥了他一眼,扭头观察钟自羽的表情。
钟自羽表情很呆,似乎是木了,眼睛瞪得有些大,嘴微微开着,整个人一动不动。
柳蔚推了他一下,道:“打赌什么的,也是说着玩的,我知你在意他的行踪,跟你说一声,但丑话我也讲在前头,不管是不是他,你不能动手,有我在,我不许你伤他。”
钟自羽回了一下神,注意到她话语中的歧义:“不是他?”
柳蔚道:“还不确定。”
钟自羽使劲深吸口气,然后握了握拳头,道:“跟我细说说。”
柳蔚便跟他说了,听到汝降王的名字时,钟自羽眉头先就皱了一下,而后抿着唇,脸色变得难看。
柳蔚还不知这是怎么了,魏俦已经嘲讽起来:“亏你这么担心他,人家跟在王爷身边,吃香的喝辣的呢,和以前真是一个德行……”
柳蔚不觉问:“以前怎么了?”
魏俦有些生气,也有些为钟自羽抱不平:“岳单笙就不是个会吃亏的主,再大的磨难,他都能过得比其他人好,他全家被灭时,那会儿多惨,他自己崩溃了,他妹妹也病得快死了,可那么艰难的时期,他们兄妹俩愣是没出去挣过一分钱,全靠这傻子当牛做马的养他们,到最后,还成了这个结果,真他妈良心喂狗肚子去了。”
柳蔚皱皱眉,觉得这么说没道理:“是钟自羽有错在先。”
“那就能对他动手了?”魏俦是真气了,声音带着咆哮:“我他妈说句良心话,这小子作孽是不假,杀人是不假,但他有那么一丁点对不起他岳家兄妹吗?谁都有权利指责他,就岳单笙没这个资格!”
柳蔚脸色变冷:“那岳重茗的死……”
“这才是最扯的。”魏俦平日是怕柳蔚的,但这会儿气劲上去了,竟然不怕了,还敢顶嘴:“你不知道那段,我知道,岳重茗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334章等着看好戏吧!
魏俦对岳单笙有意见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会儿说起来还就没完了。
到最后还是钟自羽打断他:“行了。”
声音冷冷的,带着不悦:“别废话了。”
魏俦气哼哼的瞪着他:“我他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就他妈你一个朋友,还不能为你操点心了?”
柳蔚听着两人骂骂咧咧,心里则想着岳单笙曾跟她说的话。
那时候在船上,她着重问过岳单笙当年的事,岳单笙的版本不是这样的,虽说事儿还是这么件事儿,但意思真的不同。
岳单笙的话里,钟自羽是知道那男的不可靠,还眼睁睁看着岳重茗跟那男的好,甚至纵容他们未婚行房。
连提亲都没有,就同意岳重茗跟那男的作实夫妻之实,带着自私的心思,眼看着岳重茗跳进火坑。
这才是岳单笙恨钟自羽的根本原因。
那段特殊的时期,他是真的以为,钟自羽会像他一样,将岳重茗当做亲妹妹照顾,所以才放心离开,他认为,他们那时已经算一家人了。
无亲无故,无父无母,萍水相逢的三个人,组成了一个兄友弟恭的新家庭。
他是真的这么想的。
但最后,岳重茗的死,把一切都毁了。
这么多年,岳单笙恨着钟自羽,他也同样恨着自己,恨自己所托非人,识人不清,恨自己连唯一的亲人,都保不住。
岳重茗的死,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个最坏的结果,而这个结果导致的兄弟决裂,是完全无解的。
魏俦带着个人立场,他和钟自羽是朋友,下意识的站在他这边,但失去亲妹妹的是岳单笙,他才是承受最惨烈的那个。
柳蔚也不赞同魏俦对岳单笙的评价,什么叫做再艰难的时候,他都能过得比其他人好?
当初突逢巨变,家破人亡,岳单笙还是个刚找到妹妹,以为可以一家团聚的小孩子,钟自羽那时帮了他,所以他认了这么兄弟,真心实意的认为他们是铁哥们,岳单笙并没有骗过谁,钟自羽也不是冤大头,只是现实在那个时机,促成了他们这段情义,这里面不存在阴谋论,魏俦的说法太偏激了。
而同样不认同这席话的,还有钟自羽,他依旧吼着魏俦:“他是什么人我很了解,别说了。”
魏俦气得更厉害了。
钟自羽不想再提那些旧事,转头问柳蔚:“汝降王住哪里?”
柳蔚停顿了一下,才说:“李宅,李大官人的府。”
钟自羽明白了,点点头,转身回到客栈。
魏俦想跟进去,又没跟,转头冲柳蔚发火:“你就骗骗他,哄哄他就成了,干嘛真把岳单笙的消息给他?你就不怕他找人算账去?”
柳蔚嗤笑一声:“他看起来不会。”
就因为觉得不会,才坦白相告,相处了两个多月,她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岳单笙也好,钟自羽也好,若非岳重茗的事隔在中间,他们都不愿与对方为敌,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经历过生死的情分,不是一朝一夕能放下的。
魏俦肺都要炸了:“你看得挺准的,他是不会,他是个傻逼,咱们都知道。”
柳蔚正视魏俦,微微蹙眉:“你的反应太大了。”
魏俦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他是个牛脾气,一根筋,最好的结果,就是让他们俩隔得远远的,谁也别有机会伤害谁,现在……呵,等着看好戏吧!”
魏俦所谓的好戏是什么,柳蔚猜不到,但很快,她就知道了。
汝降王遇刺了。
事情发生在第二天,李府的下人脚不沾地的来找柳蔚,说李宅昨夜进了贼,还刺伤了王爷,说这件事惊动了尚在西进县的所有官员,因为不知道刺客的身份,李宅被全面封锁。
李由特地派人来跟柳蔚说一声,他答应要帮柳蔚打听人的事,只能暂时搁置。
因为现在多问一句,都容易被挂上刺客同党的罪名。
柳蔚很理解,让李由不用管了。
回头又去了客栈,这回柳蔚没找到钟自羽,只看到魏俦。
柳蔚脸色很难看。
魏俦倒是因为事已发生,反而破罐破摔了:“看到没有?戏好吧,擦了十几天的金丝,用上了,差点勒断那个什么狗屁王爷的脖子。”
柳蔚皱紧了眉:“他人呢?”
“李宅啊。”魏俦语气很差:“昨晚去了就没回来,要岳单笙真在那儿,现在两人怕是已经遇上了!”
事情超乎了柳蔚的想象,她想知道李宅现在到底什么情况,没办法,她只能去找宋县令。
现在宋县令是她唯一了解真相的途径。
而在柳蔚与宋县令汇合时,李宅里却远不如大家所设想的那么严重。
千孟尧是受伤了,但只是擦破点皮,轻伤,而行刺他的刺客,已经被抓了。
之所以告诉外界刺客跑了,完全是故弄玄虚。
汝降王在向外界求救,在向两个陌生人求救,因为他知道有人想杀他,但却不知道那人是谁,他被人盯上了,对方随时可能动手,而现在他抓到一个刺客,不清楚刺客背后的主人,不清楚对方是否还有同党,他不敢打草惊蛇,先把情况隐瞒下来,审问的事,慢慢进行。
知道王府侍卫里有内奸,刺客被抓的事,千孟尧除了几个亲近的侍卫,对其他人也瞒了下来,但他没瞒岳单笙。
“去看看吧。”这是半个多月来,他第二次召见岳单笙。
第一次是昨天,他们在花园小亭聊了点不愉快的话题。
千孟尧亲自带路,他看起来精神很好,脸色红润,眉目清亮,跟岳单笙说话时,他嘴角还噙着笑,他很喜欢笑,经常怪怪的笑,看起来很古怪。
岳单笙不精通审讯之法,他直说了:“我帮不了你什么。”
千孟尧却摇摇手指:“看看他的功夫底子,我要知道他的路数。”
这个自己倒是能勉强看看。
岳单笙没意见了,随千孟尧走到那关人的柴房。
一天一夜过去了,他们没给那刺客喝过一口水,吃过一点东西,对待俘虏,有着正规军素质的汝降王府侍卫不会手软。
门被打开时,岳单笙先适应了一下屋内外强烈的光差,柴房里很黑,有种闷闷的臭味,他眯了眯眼,看着那缩卷在墙角,背对着门口的身影,觉得那佝偻的身形很单薄。
这么单薄的身板,不像是个习武之人会有的。
千孟尧倒是胆子大,先一步踏进去,岳单笙后一步跟进去,走到柴房中央。
屋里的人应该早就知道有人来了,但他没转头,只是面对墙面,将自己抱成一团。
“去看看吧。”金主大人发话了。
岳单笙往前挪了两步,走到那身影背后,手扣住他的肩,将人慢慢转过来。
然后,他看到了一张文质彬彬,斯斯文文,嘴角漫出一丝血丝的陌生脸庞。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335章一家之主
这个人像个教书先生,胜过像个刺客。
岳单笙扣着那人的肩,能感受到掌下的人肩骨很薄,人很瘦。
他拉过那人的手臂探了探,半晌,拧眉回头:“内息平静。”
千孟尧挑挑眉,倚在门旁,含笑看着他。
岳单笙解释:“没有武功的普通人。”
千孟尧愣了愣,往前走了两步,走到那刺客面前,将人上下打量一番,又抬手,捏着那人的下巴,左右看看。
那刺客似有不悦,脸色深沉的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半步。
千孟尧笑起来:“脾气还不小。”说着又看向岳单笙:“确定?”
岳单笙一板一眼的:“不会看错。”
千孟尧突然从腰间取出一把匕首,他握着那匕首,直接刺向刺客的小腹部位。
刺客眼眉一闪,侧身去躲,同时控制不住的伸手,反手捏住了千孟尧的手腕。
钟自羽以前是习武的,受了伤,生生破了丹田,无法再凝聚内力,但光论招式,他还是会的。
三脚猫的功夫,使不出大劲儿,但对付眼前这个一丝武艺都没有,纯粹是个绣花枕头的娇王爷已经绰绰有余了。
钟自羽捏住千孟尧的脉门,瞳孔一缩,已经用力按了下去。
千孟尧感受到他的杀气,想往后挣扎,同时看向岳单笙:“这叫没武功?”
岳单笙轻而易举的钳住钟自羽的手腕,也不管人疼不疼,把那手腕往后一掰,差点给人掰断。
钟自羽吃疼之下放了千孟尧,千孟尧赶紧躲到岳单笙背后,还把手伸出来,杵到岳单笙眼皮底下给他看:“红了!”
岳单笙嫌碍眼,挡住自己视线了,抬手把他的手腕握住,在那脉门的地方揉了两下,蕴含了内力,力道很热,只两下,千孟尧已经没那么疼了。
他把手收回来,还有点稀奇,活动了一下手骨,发现真的好了,不觉又笑了:“有点本事。”
对面的钟自羽就这么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眼中的杀意越来越明显。
岳单笙不认识他了,因为换了一张脸,重伤后身体消瘦,乍看起来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但柳蔚能一看认出来,连柳蔚都认得出……
钟自羽不知自己想怎么样,他是希望岳单笙认出来?还是认不出来?他很模糊,自己也没个定数,只是有些气恼的看着他,又有些暴戾的看着那个王爷。
“花架子,伤不了你性命。”岳单笙平淡的道,说完,看到地上丢着一捆金线。
钟自羽立马弯腰去捡,刚捡起来,就被岳单笙夺过来,盘在手指上绕了绕,眯着眼说:“这个倒是能伤人,往脖子上一绕,头能被割下来。”
千孟尧把那金丝拿过来看,看了会儿,又笑着丢开:“铜的。”
岳单笙拿在手里,这也算武器,他不可能交回凶手手里。
这个刺客算是毫无收获,有点花架子拳脚功夫,但靠他一个人想夺堂堂汝降王的性命,根本是开玩笑。
千孟尧乐了:“到底是谁弄这么个玩意儿对付我?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玩意儿”这个词,侮辱意味太重。
钟自羽已经皱起眉,若说假装行刺,不过是想以最方便的方式混进李宅,那现在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让他非杀不可了。
有机会,他一定会杀了这个人。
“你们抓错人了。”片刻之后,还是钟自羽先说话,压着嗓子,是在解释:“我从府外路过,被你们的人抓住,污蔑我是刺客。”
千孟尧嘴角含笑,眼底闪着厌恶和不屑,根本不听他的狡辩。
钟自羽看他不信,就看向岳单笙,咽了咽唾沫,似乎有点紧张,这回他没有压嗓子,用完整的声音说:“我只是个待考秀才,并不认识你们。”
岳单笙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钟自羽是期待着,岳单笙却只是表情平平,眉眼连触动一下都没有。
他还是没认出来,哪怕钟自羽用了他原本的声音。
也是,两人自从岳重茗死后,就再没联系过,直到岳单笙杀钟自羽那回,当时他们也没说多少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对方的声音。
当然,钟自羽是记得的,岳单笙却显然一点印象没有。
紧紧的握了握拳,钟自羽算是知道魏俦骂自己的话有多正确了,到现在,还记着这份兄弟情的,只有他一个了。
……
柳蔚从宋县令那儿离开后,回了租赁的宅子。
回去就把钟自羽的事说了。
容棱表现的平静极了:“所以?”
柳蔚知道他讨厌钟自羽,道:“我没想救他,不过我想知道,汝降王旁边那个,是不是岳单笙。”
小黎在边上喂李玉儿吃饭,闻言直接道:“让珍珠去看看不就是了,珍珠呢?”
柳蔚说:“不知道。”
珍珠和咕咕已经不是家养鸟了,十天半个月没见过它们一面了,它们已经是野鸟了,找都找不回来了。
小黎犹豫的嘟哝:“那我去?我是小孩子,容易蒙混过关。”他还是很了解自己的优势的。
李玉儿这时也不知他们在说什么,就瞎举手:“我我我,去去去……”
小黎把她手按下来,又正了正她衣领上的小围兜,道:“吃饭的时候不要乱动,怎么比丑丑还漏嘴。”
李玉儿以前是没饭吃,现在跟着小黎,已经天天吃饱穿暖了,吃好了就不会太珍惜粮食,也就暴露了傻子的特质,比如吃饭老漏嘴,人痴痴呆呆,有时候这一刻的事,下一刻就忘了,看起来浑浑噩噩,稀里糊涂。
李玉儿挺喜欢自己的围兜兜的,高兴的把围兜揪了揪,又张嘴,吃下小黎喂过来的一勺米饭带肉片。
柳蔚其实有办法混进李宅,但她特地跟容棱提了一下,还说不是为了钟自羽,就是想趁容棱反对前,先给自己找个借口。
但容棱哪是那么好糊弄的,他眼皮抬了抬,就知道柳蔚打什么鬼主意,于是冷漠的说:“若是,迟早会见。不是,也无须急于一时。”
这就是不赞同去李宅找岳单笙,至于钟自羽的事儿,更是想都别想。
柳蔚有点不乐意,她的姿态已经这么低了,之前容棱身子不好,她是哄着宠着捧着疼着,现在人能吃能喝,能跑能跳了,就开始压制她了。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柳蔚筷子一丢:“明日我就去,若是岳单笙,也好问问当时的情况,至于钟自羽,掺上那个不明不白的王爷也是个麻烦事,我把他带出来,有什么事私下说。”
容棱蹙眉,眼底凛着寒光。
柳蔚已经起身,道:“今晚我睡别的房间。”
容棱眼底的寒光刹那间烟消云散,他沉默下来,半晌才开口:“先用饭。”
柳蔚又坐下来,闷声捡起筷子,也不怎么吃。
容棱就给她夹菜,但柳蔚不领情,夹就给扔出来,如此一来,容棱也不夹了,放下筷子,声音浅淡:“你拿捏好分寸。”
这是松口了。
柳蔚这才不拧了,嘴角露出一丝笑,算是用事实证明了自己一家之主的具体地位。
容棱看着她嚣张的笑,牙齿不露声色的磨了磨。




蚀骨溺宠,法医狂妃 第1336章这是不正常的,就拿容棱来说
既然决定了,那就事不宜迟。
当天晚上,柳蔚就行动了,没跟李由说,也不打算惊动其他人,单靠她自己的本事,要进入这样的府宅,是轻而易举的。
因为闹过刺客,李宅的防守比昨日更严格了,柳蔚从后院的外墙翻进去,就正好与一队巡逻卫兵相遇。
她闪身躲进了附近的建筑阴影处,巡逻兵没发现她,从她身边错身而过。
李宅并不大,但因为巡逻的人太多,柳蔚躲躲闪闪,耽误了不少时间,直到一刻钟后,她才抵达汝降王居住的小院。
趴在房檐上,她静听下面的动静。
屋里有人,还不止一个,他们在对话,但因为砖瓦累叠,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知道他们似乎在争执。
柳蔚从房檐的前面蹭到后面,沿着墙体往下滑,借着一棵大树的遮掩,凑到了天窗边,从天窗往里面看。
屋里有四个人,汝降王坐在内堂的圈椅上,低垂着头,正在摆弄着手里的宝石匕首。
他的面前站了三个侍卫模样的男子,三人似乎在吵架,吵得青筋勃发,暴跳如雷。
柳蔚听了一会儿,才听懂他们是在吵府邸防卫的事,三个首将,领着三队人马,其中一队跟着汝降王进驻李宅,另外两队人被安置在了别处,但现在,汝降王遇刺了,考虑到之后或许还有危险,或者之前逃逸的刺客会去而复返,另外两队的首将提出他们必须也进入李宅,随时保护王爷安全。
但李宅就这么大,如果三队都要挤进来,那必然是不可能的,现在他们争闹的内容就是,看谁的队伍最后能留下。
其实这种争论很没意思,汝降王才是主子,他一声令下,要哪队留下,哪队就留下不就得了,但那汝降王愣是一言不发的就坐在那儿,任由三个首领吵得不可开交。
柳蔚再去看那汝降王,就发现他的脸色很难看,表情倦怠,眼神虚无,明显是一副早已不耐烦的模样,但他却什么都没说,硬撑着不耐,继续听三人无意义争执。
这是不正常的,别人不知道,但就拿容棱来说,同样是王爷,以前容棱出个门,身边带的人可全都以他马首是瞻,有什么需要的,都是直接吩咐安排。
从来没听说过,主子不发言,主子的人身安全,却要交给下属们自己商量的。
柳蔚不知自己想的对不对,但一个王爷,出个门儿,身边却带了三队面和心不合的侍卫,这本来就很古怪,她觉得,这汝降王更像是被软禁了。
不是他带着三队人出行,而是有三个人,分别安排了三队人,在他身边把控他。
看来很多事,果然不如她设想的那么顺利。
柳蔚又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三个首将说来说去都是些废话,就不听了,她从大树滑到地下,摸着路,在小院附近慢慢游走。
钟自羽不在这儿,这是柳蔚观察了半天的结果。
但钟自羽没回客栈,所以他一定还在李宅,他会在哪儿?僻静的地方?
还是岳单笙所在的地方?
应该是第二个,若李宅没有岳单笙,钟自羽不会继续留下,这说明岳单笙的确在这儿,她昨天没看错,但岳单笙是怎么跟汝降王混到一起的?
李宅西侧的小院里,岳单笙没有睡,他站在长廊下,清浅的月光透过树影铺在地上,将石板地面映衬的支离破碎,他就看着那些破碎的光影,怔怔的发呆。
老人半夜出来起夜,看到院子里站着个大活人,问:“不睡?”
岳单笙没回话,只依着墙面,手上捏这个什么东西,转来转去。
老人去了净房,再回来时,本想错开岳单笙直接回屋,但到门口时,他又停下了,到底还是转头,问岳单笙:“这世上,你最后悔的事,是什么?”
岳单笙看着老人,对上的就是老人睿智的灰眸。
这是个什么都能看透,什么都知道的糟老头。
岳单笙自嘲似的笑笑,慢吞吞的回:“最后悔的,是当年没将我妹妹带走。”
老人点点头,打了个哈欠:“那就去梦里见见她吧,看她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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