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仙的救赎
作者:红城老圃
 一个屌丝男穿越为许仙的故事。许仙匍匐于地,告饶道“白素贞,你别过来,求求你,放过小生吧!”白蛇手帕掩面,哀泣道“官人,奴家找的你好苦!你就从了奴家吧?”青蛇怒目而视,厉声道“姐姐,让我一口吃了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不一样的许仙,不一样的白蛇,唯一不变的青蛇。这是许仙的一条救赎之路,度人,度妖,度己.......
许仙的救赎 第1章 胥江驿站
 “许仙快点起来,你个贼痞,日上三竿了还不上街乞讨去,如此惫懒,就该活活饿死你”
 “啪啪”一顿鞭打声响起,周围几个衣衫褴褛的犯人浑身发抖的卷缩一旁,胆战心惊的看着。
 地上的刘明浑浑噩噩,眼皮重如千斤,吃力的缓缓睁开一条缝隙,外界的阳光照进来,身上渐渐有了知觉,朦朦胧胧中眼前有影子晃动,身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
 “贼痞,装死,看我不抽死你“
 刘明这才明白,原来挨打的人是自己,新中国培养出来的热血青年,登时怒了,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探出手掌,”啪“的一下抓住鞭梢,目眦欲裂,怒吼道:”你特娘的,凭什么打我“
 ”哗“
 刘明的这一声怒吼震天响,院内一片寂静,人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还是之前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许仙吗
 ”呀好你个许仙,反了,反了”
 执鞭之人,年约四十多岁,尖嘴猴腮,三角眼透着凶光,身穿一件青色皂衣,明显是古代驿站驿官的装扮。
 刘明这才注意到周围的异常,脑子“嗡”的一片空白,“这是这么回事”
 转头回顾一看,身边的人无一不是古装装扮,眼前牌楼上悬挂着“苏州胥江驿站”门扁,四下里粉墙黛瓦,门楼影壁,一圈的古建筑。
 看完之后,脑袋嗡嗡只响的刘明低头检视自个,一身破烂衣裳,光着脚,身上数道血痕清晰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无不是告诉他,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
 执鞭的驿官趁着刘明恍惚失神之际,猛地一拽,鞭子挣脱刘明的手掌,高高扬起待要落鞭之时。
 刘明却感到脑海如同针刺一般痛不能忍,海量信息齐齐涌入,不由惨叫一声,昏厥在地。
 k,这又是一个穿越附身的故事,现代屌丝男刘明,一个苦逼的上班族,奋斗数载,一事无成,房子买不起,女友也跑了,好吧,他就是大街上无数个时运不济的小人物之一,是你,是我,也是他。
 且不说他如何穿越的,生穿,熟穿,电穿,水穿,反正就是穿越了,呃,单身穿越,没带飞机大炮,也没带航空母舰,赤条条的魂穿。
 恍恍惚惚中,刘明感觉有人在摇晃他,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略带嘶哑的声音。
 “嗨许仙,好点没”
 刘明费力睁开眼睛,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胸前衣襟上一个醒目的“囚”字,昭示着此人和自己一样,都是犯事发配此地的囚徒。
 刚才的梦境中,刘明已经搞明白来龙去脉,自己占据的身体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靠吃软饭而发家致富的许仙许汉文。
 说是占据身体也不准确,毕竟魂魄中有许仙的意识也有刘明的意识,两者相交一处,即争斗又融合,已不可分离。
 这许仙之所以会落到这步田地,皆是因为白素贞指使小青盗取钱塘县衙库银导致的。
 此地驿站,就是苏州府的胥江驿,时间是南宋年间,宋代以来,驿站除了传递文书,接待来往官员之外,驿站设有牢房,配有牢头,兵卒等,以便供路过此地的各州府县发配的囚徒羁押所用。
 许仙则和一帮狱友被管束在此,按时点卯,每日劳作。
 当时的钱塘知县惧怕白素贞鬼神莫测的手段,况且库银已经找回,因此判他个真赃假盗,重罪轻判,发配到胥江驿管教两年。
 只要许仙两年内不再犯法,到期就可以释放回家。
 简单点说,这就是劳动教养,在驿站内做做苦力。
 说是做苦力,其实也没什么可做的,也就是打扫庭院,担水挑粪之类。
 胥江驿站的副役丞,人前称呼“郝说话”,人后称呼“郝十八”。
 “郝说话”是指此人精于世故,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
 “郝十八”则是如同许仙一样的底层囚徒背后对他的称呼,但凡是落到他手里穷犯人,想要脱此磨难,非要扒掉十八层皮才可。
 此人还是当地乞丐的头头,苏州人换做“甲头”心肠最毒,手段最狠,每每逼迫犯人去沿街乞讨,按照各个路段的繁华程度,定下任务量,完不成指标的便要挨一记毒打。
 这许仙一开始有姐夫李公莆赠送的银两,日子倒还自在,不需劳作,每日三餐都有驿站供应,虽然不怎么可口,可比起外面乞丐还是要强上不少。
 可惜,这许仙呆头呆脑,不懂经营节约之道,不过数日银钱消耗一空,“甲头”看许仙再也榨不出银钱之后,当即变了脸色,喝令许仙换上乞丐衣服,拿着破碗,拄着拐杖,上街乞讨。
 许仙怎么说也是读书人出身,虽然书读得也不怎么样,虚度17载一无所长,为生计做了王凤山的徒弟,学习岐黄之道,可这样低贱的上街乞讨,实在有辱斯文,这许仙如何能干得出来。
 第一天因为惧怕“甲头”的威逼,唯唯诺诺答应去乞讨。
 这“甲头”还假心假意传授他一些乞求之道,比如怎么走路,怎么样叫喊,怎么样求乞,种种悲苦说词等等。
 许仙害怕挨打,只得脱下齐整衣服,头上戴着一顶破蒲包,上身穿着一件破衲袄,下身裤子尽是补丁和破洞,腰间束着一根麻绳,脚上套着一双破草鞋,手里拿着一根青竹竿,胳膊里挎着一支竹篮,这只手还举着一只豁了口的破碗,这幅卖相,很像一个落魄他乡的苦命人。
 可当许仙一走出驿站,走上街市之后,眼见得胥门大街店铺林立,俊男靓女,贵人小姐,接踵摩肩,十分的热闹繁华,许仙实在干不出乞求的事来,满脸羞惭,自个躲在街角,自怨自叹,悲悲啼啼。
 望着街面上人来人往,都有家有业的。反观自己,发配异乡一囚徒。
 这眼前的街市再繁华也跟自己没有一文钱的关系,不禁泪水涔涔,更加思念那位娇滴滴的俏佳人白素贞。
 想不通好端端的娘子给的两锭金元宝怎么就变成了库银
 更加诡异的事,娘子又为何传话让自己实话实说
 那气派豪华的白府怎么一夜之间变成荒园废宅,到处蛛网悬空,杂草疯长,淹没路径,四下没个人影,只有蛇鼠狐兔出没。
 我只道我许汉文今生遇佳人,谁承望一朝梦碎,锁枷扛。想不通呀想不通
 许仙又饥又饿,又寒又冻,好不容易捱到黄昏,返回驿站,对驿头推说无人可怜,一文也没有讨到。
 那驿头十分精明,怎会不知道是许仙第一次干这营生,拉不下脸来,这一个下午指不定躲到那个墙角旮旯里悠闲呢
 话说,许仙不是有师父王凤山写给济仁堂的书信吗一来,许仙是被管教的犯人,每日点卯,是不能随意出入驿站的;二来,实在是驿头催逼下,许仙没有机会将书信藏在身上,只得白白浪费了半天时光。
 当晚就被驿头鞭打一通,那许仙细皮嫩肉,何曾受过这个罪,当晚发了烧,至第二天日上三竿依旧昏昏沉沉,又遭了驿头一通臭骂和鞭打。
 刘明搞明白之后,好一阵子才接受自己是许仙的身份,禁不住叹息连连,
 “白素贞呀白素贞,都是你害得我,你能瞒过老实善良的许仙,却骗不了我。”
 当夜仇王府,高堂明烛,笙歌礼乐喧天,可拜堂之后,许仙将新娘子送入洞房时,堂上的鼓乐之声嘎然而止,更加诡异的是,那些乐人鼓手也“嗖”的一声消失了。
 那许仙也曾疑惑的问道:“那些乐人哪里去了”
 机灵鬼怪的小青眼珠一转,脱口而道:“姑爷,问这个干什么他们去后面了,这是我们家的规矩,不许他们堂上用餐。”
 这小青分明就欺负许仙是一个穷小子,没见过世面,随意拿话搪塞。
 被女色迷住心窍的许仙听了,果然叹服,还低声感慨,“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
 刘明是自幼看着新白娘子传奇长大,因为上学的缘故,漏掉许多集,后来特意找来古本书籍白蛇传阅读,却是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两人结亲仓促,一时间上哪里去找乐班,小青只得役使五鬼去郊外的荒野孤坟上,召来几十名鬼魂,从中挑选七八个能够吹拉弹唱的,充为掌礼乐手,其余的全部拉来充为丫鬟婢女,以壮声势。
 戏演完了,自然一哄而散。
 更过分的,洞房里夫妻并坐,喝了交杯酒,许仙腹内饥饿,桌上摆放着五碗小菜,一碗小馒头。
 许仙当时看了,心下也曾疑惑,怎么看着不似花烛夜饭,倒像是上坟菜清明节,许仙刚刚上坟祭祖,故此印象深刻。
 笔者注:哪里是像,分明就是小青从墓地里吸来的上坟菜。可惜这许仙色欲熏心,早被白素贞的花容月貌给迷得神魂颠倒,一心只想巫山云雨之事,看不破,也不愿看破。
 草草吃了一点之后,就猴急的不行,和娇滴滴,羞答答的俏佳人白素贞颠鸾倒凤,做那不可描述之事。
 刘明一想到这里,脑子就浮现了许仙身下压着一条白蛇,动作不停。
 这画面太刺激,“哇”一口老血喷出。
 额滴娘呀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噗“
 刘明哇哇大吐,脸都绿了,好悬没把胆汁吐出来。
 ”天呐许仙你可是古往今来第一人,劳资服你“
 猛然间,想起自己就是许仙,刘明一脸苦涩,嘴角只抽搐,心中思忖。
 按照剧情发展,自己被发配到胥江驿之后,白素贞和小青这俩人蛇心不死,一路尾随到苏州府,不过三言两语就又把许仙给蒙骗过去,不行,不行。
 刘明暗暗咬牙,心中说道,”许仙呀许仙,现在是我占着你的身体,以后怎么做可由不得你了,劳资可没有人兽恋的嗜好,也没有那么重的口味“
 一想到洞房夜一人一蛇,刘明禁不住”哇“一口,又是一阵狂吐。刘明八岁的时候被蛇咬过,不说是真蛇还是玩具蛇,哪怕是看到一个”蛇“字也会产生条件反射般的反应。
 ”白素贞呀白素贞,你想要报答救命之恩,可以有一千种方法,但要和我做夫妻是万万不能的,这一世,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人妖恋有违人伦,更有伤天和,是注定走不到头的。“21032 
许仙的救赎 第2章 何人弹奏哀曲
 许仙激荡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用手摸了摸下巴,身边没有镜子,也不知道这许仙长的是什么模样?
 想必不会是个丑八怪,要不然以白素贞那眼高于顶的性子纵然自己真的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也断不会以身相许,下嫁与他。
 “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世界?蛇精都有了,神仙自然也是有的了”
 许仙呆呆的伫立在墙根下,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的刘明对神仙鬼怪之说自然是嗤之以鼻的,可“灵魂穿越附体”这等神奇怪异之事都发生了,再蹦出个把神仙妖怪也没什么稀奇得啦!刘明心中既兴奋又好奇。
 神仙妖怪,长生不死呀!这种机缘,这种造化,嘿!刘明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痛感清晰的传到大脑中,这不是白日做梦,这是真的。
 “神仙我来了,大宋朝,我来了哈哈”
 街道上行人歪着头,撇着嘴,看白痴似的看着街道中央狂笑的许仙,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嘎”
 许仙笑完之后,注意到周围人嘲笑的目光后毫不在意,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一甩破烂袖子,转身就走。
 修仙学道,太过于遥远,眼前最迫切的是赶快弄来钱?要不然,今天回去,又免不了被郝江华一顿毒打。
 要不我直接去吴家巷找我那个便宜师叔吴仁杰,虽然刘明对古代人交往的礼仪不熟悉,可略一思忖就觉得的不妥,
 两人从来没有见过面,这个时代,没有熟人介绍和书信做凭,那个敢冒然认你?
 看来自己只能想办法弄钱了,先度过今晚,等明天取了书信在去找吴仁杰也不迟。
 只是该如何弄钱,偷是肯定不行了,自己也没那个本事,要不然学着碰瓷?可想想还是算了,刚才豪奴执鞭开道的场面,他也见识了,真要是上去碰瓷,铁定会被人当场打死。
 要不然真的像乞丐一样跪下来,沿街乞讨,这如何能干得出来?
 下跪磕头,对古人来说一点都不稀奇,毕竟从小晨昏定省早就已经习惯了。可对受过现代教育的刘明来说就难了,人人平等的理念已经深入到骨髓里面,这世上除了父母,谁能让他下跪?
 罢了,先欣赏一下南宋风物再说,或许能从中找到发财的路子。
 大街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青牛白马七香车,负手摇扇的风流公子,吟唱落梅的俏丽歌姬,繁华景象让人迷醉。
 许仙看的目驰神遥,两眼放光,脖子都酸了,嘴角挂着口水啧啧赞叹道:“这就是古代社会,这就是历史上商业最发达的宋朝,可以三妻四妾无人管,卧槽,我太爱你了。”
 许仙顺着着墙根脚走,看着潮水般汹汹往来的人流,耳闻着市井喧嚣之音,目眩着八百年前的古城街道,来到“醉香居”酒楼下,忍着腹中“咕噜”饥饿,贪婪的嗅着空气中传来的肉香味,就听到一阵喝骂声,里面夹杂着女子哀求哭泣之声。
 许仙定睛看时,只见一个老头和一名少女被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一脚踹倒在门外台阶下,“哐当”一声,一把二胡滚落到许仙脚前。
 “快滚出去,再敢打扰贵人们雅兴,打断你们狗腿,一群贱民。”
 肥头大耳,满身绸缎的掌柜指着门口的伙计大骂道:“今后不许再放他们进来卖唱。”
 门口的伙计连连点头,唯唯诺诺。倒地的女孩哭泣着急忙去搀扶老头。
 老头佝偻着瘦弱的身体,满脸愁容。女孩十五六岁,长的眉清目秀到也有几分姿色,脸上挂着泪痕,梨花带雨惹人怜爱。
 经过周围人的七嘴八舌的议论,许仙大致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今天苏州府本地的士子做诗会,将醉香居的二楼给包了,不许外人打扰。
 这父女俩急于赚钱,眼看贵人云集于此,遂壮胆上楼卖唱几句,意欲挣点赏钱,不料惹恼了这帮士子,被人打了几巴掌,喝令醉香居的掌柜赶出去。
 女孩名叫阿秀,山东曲阜人,和父母两人来到苏州讨生计。阿秀粗通乡野曲调,靠卖唱为生,今天不但触怒了士子不说,也将平日里照顾他们生意的伙计也得罪了。
 “阿爹,今天一文钱也没有讨到,阿娘的第二幅药还没有抓,明天房租也到期了,这可怎么办?呜呜”
 老汉听了垂着头,唉声叹气的喃喃道:“会有办法的会有的”
 许仙皱眉,山东曲阜,这不是孔圣人家乡吗?如今也已经成了胡人放羊的地方了。看来也是一个从北方逃难来的。
 许仙看着愁容惨淡的父女俩,心生恻隐,这就是社会底层民众朝不保夕的遭遇,脑子里莫名闪出《水浒传》中金翠莲的形象来。
 这就是人吃人的封建社会,许仙刚刚见识了它繁华一面,又见了丑陋悲惨的一面。这让许仙对南宋王朝刚刚兴起的向往赞赏之情大打折扣。
 封建社会就是封建社会,就是史书鼓吹的太平盛世在现代人看来也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处在风雨飘摇之际的南宋。
 许仙俯身将脚下的二胡捡来起,看看弓弦完好无损之后,心里莫名一动,遥想在大学暑假的时候,他和宿舍的好基友没少到河滩街的烧烤摊弹唱,运气好的时候,一晚上能收入五六百呢!
 他不知道宋朝的歌姬流行弹唱的是什么曲调,阿秀弹唱的乡野曲调想来是难登大雅之堂。
 后世王立平大师为红楼梦作曲的《枉凝眉》和《葬花吟》一经面世,天下震动,被视为古典乐的绝巅之作,五百年难有人超越的神曲存在。
 好吧,姑且一试,这卖唱总比那下跪乞讨的强。
 那父女二人兀自沉浸在哀愁中不能自拔,连二胡落到许仙手里都没有注意。
 许仙盘膝在地,将青竹竿横亘在面前,拿起二胡置于膝盖上,街面的行人瞧了这一幕,纷纷露出莫名的笑意。有好笑的,有嘲讽,有看热闹的,不一而足。
 许仙左手持琴,右手持弓拉动一下,试了一下音色,心中有数之后。
 来吧!《葬花吟》。
 花谢花飞飞满天
 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
 落絮轻沾扑绣帘
 许仙低着头,乱发披散,左手按弦,右手运弓,《葬花吟》的曲调应弦而出。
 按弦运弓三两声,未成曲调情先出。
 人默鸟惊花溅泪,何人不起离恨情。
 一曲即出,四下震惊,原本还有的嗤笑声和议论声戛然而止,随着曲调展开,周围的嘈杂声也渐渐隐去,街道上变得更加安静。
 许仙身前围拢的人越来越多,一层又一层,行人和马车纷纷在附近停下,抬轿的轿夫也在主人的吩咐下放下轿子,轿中的人透过窗帘缝隙静静的看着。
 高头大马上负手摇扇的公子哥收了华丽的扇子,侧着头静静的看着人群中央拉弦的年轻乞丐,陷入沉思中。
 走街串巷小商小贩放下担子,停止了吆喝声,垫着脚往人群中央望去。
 渐渐的有人开始默默流泪,有人忍不住用袖子擦拭眼泪,悲伤的情绪随着葬花吟的曲调传播出去,感染了越来越多的人。
 自从中原沦丧,北人仓皇南渡,一路上妻离子散,受尽磨难,再加上金兵南寇,一时间家破人亡的不知凡几,谁人没有伤心事?谁家又不起新坟?
 胥门大街早已经围堵的水泄不通,却又保持沉默,人人都是一脸悲戚的神色。
 音乐是人类的灵魂,是人类共同的语言,《葬花吟》原本就已经哀婉凄切到了极致,再加上二胡天生悲凉的色调,如泣如诉的演奏,胥门大街顿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从来没有听闻此曲的南宋子民如何能抵抗的住!
 “何人弹奏哀曲?使我泣涕零如雨。”
 醉香居的二楼窗户被人从里面推开,一个冠带华服男子探出脑袋,轻声问道。